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蘇青荷捧著自己發燙滾熱的臉,很想說把她送回家就好,但一想到外面可以烤人的日頭,再看看這屋子里一盆盆的冰塊,忽然就不想動彈了。 迷糊間,被容書攙扶著下樓,徑直來到后院的房屋,打開門,一陣清爽撲面而來,原來這每間屋子都被放上了冰塊。 蘇青荷現在恨不得直接拿來一塊冰敷在臉上,強制自己移開眼,環顧了下這屋子四周,蘇青荷驚訝地發現,這不是段離箏的房間么,上次她來探病,還被他在這兒非禮了…… 蘇青荷正亂想時,只聽身后容書道:“蘇姑娘,你先去躺著,這附近就有家醫館,大夫隨后就能到。” 說罷,門就被輕輕地合上了。 蘇青荷扶著愈發沉重的腦袋,坐在床邊,原本僅僅是挨著床邊坐,隨后不知不覺變成了半倚著,再不知不覺變成了側躺著,最后架不住酸憊一陣陣襲來,徹底平躺在了床榻上。 蘇青荷陷入睡夢前,還在奇怪,她對床榻來說一向很講究,要她睡一個大男人睡過得床,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但是不知道為何,蘇青荷一碰到那微涼的瓷枕,聞到薄被上那艾草香和清淡的藥香,就覺著很安心。 呼吸漸漸趨于平穩,意識逐漸模糊,待蘇青荷再次醒來時,看見得是段離箏放大版的臉。 第80章 登徒子 段離箏也沒料到蘇青荷此時會醒,四目相對,他原本有些凝重認真的眼神陡然柔和下來,微側開了身,與她保持了一個剛剛好親近、又不那么讓她有壓迫感的距離。 蘇青荷從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過他,只見他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從他深褐色的瞳孔里能清晰看見自己的倒影,挺直的鼻梁,纖薄淡色的唇,每一寸皮膚都顯得很有質感。不過段離箏側身的動作提醒了她,這個距離太曖昧了,于是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 蘇青荷一坐起身,一塊冰涼的帕子順勢從額頭上掉下來,盯著被子上那塊方方正正的棉帕,蘇青荷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原來只是在給自己敷帕子……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如果你不想明天接著在床上躺一天,”段離箏把緊挨著床頭桌面上的一碗黑糊糊、散發著熱氣的苦藥往前推了推,“喝了吧。” 蘇青荷的鼻子現在已經徹底不通氣了,但望著那碗黑不見底的藥汁,撲面而來得能感受到一股嗆人的苦味。 蘇青荷整張臉皺成了包子,每條褶上都寫滿了“不情愿”。 段離箏熟視無睹,再次將那瓷碗往前推了推。 蘇青荷咽了咽口水:“要不你先出去,我慢慢喝……” 段離箏身子半倚在輪椅上,手背撐著下巴,絲毫沒有商量余地地瞇眼看她:“又不是要更衣,喝個藥而已,我看著你喝。” “……” 蘇青荷顫抖著伸手拿過那碗苦藥汁,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醞釀了半天,眼見著藥都要涼下來,胳膊端得都有些酸了,還是沒有勇氣喝掉它。 段離箏一臉“我就知道”的鄙夷,伸手拉開立柜最上層的抽屜,拿出來一塊方正的小紅布包,解開一層層的布,里面現出十幾顆橙黃色的拇指大小的物什。 蘇青荷眼神驀地亮了,蜜餞杏脯!!吃苦藥之必備神器!! 蘇青荷在高興雀躍的同時,同時不忘鄙夷了回去,看你那輕車熟路的樣子,想來在喝藥的時候也沒少吃!大家都一樣,方才那一眼鄙夷算怎么回事?! 有了蜜餞作底氣,蘇青荷一咬牙,捏起鼻子,咕嘟嘟地將整碗苦藥汁盡數咽了下去。 她剛一喝完,段離箏就從她手中迅速接過藥碗,緊接著一枚蜜餞準確無誤地喂進了她嘴里。 這蜜餞腌漬的時候許是多加了蜂蜜和糖,入口是濃郁到過分的酸甜,恰好將口中的苦味掩蓋掉,不過那藥汁太苦,蘇青荷一陣陣反胃得不行,連吃了幾顆蜜餞,才壓制下來。 蘇青荷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紗衣,里面是抹胸的折裙,紗衣的袖子寬大,隨著她一口口吃蜜餞的動作,袖口滑到了肘部,露出光潔白嫩的小臂。 段離箏看得眼神一暗,抿唇道:“京城不比兗州,夜里風大,你這穿得也太單薄了些。” 蘇青荷有些無辜地抽抽鼻子,她又沒在京城過過夏天,哪里知道白天和夜里溫差這么大。她默默地撿起掉在床上的冷帕子,重新拍回額頭上,同時不甘心地小聲道:“你是不知道兗州有多熱,早早回了京城,實在是太狡猾了……” 段離箏不知是聽到還是沒聽到,只是靜靜地看她的一舉一動,眼神里帶光,好像許久沒見,想要把這段日子缺得都看回來一樣。 蘇青荷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別扭,撇過頭去,隨意扯了一句話頭:“你不要你的祖母綠了?” “送了人的東西,怎好意思再拿回來。”段離箏懶懶出聲。 蘇青荷當下坐得更直了,十萬兩銀子拍回來的東西,他就這么輕易地送給自己了? “那怎么行……”蘇青荷瞪圓眼。 段離箏驟然俯身,目光直直望進她眸子里,認真道:“你不是答應允諾我一個條件了么……” 他說這話時,氣息就吐在她的耳邊,嗓音低沉且帶著蠱惑。 蘇青荷覺察到一絲危險,但她記性一直很差,揪起秀氣的眉頭,為保護自己條件反射地脫口道:“我有說過么……” 言罷,蘇青荷把他的話再次在腦中過了一遍,呃,好像是有說過…… “呵,不認賬了?”段離箏有點生氣地挑了挑眉。 他的唇離她耳畔不過半尺的距離,呼出的氣落在她耳根處,有些癢癢的。 “沒有,我……”蘇青荷笑了笑,剛想說是自己忘記了,就見那灼熱的源頭撤離了她耳畔,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蘇青荷眼愈睜愈大,她欠了人情,可沒說要拿這種方式還啊…… 他的氣息瞬間就把她包裹住,靈巧的舌熟悉地撬開她的貝齒,深深地吮吸舔舐。 不像上回那般溫柔,有過第一次之后,會想要更多,他渾身帶著一股壓抑許久的躁動,像懲罰似地在她唇上輕咬了好幾口。 她唇齒間還殘留著蜜餞的甜味,使他越發上了癮。 蘇青荷本來因為生病就無甚力氣,使了渾身的勁兒去推拒他,絲毫沒有什么作用。 他穿得料子也輕薄,蘇青荷原以為他終日坐輪椅,身體會單薄虛弱些,但沒想到手下的觸感,像是摸到了硬邦邦的肌rou。 他的氣息本來就不穩,并且被她這小貓抓癢似地一摸,更加灼熱,不由自主地把她摟得更緊了。 衣料廝磨,柔軟的胸膛貼上了堅硬的胸膛,每一次輾轉摩擦,都讓蘇青荷臉紅得要滴血,理智逐漸被消磨,一直放在他胸前推拒著他的手,也不知何時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