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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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道這位新帝手?jǐn)嗪輩枺乃寄獪y,眾人敬他,也畏他。 姜寧靈此刻也怕,卻也不怕。 她不怕穆淮,卻也不自覺緊張得絞起了手。 卻又怕穆淮看見她這般忸怩的模樣,沒在手中的水,往下放了又放。 一雙眼也不敢亂瞟,只牢牢釘在穆淮面上,又不敢直視他。 只不過她這番模樣,落在穆淮眼里,卻變了個味道。 天蠶絲的中衣浸了水,貼在肌膚之上,將美人玲瓏的曲線一分一毫細(xì)細(xì)勾勒,那雙桃花眼仿佛染了水霧,就這般輕輕地看著他,勾人而不自知。 一派無辜的模樣。 穆淮極低地“嗤”了一聲,原本便靠在池壁上的身形更散漫幾分:“離朕這般遠(yuǎn)做什么?” 姜寧靈聞言,往他那邊靠去。 待行穆淮身前,與他不過幾寸距離,卻又有些茫然了。 她看過那些冊子,知曉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卻不知——要從何開始。 穆淮卻只是靜靜看著她,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姜寧靈一雙手絞得更緊,咬了咬下唇,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姜家大小姐,何時有過這般怯怯地模樣? 穆淮喉頭一緊,不自覺緩緩?fù)萄柿艘幌隆?/br> “皇后既然入了水,何必再穿著這些?” 穆淮聲音低沉,語氣頗帶些玩味。 姜寧靈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面上剎那間便更紅了幾分,手中卻不帶絲毫猶疑,將衣扣一下便松了開。 眼見她就要一把將衣服掀了去,穆淮按住她手,語氣之中玩味更甚:“知道要做什么?” 姜寧靈點(diǎn)點(diǎn)頭,又仰起臉來看他:“教引嬤嬤都教過了。” 她一雙瞳仁如林中的小鹿一般,清澈得仿佛一眼便能望到底,纖長的羽睫凝著些許水霧,神色明明有些怯怯,卻又十分認(rèn)真。 她在怕。 穆淮忽覺有些無趣,又覺自己有些無聊,好端端的,逗弄她做什么。 正當(dāng)他谷欠揚(yáng)聲喚人進(jìn)來,將這皇后帶出去時,忽覺下頜上被什么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姜寧靈仰起臉來在他下巴邊緣落下一吻,眼中神色比方才更認(rèn)真幾分。 “嬤嬤說,要這樣。” 第3章 林下之風(fēng) 穆淮從鼻間逸出一聲輕笑,也不知是不是給她氣的。 “嬤嬤還說了什么?” 姜寧靈想了想,抬手環(huán)住他脖頸,將自己貼了過去。 嬌軟的身軀貼了過來,穆淮下意識地低頭,下一瞬,唇便被人輕輕啄了一下。 “嬤嬤還說,要這樣。” 穆淮微微瞇了眼,由她掛在自己身上,頓了一瞬后才道:“還有呢?” 姜寧靈這回當(dāng)真犯了難,方才那兩下,已經(jīng)讓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她實(shí)在是不明白,這要如何才能跳到小冊子上的那番情形了。 她想了半晌,見穆淮仍靠在池壁上,一雙手隨意舒展開,并未有半分來解圍的意思。 姜寧靈只得干巴巴道:“還有些事,臣妾也沒大學(xué)明白。” 說話間,不知是緊張還是旁的原故,勾著穆淮的手也不自覺緊了緊,不知不覺間與他更近了。 穆淮這回是真被逗笑了,自打他掌權(quán)以來,還從未有人在他面前敢將“我不知道”這個意思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姜寧靈是真不知道。 不過—— 她勾住穆淮脖頸的手往上抬了抬,將自己更同他拉近了幾分,一雙明澈的桃花眼對上他的眸子,輕緩道:“陛下來教臣妾,可好?” 穆淮一時間有些懷疑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這是在做什么。 姜家子弟個個風(fēng)姿卓絕,男子若芝蘭玉樹,女子如林下之風(fēng);含章 素質(zhì),冰絜淵清[1]。姜寧靈作為姜老太爺捧在手心里悉心教導(dǎo)的嫡孫女,自然更是其中佼佼者。 世人說起姜家女子,總會贊一句“知書達(dá)理、溫婉嫻雅”,可姜寧靈這般言語,這般投懷送抱的姿態(tài),同煙花柳巷里眉眼生媚的女子又有何分別? 穆淮頓了一瞬,忽地又想起他還未擬定后位人選時,那位無心仕途的姜翰林是如何求到了他面前。 姜家老太爺三朝元老,官拜丞相,門生遍天下。先帝還在位時,便有意削弱姜家勢力,老丞相心中有數(shù),姜翰林也看得清清楚楚,便志不在仕,一心做一個閑散文人。 誰知姜氏不入仕,在文人中的聲名反倒愈發(fā)顯赫了起來。 穆淮麾下不缺武將,有號召力的文臣卻寥寥無幾,他需要姜翰林這般德高望重的文士,替他引導(dǎo)名士間的蜚語流言。 姜翰林罕見地主動求上前來,而他正需要這樣的人,幾番試探下來,后位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姜家女身上。 他不是沒聽說過姜家女心悅于他的傳言,姜翰林的舉動也恰好印證了這一點(diǎn),可穆淮從來只當(dāng)個笑話聽。畢竟,姜家女究竟是心悅他,還是心悅后宮之主這個位子,誰也說不清。 可方才姜寧靈這番舉動,倒叫他不自覺信了幾分。 姜寧靈大著膽子說了這些話,頓了半晌,卻仍沒等到穆淮有何舉動,一張芙蓉面已然紅了個透,再沒勇氣往前,不由得在心里暗嘆一聲,正要抬手往后退去時,卻被人忽地扣住了后腰。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間,倚在池壁上的人變成了她。 穆淮右手撐在她身側(cè),垂眸俯視著她,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朕來教你,也可。” 說著,不知從哪兒抽出來一個軟墊,提著她的月要將人放了上去。 姜寧靈不知不覺間腦中一片空白,恍惚中隱隱約約冒出了一個念頭:他怎的對這浴池這般熟悉? 九山知曉皇帝不是個好言語的主兒,于是便候在門邊,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兒,想著在皇上對那位娘娘發(fā)難時,能立刻進(jìn)前將人請出來。誰知他豎著耳朵聽了又聽,預(yù)想之中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反倒還聽出了些旁的細(xì)碎響動。 九山心中疑惑,身子不自覺往前傾了傾,想將里面的聲音聽得更仔細(xì)些,卻冷不丁聽得一聲壓不住的嗚咽,九山登時一個激靈,不敢再聽,忙退了出來。 九山站在門口,手中揣著拂塵,抬眼望著天上一輪彎月,待望得他兩眼都有些迷瞪了時,才聽得里邊喚他。 九山忙進(jìn)了去,帶著穆淮吩咐拿來的衣袍,一雙眼也也不敢亂瞟,緊緊盯著地上,似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待穆淮大步走了出去,九山心中還有些不忍,可憐皇后天仙一般地人物,也得不到陛下半點(diǎn)兒憐惜,你瞧瞧,陛下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九山這般想著,略略抬了頭,正要先去喚皇后身邊那大宮女進(jìn)來侍奉時,目光剛巧落在了穆淮背影之上,待看清眼前情態(tài),又驀地瞪大了眼。 陛下懷中那個被衣袍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寸肌膚都不得讓人窺見的——是皇后? 九山手中一抖,差點(diǎn)兒連拂塵都甩了出去,待好容易穩(wěn)住了身子,便立刻在心里將這位皇后的地位往上抬了一抬。 姜寧靈腦中昏昏沉沉,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待到天邊破曉,心中那些不寧才漸漸消了下去,便由著自己沉進(jìn)了夢中。 以至于連穆淮何時起身都不知曉。 穆淮醒來時,就見這小姑娘身子蜷作一團(tuán),眉頭緊皺,就連在睡夢中也很是難受的模樣,心中沒由來一軟,起身的動作也輕了幾分。 寢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直在外邊兒候著的九山顯然有些意外,不過立刻便正了神色,請示道:“陛下,那步攆……” 話到一半便被穆淮打斷:“不必,走回勤政殿。” 姜寧靈在夢中浮沉許久,忽地覺察有人在喚她。費(fèi)力地睜開眼,就見若竹站在榻邊,見她醒了,便說了一連串的話。 姜寧靈還未完全醒過來,腦中也鈍鈍的,待若竹說完話好一會兒,才捋清她方才說了些什么。 卻更有些意外了:“過來請安?” 若竹一面將她扶起來,為她更衣梳妝,一面回話道:“是呀娘娘,您忘了?除了陛下原本院子里帶來的那幾位,還有兩位也同您一道入了宮的。” 姜寧靈這會兒腦中恢復(fù)了清明,也想了起來若竹口中的“那幾位”指的是誰。 穆淮還是皇子時,府中便養(yǎng)了幾名姬妾,他登基稱帝,這幾名姬妾自當(dāng)也入了宮。 至于那“兩位”,是穆淮擬定后位時,又順帶應(yīng)了老臣的上奏,選了兩名官家女子為妃。 那幾名從穆淮皇子府跟過來的姬妾,一個個都出生不高,雖身家清白,卻并無倚仗,加之在皇子府中這么些年,早已看明白了穆淮的冷心冷情,自知爭寵無望,如今雖得了位份,卻并未有旁的什么心思,今日來皇后跟前請安,不過是按例罷了。 至于那兩位,只怕有些麻煩。 一位封了三品婕妤,另一位封了五品才人。 以穆淮如今的境況,不需用后宮穩(wěn)定前朝,這兩位宮妃,多半是用來安撫從前與他對立派系的那些老臣罷了。 姜寧靈抬手撫上左手手腕上那只羊脂玉鐲,心下對這幾人大致有了判斷。 這玉鐲伴她十余年,沉思時抬手撫一下,幾乎已成了她無意識地習(xí)慣性動作。 姜寧靈指尖緩緩劃過玉鐲圓.潤的弧線,忽地感覺有些許不對。 將手腕抬起來細(xì)細(xì)查看,果然,玉鐲外側(cè)已然裂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縫。 應(yīng)當(dāng)是昨兒夜里磕的。 姜寧靈原本尚可的心情忽地往下一沉。 若竹知曉她最是喜歡這枚玉鐲,見好端端地裂了一條縫,“呀”了一聲,想勸又不知從何開口。 姜寧靈垂下手去,秀著精致紋樣的袖口滑了下來,擋住她手腕,也遮住了玉鐲。 “那幾位等了多久?” 若竹往她面上細(xì)細(xì)撲著妝,答道:“約摸有半個時辰了。其余幾位倒沒什么,只是有一位陸婕妤,陰陽怪氣地說了好些話。” 姜寧靈淡淡應(yīng)了一聲,若竹又道:“娘娘,還有一事,昨兒夜里皇上是自個兒走來咱們永安宮的,今兒早上也是先走回了勤政殿,再乘著步攆去上朝的。” 這倒叫姜寧靈有些意外。 雖不知穆淮到底作何打算,可眼下看來,除了她與穆淮身邊的近侍,宮里其他人應(yīng)當(dāng)都以為穆淮昨夜歇在了勤政殿。 寧愿批奏折也不想來看她。 看來這便是那陸婕妤要陰陽怪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