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之前,女子身邊的男人好像稱呼她為莫鬧。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意思。在看女子的長相,談不上很漂亮,面容卻說不出的熟悉。 對了,何淺淺的那個閨蜜。方欣然一下子想了起來,把玩著手機的手停了下來,“molise,你認識那個女的?” “嗯?”徐墨離轉頭看了一眼方欣然,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也沒有說什么,就聳聳肩膀,雙手自然的握著放在翹著的二郎腿上。眼角的余光里,一個男子正在給女子梳理額前的劉海,“算是……熟人。” 他應該沒說錯,每一次相遇都會有不一樣的意外發生,而相遇似乎已經是他們之間最頻繁的事情了。 方欣然若有所思的看著徐墨離,然后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眸光一下子暗了下來,疑惑的道:“蘇揚怎么還沒過來?” 徐墨離也跟著低頭看自己腕上的手表,“時間到了,他會來的。” 他們是一個班的,之前就已經在教室里敘過舊了。但是在來禮堂的路上,蘇揚忽然開口提出有事要離開一會兒,這一去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前的事了。徐墨離知道蘇揚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等下蘇揚要做代表上臺發言,這會兒怕是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么想著,蘇揚已經大步的從禮堂門口走了進來,一身筆直的西服帥氣十足。只是,走近時,徐墨離才發現蘇揚之前別在西服外的鳳凰花,已經不知去向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方欣然已經給蘇揚遞過去一瓶水,蘇揚沒接,只是淡淡的點頭:“謝謝,我不渴。” “那你先拿著,一會兒渴了再喝。” “不用了。” 見二人推來推去,徐墨離倒是看了想笑,從方欣然手中接過那瓶水,手輕輕一擰就將瓶蓋打開來,順口就對著嘴喝了起來。喝完還不忘用拇指抹去嘴角殘留的水漬,“我倒是有點口渴,就不客氣了。” “你面前不是有配著的水?”方欣然心里不悅,臉上卻還是保持著平靜,半瞇著眸看著玩世不恭的徐墨離。 校方早就給每位出席的校友配有飲用水,都精心放在席位前面的桌臺上,徐墨離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瓶還未開過的水,自然而然的將其挪到蘇揚的面前,“那一會兒,蘇揚你喝我的。” 蘇揚看了看他,漠然的點頭。不再理會任何人,開始巡視整個禮堂,一番梭巡下來仍舊沒有找到妻子的身影。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機,修長的手指敏捷而靈活地在手機上編輯著簡訊。兩個字“在哪?”快速地發了出去,沒有任何猶豫。片刻功夫,便收到了同樣簡潔明了的回信,“在前排。” 他挺直了背脊望了一眼禮堂的前排位置,只需一眼便看到已經收回目光正轉頭看向講臺的何淺淺。懸著的心算是放下,復有回了一條,“等下結束了一起走。” 典禮很快就開始了,首先是書記致辭,然后緊挨著校長致辭、各領導都陸陸續續致了一遍辭后。才聽到主持在念著蘇揚的名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坐在角落里的蘇揚吸引了過去,莫鬧側過頭也看了過去,卻在扭頭時不經意間看到一直抿著唇的徐墨離。他只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坐著,神情自然中帶著一抹悠閑。 一片掌聲在會場內響起,猛地將莫鬧的思緒拉回到正軌。這時蘇揚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動作緩慢而優雅。微微的整理身上的西服,揚起好看的嘴角向著舞臺走去,那矯健的步伐啪嗒啪嗒聲聲敲響回蕩在大禮堂里。莫鬧不由得將注意力放在徐墨離身邊的方欣然身上,只見她的雙眸一直盯著蘇揚的背影,深情而充盈著惆悵。蘇揚才剛走上講臺,方欣然便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樣東西,莫鬧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朵校園里種植的鳳凰花。 火紅的花兒,美麗的綻放著。莫鬧只是輕輕一瞥也沒有多注意,便轉頭去看講臺上蘇揚的演講。沒有準備手稿,但蘇揚看上去似乎游刃有余。他先是表達了一番他對學校五十年慶會的祝福,同時也祝愿母校未來培養更多的人才。最后一句話,也是莫鬧聽得最舒服的一句話,就是他說:“感謝一中,讓我遇到了我的妻子。” 莫鬧不知道這句話何淺淺有沒有聽到,如果她聽到一定會感動極了。反正莫鬧只要一想到身邊坐著的方欣然,就覺得心情舒暢。她再次回頭去看方欣然,見她正將手里的鳳凰花一瓣一瓣的擰下。不是輕輕的掰下,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五片花瓣全數掰開,掉落在地上后她甚至還用高跟鞋卻碾碎那些紅色。化著淡妝的臉上神色自然、言笑晏晏,“他還是那么的帥。” 聽見她的話,徐墨離收回放在講臺的視線,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凝視著她那雙高跟鞋下的紅色碎泥,“你這是又何必呢?” 情愫生(3) 在這世上,有些人注定一生糾纏不清。 在校慶會結束后,徐墨離提議一起出去聚餐,大學時期的幾個好友紛紛表示贊同,大家自從畢業后就再也沒有像今天一樣難得聚在一起。 蘇揚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這些同學里還有他曾經的初戀女友方欣然,她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蘇揚不想理會,卻又被同學們一言一語勸說著,想脫身都怕是困難。 好在剛和徐墨離他們一起出了大禮堂,便在一群駐足聊天的人群中一眼便找到自己的妻子。蘇揚正想借口離去,卻見徐墨離已經先他一步上前。 “嫂子好。” 徐墨離痞里痞氣的聲音幽幽的隔著老遠傳來,讓何淺淺一時沒有做好準備,木然的打量一會兒站在一旁面帶笑容的蘇揚,然后遲遲的答道:“真巧啊……” 他的叫喚引來了其他人起哄,所有跟在蘇揚和徐墨離身后的男子都紛紛擠眉弄眼,有一個看起來挺憨厚老實推推蘇揚的胳膊:“兄弟,這就是嫂子?” 蘇揚劍眉揚起,點點頭表示肯定。 在得到蘇揚的明確表示后,一行人呼啦啦的叫喚著何淺淺:“嫂子。” 何淺淺是拘謹的,面對眾人。蘇揚銳利的雙眸掃到她身前糾結在一起的雙手,俊逸的眉毛微微上挑。 “別嚇到她了。”說著蘇揚已經繞過自己的那群同學,向著何淺淺那邊走去。自然而然的將人撈在懷里,一手輕扶著她的腰無形中宣誓著他的主權。 徐墨離看著蘇揚的行為,抿著嘴似笑非笑,眼光還無意的看了一眼何淺淺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莫鬧,也不知怎么,她像是不認識自己似得,一直低著頭看她的鞋子。 內心涌起一股想要戲弄她的念頭,徐墨離嘴角微微一勾,戲謔的說道:“莫小姐,原來我們還是校友啊?” “呵呵。”莫鬧聽見徐墨離的聲音,下意識地冷笑兩聲。只是才抬頭,便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整個場面尤為尷尬,想必他們都在心里暗自揣測自己的徐墨離的關系。 “怎么,莫小姐裝作與我不熟?”男人說話的樣子異常的慵懶,低垂著眼眸,也不去看她。光是聽著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清涼,讓人覺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哪里。”莫鬧抿著嘴一笑,當著所有人的面,也不拘謹,一沖動上前就勾著徐墨離的下顎,但因為徐墨離欣長的身子,她只微微抬了一下,實在是仰著脖子有些酸疼,“我說,我怎么就不記得有這么一個美麗動人的學姐呢?” 徐墨離被她突然而至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愣愣地看著她。等眾人發出哄笑聲后,他的臉色才慢慢晦暗下來。再看向莫鬧,她已經轉過頭和身邊的人說話,臉上的笑容自然而閑適。 有那么一點,說不出的味道,讓他欣賞起來。 因為何淺淺的關系,莫鬧和葉辰也跟著蘇揚徐墨離他們一道吃飯。整個飯局局面,不用說,莫鬧看著方欣然一直自以為是的給蘇揚夾菜,整個人都沒了胃口。所幸,蘇揚一直都在考慮著何淺淺的感受,沒有讓她受半分委屈。 莫鬧勉強填了幾分肚子,便先離席出去透透氣。這個餐館是方欣然提前預定的,不得不承認,方欣然是一個極其懂得享受的人。放置眼前的是一座人工搭置的小木橋,流水潺潺從橋下而過,有幾處地方被精心栽種著翠綠的小竹林。莫鬧無意的走過小橋,站在通往入口的長長廊道上,看著那些綠竹,心情也跟著好了幾分。 廊道的盡頭是洗手間,她看了一眼,便想著進去補個妝。等她簡單的補妝出來的時候,卻又再次機緣巧合的遇上了徐墨離。 那個男人就站在洗手間外抽著煙,背靠著墻面,手里噙著的香煙還冒著白色繚繞的煙霧。正巧她走出來的那刻,因為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徐墨離也側過頭來。透過迷茫的煙霧他也在看著她,不小心就那樣撞進了她深黑的眼底,那是一片清澈透明,沒有一絲雜念,那是徐墨離見過最純凈的一雙眼睛。 他倒吸一口氣,妖魅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鎮定。抬手用力的吸口煙,輕吐出一圈一圈煙霧。 這個男人身上像是披著一層神秘的外衣,讓莫鬧想要上前給他揭開,卻又還怕離得太近,連自己都有危險。至于是什么樣的危險,莫鬧無從得知。她在想他到底有幾面,時而放蕩不羈, 時而正經不已,時而又胡攪蠻纏,更多的時候,就像這樣子眉宇間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憂傷。 徐墨離淡薄的雙唇輕輕蠕動幾下,想要開口說話,口齒間因被苦澀包滿而干燥起來。兩人面面相覷,彌漫在兩人間尷尬的氛圍越加的濃厚。徐墨離挺直自己弓著的身子,面對著她。 這時候,莫鬧已經慢慢的向著徐墨離的方向走了過去。高跟鞋吧嗒吧嗒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蠱惑著徐墨離的心。就在他以為她有話要說的時候,卻不曾想莫鬧連頓一下腳的意思都沒有,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沒來由的挫敗感,徐墨離平靜的臉上頓時失了顏色。凌厲的五官,僵硬了幾分。二話沒說,邁步上前挽住了她纖瘦的臂彎,將她拽向自己。也許是用的力氣過大,她倒向徐墨離的時候,身子一時沒有站穩,那雙高跟鞋踩在徐墨離的皮鞋上,也正好扭到了她的腳脖子。 徐墨離只感覺到腳上傳來的一陣刺痛感,很快就沒了。因為靠的近,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臉上每一處細紋,和小小的絨毛。化著淡妝的臉,竟然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腦海里閃過一中的教學樓里樓道拐彎處的那面大鏡子。衣冠鏡是每天上課前,用來給學生和教師矯正衣冠。而就在不久之前,這個女子明媚的臉也出現在那面鏡子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滿意的樣子恰好入了他的眼里。她不知道的是那時候,他就在樓上。 被徐墨離這么沒來由的折騰,莫鬧扭到了的腳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徐墨離這才意識到自己魯莽的行為,下意識地將她松開卻沒想到她整個人直直的落在地上。應該是很疼的,因為她垂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尖叫。那是徐墨離第一次見到她可憐的模樣,眼眶紅通通的,卻忍著眼淚怒視著他。他心底隱隱升起一股心疼,眉頭也不知覺的緊緊的擰在一起。 想要上前去扶她,卻又拘謹不知所措。最后出于抱歉,他將手上的煙頭泯滅扔進垃圾桶里,彎下腰去把她整個人給撿起來。 莫鬧的頭發有些凌亂,白凈的牙齒咬著鮮紅的下唇,可憐卻又有些說不出迷人。因為惱羞成怒,等徐墨離把她扶起來后,她抬手就沖著徐墨離那張白皙的臉就是一巴掌。 她的指甲在扇在徐墨離的臉上時,不小心劃破了徐墨離的皮膚,也將她修過的指甲給折裂開來。不說話,她就蜷縮著兩只小小的拳頭,瞪著他,死勁的瞪著他。 被打的人沒有吭聲,在感覺到臉上有熱流流出的時候,徐墨離這才用手撫了一下那條已經泛紅的傷痕。指腹上流下了明顯的鮮血,紅色映入眼簾,徐墨離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被人打了一巴掌。 低眸看著莫鬧,卻聽見她咬著牙恨恨的說:“王八蛋,你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欺負你嗎?” 一句帶著憤怒的話,從莫鬧的口里說出來,不知為何,竟然多了幾分幽默感。徐墨離緊繃著的側臉,肌rou輕抖了兩下,終是極力的將已經漫上嘴角的笑容忍了下去。 “剛剛,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你覺得還需要警察嗎?”莫鬧真是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她根本就懷疑這個男人心里極度變態扭曲了。她彎身將腳上的高跟鞋拖了,提在手里。 眼不見心不煩,莫鬧憤然轉身光著腳就走過小橋,向著包廂走去。連頭也不回,那架勢看上去恨不得馬上離徐墨離遠遠地,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在這之前,她承認,她對徐墨離的好感度不止提高了一倍,甚至有點想要有可能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莫鬧剛回到包廂里,何淺淺見她這一身的狼狽,不禁擔心的問道:“莫鬧,你這是發生了什么?” 她才剛問完,莫鬧身后的包廂門又被人從外擰開,同樣狼狽的徐墨離不緊不慢地也走了進來。 兩個人,一個拎著鞋子光著腳走路,另一個人臉上劃著血絲像是被人打過了一般。 所有人都向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莫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理了理凌亂的短發,才回答道:“剛剛在外面被一只野狗咬了。” 聽她這么說,葉辰在檢查完她的傷勢后,猛地意識她話里有話,抬眸便撞見正看過來的徐墨離。 徐墨離站在原地,嘴角輕輕一扯,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方欣然擔心的詢問他有沒有事的時候,他便抬眸掃了一眼莫鬧漲紅的臉,一本正經的回答著:“沒事,剛剛我在外面也不巧被一只小野貓抓了一下。” 敢情這兩個人都是被小動物給傷了,而且他們口中的小動物也是傷痕累累。何淺淺看著,只抿著嘴不說話。蘇揚已是笑出了聲,摟著妻子的肩膀越加的緊了緊。揚著俊眉,若有所思的說道:“外面動物多,你們還是注意一點。” 情絲繞(1) 莫鬧正坐在公寓的客廳里,用冰袋給她扭傷的腳脖子消腫時,她家的門鈴就被人摁響了。 起先,她很不想拖著自己帶傷的腳起身去開門。裝作房子里沒人,便安心的低著頭繼續敷冰。可是,門外的訪客卻像是料到她一定在家一般,懷著堅持不懈的心,苦守在門外連摁門鈴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莫鬧皺眉,內心被那刺耳的門鈴聲擾的焦躁不安。憤手將冰袋扔在沙發的角落里,汲著拖鞋一瘸一拐的去開門,她想,要是讓她知道是誰三更半夜不睡覺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好不容易費力的挪到玄關處,莫鬧趴在房門上透過房門的貓眼,只看到一個男人的喉結。而且,是一枚很干凈漂亮的喉結。 每個人的審美角度都是不同的,就像男人第一眼喜歡看女人的身材,欣賞的是曲線美。而女人更多的則側重于男人外觀的一些小特點,比如高大的體魄,比如下顎蓄著短小的胡須,再比如男人的第二性特征,喉結。據說,喉結漂亮的男人,一定是比較清瘦挺拔型的,而且意志比較堅定。 莫鬧看著那個漂亮的喉結,之前的悶悶不樂都煙消云散了。她眨眨眼,視線落在男人的領口處,模糊的褐色領結讓她不由得覺得眼熟。 拉開門,果不其然那漂亮的喉結正是屬于徐墨離那小妖精的。他就這樣沒有預兆的、風度翩翩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西裝革履,看起來一表人才。 莫鬧一個側身,擋在門口,微挑眉看他,“姓徐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昨天校慶會上,他莫名其妙在餐廳里整的那一出,讓她盡顯狼狽不說,眼看著腳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連路都走不好了。 什么鬼主意呢?聽她這么說,徐墨離眉頭微微一皺,怎么從她嘴里出來,自己此時的行為倒真有些居心不良。 她在打量他的同時,還不忘繞過他的身子向他身后那扇閉著的房門看一眼。抬抬下顎,她示意他說:“你是不是敲錯門了,方欣然在隔壁那間。” 徐墨離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換下那身緊身的小禮服,只簡簡單單的穿著一件寬松的白t,瑜伽褲。褪去明艷,倒顯得十分的清純。 “鬼主意倒沒有,就是……”他不緊不慢地說著,說話的時候,雙眼還有意的盯著她已經紅腫起來的右腳的腳脖子。觸目驚心,徐墨離瞇了瞇眼睛,“你沒去醫院嗎?” 俗話常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莫鬧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況且她還是一只被人扭傷腳的……雞。她忍著腳脖子的隱隱陣痛,雙手交叉置于胸前,滿是不相信徐墨離會有這么好心來關心自己,“你就是為了這個半夜三更守在我家門口?” 徐墨離走近她,看了一眼她帶著戒備的神情,忽然就在她的身前蹲了下去。沒錯,就是蹲了下去。莫鬧也是一愣,看著那男人修長的手,小心翼翼的觸摸她紅腫的右腳,然后是抬起放在兩手之間,左右翻轉看了一會兒,才松開。 她嚇了一跳,也不顧自己是個行動不方便的人,單著腿跳就往身后的房間退了幾步。一臉驚慌的指著門外的徐墨離說:“你,你,你這是在做什么?” 驚慌失措的臉上,還泛著一抹淡淡的紅暈。徐墨離忽然覺得這個女子越發的可愛,用著不同尋常的目光,將莫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長的反問道:“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么?” 借著室外明亮的燈光,莫鬧細細打量著徐墨離,干凈的面容上被她用指甲刮出來的傷痕,許是之前就上過藥了,沒有開始時那么紅艷,只有一點點粉色的痕跡。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欠揍,莫鬧也只是瞪了他一眼,“既然你沒什么事,那請慢走,恕不遠送。” 莫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想要將身后的門關上。 “等等。”徐墨離一句話還沒說完整,眼見著那扇好不容易才敲開的門就要這樣關上了。大長腿往前一伸下意識地想要阻擋莫鬧關門的動作,怎知卻還是慢了一步,他穿著黑色漆皮的腳被夾在了門框里,他疼的高皺起鼻頭,無可奈何的看著還在使勁關門的女人,“你夾到我了……” 壓抑的聲音,帶這一點倒吸氣。 莫鬧這才停下手,抬頭看著徐墨離吃癟的臉,再順著他的視線往下尋找到被夾住的痛源,趕緊撒手,慣性的摸著自己的短發,“是你自己自找。” 見狀,徐墨離只得嘆氣,扶著額頭看她,“我就這么一臉壞人相嗎?” 說著,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向前走二話不說就將莫鬧整個人騰空抱了起來。就在那瞬間,莫鬧猛地一下醒悟過來,剛剛那只被她夾在門縫里的腳根本就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