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誰?紀峣? 徐葉葉也扭頭看著那倆發小。 溫霖淡淡道:“以前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會自發形成一種第三者無法插足的氣場。好像你只能在旁邊看著,其余的一點都做不了——不過現在,你看。” 紀峣被張鶴收拾得嗷嗷慘叫:“溫霖我要死了你都不幫我么!” 溫霖臉上帶了點淡淡的笑意。 “哪怕我仍舊插不進去,可是,至少紀峣肯叫我一聲了……不是么?” 他摸了摸徐葉葉的頭:“一切都會好的?!?/br> 不遠處的張鶴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嘖了一聲。然后伸手揉亂了紀峣的頭發。 紀峣:????我好歹也是個高管你就這么對我? 張鶴指溫霖,面無表情:“他摸徐葉葉的頭發,我就揉你的——替夫還債,你說的?!?/br> 紀峣氣得倒仰。 四人玩了一天相當盡興,溫霖還順便跟張鶴做了筆口頭生意,約好周一好好合計合計。晚上大家各回各家,四個人,兩輛車,分道揚鑣。 張鶴把徐葉葉送回了家,徐葉葉下車準備關門的時候,張鶴忽然問:“你跟紀峣還有溫霖,瞞了我什么?” 徐葉葉手一抖,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行動快過腦子,跟只受了驚的貓一樣,呲溜就躥上了樓。 張鶴:“………………” : ——于思遠在電話那頭咆哮道:“紀峣!你跟溫霖談戀愛談壞了腦子么?你看看你的批的報表,和現金流根本對不上!錢呢!!??” ——看著于思遠,仿佛萬千星辰都落進了這男人的眼中。 第104章 chap.22 紀峣當然不知道這些暗潮洶涌,他這兩天跟溫霖蜜里調油,好得不行,連骨頭都輕了,只覺春風得意。 然而沒等他得意多久,這天他正批文件,于思遠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按了擴放,低頭繼續批:“于總,什么事?” ——萬幸他是擴放,否則這一下他耳膜就要被吼穿。 于思遠在電話那頭咆哮道:“紀峣!你跟溫霖談戀愛談壞了腦子么?你看看你的批的報表,和現金流根本對不上!錢呢?。。??” 紀峣被于思遠罵懵了,反應了一秒急忙問:“怎么了?” 于思遠氣得肝疼:“我這邊要報稅了,財務說你已經批了,結果一分錢都沒有——被你給吃了???” “……”紀峣停下筆,回憶片刻,想起來了,“老徐當時打電話說最近手頭緊,過兩天一起給錢?!?/br> 老徐是項目的承租人。 紀峣和于思遠兩家共同開發的項目,是要在a市搞一個大型游樂園,現在是建設初期,有些項目下固定資產就被租賃了出去,便于融資。 租賃方正是紀峣一哥們,也是一二代,大家都叫他老徐。 前兩天老徐說手頭吃緊,款子寬限兩天,紀峣心想老徐沒錢還有老徐他爹,二話沒說同意了。 這按流程來說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天朝環境是有人好商量,于是財務那邊就批了。 這件事坑就坑在,他忘記告訴于思遠,于思遠那邊的預算是往后做著走的,結果一查流水,沒錢。 沒錢代表項目沒法繼續往下走代表前期做的預算全部報廢代表于思遠的員工做了白工。 最要緊的是,后天就得給投資人匯報了。 想清楚這些以后,紀峣:“……嘖?!?/br> 這確確實實是他犯了個低級錯誤,沒什么可辯解的。也難怪于思遠暴跳如雷,天降一口大鍋,他莫名其妙被坑,還連帶著他的手下。 紀峣扶額,覺得可能真的是最近太浪,被溫霖cao傻了。 他摁了摁眉心:“現在怎么辦?改合同吧?” 事情走到這一步,只能改合同——還得連夜改,趕在和投資方定好的時間之前。 于思遠深吸一口氣,把胸腔中的怒火硬生生壓下,他冷硬道:“改合同吧。你把能推的都推了,速度來我公司,加——班?!?/br> 最后兩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紀峣心里發虛,雖然很不想去于思遠公司,也只能乖乖認慫,低頭裝孫子去了。 于思遠那,還是四年前那棟寫字樓,離他家的總公司也就五分鐘的車程——這還算離得遠的,張鶴他們家更近,就在紀峣對面。 他一踏進大門,發現前臺還是從前那個小jiejie,他實習時,吃了不少對方的零食。不遠處電梯上上下下,人流來來往往,紀峣站在那兒,一時竟然有點恍惚,像是回到了從前。 這種念頭不過瞬間,馬上他看到了于思遠的助理烏有,對方應該是專程下來等他的,見到他進門,連忙招了招手。 烏有帶他刷了專用電梯通道,紀峣跟著進了電梯,忽然噗地笑了。 烏有:“??” 紀峣忍笑擺了擺手,對她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br> 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于思遠還是個苦哈哈的中管,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有次聊天的時候,特別郁悶地吐槽說某次他跟他爸一起進公司,他爸當著他的面進了vip電梯,他不是決策層也不是大股東,剛想跟著進去,就被他爸的助理笑瞇瞇地攔住了。 然后于思遠眼睜睜看著他親爹沖他比了個v,電梯門關上了。 紀峣笑得前俯后仰,他們還拿這件事當做了梗,說話動不動就是“……比關電梯門還郁悶”,或者“那個電梯門被關掉了”。 有次他們都喝了點酒,還干了件很無聊的事。 他們隨便進了一家高檔寫字樓,要去上的電梯,保安見兩人沒卡,將他們攔下,紀峣指指于思遠:“你知道他是誰么?” 于思遠配合著抬頭挺胸。 保安:“……” 紀峣一臉狗腿:“他可是未來的總裁!快讓我們上去!” 保安:你們神經病啊! ………………然后他們被趕了出來。 這件蠢事他們互相嘲笑了半年。 想必于思遠這次特地讓烏有下來接他,也有玩弄這個梗的意思。 這樣微小的幽默感緩解了紀峣心里的郁悶——犯了一個非常拖累的低級錯誤,紀峣心里其實挺煩躁的。 于思遠的辦公室隨著他的地位水漲船高,現在在最頂層,約200平方米的面積,被他全部打通,一面墻壁是純玻璃,采光極好,視野開闊。裝修風格也是灰色棕色為主的簡潔,是一貫的于思遠風格。 于思遠就坐在辦公桌后,正在跟老徐打電話。見他進來,掛著官方笑容的臉就立馬拉了下來。 紀峣:“……” 你這個變臉功夫是不是太快了些? 紀峣沒辦法,做錯事的都是孫子,他捏著鼻子,特別低眉順眼地叫了聲“于總”。 他雖然清楚于思遠還對他有點意思,然而他并不打算拿這個來掩蓋自己的失誤——錯了就錯了,他不是那種習慣利用別人的寬容來規避錯誤的人。 于思遠對著聽筒說了幾聲好,然后掛了電話,看向他,然后直接把合同、流水、報表,以及其他雜七雜八一堆東西鋪開,指了指書桌——在他對面,赫然擺了一張椅子,明顯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于思遠面無表情地直接進入正題:“過來,開工吧。” 紀峣坐下,看著書案上的一堆文件,不知怎么回事想到了高三。他有點想笑,覺得不太適合,又忍住了。 于思遠多了解他啊,臉色臭臭的。 他是真的很氣,說白了,他找紀峣合作,就是給紀峣送錢來的。 于思遠家里是老牌搞房地產開發的,有一套成熟的體系,上下也打點好了,紀峣只要出點力就好。 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沒做好! 他不是在美國混的風生水起么?不是賺了一大筆么?不是a市頂尖兒的青年才俊么?結果怎么這樣? 還是說他被溫霖cao傻了? ——真是氣死了! 光想想那個場景,于思遠就覺得胸口疼。然而他明明這么生氣,卻還是那么期盼紀峣過來,那期盼中甚至還有一點急切的得意和炫耀,像是個急于獻寶新糖果的小孩——看,我現在已經是可以搭專用電梯的于總了。 等紀峣站在門口向他笑的時候,他必須得承認,他是用盡了力氣,才克制住了自己沒彎起嘴角來。 他們的任務很艱苦,改合同還只是小事,那個只需要改下日期就行,頭疼的在流水。 流水是只有他和紀峣兩個人才能看的東西,所以改的時候賬目都得他們倆一點點的改,還有下期預算,事情不多,但是雜而繁瑣,一想到要趕在后天之前做出來,于思遠就眼前一黑。 他已經做好了陪紀峣熬通宵的準備——畢竟他們不止有這個工作在做,手頭事情很多,所以能挪用的,只有休息時間。 第一天他們加班加到凌晨,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紀峣困得頭一點一點,于思遠正想讓他看個東西,看他那副實在熬不住的樣子,兩人就撤了。 第二天紀峣仍舊把不要緊的事壓后以后就來了于思遠這兒。此時,這兩個難兄難弟,居然很詭異的培養出了一點難友般的塑料兄弟情。 這次他學乖了,不但帶了人,還帶了零食和披薩。 于思遠一看他手里提的披薩盒就噴了:“cao……你不是吧。” 紀峣提著一大袋子東西晃了兩下:“像不像回到了大學?熬夜趕論文什么的。” 于思遠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凌晨兩點,他們在灌了兩壺咖啡以后,終于搞定了一切。那一刻的心情,嘖——紀峣情不自禁伸出手,與于思遠擊掌慶祝。 兩人都累慘了,各自整理桌上散落的文件準備回家。于思遠仍舊坐著,紀峣卻是站起來收拾的。 “啊……好餓?!彼г沟?。 于思遠順口說:“剛才不是吃披薩了么?” “我靠那個披薩,”紀峣說起來就是一肚子氣,“芝士只有那么——薄一層,我明明讓他加料了的!” 于思遠眉頭一挑:“披薩里的芝士一定要加厚厚一層,還有培根和菠蘿。” 紀峣頓時激動了:“對對對培根和菠蘿真的很配?。『贸杂植荒??!?/br> 于思遠找到知音似的笑起來:“就那種披薩,九寸,我一個人可以吃掉一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