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孔先生,此話怎講?”寧葭、圓覺與袁丘亦驚奇地道。 “青云村自古以來便有龍族護(hù)佑,是以才能得長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喜慶豐收。”孔懷虛道。 “青云村真的有龍?”寧葭、桃葉、六順等皆驚訝地道。 “龍爺爺恕罪,我以后再也不敢拖欠祭祀的例銀了。”桃葉雙手合十,抬頭向上空祝道。 “既然青云村真的有龍,那為什么還會(huì)有旱澇之災(zāi)?”袁丘奇道。 “那是因?yàn)椋堊逡呀?jīng)不在青云村了。”孔懷虛道。 “不在了?”幾人又是一番驚奇道,“怎么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孔懷虛道,“留思,你好好照顧弟弟,不許出任何差錯(cuò)。” “這是自然,不過,這龍族跟留憫的病有什么關(guān)系呢?”秦留思仍不解地道。 “龍族護(hù)佑青云村世代平安,而他的法力需要通過靈媒來實(shí)現(xiàn)。”孔懷虛道,“在青云村中會(huì)有一個(gè)靈媒來擔(dān)負(fù)這樣的使命。” “靈媒?”眾人更是驚奇不已。 “靈媒自出生便蘊(yùn)集了世代相傳的法力,自七歲起便要開始修煉駕馭之術(shù),由上一代靈媒或青龍親自傳授修行之法。”孔懷虛道。 “為什么一定要是七歲?”秦留思道。 “若過早,其經(jīng)脈細(xì)嫩,尚不足以承擔(dān)如此盛大的法力,若過晚,法力已蘇醒而不知控制之法,便會(huì)使自身受其所困,就像留憫如今這般。”孔懷虛道。 “你是說,我弟弟他、就是靈媒?”秦留思驚道。 孔懷虛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娘華風(fēng)娘便是,靈媒是血脈相承的。” “那為什么不是他繼承了靈媒的法力?”六順指著秦留思向孔懷虛問道。 “這便要看天意了,留思的體質(zhì)或者并不適合靈媒之法力。”孔懷虛道。 “這么說,是娘還沒來得及傳授給弟弟修煉之法,所以他才會(huì)……”秦留思道。 “看來確是如此。”孔懷虛道。 “那還有誰會(huì)?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留憫他豈不是很危險(xiǎn)?”秦留思急道。 “你娘有沒有留給你什么東西?”孔懷虛道。 “留什么東西?”秦留思道,思忖一回,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gè)褐色布包打開來,一片青色黯淡的龍鱗露了出來。 “娘她給了我這個(gè),叫我一定要好好保護(hù)它。”秦留思道,“難怪,娘一直最寶貝這片龍鱗,臨死之前,就只交給了我這個(gè)。” “可否予我一觀?”孔懷虛道。 秦留思便將龍鱗遞給了他。 孔懷虛拿在手中反復(fù)翻看,卻并未找到有何玄機(jī)。 再將它交予圓覺大師檢看,亦未有何所獲。 孔懷虛又將它遞與寧葭,道:“你可試觀。” 寧葭接過,亦細(xì)細(xì)看了一回,卻亦是一無所獲,道:“我、也看不出來。” “你再看看。”孔懷虛望著寧葭道。 寧葭又再翻來覆去地檢看,道:“并未有何不妥。” 孔懷虛無奈,只好接過寧葭手中龍鱗,將它仍遞還予秦留思,道:“你須妥善保存,切不可有閃失,將來,或者能遇到可解這龍鱗之謎的人。” “好。”秦留思道,“只是,留憫這病、該怎么辦呢?” 孔懷虛望了望榻上呼吸微促,臉色略青的秦留憫,向圓覺道:“大師,他可要緊嗎?” “暫時(shí)無礙。”圓覺道。 “嗯,那就好。”孔懷虛道,“目前只有找到修行之法,方可解他此困。世間之事自有緣法,相信我們總會(huì)找到的。” 當(dāng)夜秦留憫便留在了桃葉家中,次日清晨好轉(zhuǎn)些,方隨秦留思回轉(zhuǎn)。 但仍在屋中臥病七日,方才起得身來。 “這次怎么這么久?”秦留思憂心道。 “恐怕下一次會(huì)更久。”圓覺搖頭道。 “到底還有誰會(huì)靈媒的修煉之法?這樣下去……”秦留思頓住話頭,焦急萬分。 “阿彌陀佛,但候機(jī)緣罷了。”圓覺道。 ***************************************************************************** 這一日,終于到了房屋租銀的限期。 里尹曹恒帶著幾個(gè)里胥挨家挨戶地催繳租銀。 也有的勉強(qiáng)湊了交上的,也有的求告寬限幾天的,也有的全然無有出處只一味哭泣不應(yīng)的。 村中各戶催了個(gè)遍,只繳得半數(shù)罷了。 “趕快去想辦法吧,別真等挨了鞭子,白受這罪啊。”曹恒道。 “聽到了嗎?”周里胥直著脖子喊道,“都趕緊著點(diǎn)兒,不然,有你們受的!” 村民們都只能忍氣吞聲,勉強(qiáng)應(yīng)承。 五日后,寧葭正在家中打掃,聽聞墻外鑼聲響起,有人喊道:“觀禮了,都去觀禮了,快點(diǎn)!” 鑼聲未停,院門已被人撞開,周里胥領(lǐng)了幾個(gè)人跨進(jìn)兩步來向?qū)庉绲溃骸翱烊ビ^禮!” “好。”寧葭輕聲應(yīng)道。 幾人又拎了鑼往別家去了。 寧葭趕到大樟樹下時(shí),村中人正陸續(xù)從各處趕來。 觀禮臺上綁了十幾個(gè)村民,挨著趴在長凳上等候行刑。 馮街尉一聲令下,鞭聲同起,嚎叫不絕。 觀禮臺下妻子兒女哭聲不止。 二十鞭下,行刑完畢,馮街尉大聲道:“今日只是略作懲戒,下次可不會(huì)這么輕松了。” “都聽到了?讓你們抓緊點(diǎn)兒,都上點(diǎn)兒心!”周里胥在旁補(bǔ)道。 “你得好好督促督促他們。”馮街尉向曹恒道。 “是,是。”曹恒揖首應(yīng)道。 于是馮街尉帶著二十幾個(gè)兵士,騎馬離開了青云村。 到了下一個(gè)催繳的日子,仍有七個(gè)村民被綁在了觀禮臺上。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觀禮臺下的村民們亦是憤懣在胸,卻是敢怒不敢言。 第三次行刑時(shí),仍有五人。 其中便有馮阿牛。 他在獄中所帶之傷尚未愈合,又受了兩次鞭刑,身體已不堪其痛。 而為贖他出獄,家中已是四處舉債,再無出處。 馮街尉一聲令下,惡鞭又至。 馮阿牛忽然站起身來向身旁執(zhí)鞭的人撞了過去。 那人猝不及防,整個(gè)被撞倒在了地上。 馮阿牛又向馮街尉撞了過去。 卻被馮街尉一腳踢倒在地,身上又綁著繩子,一時(shí)掙扎不起。 馮街尉搶過剛爬起來的兵士手中的鞭子,向馮阿牛身上招呼過去,一邊打一邊罵道:“你敢撞老子!我讓你撞!我讓你不服!” 馮阿牛忍著鞭痛,方才掙扎起來,又被馮街尉一腳踢倒,鞭子一刻不停、直往他身上打去。 其他人已行刑完畢,馮街尉還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馮街尉,罷了罷了,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曹恒上前攔道。 “你們這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活,有種你別放我,不然看我弄不死你!”馮阿牛躺在地上吼道。 “把他給我?guī)Щ厝ィ拥嚼卫铮纯吹降资撬钸€是我活!”馮街尉大聲道。 便有幾個(gè)兵士上來,將馮阿牛架了起來。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馮阿牛又大罵道。 其妻丁氏帶著三個(gè)孩子哭著欲搶上臺來,早有兵士上前攔住,哪里上得來? 馮街尉騎馬在前,幾個(gè)兵士押著馮阿牛在后,浩浩蕩蕩地回往望云鎮(zhèn)去了。 觀禮的村民們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yuǎn),皆握拳嘆息。 三個(gè)孩子扯著丁氏衣襟大哭不止。 “孔先生,這可怎么辦?”寧葭向孔懷虛急道。 孔懷虛望著馮街尉等人的去向,只輕聲道:“該散了。” “孔先生,不能想想辦法嗎?”寧葭迫切地望著他道。 孔懷虛轉(zhuǎn)向她,一雙眼定定地望著她,緩緩道:“這樣的事每天都會(huì)有,望云鎮(zhèn)、離凰縣、啟州府的大牢里,不知關(guān)了多少這樣的人,能想什么辦法?” “這……”寧葭忽然不知該說些什么,怔在當(dāng)?shù)兀聊徽Z。 ***************************************************************************** 而此時(shí),在除夜國都城旭日城外,幽絕所領(lǐng)浣月軍已兵壓城下。 除夜國鐘靈大將軍率所有軍士迎戰(zhàn)。 紫薇帝親臨戰(zhàn)場,跨馬督戰(zhàn)。 “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就讓這妖魔看看我們除夜國人的骨氣!”紫薇帝道。 他旌旗高揮,除夜軍不分將軍、兵士、一齊吶喊著向浣月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