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愛因斯坦這種小地頭蛇,喬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戰力或者其他的能力,只是他熟悉道路,熟悉市井情況等等,就值得花一點小錢,將他籠絡在手中。 “那么,這段時間,你跟著蘭木槿……還有,比利,比利,你做木槿的副手,你和愛因斯坦好生親熱親熱,該知道的,你要多知道一些。” 比利從人群中小步跑了出來,他親熱的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愛因斯坦,大聲說道:“頭兒,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小子,你需要多吃點rou,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樣了!” 愛因斯坦呆了呆,然后聳了聳肩膀。 吃rou? 呵呵,他這樣在市井底層廝混的小嘍啰,吃rou可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比利嫌他太瘦,他還嫌棄比利太胖呢。 就比利這種體型,做警察,這不是一個笑話么? 這么胖的警察,如果你要追逃犯,你追得上么? 如果有窮兇極惡的暴徒要襲擊你,你這么胖,你跑得掉么? 呵呵……愛因斯坦笑容詭異的,上下打量著比利圓滾滾,猶如一顆剝殼雞蛋的體型。 喬已經走到了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大門口,握著拳頭,用力的敲響了大門旁一個小小門房室的鐵門。過了一小會兒,鐵門被打開,一個瘸了一條腿的老人探頭看了出來。 “喂,這里沒人了……里面鬼都每一個,而且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好東西早就搬空了……除了幾棟房子……” 老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還沒看清面前站著的喬,就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喏,老先生,您看看這個。”喬將一份公文拍在了老人的胸口,大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擁有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使用權,這里,會成為我的下屬的駐地……嗯,一年一千個金馬克的租金?也不貴嘛!” 老人呆了呆,一把抓起喬塞過來的公文,皺著眉認真的看了又看。 最后,他認真的研究了一下公文末尾的一枚紅色印章:“唔,帝都國有資產管理局的印章……看上去沒錯。一年一千個金馬克?那群混蛋發善心了?” 老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喬:“還是說,你給了他們賄賂?我記得半年前,有人想要租用這里做倉庫,給出了一年一萬金馬克的高價,那群混蛋都拒絕了!” 老人將公文還給了喬,然后一路絮絮叨叨的轉到了大門后面。 ‘咔嚓嚓’,老人打開了大門后面的大掛鎖,將一條鐵鏈‘當啷啷’扯了下來,然后用力拉開的關閉的大門。 入眼處,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大門后面,就是一個足以容納三五千人活動的廣場。 大門在廣場的南面,廣場的正北方和東西兩側,是三座一體的‘冂’字形大樓。花崗巖筑成的大樓高有三層,龐大而厚重,四周種植了一排排比大樓更高出許多的黑松樹。 除開‘冂’字形的主建筑,北面、西面和東面,都還有一座座長條狀的宿舍樓,以及其他的一些附屬建筑,如食堂、倉庫、小教學樓、試驗場等等。 單單看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整體,占地能有一千畝上下,大大小小的教學樓,可容納數千名學生在此學習,食堂和宿舍樓,更是足夠近萬人生活起居。 “一千金馬克,還真不貴。”喬從蘭木槿手上,抓過了那一堆公文和調令,喃喃道:“誰這么貼心呢,讓我來帝都進修學習,還給我安排了這么好的駐地,還給出了這么低的租金?” “嘖嘖,這是我長得太英俊、瀟灑,某位貴人看上我的才干和人品了不成?” 打開精神海后,喬只覺自己的腦子是越來越好用,之前好多他沒在乎、或者懶得去多想的問題,此刻全都浮出了心頭。 “難道,是女皇陛下注意到了我的非凡才干,所以想要重點培養我?” 喬向看門的老人指了指,司耿斯先生就不動聲色的,給老人的手掌中塞了一枚金馬克,于是老人立刻變得笑容燦爛,對喬的態度一下子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喬很認真的問態度大變的老人:“請問,警務大臣能管到帝都國有資產管理局么?” 老人緊緊握著手中的金馬克,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去年,因為警務部繳納租金略晚了一些,他們差點被趕出了警務部大樓……那大樓,可是帝國的國有資產!” 喬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來在背后照顧他的‘貴人’,顯然不是這位可憐的警務大臣了。 那么,一定是比警務大臣地位更高的大人物! 傍晚時分,已經許久沒有生活的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食堂里,升起了縷縷炊煙。一股濃郁的rou湯味,在整個cao場的上空回蕩。 一百五十八號的大門外,也出現了幾個背負燧發步槍,精神抖擻的哨兵,閑置許久的院子,再次回復了生機勃勃。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帝國敗類 十月二十五日,夜。 一股暗流在帝都第四大學的校園中奔涌。 平日里極其活躍的競技劍術俱樂部、拳擊俱樂部、馬術俱樂部、箭術俱樂部等學生活動場所,此刻更是人聲鼎沸,數以千計的學生聚集在這些地方,聆聽著一些老師模樣的中年人慷慨激昂的演講。 第四大學自帶的小劇場內,馬修被打得稀爛的尸體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長袍,靜靜的躺在一口華麗的棺材中。 一些平日里和馬修親近的學生手持白蠟燭,靜靜的坐在棺材旁,靜靜的為馬修守靈。 不斷有學生成群結隊的來到這里。 膽小的遠遠眺望一眼,然后捂著嘴跑了出去。 膽大的則是湊到棺材旁,認真的看了一眼馬修慘不忍睹的尸體,然后捂著嘴跑了出去。 一些素來活躍,而且家庭很有一些力量,自身也掌握了一些超出尋常人的渠道和關系的學生,則是在學校里偷偷摸摸的募集款項。 帝都大學城區的一些小酒館、小會所內,一些違禁的交易快速的完成了。 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一大早,喬換上了一套整潔的日常正裝。 用過早餐后,喬僅僅帶了馬科斯、蘭木槿、牙、司耿斯先生四個人,以及負責帶路的愛因斯坦,一行六人騎馬趕向了帝都天平街。 青松街距離天平街并不遠,普通人步行也就是半小時的樣子。騎著馬,優哉游哉的緩速向前,最多十分鐘,就能從喬的駐地趕到目的地。 一路上,愛因斯坦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天平街的情況。 天平街,這是帝都大學城區的核心街道之一,這是一條短街,整條街道上就只有六個門牌號。 天平街一號,正是帝都司法大學。 天平街二號,是帝都警局大學城分局。 天平街三號,帝國最高法院大學城中級分院。 天平街四號,帝國監察部駐大學城監察廳。 天平街五號,帝都律師注冊管理處,兼帝都律師專享的‘天平’俱樂部。 天平街六號,帝都高級監獄大學城看守所。 帝都司法大學的學生們,他們可以極其方便的,在天平街學習一切和法律有關的知識,實踐一切和司法有關的事務。 帝國高層,為這些司法大學的精英們,配屬了最好的學習條件、學習環境。 比如說,在天平街二號的后面,就是帝都第三大學附屬醫院的太平間,這個太平間,是醫院和大學城分局共同使用、共同管理。 司法大學的法律精英們,他們可以很方便的進入這個太平間,旁觀,甚至是親自cao刀‘尸檢’工作,學習和‘法醫’相關的知識。 每當夜幕降臨,司法大學的學員們,就能跟著警局的巡邏隊出動,前往附近的吃食街巡弋。每當帝都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大學的學生們爆發沖突,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們可以現場辦公,實踐各種法律調解的工作。 大學城區中級法院和帝都律師注冊管理處就在大門口,這些學員更能跟隨已經畢業的學長們,在法庭實cao各種辯護或者公訴事務,迅速積累豐富的辦案經驗。 “不僅是這樣,司法大學的學生們,他們每個月都有豐厚的補貼。” 愛因斯坦無比羨慕的說道:“住宿免費,三餐免費,每個月還有生活津貼……甚至他們每年四季更迭的衣物,都是學校免費發放。” 愛因斯坦看著喬,很認真的說道:“我要攢足夠的錢,然后……大學城的這些大學,我只要考上任何一所……我的父親、母親,都會高興的!” 喬很不解的看著愛因斯坦:“一切都是免費的,而且每個月還有津貼發放,你為什么要攢錢呢?” 愛因斯坦攤開雙手,無奈的看著喬嘆了一口氣:“可是喬少爺,要能考進這些大學,才有這樣的好事呀……我現在只是勉強認識幾個字,我要從初級教育讀起,然后是中級教育……等完成了中級教育,我就要報考大學。” “一次如果考不上,那么就要繼續復習,繼續考……這可能又要花費幾年時間!” “能考進大學的,全都是帝國精英,帝國愿意在他們身上花費大價錢……但是初級教育和中級教育么……雖然我很節省,但是這畢竟是要花錢的。” 愛因斯坦用力的抿了抿嘴,他很認真的看著喬:“不過,如果這次您能夠在帝都待上半年的話,您給我的薪水,我想就足夠了。” 喬緩緩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看了看喬,突然問道:“喬少爺,您能夠被推薦到司法大學進修……您在初級和中級教育的時候,成績一定很好吧?” 司耿斯先生在一旁瘋狂的翻白眼。 喬一臉狼狽的低聲咆哮:“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愛因斯坦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因為,您可是警務大臣親自簽署的調令啊……” 喬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咧嘴嫣然一笑:“那老家伙,他肯定瞎了眼了……嗯,沒錯!” 愛因斯坦張大了嘴,看著喬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沉默了一小會兒,他看看一臉震驚和茫然的愛因斯坦,思忖了一陣,然后很認真的,很厚顏無恥的說道:“愛因斯坦,你要相信,其實我不用來所謂的司法大學進修,我就能成為帝國最優秀的警察!” “哈哈,你知道我這幾個月,已經破掉了多少個大案子么?有多少風光無限的大人物,栽在我的手上了么?” 喬開始掐指計算,從他畢業加入圖倫港警局開始,一共有多少人因為他翻船落馬…… 然后,喬越數越是震驚。 包括已經煙消云散的威爾斯等家族在內,直接或者間接,因為喬的關系倒霉的人,公爵級別的有魯爾城的諸位,侯爵級別的加上西雅克老先生,也有不少,其他伯爵、子爵、男爵之流,他都懶得計算了…… 其中甚至還包括,身份超然的金橡教會圣裁院的拉法大人! “我很厲害的!”喬沉默了一陣,然后向愛因斯坦笑道:“普通警察,可能他們庸庸碌碌一輩子,都沒我這幾個月的經歷豐富。” 愛因斯坦萬分敬仰的看著喬,然后他突然向前一指:“喬少爺,這里就是天平街一號,帝都司法大學。” 喬向前望了過去。 石板鋪成的大街寬達一百五十尺,打掃得干干凈凈,近乎一塵不染的大街北面,兩排高大的松樹之間,矗立著兩根高有近百尺,起碼五人合抱粗細的花崗巖石柱。 深灰色的花崗巖石柱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字跡,這是德倫帝國開國皇帝,在建國大典上宣布的,德倫帝國的第一部 帝國大法典,含括了刑法、民法、稅法等等諸多法律條文。 兩根花崗巖石柱之間,一條寬有百尺的大道直通北面,向北筆直延伸半里地,道路兩旁也都是筆挺的雙人合抱粗細的黑松,在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噴泉雕像群,噴泉的后方,是一座造型略顯笨拙的,四四方方的深灰色大樓。 深灰色大樓的正中,是一座高有近兩百尺的鐘樓,鐘樓頂部,面朝著喬的方向,是一座鐘面直徑超過十尺的巨型大鐘,此刻大鐘的刻度,正指向了七點整。 ‘咚、咚、咚’…… 鐘樓內的機括發音系統敲響了高亢有力的鐘鳴聲,喬所在的大街上,陸續有身穿黑色長袍,袍服造型有點像法官法袍的青年男女出現,一個個都是一溜小跑。 愛因斯坦壓低了聲音,指著這些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女低聲道:“在司法大學,只有快要畢業的四年級學生,才能穿黑色袍服……一二三年級的學生,全都身穿白色袍服,用袖口的黑色絲線的多少來區分他們的年級。” “司法大學的校規比其他大學要嚴格得多,只有四年級,或者留校進修的高級研究生,因為他們開始接觸各種實際的司法事務,他們才有資格在外租房居住。” 喬愕然看著愛因斯坦:“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