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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償我平生不足(重生種田)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凌雅崢在門外再沒見什么有新意的話,便跨過門檻走進(jìn)去,伸出手來,由著鄔簫語給她卷了袖子后,便將手浸入水盆中,拿了胰子仔細(xì)地揉搓,順手將藏在袖子里的頭蠶湖絲丟進(jìn)盆中。

    圍坐在一張圓桌邊的凌雅嫻、凌雅峨、凌雅嶸紛紛看過來,凌雅嫻捧著茶盅,試探地問:“方才,馬家哥哥跟八meimei說了什么?”

    “沒什么?!?/br>
    凌雅嫻忍不住一撇嘴,低頭吃著茶,催促凌雅崢:“八meimei快吃了飯,那邊舒兒還等著咱們呢?!?/br>
    “三jiejie也去?”凌雅崢一挑眉,將手從盆里拿出來,交給鄔簫語揩拭。

    凌雅嫻臉頰微微泛紅,嗤笑道:“八meimei這話說的,我就去不得了?”

    凌雅嶸捧起茶碗遮住嘴角笑意,瞅著老大不小的凌雅嫻,不屑地在心里一嗤:還當(dāng)她這嫡出的庶女跟凌雅文那庶出的嫡女一個身價?拖拖拉拉,待好性子的凌秦氏也沒了耐心,瞧她怎么著!

    凌雅峨事不關(guān)己己不勞心地托著臉頰發(fā)呆。

    凌雅嫻沒個臺階下,忍不住重重地將茶碗向桌上一丟。

    “哎呦。”茶水飛濺到凌雅峨臉上,凌雅峨捂著臉輕輕地呼了一聲。

    “六meimei?!绷柩艐姑Σ坏啬弥磷尤ゲ?,瞅著凌雅崢沒事人一般坐下吃飯,臉上青青白白,只能忍著。

    滿室尷尬中,只聽啪啪的拍手聲傳來,隨后袁氏笑得合不攏嘴地抬腳進(jìn)來,放下簾子后,瞧著隔著竹簾外面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忙彎腰對四人說:“有個笑話,諸位想不想聽?”

    “說吧。”凌雅峨百無聊賴地捂著臉。

    凌雅嶸記恨地將臉藏在杯子后:該死的,不知道有人死了嗎?還來講笑話!還歡天喜地成這樣?

    “方才,穆老姨娘打發(fā)人去請馬家少爺說話,馬家少爺說‘手上案子尚未查明,不能去見老姨娘’?!痹闲覟?zāi)樂禍地拍著手,“這就叫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br>
    “無趣?!绷柩哦胲涇浥磁吹赝鲁鰞蓚€字,干脆地站起來,躲到里間床上看書。

    袁氏緊緊地抿著嘴,待凌雅峨進(jìn)了屋子,又來瞧凌雅文、凌雅崢、凌雅嶸反應(yīng)。

    “……大伯那么大的功勞,馬家還嫌棄不成?”凌雅嫻兔死狐悲地干著急。

    凌雅嶸一言不發(fā),忍著喪母之痛強顏歡笑的痛楚,豈是尋常人能體會得到的?

    凌雅嫻又無人理會,待要故技重施摔了茶碗,又沒那膽量,氣悶地站起身來,呼啦一聲撩開簾子就向外來,覷見西廂的凌雅文恰愣愣地站在門邊,給凌雅文遞了顏色,就向禪院外去,一直走到今兒個分外靜寂的前殿中,自己個拈香一拜后,拿了簽筒搖晃,搖出一支簽,自己個取了簽文,見是上上簽,不由地心里一喜。

    “三jiejie,方才瞧見嶸兒的奶娘興高采烈地進(jìn)了東廂,不知,是什么事,那么值得高興?”凌雅文站在門檻外,瞅著上頭供奉著的金童玉女,也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凌雅嫻站起身來,嘆了一聲:“雅文,你跟馬家的事,只怕沒那么容易了。”

    “……方才他去扯八meimei裙子……”凌雅嫻聲音顫了一顫,但覺凌雅崢一團(tuán)孩子氣,比她還小,且葵水尚未來潮,不至于生出些風(fēng)月之事;隨后又想,紆國公夫人嫁人時,不也年方十三么……

    凌雅嫻想起方才自己個的尷尬,脫口道:“親眼瞧見的事,雅文你還問?”掐算著時辰,笑道,“到了我跟舒兒約定的時辰了,我先走了。”

    “三jiejie慢走。”凌雅文讓開身來,怔怔地盯著金童綠衣上的金邊看,猛然轉(zhuǎn)身一路小跑著回了禪院,進(jìn)了西廂里,跪在床邊,紅著眼眶地看床上盤腿坐著念經(jīng)的穆老姨娘,“祖母,這可怎么著?果然老夫人陰損地叫八meimei勾搭馬家哥哥了?!?/br>
    穆老姨娘緊緊地閉著眼,面上波瀾不興地捻著一串麝香珠,待將一段經(jīng)書念完了,才說:“胡說什么,老八才多大?老夫人再糊涂,也不至于如此。”好歹是跟著凌古氏一同長大的,凌古氏什么性子,她難道不知?

    “可……”凌雅文不由地妄自菲薄起來,哽咽道:“雖沒見過柳三嬸的生人,但畫像上的柳三嬸,哪里是母親比得上的;人人又都說,八meimei跟三嬸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穆老姨娘眼皮子亂跳,睜開眼睛,瞧見凌雅文一張沉靜秀麗的臉被嚇得煞白,就伸手摸了摸她臉頰,將她鬢間朱釵扶正。

    “跟馬家的事已經(jīng)張揚得滿府都知,若是不能成……”凌雅文一咬嘴唇,看向直愣愣的門框,“我就撞死在那門上?!?/br>
    “胡鬧!”穆老姨娘呵斥一聲,又心疼孫女,伸手摸著凌雅文的臉頰,聽見丫鬟靜心來說“老夫人打發(fā)人去請馬少爺了”,就安撫凌雅文說:“耐心等一等吧,興許馬家哥兒就是那性子呢?指不定老夫人去請,也未必能請得來呢?”

    “老姨娘,馬少爺來了。”靜心提醒一聲。

    穆老姨娘一怔,將手遞給凌雅文,由著凌雅文攙扶著走到窗邊,望著馬塞鴻目不斜視地進(jìn)了堂屋,不由地咬緊牙關(guān):她請不來,凌古氏一喊就到?

    “瞧吧,我沒說錯吧……父親雖能耐,但到底是個……”凌雅文忍不住潸然淚下。

    “住口!”穆老姨娘最恨人提起這一句,眉頭緊皺思量著對策,須臾,對靜心吩咐說:“叫穆霖催促家里快跟馬家過了三媒六聘?!?/br>
    “是?!膘o心應(yīng)了忙慌向外傳話。

    “這樣辦,就行了?”凌雅文忍不住再問。

    穆老姨娘眉頭一展,輕笑道:“三小姐是庶的,六小姐她做不得主,九小姐年幼,且瞧著八小姐配不上馬家了,那老婆子還能使出什么招數(shù)。”

    “……怎么配不上?”凌雅文依稀猜到了,咕噥道,“三jiejie還能用得上。”

    穆老姨娘笑道:“暫且用不著她,待我叫人將老八領(lǐng)到大公子跟前去,但看,馬家哥兒瞅見老八跟大公子偷偷幽會,心中作何感想;待看,跟著馬家哥兒的一群官差瞧見了,是謝莞顏名聲差一些、還是凌雅崢名聲壞一些?!?/br>
    “……萬一弄巧成拙呢?”凌雅文細(xì)膩地推敲,忽然一凜,若是陰錯陽差促成了秦征、凌雅崢,那還不如丟了跟馬家的親事。

    “弄巧成拙?有凌尤勝這爛瘡在,紆國公糊涂到底了,才能成全他們。”穆老姨娘老神在在地說了,覷見堂屋門窗緊閉,便打發(fā)小丫鬟去請凈塵來,望見凌雅文心神不定,就催促說,“去尋那四個姊妹玩去,別跟她們太生分了?!?/br>
    “嗯?!绷柩盼膶δ吕弦棠镄判氖悖o穆老姨娘敲打了幾下肩膀,就撩開簾子款款地向東廂走去。

    穆老姨娘在蟬鳴鳥噪聲中靜下心來,依舊捻著佛珠念經(jīng),聽見門外動靜,見凈塵頂著一臉汗水進(jìn)來,嗤笑道:“心靜自然涼,你這‘得道’的高人,還不心靜?”

    凈塵哭喪著說:“阿彌陀佛,敝處無端端遭了大劫,現(xiàn)如今官爺們四處亂竄,驚擾了神佛安寧,偏又?jǐn)r不住?!?/br>
    穆老姨娘笑道:“菩薩也巴望著兇手早日緝拿歸案呢。”

    “老姨奶奶說得是?!眱魤m挨近兩步,避開窗子躬身問,“老姨奶奶特特叫我來,有什么吩咐?”

    “這是你的地盤,叫你門下弟子,將八小姐獨自引到秦大公子身邊,切記,千萬要叫馬家哥兒親眼瞧見他們孤男寡女幽會?!蹦吕弦棠锸忠粍樱痪碜阌形迨畠傻你y子推到凈塵面前。

    凈塵巴巴地看著銀子,眼皮子亂跳地笑道:“老姨奶奶,不是貧尼不肯答應(yīng),這事實在是……倘若被抓住把柄,貧尼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br>
    穆老姨娘冷笑道:“你我來往了一輩子,若沒我扶持,就憑你那點修為,如何能接了庵主之位?若沒我多年來苦心孤詣地推薦,那些老夫人們怎會到了要用出家人的時候,就頭一個想到你?”

    凈塵吭吭唧唧了半天,說不過穆老姨娘,只得含含糊糊地應(yīng)下,為避嫌疑,拿了褥墊坐在地上,陪著穆老姨娘嗡嗡地念了半日經(jīng),就揣了銀子出來,恰覷見凌雅嫻、凌雅嫻?jié)M臉緋紅、汗流浹背地出來,就不急不緩地迎上去,笑道:“兩位小姐怎熱成這樣?”

    凌雅嫻揉著臂膀,訕訕地瞅著凌雅崢,言語里略帶兩分驕傲地說:“舒兒教了我們半日弓箭。”

    凈塵忙道:“何必去學(xué)那個?萬一曬黑了,要白回來可不容易。”忙吩咐小尼姑去打了水來給凌雅嫻、凌雅崢沐浴,一邊交代這話一邊向外去,進(jìn)了自己個院子里,推開房門進(jìn)去,小心地關(guān)了門,揭開鋪在床上滿是補丁的被褥,撬開床板,將從穆老姨娘那得的五十兩銀子丟進(jìn)去,聽見銀子嘩啦的滾動聲,渾身舒坦地打了個哆嗦,叫了空字輩的老尼姑空明來,吩咐說:“傍晚時分,叫個臉生的弟子,就說秦大小姐要見,將凌家八小姐引到秦大公子面前;不是說那三貞被人勒過脖子嗎?弄一根帶著血的腰帶丟在附近,引著馬大人過去查看?!?/br>
    空明答應(yīng)了,又憂心忡忡地問:“房里的香油滿了,這兩日不發(fā)賣,就沒處擺放了,庵主,您說,要不要叫買家來抬走香油?”

    凈塵眼皮子一跳再跳,那些香油都是雁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家送來供奉佛前的,若是瞧見弗如庵偷了那香油,她這庵主之位就坐不穩(wěn)了,忙慌地說:“這事不急,沒處擺放就多燒一些,回頭將賣香油的賬冊送到我房里來。”

    “是。”空明答應(yīng)下來,便向外去,待到夕陽余暉落下、弗如庵籠罩在漆黑中時,空明才收不久的小弟子躲在禪院外看了許久,待聽人說秦大公子獨自去了送子觀音殿里,終于等到凌家八小姐帶著兩個丫鬟獨自在一蓬瑞香花下踟躕,忙慌走了上去,打了個佛號后,說道:“八小姐,秦大小姐請您去送子觀音殿里說話?!?/br>
    凌雅崢拈著一株瑞香花輕輕地插在鄔簫語烏發(fā)中,臂膀沉甸甸的抬不起來,疑惑不解地問:“沒事去送子觀音那做什么?”瞅著花影瞳瞳的弗如庵,尋找送子觀音殿的位置。

    小尼姑抿著嘴搖頭,笑嘻嘻地說:“八小姐只管去就是了?!闭f完,腳步輕快地就轉(zhuǎn)身去了。

    鄔簫語伸手扶著頭上瑞香花,亟不可待地說:“小姐,秦大小姐相請,咱們還是快些去吧?!?/br>
    “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渾

    “小姐,這不是去送子觀音殿的路?!甭犚娨宦暲哮幗?,鄔簫語哆嗦了一下,聞著前面紙張燃燒后的干燥焦味,心里打起鼓來。

    “哼?!绷柩艒樅咝σ宦暎厥鏁ニ妥佑^音殿?實在是天方夜譚,看來,是有人收買了弗如庵里的小尼姑,是誰呢?

    “小姐?”鄔簫語著急地喊了一聲,被梨夢拉住后,偷偷地撇嘴。

    凌雅崢瞥她一眼,眼前晃過今兒個一直盯梢的粉色身影,且據(jù)今日見聞,凌尤勝前來責(zé)問她慫恿凌古氏對謝莞顏用刑的事就是穆老姨娘設(shè)計出來的,“梨夢,找個小尼姑,叫她跟七小姐說,三小姐在送子觀音殿里等著她呢?!?/br>
    “三小姐?”梨夢稍稍詫異了一下,原來凌雅嫻跟凌雅文十分要好?忙慌答應(yīng)著就去了。

    凌雅崢依舊帶著鄔簫語向停放著謝莞顏的小院去。

    “小姐,那不干凈?!编w簫語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離著那院子越近,心跳得越是厲害。

    “走吧,姓謝的一輩子,最干凈的就是這會子了?!绷柩艒樦敝钡刈哌M(jìn)那偏僻的院落,隔著老遠(yuǎn)就聽見凌尤勝的啜泣聲,待進(jìn)去了,便見簡陋寒酸的屋子里凌尤勝滿臉淚痕地坐在火盆邊。

    凌尤勝瞅見凌雅崢,抬起頭來,嘆道:“嶸兒沒露過面,崢兒是來給她上香的嗎?”

    “不是。”凌雅崢說著,蹲在火盆邊,扯了一把黃紙丟進(jìn)火盆中,“那藥方……是不是給母親吃的?”

    凌尤勝嚇了一跳,擱在火盆邊的手一時來不及拿開,燙出一串水泡,睜大眼睛說道:“誰跟你說的?不過是瞧著你母親沒了,木已成舟,才將嶸兒換來的。”說完,狠狠地盯了畏首畏尾的鄔簫語一眼。

    “沒人這樣說,但人人都是這樣暗示我的?!?/br>
    “這人人是誰?”凌尤勝睜大眼睛。

    凌雅崢苦笑道:“沒了母親,只剩下父親了——父親千萬別像其他人說得那樣才好。”

    “其他人是誰?馬塞鴻?程九一?”凌尤勝想起今兒個跟馬塞鴻討要藥方不成,眼皮子亂跳起來。

    “……人家說,那方子劑量古怪,興許去城里藥鋪打聽打聽,就打聽出來了。”凌雅崢諱莫如深地抬頭,見凌尤勝做賊心虛,越發(fā)要嚇唬嚇唬他,“當(dāng)真不是母親?”

    “……不是。”凌尤勝生恐凌雅崢問出究竟是寫給誰的,屏氣地看她。

    “是也好,不是也罷。父親千萬保重,別叫人當(dāng)真查出來,不然,我們兄妹四個全完了?!绷柩艒槕┣械赝栌葎?,抓起一把黃紙撒在火盆中。

    盆中的火忽然竄了起來,凌尤勝忙向后退去,聞到些許焦糊味,就向自己眉毛上摸去,聽見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忙轉(zhuǎn)頭去看,覷見馬塞鴻帶著人又抬了一人進(jìn)來,疑惑地問:“這是誰?”

    “跌下山崖的小尼姑。”馬塞鴻指點著人將那奄奄一息的小尼姑停在謝莞顏身邊。

    凌尤勝騰地站起身來,怒道:“不可,這是莞顏的靈堂,豈能叫個小尼姑搶了她的香火?”

    馬塞鴻不耐煩地說道:“凌三老爺再糾纏不清,馬某就要懷疑,是凌三老爺賊喊捉賊了。”

    凌尤勝氣息一滯,又虛張聲勢地問:“程九一呢?”

    “已經(jīng)問明白,程大人沒有嫌疑,如今程大人也留在庵里保護(hù)兩位公子呢?!瘪R塞鴻指點人將小尼姑放下,覷見兩粒碎銀子從小尼姑身上落下滾在地上,伸手撿了起來,掂了掂,足有二兩重,笑道:“這佛門清凈地,怕也不干凈?!?/br>
    凌雅崢給那小尼姑上了香,隨后請教道:“不知秦家兩位公子為何留下?”

    馬塞鴻深深地看了凌尤勝一眼,“為那藥方?!?/br>
    凌尤勝倒抽了一口氣,雙眼漲紅地盯著馬塞鴻,這不知死活的,還不肯善罷甘休了?

    “找到弄死三貞的腰帶了?!焙鋈灰粋€官差進(jìn)來通稟。

    “腰帶?”馬塞鴻走到謝莞顏身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向她脖頸上赤棱棱的印子看去,那一節(jié)一節(jié)一棱一棱的,不像是腰帶。有人故布疑云?“走,去瞧瞧!”

    “……走?!绷栌葎侔屯约簱屜茸チ藘词謸屜葘⑺麥缈冢ν现茸愤^去。

    凌雅崢疑惑地琢磨著誰在替凌韶吾遮掩,就也緊跟著過去;鄔簫語怯怯地不敢看靈堂,忙跟上去。

    “傷筋動骨一百天,三老爺這樣奔波,怕這腿腳好不得了?!瘪R塞鴻腳下不停,瞅著跛腳疾走的凌尤勝調(diào)笑了一聲。

    凌尤勝悵惘地說:“莞顏沒了,我的心跟著死了,還在乎這副身軀?”待見一道朱門近在眼前,忙推開前面馬塞鴻先一步擠進(jìn)去。

    無恥之極,凌雅崢瞅了凌尤勝一眼,抬腳跨過高高的門檻,嗅著空中燃燒的香油味,向前望去,望見少年老成的秦征穿著一身黑衫背著手對著一根柱子站著,心里連說萬幸時,又不由地狐疑秦征一個男兒無端端來松子觀音跟前,再三琢磨,猜著是為女人來的。

    馬塞鴻也吃了一驚,揚聲問:“大公子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