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紀峣:“………………” 溫霖頓時有點忍不下去了,拉著紀峣就想走,卻被蔣秋桐分花拂柳般一伸手,給悠然按在了座位上。蔣秋桐淡淡一笑:“走什么,來都來了,不看就走多可惜。” 溫霖:“……” 他忍不住想問紀峣,蔣秋桐是不是以前練過內功,或者大力金鋼掌什么的,看著挺瘦削一男人,怎么力氣那么大。被這么看似輕巧的按著,他居然,起不來。 這不科學??? 如果紀峣跟他有電波感應,就會告訴溫霖,這家伙心黑手狠力大無窮,他跟于思遠和溫霖干仗,勝負基本4:6到3:7,但是跟蔣秋桐打,對不起,從來沒打贏過。 溫霖壓下心中的火,沒理蔣秋桐——他跟這人八字不合,扭臉對于思遠道:“于總,咱們換個位置怎么樣。” 現在四個人的位置是這樣的:于思遠坐在最里頭,紀峣坐在他身旁,依次是溫霖,最后是坐在靠近走廊的蔣秋桐。 溫霖和于思遠對換,仿佛并沒有什么區別,還是中間夾了個紀峣,于思遠還能跟他哥坐一起,再好不過——他懷疑溫霖就是不想跟蔣秋桐做一塊才想換到里面去,心想都是成年人,得給對方一個面子,淡笑著答應了。 蔣秋桐松手,溫霖起身,于思遠換了過來,剛一坐下,蔣秋桐就涼涼掃了他弟一眼,薄唇輕啟:“傻逼。” “?”于思遠被罵懵了,想著不跟他計較,剛轉臉想跟紀峣說話,就見溫霖與紀峣耳語幾句,紀峣點點頭,站起身,然后和溫霖互換了座位。 所以現在變成了:紀峣——溫霖——于思遠——蔣秋桐。 于思遠:“………………” 溫霖在他身邊坐下,溫和開口:“于總,又見面了。” 于思遠:“………………” 蔣秋桐忍不住撲哧一笑。 他心態穩得很,因為—— 溫霖和于思遠尬坐著,打了半天機鋒,眼看電影就要開始了這兩人還在喋喋不休,紀峣忍無可忍,終于惱了。 他“騰”地站起,一把扯住溫霖將他塞進自己的座位里,然后拔蘿卜一樣把于思遠也拔了起來,塞到溫霖旁邊,蔣秋桐順勢站起,不需要紀峣動手,自己乖乖往旁邊順移了一個位置,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來。 紀峣給了他一個上道的眼神,然后施施然坐下了。 于是最終的排位是:溫霖——于思遠——蔣秋桐——紀峣。 于思遠:“……” 溫霖:“…………” 廣告放完,電影開場。 蔣秋桐半點煙火氣不帶地伸出手,把放在溫霖和于思遠中間的爆米花遞給紀峣,聲音難得溫軟:“吃么?” 紀峣捧著爆米花,心想總算甩掉了那兩個醋缸,心情很好地笑彎了眼睛:“吃。” 蔣秋桐看著他的小模樣,也揚起唇角,露出了一點清淺的笑意。 —————————— 溫霖:mmp 于思遠:哈哈哈哈蔣哥干得漂亮! : ——四個人遠遠打了個照面,一時都驚呆了。 ——溫霖攬著紀峣的肩膀,低頭耳語,聲音很輕很柔:“寶貝,你是不是有毒?怎么每次跟你出來,都能撞上奇奇怪怪的人?” 第103章 chap.21 上周的約會,以紀峣和蔣秋桐說說笑笑,溫霖和于思遠尬坐無言慘淡收場。盡管當晚溫霖借著這件事,連本帶利地從紀峣身上討了夠本,心里卻仍舊很不對味兒,他痛定思痛,決定這周末再拉著紀峣出去玩一次——就是度假山莊之類的地方就好,他就不信,那兩兄弟還會專門跑到這種地方你儂我儂。 他把這打算告訴紀峣,紀峣笑得差點沒抽過去,抱著抱枕滿床打滾:“溫霖你這醋勁兒也太大了吧哈哈哈!”然而雖然嘴上把他從頭嘲到腳,卻還是很縱然地跟他訂了個度假山莊,度過了一個很美好的周六。 第二天是禮拜天,他們倆閑的沒事,在床上賴到了十一點半,然后在籃球和網球中掙扎,考慮下午打哪一個。 這個山莊里的設施配備得不錯,溫泉游泳池籃球場網球場一應俱全,他們倆糾結一番,決定還是先去吃飯。出入電影院的大多是小年輕,溫霖和紀峣手牽手反而沒什么顧忌,而在這家小有名氣花費不菲的山莊里,倒是容易遇到熟人,溫霖不敢像上次那樣牽著他,就仗著自己比紀峣高點,直接伸手攬住了紀峣的肩膀。 紀峣瞥了他一眼,笑:“你的占有欲怎么越來越強了啊溫霖,跟狗似的。”卻到底沒揮開。 嗯,紀峣一向很寵他的男人們,這話沒毛病。 兩個人往餐廳走去,路過通向大門的那條必經之路時,和兩個人迎面撞上了。 溫霖:“……” 紀峣:“……” 徐葉葉:“……” 張鶴:“???” 四個人遠遠打了個照面,驚呆了。 溫霖攬著紀峣肩膀的手猛然收緊,紀峣嘶了一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趕緊踮腳在溫霖臉頰上親了一口。溫霖被這個吻安慰,心情平復下來,慢慢松了力道,但下意識把紀峣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如果說剛才的攬肩是好哥們之間的互動的話,現在的攬肩則帶著十足十的占有欲。 他偏頭,湊在紀峣耳邊低語,聲音很輕很柔:“寶貝,你是不是有毒?怎么每次跟你出來,都能撞上奇奇怪怪的人?” 紀峣郁猝閉眼,已經預感到晚上他又要被收拾一頓的慘痛前景,一時心情灰暗得無以復加。 這時,那兩位“奇奇怪怪的人”已經走進了過來,跟他們打招呼:“你們也真夠大膽。” 正是張鶴跟好久不見的徐葉葉。 張鶴神色如常,徐葉葉的神情卻有些尷尬。她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自己都快抽過去了,心想這是什么神仙修羅場,紀峣會不會直接照著她的臉呼一巴掌? 沒想到紀峣勾著溫霖的腰,吊兒郎當地對徐葉葉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葉葉大美女~跟張鶴來約會呢?” 張鶴還在追——可憐他二十多年從來沒追過姑娘,最近進展緩慢——生怕紀峣嘴里沒個把門,抬手一巴掌糊在紀峣腦門兒:“約你的會去。” 徐葉葉偷偷瞟了眼溫霖的臉色,見男人摟著紀峣,笑得如沐春風,頓時心里麻爪。這兩年,她考了外省一個研究生,這兩年借口學業繁重都沒怎么回過a市,更沒怎么和曾經的舊友聯系——尤其是溫霖。 她心里有愧。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性子直爽,從小沒受過委屈,當時知道真相后忍了好幾個月,最后被紀峣一再追問弄爆發了,戳破了窗戶紙,雖然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但還是忍不住后悔——善良的人總是以為別人受到了傷害而自責,哪怕那不是自己的責任。 尤其是得知紀峣直接逃出了國以后,徐葉葉就更沒臉見從前這些人了,她私下躲在被窩里不止哭過一次,一邊替自己委屈,這么一搞好像她是那個最惡毒的人,一邊又心想自己是不是那種傳說中的攪家精,大家原本都好好的,硬生生被她攪合散了。 她在外面躲那么久,等到碩士學位拿到手,還打算繼續讀博時,家人終于受不了,把她弄回了a市,然后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一邊上班一邊相親。也不是沒有條件好的,a市是個一線城市,青年才俊一抓一把,她自身條件就算不是頂頂尖,也是一等一的好,起碼除了不和官場上的人聯姻,那俊杰都是任她挑。 可是挑來挑去,都少了點味道。 或者沒張鶴高,或者沒張鶴帥,或者沒張鶴沉穩,或者沒張鶴嘴巴毒,甚至是沒有張鶴貪吃,沒有張鶴愛打游戲,都成了不滿意的理由。 她知道自己沒有忘掉那個男人,那是她的初戀,她最美好最無悔的愛情,哪怕是曾經她恨得牙癢癢的粗糙直線和不解風情,此刻回想起來都那么讓人懷念。 所以當那天她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待自己不知道多少個相親對象時,一抬眼,看到的卻是西裝革履成熟不少的張鶴,差點紅了眼睛。 所以她明知這人就是個坑,卻還是忍不住為他又一次傾倒,有時候她看著張鶴笨拙追求自己的樣子,在旁邊都替他急,恨不得直接掏出張鶴懷里的戒指給自己套上,告訴他走吧咱們扯證去。 沒錯,徐葉葉多了解這人啊,從他偶爾的吞吐和小動作上就能猜得出來,在他每次見自己時都穿得一本正經的西服口袋里,那個貼近胸口的內包里,藏著一枚戒指。那枚戒指貼著張鶴的心口,讓他坐立難安,每次跟她在一起時,都尋摸著想送出去。 她很滿足了。她想。 在聽到張鶴說紀峣已經回來,并且收心跟溫霖過日子的時候,她就預料到總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么快,這么猝不及防。 徐葉葉曾經也幻想過,紀峣肯回國跟溫霖在一起,是不是已經放下張鶴了,那她就張鶴好好過。然而一看溫霖這反應她就悟了,得,紀峣還暗戀著呢。 這些念頭只是在她腦子里飛快轉了一圈,比起這些,徐葉葉更震驚于紀峣的演技,對著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都有點懵逼了。 更讓她震驚的在后面。四人得知大家都要去吃飯后順勢同行,溫霖松開攬住紀峣的手,像他們四人在大學時那樣,后退一步走到張鶴旁邊,紀峣則習慣性攬住徐葉葉,走在兩個男人前面。 徐葉葉被紀峣攬著,身子都僵了。沒錯,曾經他們確實習慣這樣走,因為紀峣純gay的屬性,他們以前沒少一起走,甚至徐葉葉會挽著紀峣的胳膊一晃一晃的,一起天馬行空地聊化妝品美術音樂美食,而張鶴和溫霖則后退一步,聊學業籃球游戲比賽。 ——但那是之前!大家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 而現在……媽的,徐葉葉聽到身后斷斷續續的交談聲,是張鶴和溫霖對生意場上一些圈內人的吐槽——居然很點好兄弟的意思。 而她旁邊,紀峣笑嘻嘻地摟著她的肩膀,問她這幾年讀書讀的開心不,在外省生活時感覺怎么樣……等等等等。 徐葉葉:=口=! 太可怕了這兩個人……他們怕不是戲精轉世吧,奧斯卡影帝都沒那么能裝的! 徐葉葉沒這份功力,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回答的問題也是不著調的,臉上寫了四個大字“我很心虛”。紀峣瞧她這樣,忽然樂了,他揶揄道:“怎么,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打照面,就照著你的臉來一巴掌?” 徐葉葉:“……”她沒吭聲,不敢說剛才自己真這么想了。 紀峣回頭,看了眼后面兩個貌似哥倆好的男人,然后才壓低聲音小聲對徐葉葉說:“放心,我既不是那種淚流滿臉苦苦求女二放過的白蓮花女一,也不是那種以陷害壓迫女一為終身目標的惡毒女二——你們談戀愛結婚這事兒,我挺開心的。” 他的嘴角噙著笑,目光看向遠方,空茫茫的沒有個歸處,語氣很溫軟:“真的,挺開心的。” 徐葉葉吭哧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她一向自詡能說會道,然而今天,她的話卻像全部卡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紀峣瞧她那樣子,咧嘴壞笑,忽然啪嘰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特別清脆一聲:“我覺得特別合適——像你這種傻丫頭,就該配張鶴那種傻大個兒。” 徐葉葉腦門兒上瞬間紅了一塊,她疼地下意識“啊”了一聲,張鶴一看急了,抬腿一腳揣在紀峣屁股上:“你欺負她干嘛!” “欺負你妹啊老子新買的褲子!被你蹬出了個鞋印!”紀峣擰著身子看自己屁股上蹭的灰,心疼的哇哇大叫,“她這是代夫受過!我給你講,你以后再彈我腦門,我就彈她,你搶我吃的,我就搶她的——反正要是你欺負我,我就欺負她——嘿嘿嘿嘿。” 張鶴面無表情,等紀峣演講完畢后,又踹了他一腳。 紀峣慘叫:“溫霖救命!” 溫霖笑容溫柔如水,靜靜看著發小兩個打鬧。 徐葉葉走在他旁邊,略慫,不敢說話。如果說紀峣那邊她還有點道理,但溫霖她是真理虧。當初她禿嚕爽了,直接把紀峣刺激得出國,順帶坑慘了溫霖。 溫霖本來已經快守得云開見月明了,這么一折騰,硬生生蹉跎了四年。 她還是挺心虛的。 尤其是現在——看那倆貨鬧得歡騰,早就知道一切的溫霖心里作何感想,徐葉葉簡直不敢深思——她覺得她要是溫霖,分分鐘早黑了。 溫霖注視著他們,卻問徐葉葉:“你覺得我在吃醋?” 徐葉葉硬著頭皮“嗯”了一聲,有點尷尬。 她到現在還沒弄懂這兩個人,為什么能跟自己那么熟稔、那么若無其事的相處,不說他們早已有了隔閡,就說他們已經斷了四年的聯系! 她站在這僵***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溫霖好像沒看到她內心的抗拒,指了指還在鬧騰的兩人:“他在變‘好’——如果摒棄一段無法言明的感覺算‘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