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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水深處有個家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難愈的外傷(中)

    這位于大夫是雷厲風行之人,立即吩咐勝男去打熱水,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醫(yī)箱,準備處理傷口。

    劉銓見狀便帶著其他的幾個大夫先去客房安置。鄧如筠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于大夫,小女子也可以留下來幫忙。”

    于大夫正在埋頭拿著醫(yī)箱里的工具,頭也不抬地道:“這里有顧小姐一個人便可以了,其他的閑雜人等還是請速速離去吧。”鄧如筠一時語塞,漲紅了臉站在門口有些進退兩難,站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無奈地離去了。

    這期間,顧水璃一直坐著床側(cè),緊緊握著孟云澤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孟云澤也是強撐著精神抬眸看著她,幽深的眼眸里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和眷戀。他好幾次想開口說話,顧水璃都用手掩住他的嘴,搖頭阻止了他。她附身在他耳旁輕聲道:“你什么都不用說,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你只管安心養(yǎng)傷……”她看了看身旁一臉鎮(zhèn)定、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刀具和藥膏的于大夫,又道:“你放心,這次來的幾個大夫醫(yī)術(shù)都很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傷。”

    孟云澤便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晶亮的眼睛里帶著孩童般的依戀,像個乖巧的孩子。

    他從來都是強壯的、無所不能的,哪怕是以前在云水島上受傷的時候,也仍然能夠堅強地擋在她的前面,獨自面對一切艱難險阻,可是此刻卻這樣的虛弱無助。顧水璃心中酸澀,竭力忍住眼中的淚水,微笑著看著他。

    不一會兒,勝男端了一盆燒開的水進來。于大夫卷起袖子,清洗了雙手和小刀,又將小刀置于火上烤了會兒。準備完畢,一臉凝重地對顧水璃道:“顧小姐,孟將軍一直昏迷,老夫擔心麻藥會讓他的昏迷加重,考慮再三,決定最好不用。我現(xiàn)在要割掉孟將軍傷口上的腐rou,你和這位丫鬟務(wù)必要按住他,不能讓他動彈。”他看著她們二人單薄的身體,皺眉想了想,問道:“要不,還是讓兩個男子進來?”

    孟云澤搖了搖頭,啞聲道:“不用……我撐得住……”

    于大夫便不再作聲,專心致志地持刀處理傷口上的腐rou,刀鋒割rou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nèi)顯得分外清晰。每割一下,顧水璃的心便緊縮一分,她竭力穩(wěn)住心神,帶著鼓勵的微笑,靜靜看著孟云澤。

    孟云澤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牙關(guān)咬得緊緊的,額角的青筋暴起,抓著顧水璃的手更是握得她生痛。

    顧水璃又心痛又緊張,她緊緊握著孟云澤的手,在他耳旁輕聲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潤甫,等你傷好了,咱們帶著八公回云水島上去,好不好?咱們當初種的那些蔬菜和棉花現(xiàn)在只怕正在開花結(jié)果呢……春天到了,漫山遍野的春花一定美極了……我好懷念那片山谷啊……還有母羊和小羊,不知它們現(xiàn)在可好……”

    孟云澤最終還是昏睡了過去,握著顧水璃的手卻絲毫未放松。他呼吸平穩(wěn),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神情一派安定,似乎在夢中回到了云水島上的那個世外桃源。

    于大夫終于處理好了傷口,他擦擦額上的汗,輕吁一口氣,頗有動容地道:“老夫這些年來治療各種大大小小的外傷無數(shù),還是第一次見到孟將軍這樣堅強的男子。”

    顧水璃含淚看著孟云澤睡得安詳?shù)拿嫒荩瑹o聲地點了點頭。又聽于大夫道:“顧小姐,你隨老夫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顧水璃起身的時候,孟云澤的手卻緊緊抓著她的不放,她只好歉疚地看著于大夫。

    于大夫嘆了口氣,“那就在這兒說罷。”他看了看勝男,“還請這位小姑娘到門口守一下,不要讓其他人等進來。”

    勝男出去后,于大夫開門見山地道:“顧小姐,從方才孫、胡兩位醫(yī)士的講述和老夫的診斷來看,孟將軍之前的傷口處理和用藥并無不當,但是他的傷情不但遲遲不愈,反而越來越嚴重,老夫覺得確有蹊蹺。”

    顧水璃心中一驚,“您是說……”

    于大夫點點頭,“老夫懷疑有人下毒。”

    顧水璃猛地坐直了身體,“怎么會這樣?會是誰?”

    于大夫望著窗外,沉聲道:“肯定是有機會接觸到孟將軍的人。”他嘆了口氣,“這種下毒的陰私事情,越是大宅子里的大戶人家越見得多,想不到軍中也有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痛心。”

    “會是誰呢?潤甫為人仗義,在軍中人緣甚好,有誰會害他呢?”顧水璃看著睡得安穩(wěn)的孟云澤,疑惑不解。大概因為見到了顧水璃的緣故,此刻孟云澤神態(tài)安詳,面容放松,帶著微微的笑意,不再像之前見到的一副愁容滿面、憔悴枯槁的模樣。

    于大夫冷冷笑了笑,“只要是接觸過他的人,都有可疑。孟將軍年少有為,年紀輕輕便已是參將,他晉升得越快,就擋了越多其他人的晉升之路,也許是有人妒忌也說不定。”他又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悲憤,“孟將軍不計個人安危,一心為國,全力征戰(zhàn),想不到,傷他最重的不是倭寇,卻是自己人。”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顧水璃,聲音沉著穩(wěn)定,“顧小姐,你放心,老夫一定會竭力治好孟將軍。倭寇都沒能將他傷得怎么樣,若是讓他死在自己人手里,實在是我們行醫(yī)之人的恥辱。接下來的時間里,孟將軍就由你我二人照顧,無論是衣食,還是用藥,千萬不能讓他人插手一步。”

    顧水璃定定看著于大夫,淚光在眼中閃動,重重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里,顧水璃親自照顧孟云澤的衣食用藥,她換掉了他睡的床單和被褥,他換洗的衣物也全由她和勝男兩人打理。凡是進口的食物和藥物,她都要用銀針試過毒,再親自品嘗沒有問題后,才讓孟云澤進食。她還在孟云澤的房里安置了一張軟榻,日日夜夜守候在旁邊,端茶送水,貼身照顧。

    于大夫也是一手護理孟云澤的傷口,親自上藥、換藥、煎藥,從不假手他人。同行的其他三位大夫見自己無用武之地,便紛紛提出告辭,卻被劉詮強留了下來。他畢竟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多一個大夫就多一份保證。

    在顧水璃和于大夫二人的精心護理之下,孟云澤的精神好了很多,昏迷的時間越來越少,清醒的時候,他喜歡拉著顧水璃說話,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對不起。”

    這一日,顧水璃喂孟云澤吃了飯,到院子里洗曬了衣物,一口氣未歇,又馬不停蹄地打來熱水為他擦拭身體。孟云澤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越暖,歉意也就越重,一句“對不起”又是脫口而出。

    孟云澤在床上躺了這么久,軍中都是粗枝大葉的男子,也沒有人精心護理他。鄧如筠雖然細心,但她畢竟是未婚女子,照顧孟云澤已屬與禮不合,除了喂藥,想必她也不會接觸他的身體。所以,顧水璃來了之后,除了每日幫助孟云澤按摩四肢,防止肌rou萎縮之外,還時常用熱毛巾為他擦拭身體,促進血液循環(huán)。她的這一做法也得到了于大夫的深深認可和贊許。

    “潤甫,你哪兒來的那么多對不起?這幾日,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顧水璃一邊拿著濕毛巾擦著他的胳膊,一邊笑著打趣。

    孟云澤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定定看著她,充滿了無限的柔情和深深的愧疚,“阿璃,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一直在食言……沒能如約娶你,沒有照顧好你……也沒能保護好自己……”

    顧水璃鼻子一酸,推開他的手,將手里的濕毛巾放在一旁的熱水盆里浸濕,擰干后繼續(xù)彎腰擦著孟云澤的胳膊,一邊道:“所以你要快點兒好起來,你欠我的,以后都要一并還給我。”

    她賣力地擦著,額上滲出了細汗也顧不得擦,幾縷發(fā)絲垂在耳邊,襯著白里透紅的粉嫩臉龐,流露出一種天然的嬌憨之美,充滿了誘惑。

    孟云澤抬起胳膊想觸摸她的臉,顧水璃卻沒有發(fā)覺,轉(zhuǎn)了個身去擦他的腿。孟云澤的手在半空僵了一會兒,無力地垂了下來,眸光一黯,看著顧水璃的背面,充滿了挫敗和無力感,頹然道:“阿璃,我這次受了傷,最怕的就是你會不要我了……”

    “怎么會?”顧水璃停下來,轉(zhuǎn)身驚訝地看著他,愣了會兒又忍不住笑問:“你怎么會這么想?”

    “那晚出征之前,你對我說,若我不能完完好好地回來,你便……你便忘了我,再找個男人……”孟云澤神色黯然,聲音低沉,帶著隱隱的害怕和委屈。

    顧水璃呆了半晌兒,嘆了口氣道:“傻瓜,我那是賭氣說的氣話,你也當真?”她跪趴在床前,撫著孟云澤的臉,眼淚緩緩流了下來,喃喃道:“傻瓜,傻瓜……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怎么可能不要你……你說,我是你的命,……其實,你才是我的命……”她俯下身,深深地吻著孟云澤的唇,兩個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流著淚,淚水混合在了一起。

    ☆、難愈的外傷(下)

    養(yǎng)傷的日子當然也不會永遠是兩個人的甜蜜相處,總會有一些煩心的人或者事情來打擾。

    比如,劉銓每隔一日便會帶著幾個大夫前來查看孟云澤的病情,類似于現(xiàn)代醫(yī)院里的醫(yī)生會診。這種時候,孫醫(yī)士總是一副雞蛋里挑骨頭的不服氣模樣,或是質(zhì)疑于大夫的用藥,或是不認同于大夫的包扎手法,最后總要再為自己辯解幾句,聲稱自己當初的治療方法絕對沒有問題。

    又比如,孟云澤軍中的好友及部下一旦回了營,都會前來探望他一番。他們一進來,高大的身軀便將窄小的房間擠占得滿滿漲漲,一股戰(zhàn)場上的硝煙和血腥之氣混合著汗味、皮革味充斥了整個房間,再加上粗大的嗓門,震得人頭痛。顧水璃心中暗自腹誹,怪不得孟云澤這么長時間都無法痊愈,這樣的養(yǎng)病環(huán)境怎么可能恢復得快。最后,于大夫下了逐客令,聲明除了大夫,其他人等最好不要入內(nèi),如想探望,便在窗邊看看即可,這才緩解了這番亂糟糟的局面。

    再比如,鄧如筠小姐每日也要到門口晃悠一番,想進來探望孟云澤,都被勝男不動聲色地攔了下來。

    “鄧小姐,”勝男笑嘻嘻地說著,她雖然從小學武,嘴皮子卻也練得順溜,“于大夫說了,孟將軍要安心休養(yǎng),閑雜人等最好不要隨意進去探望,免得帶進去了外面的臟東西,對他的傷口恢復不好。您若確實想探望,就在窗子前看看吧。”她故意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不輕不重地說著,“顧小姐,孟將軍正當名分的未婚夫人正在里面照看他呢,您莫非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楚可憐的鄧如筠一張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盯著厚厚的門簾看了半晌兒,最后只能無奈地離去。

    有時候,鄧如筠也會端來一些補品,聲稱要給孟云澤補一補,顧水璃還是會有禮貌地收下,最后卻悄悄地倒掉,不敢貿(mào)然讓孟云澤吃。

    她倒不是懷疑鄧如筠,只是她謹遵于大夫讓她防備所有人的警告,再加上對一切刻意接近孟云澤的其他女子有著天然的敵意和排斥。

    “孟云澤——”聽到鄧如筠的腳步聲又一次消失在院子里,顧水璃擰了擰孟云澤的胳膊,故意氣哼哼地瞪著他,“你到底還惹了多少桃花債,快點兒老實交代家里還有個愛穿紅衣的紅.袖沒有解決呢,這兒又冒出了一個愛穿白衣的鄧小姐了。”

    孟云澤剛剛喝完一碗苦得要命的藥,正眼巴巴地看著顧水璃,指望她像平時一樣溫柔地親親他,笑著說要同甘共苦。此刻聽到這似真似假的一番埋怨,不禁急得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哪有什么桃花債?”他見顧水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了想,又鎮(zhèn)定了下來,露出溫柔又討好的笑容,“得妻若此,夫復何求,別的女子又豈能入我的眼?”

    顧水璃白了他一眼,笑罵了一句,“油嘴滑舌!”又從床頭裝蜜餞的小罐子里拈了一顆蜜棗,塞進孟云澤的嘴里,笑道:“看你立場堅定,態(tài)度不錯,賞你一顆。”

    孟云澤笑瞇瞇地吃了蜜棗,只覺得一股甘甜一直浸潤到心底深處,他看著顧水璃的眼睛,柔聲道:“謝謝夫人的獎勵。”他舔了舔唇,眨了眨眼睛,“真的很甜,要不要……和為夫同甘共苦一番啊?”

    顧水璃便笑啐了他一口,“想得美!”孟云澤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顧水璃卻故意起了身,拿著喝完的藥碗向桌子走去,一邊回頭笑嘻嘻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不要臉,沒正經(jīng)!”

    孟云澤放下手,眼底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黯淡,深深懊惱自己此刻的虛弱和無助。若是以前,這種時候他早就將顧水璃拉進了懷里,好好“教訓”她一番,此時卻只能無奈地看著她站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深知顧水璃必定還是對鄧如筠有些介懷。這幾日,她有意無意地問了好幾次,他都簡單帶過。此刻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一五一十對她說個清楚明白,免得這個醋壇子胡亂生疑。

    “阿璃,小筠……鄧小姐她是個可憐的女子。”他有些艱難地開了口,聲音平淡,卻帶著深深的悲哀,“她是啟源兄的妹子,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們兄妹父母早亡,相依為命,從小便吃了很多的苦。啟源十六歲襲了他父親百戶的軍籍,這些年在軍中也是舍著性命去拼、去搏,總算升到了游擊將軍的位置,前幾年又聘了田千戶的女兒為妻,眼看著日子一天天就要好起來。可是,可是……”他眉頭緊緊蹙起,面上浮現(xiàn)出深深的痛苦之色,聲音暗啞,“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他身子微微顫抖著,只覺得喉嚨被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水璃早已走到床邊坐下,緊緊握著他的手,輕聲道:“潤甫,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我總覺得,啟源兄是替我死的。他當時本來可以回福州過年……再過一個月就是他的婚期了……我們曾說過,他成親的那日,我們一定要好好地鬧鬧洞房……”孟云澤目光空洞地盯著窗子的方向,陷入了回憶之中,他一會兒露出淡淡的微笑,一會兒又是極度的痛苦,這些深深隱忍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此刻終于爆發(fā)了出來。

    顧水璃憐惜地看著孟云澤,內(nèi)心也是十分矛盾,既懊悔不該由著孟云澤揭開他內(nèi)心深處最痛苦的傷疤,又想著他這樣長久抑郁在心也不好,還不如任由他發(fā)泄出來。正左右為難地糾結(jié)著,看到孟云澤實在是太過于激動,便伸手輕輕撫著他的面頰,恨不得將他緊蹙的眉頭撫平,一邊柔聲安慰道:“潤甫,你不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只能怪……倭寇太狡詐,太殘暴……”

    孟云澤苦笑了下,接著道:“當時,啟源見鄧小姐一人在福州城孤單,便將她接到興化府過年。出事的那日,幸好鄧小姐去了城外的尼姑庵許愿,當晚未歸,逃過了一劫。啟源殉國后,她一個孤女舉目無親,我們這些啟源的弟兄們,自然是要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子來照顧……”

    “鄧小姐的家不是在福州嗎?這里環(huán)境不好,又危險,而且,我看這里除了她一個女子,便都是些大男人,你們?yōu)楹尾凰退馗V荩俊鳖櫵滩蛔柕馈?/br>
    “戰(zhàn)事稍稍平息后,我們幾個弟兄護送著鄧小姐扶靈回了她福清鄉(xiāng)下的老家,將啟源安葬在他們家的祖墓之中,辦完了喪事后,又派人護送她回了福州的家。可是……”孟云澤突然面露悲憤之色,“啟源并非毫無親人,還有一個堂叔。只是這個堂叔太無良,這么多年不來往,這次啟源一走,他們便找上門來,尋了族里的人撐腰,要將自己的孫子過繼給啟源,除了想襲替啟源的軍職,還要圖謀啟源這些年積攢的一點兒財產(chǎn)和置下的一個藥鋪。”

    顧水璃也是嘆息,“想不到無論什么時代,都有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

    孟云澤接著道:“他們不但搬進了啟源的家,他那個所謂的堂嬸還想將鄧小姐許給自己一無是處的侄兒。鄧小姐無奈,她沒有任何依靠,便只能連夜收拾行李來興化府找我……我們,尋求我們的庇護。我初到福州就結(jié)識了啟源,彼時鄧小姐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我一直將她當做妹子,她也是將我們當作和她的兄長一樣的親人。我受傷后,也是她一直精心照顧我……”

    “潤甫,我不該胡亂猜想。”顧水璃耳根有些發(fā)熱,一時間為自己之前的小氣吃醋有些羞赧,便輕聲道:“你放心,我也會將鄧小姐當成meimei來照顧……”

    孟云澤眼中隱隱有水光閃動,“等我的傷好了,便送你們回福州。將來,我們?yōu)猷囆〗阏乙粋€好夫婿,將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子嫁出去……也好……也好慰藉啟源兄在天之靈……”

    “潤甫……”顧水璃猶豫了良久,終于忍不住問道:“當時……若是你在這里,你……會不會打開城門?”

    孟云澤愣了半晌兒,才道:“不會。除非劉大哥親自在城門下喊話,才有可能……”他突然停下來,神色痛苦,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潤甫,不管你承不承認,當時……當時他們自己也有責任,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責……”顧水璃實在不忍心孟云澤這樣抑郁在心,長期背著沉重的包袱,便盡力開導他,“現(xiàn)在事實已經(jīng)無法換回,我們唯有珍惜、善待活下來的人。這些人里,不但有著鄧小姐,有著你幸存下來的弟兄們,也有著你啊……”

    孟云澤怔怔地看著顧水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又聽顧水璃輕聲道:“所以,除了照顧好他的meimei之外,你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日日生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這才是真正慰藉啟源的在天之靈啊……”

    孟云澤神色觸動,盯著顧水璃看了半晌兒,終于輕輕點了點頭。

    ☆、神秘下毒者(上)

    經(jīng)過了和孟云澤的那一番交談,顧水璃對鄧如筠的態(tài)度便親和了許多。鄧如筠再來探望孟云澤的時候,顧水璃不再任由勝男將她拒之門外,而是親自迎接她進屋,有時還會親切地拉著她聊幾句。

    興化府里原來的女眷在當初倭寇攻進來后,已是死的死,逃的逃,現(xiàn)在府里除了幾個從外面臨時請來幫廚的老婆子,便大多是些軍中的男子。鄧如筠當時從家里出來得匆忙,連丫鬟也沒有帶一個,一直孤身住在興化府里。現(xiàn)在來了兩個年輕女子,顧水璃又不像之前那么疏離她,她便日日來一兩趟,探望完了孟云澤,便和顧水璃、勝男他們聊會兒天。

    孟云澤看到他們二人這樣和睦相處,也很是欣慰,有時候精神好時,他也會插幾句話。幾個人都是性格開朗之人,說說笑笑起來,這個小小的庭院里一派安詳和樂,仿佛正在不遠處進行著的戰(zhàn)爭并不存在一樣。

    只是,令人遺憾的是,這樣養(yǎng)了七八日的傷,孟云澤傷情的恢復卻仍是不很樂觀。傷口遲遲未能愈合,于大夫?qū)γ显茲傻膫榛謴退俣雀械胶懿粷M意。顧水璃則是左右矛盾,一方面心疼孟云澤日日躺著養(yǎng)傷,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這樣也好,因為她知道,孟云澤一旦痊愈,便又會上戰(zhàn)場了。她倒寧愿他一直留在這兒養(yǎng)傷,總好過冒著生命危險征戰(zhàn)沙場。

    這一日,幾個大夫們前來“會診”的時候,剛好于大夫正在給孟云澤換藥。腹部的紗布解開后,幾個人都是發(fā)出一聲驚呼。

    “怎么還沒有愈合?”

    “傷口好像要潰爛了?”

    “我說于大夫,您這治療方法也不怎么樣吧,還比不上我之前的呢!我那時頂多是傷口生了腐rou,現(xiàn)在可是要潰爛了。”

    于大夫眉頭緊蹙,一動不動地盯著傷口,無心理會其他幾個大夫七嘴八舌的爭論和非議,陷入了沉思之中。

    “于大夫,怎么……怎么會這樣?”見到這觸目驚心的傷口,顧水璃腦中驀然一炸,面色也唰的變得煞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著。她記得上次換藥時,雖然傷口也沒有愈合,但是不像現(xiàn)在這樣居然隱隱有了潰爛的跡象。可是為何會越用藥越嚴重呢?她只覺得頭痛無比,疑惑地看著于大夫。

    一個大夫沉吟了會兒,猜測道:“諸位大夫,老夫記得有些病人的體質(zhì)屬于難以愈合型的,我以前也曾經(jīng)遇到過這樣的病人,雖然比一般的人好得慢一些,但是只要堅持內(nèi)服外用,也還是會慢慢愈合。可是孟將軍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罕見,莫非他的肌膚屬于不能愈合的?”

    “不會,不會。”孫醫(yī)士立即否定了他,“孟將軍身上曾經(jīng)多次受傷,都好得很快,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得情況。”

    顧水璃也連連點頭,她記得當初在云水島上時,醫(yī)療條件比現(xiàn)在差得多,但是孟云澤受了幾次傷,都是很快便痊愈,所以他絕不會是難以愈合的特殊體質(zhì)。

    “潤甫,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再換個大夫試一試?”劉詮想了想,便問孟云澤的意見。

    孟云澤淡淡笑了笑,他的臉上一派鎮(zhèn)定,仿佛那些大夫們談?wù)摰牟皇撬莿e人。“于大夫的醫(yī)術(shù)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我現(xiàn)在精神好了很多,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終日昏昏沉沉了。至于傷口遲遲不愈……”他看著一臉擔憂的顧水璃,沖她寬慰地笑了笑,“我覺得既然于大夫的診治已經(jīng)起了作用,便還是讓他老人家繼續(xù)診治下去吧。”

    于大夫方才神色困頓不已,幾乎瞬間又蒼老了許多,此刻聽完孟云澤一番話,猛地挺直了身子,目光一亮,沉聲道:“孟將軍既然如此信任老夫,老夫一定會盡心竭力將孟將軍治好。”

    于大夫算是同行的幾位大夫中最年長、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一位。其他的幾位大夫見于大夫的方法都不見效,便越發(fā)沒有把握,正在擔心劉詮會讓自己接這個燙手山藥,此刻見孟云澤仍然堅持要于大夫治傷,便都暗自松口氣,連連點頭贊同,“孟將軍說得很是,治病要堅持用藥,持之以衡,方能見效。若隨意更改藥方,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啊……”

    劉詮帶著幾位大夫離去后,于大夫命勝男關(guān)上房門,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入內(nèi)。

    勝男遵命出去后,于大夫一臉凝重地看著顧水璃,“顧小姐,這幾日來,你可有遵從老夫的囑咐,沒有讓任何人接觸過孟將軍的飲食和用藥?”

    顧水璃搖了搖頭,也是滿面的疑惑不解,“這些日子,潤甫吃的東西都是我先嘗過再給他吃的。此外,我不敢用孫醫(yī)士那兒的藥,都是讓勝男到外面的藥鋪另外抓藥,親自煎的,絕沒有讓外人插手。”

    孟云澤聞言一震,看了看他們二人的神情,心中暗驚,急急問道:“于大夫,您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懷疑……有人對在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