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殿下?!睂O機、汪鐸入內,行了禮站起身等著胤礽吩咐。 胤礽:“近日余寅那兒可有什么動靜?” 孫機:“并無,一切正常?!?/br> 胤礽:“那便好,這次的計劃避著他些,在不明白他的立場之前,還需謹慎對待?!?/br> “是,屬下等謹遵殿下之令。” 孫機、汪鐸抱拳道。 這兩人是胤礽一路從京中帶來的屬下,機智勇猛,初期他并未刻意多做什么,只叫兩人隱匿在軍中,同暗衛一起,監督全軍,避免其中有內鬼出現。 觀察了幾日,看似全部正常。 連他安排在眼皮子底下的余寅,都沒有絲毫動靜。 “喏,這是孤特意繪制的圖紙,你二人拿著,各領一隊將士,沿著圖上標注的線路走,務必要完成任務?!?/br> 胤礽說著從桌上拿出兩份圖紙分發給兩人。 孫機汪鐸兩個,細細看圖紙,越看越心驚,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的神色。 若所有的一切都像殿下手上這份圖,標注的一樣,那這場戰役說不得很快就要結束了。 兩人頓時意識到,這圖紙的重要性。 看過,反復記誦之后,當場焚毀。 胤礽滿意的點頭,另給了兩人一份普通圖紙。 “拿著圖紙下去,要隱瞞,但也要讓人看見?!?/br> 兩人瞬間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這是懷疑軍中有內鬼?想趁機把內鬼引出來,一并除去? “是,屬下等謹遵殿下之命。” 汪鐸、孫機兩個出去以后,果然有要好的將士上前打聽殿下的吩咐。 兩人眼疾手快,把圖紙收入袖中,但那白花花一片,顯然叫不少人看去了。 “嘿,你倆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倒是得殿下看重?!?/br> 孫機:“哪兒啊,若說看重,咱們哪比得上那位?!?/br> 他說著沖余寅的方向努努嘴,一副很不爽對方被太子提拔的模樣。 孫機和汪鐸雖然本身就是太子的人,可他們自京城起,從未在大庭廣眾下聯系過,一直表現得如同普通士兵一般。 在軍中也并沒有多受重用,確實還不如余寅引人關注。 是以幾乎沒人會覺得,這二人本就是太子的人。 余寅也同樣如此。 他剛剛也瞥見,這倆人出來時手里拿著的東西了。 若他沒看錯,和他胸口隱藏著的,還來不及打開的東西一般無二。 所以,那東西其實是太子的密信? 有了這想法以后,余寅恨不得趕快入夜,好把那信展開,好好瞧一瞧。 不管太子有什么安排,拿了信,他們就可以占據先機! 第67章 潛伏在他的軍營里,還敢撕他…… 余寅心里火燒火燎的, 一直眼巴巴等著天黑。 不管何人同他說話,他總是微微有些走神。 同他要好的小將問,“你這小子, 還沒上戰場呢, 這就緊張了?” 余寅一愣, 點頭道:“是啊,怎么說也是頭一回上戰場, 起先還覺得自己定能行, 真到了這時候,反倒緊張起來?!?/br> 他說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平凡的臉上,漾起一抹笑,顯得格外憨厚。 小將拍拍他的肩, “前兩次你做得很好,這次也照著那樣做不就行了嗎?實在不必緊張??橙藬橙四X袋這事, 干著干著就順手了。” 小將看著沉穩,其實也才二十來歲。 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上戰場, 但他想起第一次取敵軍首級時, 也是后怕又驚恐。 余寅估計就和他那時一樣。 如今成長了,再想起從前, 只覺那會兒傻里傻氣的,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要知道他們是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 和對方拼殺的, 很多事情說到底,也是靠本能。 不過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置身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不曾忘記, 當時為著這事,他還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小將摸摸鼻子,“你實在怕,你就想想殿下,殿下說了,他帶咱們來,也要親自帶咱們回去!” 前幾次胤礽拼殺勇猛,在將士們中,被不少人欽佩。 說到底,軍營里的人大多單純,是個看實力的地方。 太子越是英明神武,沖殺在前面,就越是有威信。 “是、是?!?/br> 余寅眼神閃了閃,只敷衍點點頭。 小將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察覺什么異樣,又挪開目光。 好不容易熬到入了夜,余寅從好幾個的通鋪中間起身,躡手躡腳地出了帳,去了離營地較遠的草地里。 借著草木的遮擋,點了火折子,把懷里藏的好好的信,展開來看。 他心里激動極了,捏信的指尖微微抖動,緊緊屏住呼吸,直覺自己已經離胤礽的秘密越來越近。 ——火折子底下,雪白的信紙展開。 余寅期待又激動,恨不得一目十行看下去,又怕看得急了,漏過了重要信息。 知得耐著性子,遂逐字逐句地看。 結果:...... 李佳氏?林氏?小格格? 這些都是什么?和軍中的布防有什么關系?和太子接下來的計劃有什么相關?! 所以,他為什么要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挨餓受凍就為了看一封家書? 余寅臉上的表情有些崩壞。 那白日里,孫機、汪鐸兩個,拿的也是家書? 他的神情頓時變得一眼難盡,平凡的面容之下,一雙眼睛里陰翳氣憤。 捏著信紙的手,越收越緊,最后泄憤似的把信紙撕了個稀巴爛,又把紙屑埋在土里,拿腳狠狠碾一碾。 余寅沉著臉,重重踩著腳步往回走。 正巧碰見胤礽從賬內出來,他心里一跳,見躲不過去,立馬過去行禮。 “殿下。” 胤礽隨意點點頭,“你也是出來起夜?” “是?!?/br> 胤礽:“解決完了就早些休息,養足精神,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 “是,殿下,卑職告退。” 胤礽頷首,裹緊披風繼續往前。 余寅站在原地,目光不善地瞧著他。 軍中吃的、用的差些倒是還能忍,就是這地處荒僻,連個方便的地方都沒有,每次都幕天席地的。 趕上近日氣溫驟降,出來方便,幾乎要把那什么給凍掉了。 君子不能說粗話,但君子也有三急。 胤礽解決完了,系好腰帶正要離開,忽然吹來一陣風,亂起八遭的草里面,什么東西往他臉上飛。 他擰著眉,眼疾手快地一捏,正巧抓住兩片紙屑。 剛要扔,聞見一陣隱隱的玫瑰花香氣。 點了火折子一看,兩片紙屑拼在一塊兒,正巧的個殘缺的“容”字。 聯想剛剛碰見的人,胤礽危險地瞇起眼睛。 枉他還想找什么證據,證據竟然送回了他手里。 低頭一看,腳底下草叢里有個不平整的小土洼。 他拿軍靴撥了撥,底下一片白花花的碎紙片。 行啊,潛伏在他的軍營里,還敢撕他的信? 胤礽沉下臉,眼神陰翳,心下很快有了決斷。 * 萬里之外的寧容,還不知道因為她的一封信,竟然意外逮住了一個jian細。 前些日子以為要下雪,竟然沒下。 轉了兩天,溫度驟降,才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紫禁城里的雪極美,把紅墻綠瓦裝扮的一片晶瑩。 隨后天地間,只剩一片極致的白,好像宮墻內的污穢,全都得到了洗滌似的。 寧容早起,入目便是一大片的白色。 連空氣中都是清寒凜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