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浣月軍幾日叫陣,足濂守將全不理會。 喬凌宇派了朱重虎欲趁夜偷襲,未至城墻,羽箭紛落,只好退回。 如此僵持,對浣月軍極為不利。 足濂糧草充足,又可隨時補給。 而浣月軍遠行征戰,本就人困馬乏,飲食、水土不服,糧草堪憂。 喬凌宇正在苦思戰策,一日忽見足濂城中紅光如血,半個時辰后,便城門大開。 此事極是蹊蹺,喬凌宇不敢擅入,只在遠處觀望。 城門中踏出一匹馬來。 一個玄色長衫、青色面具之人,擁著一個淺藍衫裙的女子,騎于馬上,緩緩踏來。 ☆、痛心神血洗足濂城 二人身后,并無一個明丹軍士。 三尺上空一只黑鷹緊隨二人前行。 “幽絕、榆兒!”遲凜認出來人,忙催馬上前。 “遲先鋒,好久不見。”榆兒向他笑道。 “榆兒,你們這是……”遲凜疑惑地道。 “明丹軍已退,你們可入城了。”榆兒道。 “怎么回事?”遲凜不解地道。 “這個、一言難盡……”榆兒皺眉道。 當時情形,實是難以言說。 榆兒回想起來,仍是心有余悸。 ************************************************************************** 小彌與無情離去之時,幽絕亦想過讓榆兒一起,回往青羅峰。 但無情此人,多有可疑之處,終是難以放心。 便仍帶了榆兒往西而行。 那只黑鷹亦仍隨于榆兒上空。 “小彌說得沒錯,這鷹確是挺像栗原呢。”榆兒向幽絕笑道。 幽絕微微側過頭去,并不搭言。 “你可見過栗原的原身嗎?”榆兒又望著他問道。 “沒有。”幽絕只道。 “來。”榆兒向空中黑鷹招手道。 黑鷹便飛落下來,停在她手臂之上。 “你看,就跟它差不多呢。”榆兒道,“這黑色羽毛、還有這彎彎的尖喙,就連粘我的樣子也特別像他。” 幽絕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微微有些發灰。 “待我再見到栗原,一定把這只鷹給他看看,說不定,他們還是兩兄弟呢。”榆兒說罷,向著幽絕燦爛笑道。 幽絕并不言語。 “到時候干脆把這只鷹送給他好了,你說好不好?”榆兒又道。 幽絕微蹙眉尖,仍無回話。 “怎么了?你不開心嗎?”榆兒望著他道。 “沒有。”幽絕只好道。 那只黑鷹立于榆兒臂上,一雙黝黑的眼珠直瞪著幽絕。 “去吧。”榆兒對黑鷹道。 黑鷹便展翅飛上空中。 ************************************************************************** 到得足濂,只見浣月軍駐于城外,而明丹軍緊閉城門,并不應戰。 “我先送你去遲凜處。”幽絕道。 “你要去哪兒?”榆兒立刻警覺起來。 “入城。”幽絕道,“遲凜會照顧你的。” 入城? 榆兒自然明白他言中之意。 “我也去!”榆兒道。 “我一個人去。”幽絕道。 “不行!”榆兒堅決地道。 又緩和了聲音道:“我、我看不見你,我不放心。” 朱厭之力,自然無往不勝。 明丹之戰,亦是勢在必行。 但是,榆兒并不想看見太多殺戮…… 不過,這話在幽絕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榆兒自然亦是要他如此來聽。 榆兒上前握住他手,柔聲道:“你要多加小心。” “嗯。”幽絕向她點頭道。 “對了,”榆兒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幽絕道。 “你曾經答應過我,不到必要時,不會隨便殺人,你還記得嗎?”榆兒眼中涌動柔情,望著他道。 還記得嗎? 幽絕的思緒因了這句話忽然飄得很遠。 那個時候,他是因為她才誅殺明丹使者。 如今,卻已不一樣了。 幽絕心中忽然泛起一陣疼痛,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榆兒立刻察覺到他的變化,忙道:“怎么了?” “沒什么,走吧。”幽絕道,聲音亦多了幾分戾氣。 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他的神色竟如此變化,榆兒心中暗自不安。 幽絕與榆兒騎馬來至城下,城上立刻落下數十支利箭。 幽絕抱著榆兒,棄了馬,白光罩身,擋開箭雨,輕輕一點便躍落墻頭。 他一句話也未曾說。 左手抱牢榆兒,右手取出猿杖,紅光如游龍卷出,慘呼聲連連響起。 鮮血霎時涂滿了城墻。 “幽絕!”榆兒看得心中發顫,連忙叫道,“快住手!” 幽絕的眼中全是凌冽的寒意。 城墻上已無人敢靠近他們。 幽絕攬著榆兒,欺至一人身前,問清守將所在,幾個起落,便到得一處。 足濂守將呼依止,并其他五位將領正在校場緊急練兵,等候援兵。 忽見一人玄衫長發,攬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從天而降,尚有一只黑鷹盤旋于上空,不由得大吃一驚。 先有一將cao起一把彎刀便砍向幽絕。 紅光乍現,這人握刀的手臂生生斷折。 紅光再現時,又有數十名軍士血流如注。 “幽絕,只殺了主將便是!”榆兒見他此狀,已知他魔怔在心,先解決主將,鎮住場面再說。 幽絕果然向呼依止擊出一道急速、猛烈的紅光。 呼依止一把長刀方才舉起,紅光已穿透刀身,將他頭顱切下。 其余力又將他身后幾人皆劃出道道血流。 所有軍士無不駭顏后退。 不過明丹人勇猛、烈性,倒無人逃跑。 也有一些膽大些的,要仗著人多,反撲過來。 幽絕猿杖再次揮出,周身一尺左右的士兵的血立刻飛濺開來。 幽絕白光罩住自己與榆兒,血跡在白光外紛紛灑落如雨。 原本整飭的校場,此時已是尸橫遍地,血流成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