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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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轉去洗手間,思緒游蕩漫無邊際,我用冷水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有人進來的聲音從拐角傳來,我只好走進一個隔間,馬桶蓋子光潔的能照出人臉,我坐在上面發了一會呆,才聽清外面倆人的聲音。 是李柔筠和文敏。 李柔筠歇斯底里:“別裝情圣一般!你難道只是為了廖大少才做今天這場戲?還不是因為想趕走她,你親手絕了他們的退路!” 文敏語調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平穩:“長寧自己無法抉擇,我當然要幫他一把。” 她頓了一下,又說:“聽說,廖董召李非平過來,想讓你凈身出戶。” 李柔筠反倒沉了語調:“不可能!” 文敏冷笑一下:“有什么不可能?別以為大權獨攬母憑子貴,就是鐵打的江山,廖董什么樣的人,當年他是怎么對長寧的母親,恐怕你比誰都清楚。” 李柔筠忽然沉默了一會。 再開口,她先長出一口氣,說:“你少故布疑陣來套我話,當年的事情廖長寧都未必清楚,你怎么可能知道?” 文敏也不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副董的不堪過去不也已經示于人前?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于天下。” 我愈發覺得無趣。 巴爾扎克說,財富背后,總有犯罪。 人活于世,不過是在這繁華塵世飽嘗各自心酸,誰也沒比誰好過。 我突然重重的按了下馬桶的沖水開關。 隔間外面徹底安靜下來。 走廊上遇到正在到處尋我的顧雁遲。 他手中拎了件外套,見到我立刻松了一口氣,跑到我身邊,替我穿上,一邊說:“還以為你不吭聲走掉了,我正擔心怎么跟廖大少交待——” 我口氣郁卒無比,大聲道:“不要提他——” 顧雁遲連忙說:“好,好,不提他。我送你去連云山莊?” 我不肯,“我要回學校住宿舍。” 顧雁遲面上十分為難,勸我:“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半夜的宿舍早就關門了。” 我堅持:“我在cao場上等天亮。” 顧雁遲不滿:“翹翹,不要任性。” 我一言不發往外走,他連忙追上來擋在我面前,攤手妥協:“好,好,回學校。” 顧雁遲是那種熨帖得體的紳士作派,雖然答應我。一路上還在勸:“明天又免不了一場輿論風波,雖然廖氏危機公關響應及時,但是現場太亂,肯定會有不識相的媒體曝光你的身份,你知道網絡時代信息爆炸輿論暴力的程度,我不贊成你現在就回學校。” 我問他:“我難道能躲一輩子嗎?” 顧雁遲語塞,“至少不要跟流言漩渦周旋。” 凌晨的馬路出奇的暢通,天邊已經微微露出青色的魚肚白。 解鈴還須系鈴人。 顧雁遲十分懂得我的癥結在于何處,他一邊轉方向盤,斟酌說道:“其實,我個人并不認為今天長寧做了多么萬死莫贖的事情。” 我看他一眼,豎起渾身鎧甲。 顧雁遲連忙說:“你聽我說完——” “李副董不堪過去這手牌,他已經握在手里許久。今晚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長寧為了讓李副董不再打你的主意,親手毀了二少那場局——你知道,受害人是個未成年的女孩,是長寧親自去找她談,讓她翻供的。” 我插問一句:“不是長寧找人構陷他親弟?” 顧雁遲無語:“你竟然——竟然以為是長寧一手cao縱?” 他嘆口氣,又說:“他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通過張月齡控制了輿論導向,但他所做的也只有那些,那是大勢所趨——而逼迫受害者噤聲那件事,我們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這種折壽的事情,他從來也不讓手下人沾手,他一個人承擔所有風險。 我為自己之前因為文敏三言兩語挑撥就一廂情愿對他的誤會有些愧疚。 顧雁遲接著說,“何況,長寧還留有后招,只要過了今晚,只要失去李副董的庇護,長安必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廖長寧之前因為不想牽累到我,表面上向李柔筠低頭示弱,實際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又用麻痹敵人的韜晦之術,隱而不發,最后出奇制勝。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 或許,我也只是他這連環計策中被算計好的一環。 想通這些關節,我只覺得更加諷刺。 廖長寧玲瓏心思的確深沉,是無人能與之匹敵的世故。 顧雁遲接著道:“翹翹,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在今晚之前,長寧的確是想讓你隔離在整件事情之外。否則,他占盡天時地利,只須靜觀其變,就足夠了,他沒有必要將即將到手的勝利又拱手相讓。” 他最后加一句:“要知道,當時李副董手上只有一個籌碼——就是長寧對你的不舍得。” 我依舊無法釋懷。 經此一役,我跟廖長寧之間已至死結。 我始終無法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也根本無法理解他的選擇。 這個晚上,我仿佛一度站在世界中心,四面八方俱是空曠無邊,我從小至今所堅守的信仰在今晚寸寸粉碎,如千軍萬馬踏過沙場一般的內心世界仿佛已經灰飛煙滅。 元氣大傷,傷痛退卻如病去抽絲。 我跟本無法靜下心來。 ☆、我需要新的生活(4) 流言益深。 我淪為別人口中的八卦談資。 每次走進教室,在座位上三兩聚堆的人群都會突然降低議論討論的聲音,他們向我撇過來小心翼翼的眼神,他們相互交換道聽途說的各路消息,他們當做笑料一樣付出的廉價同情心,他們終于見到當事人的詭異滿足心理,這些都讓我難以忍受。 甚至,在專業課上,竟然會有別的學院的人特意跑過來,堂而皇之坐在我身后對我指指點點。 我聽得到他們刻意壓低的聲音。 整個班級,除了莫曉楠,幾乎再沒有人愿意把我當正常人看待。 我漸漸遠離人群,變得越來越孤僻傲慢。 本學期末。 進入考試周之前有接二連三幾場已經完結課程的考試。 六級考試的前一天晚上,我從洗手間回到自習室的燈火通明之中,準備收拾書本去cao場跑圈。 我發現剛才原本端端正正放在我桌子一角的透明文件袋不翼而飛。里面是我準備好的考試相關資料,準考證身份證鉛筆橡皮等小物件。遍尋未果,明天就要參加考試,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干這個的人明擺著是看我不順眼,純圖害人罷了。 偌大階梯教室,燈影綽綽,人心難測。 我不能明白為什么人年少時候的無聊惡作劇可以如此狠毒。我特別想站上講臺去大聲控訴讓那個人站出來,但是我也知道那只是另外一場可以讓看客把我當成小丑圍觀的好戲而已。 在無休止的流言蜚語與責難面前,我漸漸厭倦,這種厭倦幾乎是心底最深的聲音。 因為沒有希望。 覺得生活很累,累得我想哭。 我最終沒有去教務處補辦準考證。 缺考那天下午,溫度驟降,寒風過境,天色陰沉。 我坐在空無一人的球場邊,給爺爺打電話。 爺爺年事已高,耳朵也不好使,每次通話都要開功放聲音。他不接觸網絡,也根本不知道我在經歷什么境況,只是絮叨安排天氣涼了,讓我多穿衣服,要多把心思放在學業之上,不要總是為了賺錢在外面打工,多吃點好吃的,不要為了省錢就舍不得買衣服。 我一邊都答應了。 我最后沒忍住,緊緊握著手機小聲說了句:“爺爺,我想回家。” 爺爺竟然聽清楚了,沉默一會,才問我:“翹翹,是不是學校出什么事了?” 他的聲音總是很大,夾雜著功放帶來的噪雜呼呼風聲,卻莫名讓我覺得安心。 我睜大眼睛努力忍住已經漫出酸澀眼眶的淚意,否認著撒嬌:“沒啊,我就是想你了。” 廖長寧事業愈發順風順水。 他忙的不可開交,或許也根本不想再過問我的生活。 在廖氏旗下整個工業產品板塊整合并入遠達科技集團的新聞彈窗中,有一幀他的鏡頭。他穿黑色正裝,志得意滿,振翅欲飛,整個人都隱隱流動光華。 李柔筠的離婚官司低調開庭。 這種冗長的爭產官司,不知道要到何年月,所有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錢。 與此同時,廖長安案子的終審判決也低調下達。在許久未曾露面的受害者的當庭自辯下,法官判處其□□罪名成立,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不出意料,受害者態度的反復無常必定跟廖長寧在背后的動作有關。 李柔筠已經自顧不暇,廖長寧自然不會放過這最后臨門一腳的機會。他之前為了保護我隱而不發,如今已經不存在所謂掣肘,他根本連廖董的施壓都無需顧及,終究連本帶利全都追討了回來。 何況,我在他心里或許根本沒有我一廂情愿認為的那么重要。 我開始自暴自棄。 雨,一下四五天。 體育考試結課挪到了室內,我替老師去用網兜領考試用的排球。 回來經過更衣室。 排隊的人很多,室內溫度高,人群積聚容易有股怪味,像是體臭味和汗味又像是運動膠鞋味。我本能皺皺鼻子,就聽到前面一小隊人圍在一起在高聲談笑。 緋聞主角就是我。 “我都見過好幾次那輛白色卡宴送她回來,你說一大早的從外面回來,前天晚上在做什么?” “不過前次bbs上那些照片不是說是假的嗎?” “誰知道真的假的啊,我看就毫無ps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