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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妻憑夫貴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蘇家大姨笑道:“聽得說子恒和婉婉從京里回來了,無論如何也要來見一見,本是與大哥他們一道來的,只是車?yán)锟赡苎b不下,便分開了,我們姐妹單獨過來,沒成想大哥他們住得近些,竟還沒來。”

    正寒暄間,蘇家大小舅舅們也都到了,算是蘇婉的娘家人,自然她全程招待著,又因他們頭一回來宋家,也是難得的貴客,宋母他們體諒蘇婉許久沒跟娘家人見面,特意單獨給他們留了空間,讓他們好好敘舊。

    蘇婉只覺得尷尬,大舅小姨他們說的那些事,她哪件也不記得,被問到也只能含蓄的笑,蘇家大舅拍腿笑:“我還記得大妹說過,婉婉記性越來越不好,很多小時的事,都記不得了呢。”

    蘇家大姨笑瞇瞇的道:“都說一孕傻三年,這不是正好嗎。”

    宋良辰在旁邊聽得開心,拍手道:“笨笨,娘笨笨,姨婆都不認(rèn)得!”

    他小人兒倒是看得分明。

    蘇婉拍了拍他的臉:“胡說,娘只是太久沒見大姨他們了,有些不敢相認(rèn)罷了,近鄉(xiāng)情怯你懂嗎?!?/br>
    宋良辰仍舊笑得燦爛,清澈的眼底仿佛寫著“娘騙人”的字眼。

    一茬一茬的客人來來去去,時間也過得快了,很快便到了午時,宴席準(zhǔn)備開始了,主角是宋子恒,外加一個小金童宋良辰,席上留了上座給宋家?guī)讉€男人。

    宴席還沒開始,村頭又喧鬧起來,已升為里正的宋大才見狀,忙迎了上去:“知縣老爺,您也來了?”

    宋家村嘩然,知縣老爺主動來他們村吃宴,多大的榮耀?

    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也可能宋子恒畢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宋家村的村民對宋子恒的親切比敬畏多,現(xiàn)在見了衙役開路的知縣過來,氣派非凡的模樣,俱激動又自豪。

    王知縣其實來過宋家村一回,然那時仍帶了些高高在上,只跟宋老爹寒暄,在宋家坐了一刻鐘,用了飯就走了。

    這回王知縣過來,可謂是熱情親切,見了宋老爹他們便稱兄道弟,剛喊宋子恒一聲大人,宋子恒便笑道:“今日家宴,沒有大人,便已輩分相論,叫我子恒便可?!?/br>
    王知縣笑容滿面,心想這宋子恒難怪能升這么快,才華有,為人也不迂腐,便是如今式微,人家也年輕,在官場再浸yin幾十年,如何不能出人頭地?

    這般想著,態(tài)度更是熱情了,拍著宋子恒的肩笑道:“子恒也忒不夠意思,聽聞你進(jìn)城,本想請你過府一聚,奈何還沒見到人,你們便出城了?!?/br>
    “委實是思鄉(xiāng)心切,還望見諒?!彼巫雍闩e杯飲盡。

    “甚好,就喜歡子恒這般大方之人!”王知縣大笑著也干了一杯,宋老叔已經(jīng)頗為利索的安排了與王知縣一道來的幾人入座,其中便有昨日見也來邀過宋子恒的林員外。

    林員外想是已知道宋子恒為何態(tài)度冷淡,落座時委實有些忐忑。

    宋子恒看了對方一眼,倒沒表露出來,宋老爹與宋有根本想說話,見宋子恒這般態(tài)度,也知他應(yīng)該另有深意,倒也都忍了,就當(dāng)不認(rèn)識林員外。

    宋家村如今都有錢,叫他們湊錢,每家每戶趕著去交,生怕自個兒遲了,哪還會推脫?說是每家兩百文銀子,如此下來也能湊起兩萬貫,置辦一頓豐盛的宴席,委實夠的。

    然村民們想到十里八村估摸著都會來蹭飯,萬一備的東西不夠,豈不是丟人丟到別村了?又自發(fā)的湊了一兩百文,宋家沒湊錢,倒不是舍不得這點銀子,是村民不讓。

    宋老爹也不是個愛占便宜的,便叫自家養(yǎng)的豬抬一頭出來宰了,整整兩百斤的豬rou,一斤都沒賣,全給留給辦宴席。

    豬rou原本占花費的大頭,如今解決了,村民湊的錢便只需置辦別的吃食,仍有余裕,是以流水宴上幾乎滿桌子的雞鴨魚rou,吃的一個個滿嘴流油,比過年可豐盛多了。

    這頓飯便吃了整整一個半時辰。

    氣氛熱烈的用完酒席,王知縣今日是打定主意與民同慶,喝了許多酒,上車時是由衙役扶著的。

    知縣走了,別村的人也陸續(xù)離去,宋家村的女人們留下收拾殘局。

    宋家如今發(fā)達(dá)了,跟村里人的關(guān)系仍相處得如從前,除了村民們有意交好,也是他們自個兒做得好,宋家是窮苦過來的,再發(fā)達(dá),也不至于瞧不起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的鄰居。

    上午準(zhǔn)備宴席,大菜一般都是男人掌勺,宋老爹宋有根來灶上出力了,酒宴過后收拾碗筷,宋母和張氏便留了下來,自家小廝婆子一大串,等閑不必干活,在外頭卻跟過去沒兩樣,是以村民也不覺得和他們有太大距離。

    蘇婉沒留下來,看著堆滿的桌子盤子,她委實是頭疼的,不過她兒子讓她逃過了一劫。

    宋良辰作息規(guī)律,夜間睡得足,白日還有睡午覺的習(xí)慣,今日這頓飯吃得慢,他先還興致勃勃,待到午覺時辰一來,便撐不住了,趴在蘇婉身上打哈欠,到宴席結(jié)束時,他已經(jīng)呼呼大睡了。

    客人沒下桌之前,主人不好離席,宋母心疼孫子,一散席便催著蘇婉把小孫子抱回去好好休息。

    宋老爹和兩個兒子坐在花廳里,對面坐著的是林員外。

    林員外來宋家村時忐忑不安,后來見著他們的態(tài)度,這才放下心來。

    進(jìn)到宋家花廳,林員外也不多推脫,直接便道:“昨日宋大人身旁的小哥與我說時,委實叫我驚疑不定,回家后越想越不對勁,叫人仔細(xì)盤查此事,沒成想我活到這歲數(shù),家中竟有如此穢亂不堪之事,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竟完全不知,被人哄得團團轉(zhuǎn)!”

    林員外說著,滿臉怒氣的捶了捶桌子。

    宋老爹聽得這番話,臉色反倒好了許多,他也是做了爺爺?shù)?,換位思考了下,若換做是自家子孫鬧出這樣的事,他怕是比林員外還要憤怒些。

    蘇婉睡了一覺醒來,就看到宋子恒進(jìn)屋了,她挑眉問:“林員外走了?”

    宋子恒點了下頭,蘇婉又問:“怎么說?”

    “解決了?!贝采系乃瘟汲剿贸粒~頭還冒了些汗,宋子恒坐在床邊,一邊給他拭汗,一邊回道,“林員外先也不知情,說被咱們點醒,回家后查清這些,氣得差點沒把他最疼愛的小孫子直接抽死,然也抽了個半死不活。那林少爺文不成武不就的,林員外說托了關(guān)系,等傷養(yǎng)好,就把人送去軍中歷練,這毛病不改過來,就別回家了。”

    “軍中歷來艱苦,能把自小錦衣玉食的林少爺送去那里頭,林員外這番倒果真是氣極了?!碧K婉笑了笑,雖也知道林員外這般雷霆手段,究竟是為子孫,還是看著宋子恒不敢不嚴(yán)懲,還兩說。

    然這事自個兒心知肚明便好,倒不用說出來。

    蘇婉想了想,又問:“林少爺被懲治了,那有意把咱們家小妹拉入火坑的林大太太,又如何說?”

    “真記仇?!彼巫雍阈χ沉颂K婉一眼。

    蘇婉也抿唇笑:“道我記仇,昨日是誰氣得連人林員外的面都不想見的?”

    宋子恒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才道:“那林大太太如今雖沒得一紙休書 ,但也差不離了,管家之權(quán)被奪,關(guān)在小院里靜養(yǎng),等閑并不出門。”

    “林大太太都孫子都幾歲了,要是這時候被休,她娘家想來不會善罷甘休,于林家名聲也無益,那林員外定不會這般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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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爹與宋母兩人,此時也屋里討論林家。

    宋母洗碗回來之前,又被村里人拉著聊了許久的話,一進(jìn)屋時發(fā)現(xiàn)丈夫正坐在藤椅上抽著旱煙,布滿風(fēng)霜的隱在煙霧之后,有些看不清楚。

    見老妻進(jìn)來,宋老爹一邊擦著煙槍,一邊止不住驕傲的道:“今日王知縣都夸我這根煙槍少得,怕是京里才買得到。”

    “我先還沒瞧見,后來洗碗時聽人說了幾耳朵,跟知縣老爺一塊來咱家的,真有那林員外?”

    見老妻冷不丁這般問,宋老爹先是愣了一下,才點頭。

    宋母似是不信,忙又追問了一聲:“可是咱們松林鎮(zhèn)的那個林家?”

    “自然是,整個縣里除了他家,哪還有別的林員外。”

    “自然是?”宋母忍不住提高音調(diào),“那家人之前如何坑咱們的,你忘記了,小妹差點就被他們拉入火坑,一輩子就完了!現(xiàn)在知道那林家之人來咱們家,你竟非但不直接將人趕出去,還讓他坐首座?”

    聲音有些尖銳,宋母幾乎從未這般與丈夫說過話,可見其心頭怒氣有多盛。

    “行了,人是王知縣帶來的,要真將人趕出去,掃的便是知縣的面子,盡管他因著子恒對咱家客氣,若真要開罪了,怕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他畢竟在官場經(jīng)營幾十年,咱們家式微,本來就幫不到子恒什么,可也不能拉后腿,你是想給他樹敵,還是沒必要的敵人嗎?”

    一提到宋子恒,宋母頓時如xiele氣的皮球,半點也無先前的氣勢,兒子是她的驕傲,自然事事以他為重,宋母未免有些躊躇。

    “可是小妹的賬,咱們便是不跟他算,也不能接過這茬,跟林家交好罷?”

    “就像子恒說的,該算的賬,咱們還得清算,只是不能算到整個林家頭上,說到底,林員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彼卫系懫饸獾靡徽婆脑谧郎?,把掌心都拍紅成一片的林員外,很有些感同身受。

    聞言,宋母登時愣住:“他是一家之主,孫子說親一事必得他點頭,怎么能被蒙騙?”

    “說親他是點過頭,他道很欣賞咱們的家風(fēng),一直想結(jié)交,后頭一手cao辦此事的林大太太,臨時換了一家做親,林員外還奇怪過。然這事畢竟是內(nèi)宅婦人經(jīng)手,她們自有一套說辭,林員外便是不滿,也不好過于追究兒媳婦的事?!?/br>
    宋母驚奇:“他不追究兒媳婦的,他兒子呢?他妻子呢?”

    “你不懂,據(jù)說他們這種宅門,有些事委實說不清,林員外要不是昨日得子恒提醒,也想不到他孫子竟犯了那樣的病,你是沒瞧見林員外說起這事,那咬牙切齒的樣兒,神情不似作偽,怕是真氣得不輕了?!?/br>
    “這般看來,想要只手遮天的林大太太委實可恨,她的兒子犯了怪病,瞞著不叫人知道,還想粉飾太平,拉不知情的女孩進(jìn)火坑,世上怎會有這般惡毒的女人?”每每想到這事,宋母仍是慶幸,慶幸之余又未免義憤填膺,“那林少爺?shù)南眿D委實無辜。

    蘇婉也想到了那個從未見過的女孩,倒不是太內(nèi)疚,嫁給什么樣的人,也是他們家的選擇,就如宋家先前,若不是圖林家條件,知道兩家差距懸殊,女兒進(jìn)門定抬不起頭,旁的人家也不會同意婚事。

    畢竟天上也沒有餡餅掉下來。

    那女孩的確無辜,可她父母能同意林家突然又莫名的說親,別的如林家一般情形的上門,他們恐怕也不會多考察,歡天喜地的應(yīng)了。

    說起來都是命里注定,擋不住,她穿越后跟宋子恒琴瑟和鳴,以為能就此白頭偕老,中間也照樣出現(xiàn)了個重生的柳氏,糾纏不休,估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放棄。蘇婉還不至于覺得自己有這么大能耐,攪黃了宋小妹的人生軌跡,將另一個絕對無辜的姑娘拉入火坑。

    即便是避過了林家,她也未必避得過劉家李家。讓蘇婉感慨的是,那姑娘原先應(yīng)該照著宋小妹的軌跡,林少爺?shù)男韵驈奈磳ν獗┞?,她或是一輩子被控制不能開口,或是像宋小妹那般英年早逝,將秘密永遠(yuǎn)埋進(jìn)地里。

    如今卻是直接改變了人生,林員外知道了林少爺?shù)男韵?,雷霆手段將人送進(jìn)軍隊,起碼那姑娘便不是除林家母子外唯一知情者,知道的人這般多,殺是殺不完的,對方也不至于為著保守秘密將姑娘害死了。

    由此一來,姑娘的人身安全至少有保障的。

    且那林員外若有些良知,真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大義凌然,對著被孫子禍害的無辜姑娘,自然也要多幾分照顧,姑娘下半生也就有保障了。

    宋老爹屋里。

    “那可惡的林大太太被關(guān)起來了?”宋母很有些激動,恨不得拍掌大笑,放聲道,“關(guān)得好!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可不得將她關(guān)起來,沒得叫她又禍害別人?!?/br>
    “除林大太太以外,那林少爺本是林員外最疼的孫子,昨日被抽了個半死不活,養(yǎng)好傷就要被送去軍中了?!?/br>
    壞人有壞報,對宋母來說,已是大快人心之事,心底的不滿倒退去了不少,仍有些放不下便是。

    “雖小妹躲過一劫,如今過得不錯,然他們畢竟算計過咱們家……”

    “那也沒辦法,你別道子恒如今是從五品,卻根基不穩(wěn),又是在瓊州,千山萬水之遠(yuǎn),那林員外在縣里的人脈,遠(yuǎn)遠(yuǎn)大于咱們家,若真撕破臉,子恒那遠(yuǎn)水,如何救這場近火?”

    宋老爹其實也琢磨過宋子恒的深意,當(dāng)著老妻的面倒也不用隱瞞,直接道:“子恒在官場也委實不易,咱們還是別給他添亂?!?/br>
    “你既已這般說了,我又能如何?!?/br>
    “倒也還好,那林員外是個厚道的,親家在京里開了幾間店鋪,如今已站穩(wěn)腳跟,林員外建議叫親家趁熱打鐵,去蘇杭一帶也開幾家鋪子,蘇杭有錢人多,未必就比京里差。”

    “那林員外還道,他們在蘇杭剛巧有些路子,下面好幾個鋪面,若親家去,倒是可以直接轉(zhuǎn)給親家,也別給銀子,就當(dāng)賠罪,這事接過不提,既是出自同鄉(xiāng),日后兩家還得多幫襯?!彼卫系@般幫著林員外說話,未必不是因著對方豪爽的態(tài)度。

    “蘇杭物價貴呢,店鋪直接送給親家,也是手筆大?!彼文高粕?。

    蘇婉也在對宋子恒道:“看來林員外這回是大出血了。”

    宋子恒笑著按住蘇婉的肩膀,低聲道:“娘子別急著起來,再陪我睡會兒罷。”

    說是睡覺,仍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林員外也是有手腕的,他在杭州經(jīng)營幾十年,官員和商戶幾乎都認(rèn)得,人脈甚廣。”

    “瞧著他才回來鄉(xiāng)里沒幾年,便與知縣里正他們稱兄道弟,縣里有名的商戶地主,與他更是熟絡(luò),便知這人會交際?!?/br>
    宋子恒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蘇婉的發(fā)絲,纏在手指上繞呀繞,輕笑道:“為人也知情識趣,拍著胸脯保證岳父過去杭州,他認(rèn)得的人都會介紹給岳父也認(rèn)一認(rèn)?!?/br>
    “確實知情識趣,比起鋪子,倒是給爹打通路子來得實際些,在京里咱們有安遠(yuǎn)侯府的名頭,到了蘇杭,恐怕還不如林員外介紹的路子管用。”

    宋子恒沒吭聲,他玩蘇婉的頭發(fā)玩得上癮,一陣后又覺得不夠,長手一伸,便把蘇婉撈進(jìn)自己懷里。

    “跟你談?wù)履?。”冷不丁轉(zhuǎn)了個身,趴在了宋子恒懷里,蘇婉推了推他,“正經(jīng)點?!?/br>
    “娘子說自個兒的便是,我哪兒不正經(jīng)了。”

    宋子恒聲音懶洋洋的,湊近蘇婉,牙齒輕輕磨了磨她的鎖骨,恨不得一口吞進(jìn)嘴里,永遠(yuǎn)不取出來,又怕真的被自己咬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輕輕磨了磨,又迫不及待的舔了舔。

    一根鎖骨竟被他找出花式玩法,蘇婉也是無語了,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的心猿意馬,忍不住提醒道:“青天白日的,沒栓門,爹娘他們隨時能進(jìn)來……”

    重點是最后一句——“良辰怕是快要睡醒了。”

    宋子恒漸漸能理解自家娘子當(dāng)初為何不想生孩子了,他現(xiàn)在確實感受到了各種不便,簡直就是個小磨人精,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