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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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不以為然,很理智的中立:“其實事情只是媒體為了吸引大眾眼球寫成這樣,矛盾未必就這么突出,真相從來都不浮于表面,我們不要盲目被媒體牽著鼻子走?!?/br> 莫曉楠問我:“那可未必,生活永遠比電視劇狗血,翹翹,你說,廖長寧跟他弟弟不是一個媽生的吧?他媽跟他爸離婚了?你見過他爸爸嗎?你見過他現在的后媽嗎?我看網上有她的照片,氣質真的挺好的,名字也好聽,李柔筠,一聽就是大家閨秀?!?/br> 我有些心不在焉,對她的八卦不置可否,只說:“我沒見過,他們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br> 莫曉楠無趣的聳聳肩,也不再繼續追問,低頭繼續翻看手機。 蘇文又說:“遲早媒體會把整個社會攪亂,大家都覺得自己越來越是明白人了,其實還是一樣被媒體牽著走?,F在的媒體普遍缺乏價值觀準繩,新聞寫手被物/欲主宰。發表的稿子表面上是在呼吁良知,實際上都在為摧毀道德體系當推手?!?/br> 莫曉楠呵呵兩聲,抬頭嘲諷道:“聽你的意思,難道你還覺得吸毒和□□未成年還有理啦?” 蘇文無奈投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對輿論一邊倒的時候持存疑的理智態度。” 話不投機,氛圍有些古怪。 我用一只手撐著頭,靠在寬大的白色枕頭里,覺得累極了。 我甚至從不了解廖長寧,又有什么資格一廂情愿說愛。 醫院的夜晚特別安靜,雨漸漸下小了,窗外院內的池塘有浮萍和碗口大的蓮花。 我躺在病床上,看到門下縫隙外間一條亮光,有專屬護士值夜,我卻感到莫名孤單,胡亂想到李義山一句“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我并無親友,同學之中知己也少,他們大多數從不須為生計和學費發愁,莫曉楠是家里寵慣了的,大多數時候也像個單純可愛的小孩子。 我幾乎算是孓身一人,所以孤獨的時候才更加感到孤獨的重量。 我曾經有無數次心灰意冷,我想跟廖長寧攤牌。 那種強烈的念頭幾乎讓我發瘋,迫切的想要發泄,想去遠行,想飲最烈的酒,騎最野的馬縱身于這天地之間。 我決定跟廖長寧攤牌。 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醫院。 ☆、我以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1) 一個周以后,主治醫生簽下出院醫囑。 有穿白色襯衣正裝我從未見到過的廖長寧的助理替我結清醫藥費,并將車子停在了門口送我回學校。我住院期間曾經忍不住給他打過兩次電話,均是顧雁遲替他接通,他口氣官方的敷衍我,“長寧在忙,暫時不方便接聽。” 我無法揣測他究竟是何用意,心亂如麻。 從醫院路口轉出,放眼望去,是大得讓人彷徨找不著北的雙向十車道大馬路。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b市于我,都只是大千世界中一座毫無歸屬感的城市而已,如今這種孤獨感愈發強盛。 我又給廖長寧打電話。 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我咬著右手食指的第二個指節坐在冷氣開的十足的后排座位,沒出息的幾乎忍不住又要哭出來。一直以來,他給予我的都是那種站在懸崖邊即將墜落的幸福感,那種心酸而溫暖的感覺讓我迷茫又徘徊,我終于下定決心向前走的時候,他卻決絕的轉身。 回到學校,開始上課。 課間能聽到同學議論起廖家的八卦,網絡傳媒時代的信息傳播幾乎是以光速進行。 廖長安之前無牌酒駕尋釁滋事等新聞更是坐實了他在公眾心中無惡不作仗勢欺人的惡少形象,輿論導向幾乎是一邊倒的情況下,廖長安的母親李柔筠出現在大眾面前。 我看到鏡頭交錯之間她一閃而過的身影,美麗、纖細、優雅、戴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露出白皙下巴尖,即使整個世界都在口誅筆伐,她仍舊堅持讓律師做無罪辯護,從未示弱。 《公關關系學》的課上的老師拿時下輿論熱點事件做案例,說這是一場徹底失敗的危機公關?!稇饑摺分杏小队|龍說趙太后》篇,“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br> 如果李柔筠一開始能采取另外一種方式,面對媒體主動低頭認錯,事態或許不會演變到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她的大量言行都一直想要左右輿論,影響判決。 廖長安案件的新聞發言人張月齡站在鏡頭前侃侃而談,態度強硬,高調回復記者發問,幾乎是站在了整個輿論的對立面。 言多必失。 我記起她的名字曾經出現在廖長寧的口中,他們之間的交易早就開始。 我才隱約懂得廖長寧一開始就沒打算坐視不理,這個布局本就是他一手促成,致命一擊,完美無缺。他說,凡事十分滿,他便要做到十二分,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至此,所有人都認為廖長安罪證確鑿十惡不赦,任何辯護和歇斯底里都會被認作是負隅頑抗逃脫罪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廖家江山奪嫡大幕緩緩拉開,他已經占盡上風。 或許,像顧雁遲所說,他真的很忙,忙到無暇撥冗與我通個電話。 我的情緒無處宣泄,心歸無處。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初秋的天氣總是陰霾,綿綿細雨下不停,每天早晨五點,我準時起床上早課,晚上泡圖書館一直到老館長下班回家,然后沿著高高的階梯一路走下來到學校的塑膠cao場跑得筋疲力盡才回宿舍。身體微創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我心中卻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無論怎么試圖充實都是空蕩蕩的。 我終于忍不住。 某天下午沒課,我乘地鐵來到遠達科技辦公大樓。從西北到東南,穿越一座城的距離,站在熙熙攘攘的地鐵車廂,用耳機聽楊千嬅《愛人》,聽到那句,壞了千萬盞燈,燒光每段眼神,只發現和你衣不稱身。 我站在馬路上仰頭看這座高三十層的大廈,大廈灰色的現代建筑襯著傍晚天邊錦色無邊的火燒云,美得不能置信。 大門廣場巨大的大理石上嵌刻銀灰色的金屬字樣:遠達科技。我很早就開始留意廖長寧的事業,幾乎細讀過財經版上所有關遠達科技和廖氏集團的消息。 八年前,這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廖長寧在這里建造了一個王國。 我站太久,保安的眼光已經頻頻望過來。 在這些方面,我一直都有奇怪的的羞恥感,略微感到窘迫,正想避開。運氣竟然不錯,我身邊滑過一臺白色的德國車,顧雁遲在駕駛位打開車窗招呼我,“翹翹,上來。” 我毫不遲疑的拉開車門。 他開往地下停車場,一邊通過后視鏡看我,“怎么過來了?” 我絲毫不避諱,直接說:“我想見廖長寧。” 他上挑眉眼,聲音平緩的開玩笑:“那不巧,他今天不在公司。我送你回學校?” 我不信,“那他在哪里?” 他無奈笑問:“翹翹,你何必?” 我執拗重復,“我必須要見廖長寧。” 顧雁遲干脆沒停車,直接轉方向盤從地下車庫出去。 我問:“去哪里?” 他淡淡笑著反問:“不是說必須要見?” 我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意念堅定。 他又說:“長寧前些日子出了個小車禍,”我心中一緊,他連忙解釋:“不過已經沒事了,他上周還在公司開會?!?/br> 我又聽他說:“廖董召他回了東郊靜霞山的本家,你應該有看新聞?!?/br> 我了然似的的點點頭,心中還是無法釋懷廖長寧突然地音訊全無,直覺告訴我,并不是單純因為他身體出了問題才避開我這么簡單的原因。 靜霞山的黃昏景色極美。 顧雁遲把車子棚頂收起,慢慢加速,坡度平緩的寬大山道上幾乎沒有車子,高速使人渾忘一切,我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風將頭發吹亂往后扯,空氣濕潤,衣履都沾了三分浪漫的潮氣。 剛開始還有車子開到半山的別墅和酒店,后來干脆只剩顧雁遲一輛車。 我有些放松下來,問他:“怎么都見不到其他車子?” 顧雁遲笑著說:“半個靜霞山都是廖家的,往前走的物業都是廖董的私人產業,不認識的車牌直接就被剛才岔道口的門崗攔下了。” 我心中亦有微微驚嘆。 顧雁遲顯然是常來,傭人也不十分客氣,他徑直帶我穿過屋前滿庭葳蕤的花園,丁香玫瑰香水百合簇簇盛開,都是花期長香味濃烈的品種。 我皺眉,腳步停了下來。 這種環境根本就不適合廖長寧那種先天性的哮喘病人居住,尤其他對花粉過敏。 顧雁遲轉頭看我,了然我心中所想,無奈的攤攤手示意我跟上他的腳步。 顧雁遲覷我臉色,提醒我:“長寧最近心情不好,我自作主張帶你上來,一會你自求多福?!?/br> 我忐忑不安,問他:“我會被趕出來嗎?” 他一怔,笑出聲來:“你剛才的勁頭哪里去了?!?/br> 他話音未落,我就聽到了廳內傳來的哭泣和爭執聲。 李柔筠坐在沙發上一邊哭一邊控訴廖長寧:“正康,你就當著我的面問問長寧,他究竟是有多狠心才能舍得這么算計他的親弟弟!” 廖長寧垂眸站在中間,他神色平靜,也不多作辯解,語氣里卻有一絲倦?。骸拔移綍r是怎么對長安,廖董你心里很清楚?!?/br> 他對面坐著一位已經發了福的中年男人,下垂眼梢依稀可見當年殺伐之氣。 他已經老了,語氣都不復斬釘截鐵,“長寧,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張月齡母親療養院的手續是你下屬去辦的?” 廖長寧語氣嘲諷:“張月齡是李副董欽點的新聞發言人,我一開始就提過要雁遲接手,是李副董親口拒絕的?!?/br> 李柔筠突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情緒激動,“你少避重就輕,誰不知道顧雁遲是你內閣首輔,我怎么能放心把長安的前途交到他手里?” 我今天剛看到最新庭審消息,廖長安罪名成立,坐牢肯定是不可避免的,留案底也是必然,難怪李柔筠會如此失態。 她又伸著纖長蔥指,問:“你說,到底為什么張月齡母親的治療費用是你替他出?” 廖長寧性情沉毅,臉色都未變,只淡淡道:“周佩雖然是我的助理,但她也是張月齡的表親,她們之間的金錢來往,我不需要做什么解釋?!?/br> 李柔筠步步緊逼:“周佩家境普通,她哪里來這大一筆錢?” 廖長寧沒有接話,似乎是很不舒服,臉色青白,低頭閉目忍耐一陣暈眩慢慢過去。 顧雁遲突然徑直走進去,我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他說:“周佩剛賣了三環內的老房子,如今那個地段的房價李副董應該比誰都清楚,如果廖董還不信,可以著人去查她的銀行流水記錄。” 李柔筠還想繼續發難,被廖正康斥責一句:“夠了,以后莫須有的事情少說出來丟人現眼。” 她眼中有不甘憤恨之情,撂下一句:“廖長寧狼子野心!” 李柔筠踩著高跟鞋走過我身邊,看也未看我一眼。 廖正康靠在沙發上,微露疲態,對廖長寧說:“現下法庭迫于輿論壓力,長安的案子已經是騎虎難下,你行事一向謹慎,之后的事情交你全權負責,務必要做無罪辯護?!?/br> 廖長寧口氣不虞:“我不可能只手遮天,何況這件案子的受害者咬死了不肯松口,我沒……” 廖正康冷哼一聲:“柔筠說你面硬心冷,一直恨她,恨長安,我從來都不信,你還沒盡力就說不能辦?那可是你親弟弟!” 廖長寧皺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