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若是得到她的偏愛,便是三生有幸
宋錦宵回神,光是想到那段色|欲橫流的場面,他就難以自持。 野火從他眼底刮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卻在想,沈漫為什么提那事兒。 那是二人之間,僅有的一次,瘋狂的情|事。 沈漫的兇狠,不加遮掩,完全徹底向他展示的欲望,猶如一朵沾滿酒精玫瑰,靠近一點,就是星火燎原。 令宋錦宵食髓知味。 但夜晚過后,對于這場激烈的幻夢,沈漫卻只字未提。 或許是散落一地,被拉扯至變形的衣物,滿室情愛過后的塑料戰(zhàn)利品,也許是看到宋錦宵肩上深深的牙印,遍布脖頸的暗紅吻痕。 沈漫開始害怕。 對她來說,太過強烈的東西,欲望也好,感情也好,雖然是個好東西,卻也會脫手失控。 她怕自己對宋錦宵的瘋狂會傷害到他,也不想他再見到自己欲望滿身模樣。 此后,沈漫再也沒有和宋錦宵進(jìn)行過如那夜花火四射的求歡。 她很快得到了綠由。 沈漫卻傾身吻住了宋錦宵。 他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車停在人跡稀少的道路邊,一側(cè)枝條稀疏的梧桐靜立風(fēng)中,地上積滿黃色落葉。 一半凍在雪里,一半結(jié)在冰里。用力掙脫只能換來殘破。 這個吻很短暫,結(jié)束之快和它的發(fā)生一樣突然。 明明提起最下流的畫面,卻附贈一個無關(guān)情|欲的,純潔的類似告別的晚安吻。 沈漫坐回去,言笑晏晏,“喝的酒不多,雖然醉了,被風(fēng)一吹,也就清醒。” 宋錦宵看著她的神情,和酒桌上的言辭激進(jìn)的女人兩相對比,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她。 三年了。 她手中握著一把度量尺,對誰的好都精確把握在一個范圍內(nèi)。就算極其偶然間,心血來潮對誰施與過多關(guān)注,很快也會在其余地方補齊。 她曾對綠由寵愛盛極一時,卻也不惜粉飾太平,為宋錦宵開脫。 她追求一個極端的平衡,永遠(yuǎn)沒有偏愛。 永遠(yuǎn)不能要求沈漫只愛你,若是得到她的偏愛,便是三生有幸。 叫人愛不深,也恨不起來。 沈漫:“你在想什么?” 宋錦宵:“我發(fā)現(xiàn)我一點也不了解你?!?/br> 沈漫笑了。她說,“了解一個人有什么好的?這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br> 她抽出一根煙,夾在唇間。 火苗躍動,照亮半張臉,眼瞳映滿盈盈火光。 “要了解一個人,就要了解他的全部,了解他的人生,人類痛苦總是多于快樂,誰愿意在原本陰沉的人生中,搭上另一份多于的痛苦?在我看來,要么能替人分擔(dān)痛苦,要么一起沉沒于痛苦?!?/br> 否則就不要無知介入別人的人生,也不要乍見識到人性的黑暗和破敗,就慌忙退出,說我的了解到此為止。 用一句話總結(jié)就是,要么別來,要么就一起死。 宋錦宵低下頭,他說,“能給我一根嗎?” 沈漫看他一眼,將煙盒遞過去。 宋錦宵會抽煙,但他沒癮,很少抽。 他點上火,吐出一口煙后才開口。 “今天和他們說的那些話,你是認(rèn)真的嗎?” 沈漫笑了,“盡管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但我可以告訴你,全部都是認(rèn)真的?!?/br> 又是久久的沉默。 半響,宋錦宵說,沈漫,你不適合呆在娛樂圈里,真的。 不是你不適合演戲,是你不適合這個圈子。 你和我不一樣。我不適合演戲,但是我適合這個圈子。這句話,宋錦宵沒說出來。 沈漫拍拍他的肩,道,“放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壞話,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不然你以為我怎么能活到現(xiàn)在?!?/br> “我還是希望,那種話,你以后可以少說?!?/br> 沈漫沒有回答他。 她只是神色復(fù)雜的,甚至悲涼地注視了宋錦宵一會兒,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車窗外。 宋錦宵不知道他哪句話說錯了,使沈漫露出如此復(fù)雜神色,她如果生氣,不會是這副樣子。 煙頭嘶嘶的燃燒,偶爾有一點星火墜落,跌進(jìn)對它而言格外浩渺冰冷的黑暗。 世界像被按了暫停鍵,沈漫只是沉默的,身體和臉都轉(zhuǎn)向車窗的方向,一根抽完了,再點上一根。 宋錦宵拋出一個話題,他說,“你覺得,我能被白烈導(dǎo)演選上嗎?” 沈漫:“不清楚。他挑人的眼光一向刁鉆?!?/br> 似是為了安慰對方,沈漫又補上一句,“安心等電話吧。是你的總該是你的,這個機會錯過了,還會有下一個?!?/br> 宋錦宵感到了無能。 他吸口煙,然后緩緩?fù)鲁觯粗诳諝庵猩⒊筛鞣N形狀。 他說,“你對我有什么打算?我是接的到戲,還是接不到戲,你會繼續(xù)合約?” 沈漫回頭,她的眼底一片幽黑,似有點點微光閃動,待要仔細(xì)看又會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有,平靜無波,一潭死水。 她說,“我不會和你繼續(xù)合約。無論你接不接得到戲,都是這個答案?!?/br> 她在宋錦宵臉上如愿以償捕捉到一絲驚慌和傷心。 沒有退路的人,才配用一腔孤勇這個詞。 宋錦宵是一只風(fēng)箏,線牽在她手里。總要放飛的,不逼他一把,就永遠(yuǎn)學(xué)不會成長。 但是這根線有多長,風(fēng)箏能飛多高,她能夠改變。 她可以為他續(xù)上一段段棉線,為他前進(jìn)的路鋪平一點是一點。 沈漫要以這種方式告訴宋錦宵,老娘不要你了,你如果不趕緊抓住一切隨時從手邊溜掉的機會,不能青云直上,就等著重重跌入爛泥。 宋錦宵盯著沈漫,沈漫回視他,兩相挾持對峙,誰都不會軟弱。 終于宋錦宵勾唇笑了,他眉目舒展著,說,“我知道了。僅剩的時間里,希望你還沒有厭倦我。” “當(dāng)然?!鄙蚵f,“開車吧,我們回去?!?/br> 宋錦宵等到第五天,就接到了白烈的電話。 沈漫卻沒什么反應(yīng),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天酒局上,她漂亮話說的好聽,說的白烈心里高興。叫了宋錦宵進(jìn)組,就是幫了沈漫的忙。 再說他也有心觀察試探,這宋錦宵到底哪里特別,能勾的沈漫打點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