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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反騙案中案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略一思索,他大致明白這兩位的來意了,一明白就覺得索然無味且沒有多大興趣了。只是這位女警的照片讓他多盯了一會兒,沉思間似乎在回憶昨晚見她的一顰一笑。想到細節(jié),他驀地起身,到小圖書館里查資料,查了很久似乎查到他需要的內(nèi)容了,然后又是莫名其妙地判斷了一句:“好名字,大俗即大雅……可惜,天鵝可抓不著傻雕這種癩蛤蟆。”

    他手里拿著《唐宋詩詞》,難道就借此書做了案情的預(yù)判?

    安叔正在給王雕和包神星進行反偵查教學(xué),最后叮囑道:“這里很快就要開始了,你們得跟上步子,能不能玩轉(zhuǎn)這個盤子,得看你們的cao作了。”

    安叔叮囑道,把隨身的黃飛推給王雕。兩人點頭致意,稱著“飛哥”。這飛哥膈脾胃,人丑話不多,長相連壞人也覺得硌硬,正是當(dāng)黑打手的最佳人選。

    “去吧,別讓人盯上啊,記住了……賊不空手,騙不回頭,想混得時間長點,就多動動腦子。”

    安叔交代著。三人上了車,招手再見,一路駛離。車影消失,安叔才坐回了奔馳車?yán)铮嚨那胺绞锹放疲旱顷柺校?km。

    而王雕的去向卻是相反的方向,自車?yán)锘仡^看不到那個車隊之后,包神星這才回過頭來,小聲問王雕:“這咋開始干活兒了,把咱們打發(fā)走了?”

    張胖子開的是奔馳,帶了兩輛廂貨車,拉了滿滿兩車化妝、洗滌、美容用品,不用說肯定是要靠這個發(fā)財。只是讓包神星意外的是,要開工了,反而把他們排除在外了。

    “明面上的不能有案底,現(xiàn)在雷子看得多嚴(yán),你擱那兒開攤一露面,就知道你是什么貨色,還怎么干呢?”王雕解釋著。

    包神星倒吸涼氣,一挪屁股,不解地問:“那……那咱們干啥?不能人家數(shù)票子,咱們看樂子吧?”

    “找?guī)褪秩グ _@么說吧,像你這號低級蟊賊以前干活兒,偷到手的全揣不進口袋,對吧?”

    “對呀……什么?”

    “別犟,給你講道理呢,是不是?沒準(zhǔn)還得被厲害的同行給搜刮點。”

    “不要提那些悲催往事成不?”

    “你就說是不是吧?”

    “嗯……”

    包神星難堪地承認(rèn)了。當(dāng)賊也不容易,萬一失手,不是被群眾圍毆就是被警察收拾,即便不失手,也會被那些經(jīng)驗豐富、下手更狠的老賊收拾,不是黑吃黑拿你收成,就是圈著你替他干活兒。

    這就明白了。王雕解釋著:“哪行都一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咱們呢,得找群蝦米、小魚,讓他們折騰,然后咱們在背后……嘖,坐收漁利。”

    “噢,我明白了,咱們要當(dāng)大魚,不能當(dāng)蝦米,可這……不更危險?當(dāng)大魚被雷子逮了,那還能出來嗎?”包神星顯得有點緊張,跟大哥說心里話,還是膽怯。

    “所以才要聽安叔的教誨啊,努力別讓雷子逮著啊。算了,算了,你這智商還是當(dāng)傻子啥也不知道的好,跟你解釋費勁呢。”王雕失去耐心了。

    包神星一聽不悅了,小聲地嘟囔著:“你才叫傻雕好不好?”

    這句被開車的飛哥聽到了,驀地笑噴了。惱羞成怒的王雕撲上來,把包神星摁在座位上,兩人噼里啪啦干起來。前面的黃飛也不阻攔,悠閑地打開車上的音樂,鑼鼓、梆子、二胡鏘鏘一響,《抬花轎》的唱腔給兩人的pk配上伴奏了:

    花轎起……三聲炮……啊咚……啊咚……咚咚咚響啊,驚天動地……

    聽著振奮人心的小調(diào),破車晃晃悠悠地躥在二級路上,一路奔向驚天動地的“大事業(yè)”去了……

    俞駿和向小園回到反詐騙中心已經(jīng)是午后三時了。離開登陽三看,又去了趟登陽市局,一路風(fēng)塵仆仆回來卻顯得有點頹喪,從登陽市局了解的情況更意外,看守所招聘勤工干雜活兒都是自主的,地方監(jiān)管支隊甚至連斗本初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而政治處對斗十方的政審卻卡在了斗本初這兒。斗本初的戶籍是在一九九幾年登記到段村的,戶口的遷出地、孩子的出生證明、母親是誰,皆屬于不可考的范圍。

    于是這就尷尬了,別說調(diào)任了,入籍都可能有麻煩。下車的俞駿看向小園,兩人俱是愁眉不展。俞駿無奈笑道:“死心了吧?即便我受你樂觀主義影響,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我們位置互換了,我開始有點悲觀了。您說政治處審查情況如果他本人知曉的話,會不會走向反面?”向小園問。

    “不好說。但我很確定,如果走向反面,世界上就會多一個經(jīng)驗豐富、智勇雙全的騙子,而且可能是我們對付不了的那種。”俞駿道。

    “同意。這一點上,我與領(lǐng)導(dǎo)的高瞻遠矚保持高度統(tǒng)一。”向小園道。

    俞駿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怔了下,問:“你還沒死心?”

    “能讓您心動的人,我怎么可能死心?”向小園笑了笑,戳破俞駿的心事。

    俞駿一撫下頜,為難道:“沒錯,我是心動,但是……嘖……實在不好辦啊。”

    兩人正猶豫間,娜日麗匆匆跑出來,慌慌張張,不等俞駿問,就急急說著:“領(lǐng)導(dǎo),您可回來了,趕緊看看去。”

    “怎么了?”俞駿和向小園詫異了,還以為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了。

    不料錯了,娜日麗氣急敗壞地道:“快別提了,那胖子把咱們組搞成公敵了。”

    這倒把俞駿和向小園給聽得云山霧罩了。向小園拉著娜日麗問,娜日麗連珠炮似的敘述了一段,說是遵照主任指示,把錢加多請到了中心,并帶他參觀,沒承想這家伙故意挑事來了,參觀時就陰陽怪氣給人添堵,幸好大家忍著沒人理他,沒想到中午在食堂吃飯時反而變本加厲了,打菜和大師傅叫板,說大師傅土豆燉得太爛,青菜炒得太老,rou片又放得太肥,米飯又太硬,總結(jié)一下就反問大師傅,你是養(yǎng)豬場拌飼料出身的吧?氣得大師傅甩勺子不打飯了,要打人。

    這個勸開了沒打起來,錢加多不滿意似的在食堂邊吃邊大放厥詞,高聲評價中心的技偵男是:忙成屎,累成狗,一輩子找不上女朋友。把小組一行都嚇傻了。全食堂幾十號人吃飯呢。就這還不算,錢加多又評價女技偵了,說是:站起來是勾著腰,低著頭;一坐下是斗雞眼,鼠標(biāo)手,總結(jié)是,一輩子找不到男朋友。

    這評價聽得俞駿冷不丁被逗笑了,別說還真有幾分神似。娜日麗難堪地道:“主任,您還笑啊?都以為他是我們組的人,沒當(dāng)面吵起來。可誰能咽下這口氣?回頭就把組里網(wǎng)切了,這下可好了,我們都傻坐著了。”

    “走,這還得了,屁事沒辦,倒先內(nèi)訌起來了。人呢?”俞駿問道。

    娜日麗指著小組辦公室道:“在辦公室呢。他說他要見領(lǐng)導(dǎo),給他恢復(fù)名譽。”

    “哦,這么不要臉,居然還看重名節(jié)?”俞駿道。

    幾人進了辦公室,在座的幾位都齊齊起立。向小園出聲問:“查找故障了沒有?網(wǎng)絡(luò)連接可不能斷。”

    “好了。”陸虎道,趕緊又解釋,“你們進門才剛好的,我們是被踢下服務(wù)器的。”

    向小園臉上微微失色。這個遍布監(jiān)控的地方,恐怕使絆子的警員也知道輕重,只是這種法子就讓她有點失望了。俞駿壓抑著怒氣,鼻子哼了哼,再抬眼時,錢加多正得意揚揚地坐在向小園的位置上,拿著向小園的馬克杯愜意地呷著茶水,不時往這邊促狹地瞄一眼。

    程一丁氣得要捋袖子了,俞駿一攔,徑自上前,拉著椅子往旁邊一坐,蔫蔫地盯著錢加多。他不說話,錢加多也不說話,絡(luò)卿相一直給這哥們兒使眼色,錢加多都裝作未見,得意揚揚地就等著俞駿發(fā)作似的。

    “喲,錢老板,那是大數(shù)據(jù)分析圖表,您有興趣啊?”

    俞駿不怒反笑,客氣地問。

    喲嗬,和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完全相反,錢加多愣了下,放下了文件,認(rèn)真搖搖頭:“沒興趣,看不懂。”

    “那您裝這樣子,看來就是想惹我發(fā)一通脾氣,然后也拿你沒治,您等著看樂子?”俞駿直接戳破錢加多的小心思。

    錢加多也不加隱瞞,一豎大拇指,道:“看出來了啊,有兩下。不瞞你說,在家里我只聽我媽的,在單位我只聽我三姑的,你們昨天把我三姑和我媽嚇得以為我犯事要進局子了,怎么辦吧?”

    “咦?今天不就是專門把您請來,要給您正式道歉嗎?”俞駿故意道。

    錢加多愣了,看著去接自己的人,“啊”了聲,明顯沒看出這個意向來啊!

    “肯定是你們沒說清楚,老程,回頭做個深刻檢討……這樣吧,加多,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你三姑、你媽解釋一下。哎喲,電話上解釋不清楚,要不咱們組集體去他家當(dāng)面說清楚吧。”俞駿道,回頭征詢屬下意見。屬下對領(lǐng)導(dǎo)的眼色意會,齊齊道是。

    這可把錢加多嚇得一激靈,趕緊擺手:“不用,不用,行了,咱們半斤八兩扯平了,民警輔警不一家人嗎?客氣啥?我走了。”

    “哎,等等……”俞駿還真客氣上了,拽著錢加多摁回到座位上,招呼著娜日麗倒水,喊著程一丁去他辦公室拿好煙。眾人也不客氣,一人倒了一大杯水拿在手里,站到了錢加多的附近,個個不懷好意地瞅著他。這架勢可把錢加多嚇心虛了,緊張地問俞駿:“咋的啦?你好歹是個處長,跟我們小屁輔警置氣,不至于這么沒度量吧?”

    “度量我倒是有,但你揣著明白裝傻,故意在這兒挑起公憤,你說我怎么辦你呢?”俞駿蔫蔫的。偏偏這不陰不陽的樣子讓錢加多有點發(fā)怵。正常情況下,他倒更愿意看到領(lǐng)導(dǎo)勃然大怒、氣急敗壞,然后拿他無計可施的糗樣。

    “那我說的是真話,又沒造謠,訓(xùn)誡談不上,拘留夠不著,咋,還公報私仇啊?”錢加多壯著膽子道。

    “這樣吧,咱們自己人不能窩里斗,對吧?昨天你還訓(xùn)我們了,有本事抓騙子,別對付自己人吧?今天呢,我把這句話放這兒,有本事你對付騙子,別跟自己人過不去。”俞駿換了個方式說話,說到此處時,他自己都覺得靈光一現(xiàn)。

    偏偏錢加多最受不了激將,打蛇隨棍上地駁著:“不就對付騙子嗎?是你們扯后腿跟我們過不去啊。那幫王八犢子,別說扇倆耳光,打折胳膊瘸條腿都不冤。”

    “不用那么激烈,今天專程請你來,還有另一個意思,就是想請您幫忙。”俞駿正式道。

    這可真把錢加多嚇著了,一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又逗我是吧?”

    “絕對不是,我對天發(fā)誓……放下,都放下杯子。其實我們很好奇,因為我們在天網(wǎng)上追蹤傻雕都費老大勁了,那小子神出鬼沒的還真不好找。嗨,你們倒好,輕輕松松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說起來,你確實比我們加一塊兒都強啊。”俞駿正色道。

    一聽這話,錢加多得意了,胡吹大氣道:“不就個小毛騙嗎?分分鐘收拾他幾十個。不是跟你吹,他就鉆耗子洞里,我都能把他揪出來。”

    這時候,向小園明白俞駿什么意思了,她暗笑。果不其然,俞駿就著這話頭請求道:“那錢加多同志,要不您再給我演示下怎么找著王雕吧。已經(jīng)追丟二十多個小時了,同志們可是望眼欲穿了,對您的到來是翹首期盼呀……是不是,同志們?”

    幾位外勤加上向小園笑吟吟地紛紛應(yīng)和:“是,就是,看來這事只能靠錢加多同志了。”

    錢加多苦臉了,求助似的看向絡(luò)卿相。絡(luò)卿相很不義氣地也開始裝沒看見,難為得錢加多直咂巴嘴,一犯迷糊那白癡相就出來了,這……這了半天,愣是沒把“這我真不行呀”說出來,畢竟面子掙回來總不能再扔出去吧。

    “看,答應(yīng)了,我就知道錢加多同志對朋友義氣,對同志熱心……您放心,您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這一次,我們會給您提供強有力的后臺支撐,這就當(dāng)警務(wù)協(xié)作嘛,辦好了我給你們110指揮中心送面錦旗去……你不能對革命戰(zhàn)友也回絕吧?”俞駿嚴(yán)肅道。

    這把錢加多逼得進退維谷了,他囁嚅著苦著臉自語道:“這……我……我……”

    “你可是男人啊,你難道想說自己不行?”娜日麗早看他不順眼了,刺激了句。

    錢加多怒道:“誰說不行了?笑話誰呢?”

    “看看,說什么來著?誰說不行跟他急。”俞駿拊掌大樂。

    錢加多直拍自己嘴巴,又心虛地看俞駿。俞駿笑著教唆道:“你不是有個厲害兄弟嗎?這還算個事?”

    “咦?對呀。”錢加多一拍腦袋,樂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擔(dān)負(fù)特殊使命的輔警同志,給你四十八個小時,把人找著,否則那些騙子萬一和上線接上頭,更大的騙局展開以后,就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要被坑、被害啦。能辦到嗎?”俞駿嚴(yán)肅地問。

    錢加多想想,兩眼炯炯發(fā)光,點點頭道:“能!”

    “去吧,同志們等著你的好消息。”俞駿揮手。

    “噯!”錢加多領(lǐng)命,樂滋滋地出門。俞駿再一揮手:“老程,去送送錢加多同志。”程一丁咬得牙根癢癢,隨后跟著出去了。

    人一走,眾人急急往窗上趴看,看著錢加多還真像負(fù)有特殊使命一般,連送他的老程都拒了,直接打了輛出租車走了。這時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哈哈大笑,只有絡(luò)卿相有點臉紅,而且微微不適。一直以來,錢加多都是大伙捉弄的對象,這一次也不例外,要算被捉弄得最兇的一次了。

    俞駿走了,向小園追出來,不客氣地指摘了句:“合適嗎?這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

    “玩過斗獸棋嗎?”俞駿突然問。

    “什么?”向小園不解了。

    “斗獸棋八子,象、獅、虎、豹、狼、狗、貓、鼠,一級殺一級,這中間有個規(guī)則,即便很厲害的獅、虎、豹也不能越級去吃掉老鼠,懂了嗎?”俞駿笑著道。

    “哦,你是想讓他請只貓出來?”向小園哭笑不得。

    “對,我們不妨看一看,他到底有多大能量,你不也在糾結(jié)值不值得付出代價嗎?那就等著看嘍。”俞駿悠悠道。

    就是這么個意思,錢加多肯定要找斗十方,然后斗十方肯定拒絕不了幫忙,再然后……向小園突然怔住了,這種迂回的方式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因為捉弄的不只是錢加多,連斗十方也算計進去了……

    識人知面,不知城府

    時間:10月11日。

    內(nèi)容:監(jiān)舍內(nèi)務(wù)檢查兩次,基本合格。對心理狀態(tài)不穩(wěn)定的涉毒在押人員程某勝、李某年進行思想疏導(dǎo),聯(lián)系程某勝家庭成員,均不接聽電話;李某年家中只有一個meimei,且在外地打工。兩人的基本生活用品以及冬衣建議由所里解決。

    另:在押廣西籍詐騙嫌疑人因語言不通在404監(jiān)舍受人排擠,已調(diào)401監(jiān)舍。該監(jiān)舍有一個廣東籍犯人,兩人能夠交流。

    斗十方輕輕合上工作日志,鑰匙拎下來,手銬解下來,整齊地排在值班室桌面上。又是一個連續(xù)四十八小時的值班即將結(jié)束,交接班后就可以離開所里了。每一次進來就像自己身陷囹圄似的莫名沉重,所以每一次結(jié)束,也像要解放自己一樣,如釋重負(fù)。

    他起身,準(zhǔn)備換下警服時,又不放心地提著鑰匙,出了門,沿著走廊走著,通過鐵門上的傳送口子一間一間挨個兒看。每個監(jiān)舍情形幾乎一致,通鋪、便池、內(nèi)層的鐵門連著外倉的放風(fēng)間,不同的是那些或丑或帥或剽悍或猥瑣的臉龐。他們臉上寫著或恐懼、或無奈、或絕望、或期待等不一而足的復(fù)雜表情。有時候斗十方無法揣度,精神能強悍到什么程度,才能扛得住那些聽起來都讓人怵然的漫長刑期?

    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無期、死緩?

    這里五年以下的不用考慮,屬于短刑期,那些短刑期的嫌疑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路過一窗口時他敲了敲鐵門框,朝里面喊著:“嗨,老廣。”

    監(jiān)舍里一個正玩著撲克的在押人員聞言,蹦起來跑過來,諂媚地說:“干部,咩系(啥事)?”

    “瘡好了沒?”斗十方問。

    “冇啊,你眙啊(沒有,你看啊)。”里面的那位露著左臂上部幾處斑斑瘡跡,化膿了還有紅腫。

    “下個班管教我交代下,給你換次藥……勤洗,用硫黃皂。”斗十方安排著。

    那位觍著臉道謝,謝得也沒啥誠意,而且還想討根煙抽,被斗十方直接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