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幽絕便辭了他,獨自回轉房中。 兩日后,幽絕離開馳天莊,前往化州。 榆兒在馳天莊見到他之時,他便是方自化州回轉。 ************************************************************************** 當晚,尊主在正廳中設宴,榆兒為客,其他人侍立。 他身后一左一右立了兩人,一個身形瘦弱卻目光犀利,名暗聽。 一個略顯蒼老,頭發(fā)有些花白,是莫行。 底下左右立了三人,一個長衫玉簫、面如滿月,是子卿。 其余兩個皆是四十歲上下的男子,一個喚作余興,一個喚作鄭得。 榆兒看了看眾人,卻不見戚如歡。 幽絕亦立于一旁,并不同坐。 “榆兒姑娘,你可是我馳天莊的第一位客人?!弊鹬鞯馈?/br> “那可真是有幸了?!庇軆旱?。 “只因我一直頑疾纏身,為尋個隱居之所,所以才在此處結下結界,沒想到榆兒姑娘竟能破得此結界,想來是有道之人了?!弊鹬鞯馈?/br> “幽絕沒告訴你嗎?我是狐妖?!庇軆盒Φ馈?/br> 作者有話要說: 《梵蓮封》 第130章 弦月西樓 ☆、屋檐同處情兩分 “原來如此,難怪會有此神力?!弊鹬鞯溃坝慕^,榆兒姑娘如此了得,為何不帶了她一同回來?” “師父,我跟她并沒什么。”幽絕卻道,并不看榆兒處。 “是嗎?那是我誤會了,都是手下的人胡說,我還以為你們是……”尊主道。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庇軆旱馈?/br> “榆兒姑娘,如今天下之勢想必你也知曉吧?”尊主道。 “多國紛爭,戰(zhàn)亂不休,生靈涂炭,自然不會不知?!庇軆旱?。 “正是?!弊鹬鞯?,“只因天下分裂無主,所以才會互相廝殺不休,若能有人將天下眾國收納為一,眾國皆為兄弟手足,又何來戰(zhàn)亂?” “似乎有些道理。”榆兒道。 “榆兒姑娘既身負神力,又有悲憫天下之心,何不與我等共建偉業(yè)?”尊主道。 “既然尊駕有此雄心,愿以一己慈悲眷顧天下蒼生,榆兒自然樂意效些綿薄之力。”榆兒道。 說著此言,卻笑望著幽絕。 幽絕只蹙眉望著她。 “若得榆兒姑娘相助,可見是上天垂憐天下百姓,必能成此大業(yè)?!弊鹬骼事曅Φ馈?/br> 這一餐賓主盡歡,愉悅而散。 ****************************************************************************** 宴罷,榆兒隨莫行去至院中一間廂房,房間已經收拾妥當,榆兒便在此處坐臥。 榆兒在屋內待得一時,敲門聲響起。 榆兒拉開門來,正是幽絕。 “進來吧?!庇軆旱?。 幽絕跨進屋內,榆兒掩上了門。 幽絕回身望著她,卻遲遲未開口。 榆兒將桌上燭臺拿起,走近幽絕,照著他的臉,細細望了一回,道:“原來就瘦,如今更瘦了。” 幽絕伸出手接過燭臺,仍放回桌上,回身瞪著她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過是以卵擊石,你最好識相點兒,早早離了這里,免得尸骨無存?!?/br> “尸骨無存?”榆兒道,“你就這么想殺我?” “今日若不是師父,你早已死了?!庇慕^道。 “胡說!”榆兒道,“你是怕你師父殺了我,才假裝要殺我的吧?” “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庇慕^道。 “沒想到,你師父他好像并不想殺我,他倒計劃得不錯呢。”榆兒笑望著幽絕,又湊近他小聲道:“你師父、他一定知道解封印的辦法,對不對?” “你、你想做什么?”幽絕驚道。 榆兒見他神情,拍手笑道:“我就知道。既然他知道,我就一定會讓他說出來的!” “不、不行!”幽絕道。 “他果然知道!”榆兒喜道。 幽絕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陰沉,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扼住了榆兒的咽喉。 “幽、絕,你干什么?”榆兒不料他此時襲來,被他扼了個實實在在,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來,“快、放開……” 幽絕仍然扼住不放,沉聲道:“我早說過,我絕不會解去這個封印,你不要再自作聰明了!” “還有,”幽絕又哼道,“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其實,我早就厭煩你了,根本碰都不想碰你。” 幽絕的聲音很低,但是,他嘲弄的眼神和輕蔑的語氣卻絲毫不損。 榆兒的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過他的臉,她想看清楚他,她不能相信這些話——竟然真是他說的? 幽絕仍緊緊地扼住榆兒的咽喉,拖著她向外走去,一手拉開門道:“不自量力!” “快、放手!”榆兒吃力地道。 幽絕已將她拖出門外,卻見子卿自長廊另一頭走來,見了他二人,疾步趕上前來,向幽絕道:“尊主讓我來問問榆兒姑娘可還有什么需要嗎?” 幽絕撒開了手,榆兒摸著被他扼得生疼的脖子,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他怎么下得如此狠手,這陰沉的臉倒有幾分像林中火堆旁那次一般。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榆兒姑娘?”子卿喚道。 榆兒側頭望著他愣了愣方道:“我沒什么需要,多謝掛心?!?/br> “尊主這幾日還要與榆兒姑娘共商天下之事,恐怕有些勞神,榆兒姑娘早些歇息吧。”子卿道。 “好?!庇軆褐坏懒诉@一字。 幽絕望了望她,擦過子卿肩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 一連三日過去,尊主一日總會與榆兒見一面,談論各國兵力、王政。 余興等人仍是每日晨起至尊主屋內與他跪行大禮。 榆兒屋中除了余興、莫行偶爾來送些必要物事、打掃除塵之外,并無人來往。 暗聽、子卿等榆兒亦見過了,只不過他們與其他人一般似乎都不喜言辭,除了北風的冷冷風聲、樹葉凋零落地的聲音,整個馳天莊似乎不再有別的聲響,顯得異常寂靜。 而幽絕,他再未來看望過她。 她若在外見了他,他遠遠地便繞開了去,根本不跟她照面。 兩個多月以來,她無數(shù)次地想象過與他重逢的情景。 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剛剛相見的第一天,他竟然對自己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而此后他對自己完完全全的疏遠更是始料未及。 她努力地回想從前與他的點點滴滴,她實是無法相信,他們真是同一個人嗎? ****************************************************************************** 住得幾日,榆兒開始親自動手做一些新鮮點心,送與尊主及幽絕。 尊主處都是她親自送去,幽絕處有時自己去,有時讓余興送去。 尊主屋中一張?zhí)茨镜颀埖臅干险R地擺放著筆墨書硯。 雕花窗戶大開著,正對著一棵梧桐樹。 已黃盡的梧桐葉飄落下來,掉在窗欞上,又落到地上。 一面長長的屏風遮去了半個房間。 不過,立于門處卻能將屏風兩邊的書案并床榻皆望個清楚。 “做得不好,別嫌棄?!庇軆合蜃鹬鞯馈?/br> 尊主笑著拈起一塊吃了,點頭道:“到底是女孩子,比余興做得細膩多了?!?/br> “是嗎?那我明日再做些別的給你嘗嘗?!庇軆盒Φ?。 她既不像余興等人稱他尊主,也不像幽絕一般稱他師父,她干脆就省了稱呼,尊主也并未就此有何言辭,便也就順理成章了。 “幽絕,你來嘗嘗如何?”尊主向立于一旁的幽絕道。 “是。”幽絕應道,自余興手中接了一塊吃了。 “好吃嗎?”榆兒笑道。 “太甜了?!庇慕^道,“師父不宜吃太甜的食物?!?/br> “這樣啊,那我明日做淡一些。”榆兒道。 “這些事自有余興打理,姑娘不必費心了?!庇慕^道。 “怎么會,我左右也是閑著,再說了,偶爾換換口味也挺好的嘛,你說是不是?”榆兒轉向尊主道。 “自然好,就是要勞累榆兒姑娘了?!弊鹬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