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同時云映嵐心里萌生出無限的懊悔,棋差一招,兩千三百多兩的銀子打了水漂,她如何想到緊挨在一起的兩塊毛料,解出來的結果竟是這般天差地別的懸殊!如果當時她選的是這塊墨翠,該有多好…… 就剩下云映嵐沒有付約定的彩頭了,聽見她失態的叫喊,眾人們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云映嵐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同時無比惱恨地盯著蘇青荷,讓她丟了臉面,又失了一大筆銀子,這筆賬,她遲早要算清楚! 蘇青荷漠然走到她面前,白嫩嫩的手心朝上:“別磨蹭了,掏錢罷?!?/br> *** “你們看到那云映嵐最后掏錢時的神色沒?活像一只斗敗的公雞,你們說她當時為什么非要搶蘇姑娘看中的毛料?還非要拉著蘇姑娘添彩頭,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從玉石店出來后,馮金元在殷守和蘇青荷耳邊眉飛色舞地談論方才眾人的反應,蘇青荷含著笑靜靜聽著,看來云映嵐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長袖善舞,就如這個馮金元,好似對云映嵐那副嬌嗔、整日混跡在男人堆里的做派十分反感。 殷守偏頭看過來,語氣帶著贊賞及一絲淡淡的疑慮:“蘇青荷,你真的是我見過的賭運最勝的一個,好像每次見你賭石,都能切出大漲?!?/br> 蘇青荷心里微微發緊,順著馮金元的話,面不改色地扯著謊:“這次是多虧了云映嵐,若不是她搶了那件黃鹽沙皮,賭垮得便是我了,也是因為她搶了我看中的毛料,我才賭氣買了緊挨著黃鹽沙皮的那塊毛料,沒想到歪打正著?!?/br> “再者,說到賭運勝,上月你們玩斗石,你不也連拔了兩回頭籌么?”蘇青荷笑瞇瞇地回看他。 “我那兩回一次是芙蓉種,一次是冰糯種,都是險勝,哪比起你一上來就是玻璃種,還是少見的墨翠?!币笫負u扇子輕笑。 “說起稀少,你這回的金絲種更勝一籌,只不過可惜在個頭小了些,水頭稍短?!碧K青荷言罷,看殷守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暗自舒了口氣。 雖是一本暴利的買賣,但以后還是少做這在人前賭石解石的事了,巧的是她三次切大漲,都是在殷守和云映嵐的面前,如今殷守都有些起疑,不知云映嵐心里是怎么想? 然而當沒隔多久,再次遇見云映嵐及發生一系列的事后,她才知道她想多了…… 蘇青荷仰頭看了眼只剩下一層金邊的落日,轉身對他二人道,“天色有些晚,我先回客棧了,改日請你們吃飯?!?/br> 馮金元腆著臉打趣道:“改日是哪兒日?蘇姑娘,你今日贏了近萬兩,不請我們去次醉仙樓可說不過去,今日確實有些晚了,我看不如明日,我們三人在醉仙樓一聚?” 蘇青荷思索了下,展顏笑道:“好,那就明日響午罷?!?/br> 待蘇青荷走遠后,殷守用扇柄敲了敲馮金元凸出來的小肚腩,皺眉道:“你明日不是要去城南取貨?” “哎呀,這種小事交給店鋪管家就行了,哪有陪兄弟吃酒重要啊?!瘪T金元咧嘴笑,臉龐的肥rou顫顫。 “你和蘇姑娘相識不過一日,就一起同席吃飯,你覺著合適嗎?”殷守一本正經地挑起眉梢。 馮金元眼珠滴溜一轉,當即心思透亮,伸出手指,笑著遙點他:“哎?殷守,你是不是看上那……” 殷守打掉他手指,嚴肅道:“別胡說,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對螭虎雙耳瓷瓶嗎,你只要明天消失一天……” 一聽到螭虎雙耳瓶,馮金元眼睛都亮了,連忙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成!我懂!我明日一定滾得遠遠的!絕不會打擾你和蘇姑娘!” 殷守淡淡地掃他一眼,轉身舉步走遠,馮金元隨即緊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在他耳邊嘟囔:“那雙耳瓶我都問你要了多少回了,你都捂著藏著不給,這次你倒是舍得……” *** 蘇青荷回到客棧,準備推門而入時,忽然聽見身后有房門打開的聲響,扭頭望去,只見是段離箏身坐輪椅,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神色,瞥了蘇青荷一眼,喚來路過的小二,要了晚上的膳食,隨即目光再次移向她,淡淡地問:“斗石的結果怎么樣?!?/br> 蘇青荷從懷里掏出那塊墨翠,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離箏微訝地挑眉:“運氣倒是不錯?!鳖D了頓,又問,“不打算賣么?” “我暫時不缺錢,先留著吧?!碧K青荷摸摸下巴,“墨翠很難得,我回去想想,做成什么擺件首飾,自己留著也是好的?!?/br> 段離箏輕輕地“嗯”了一聲,似是不打算再繼續對話了。 蘇青荷不著痕跡地挑挑眉,轉身進了屋。 坐在桌案前,蘇青荷對著那塊墨翠沉思,畫了幾幅花樣都覺著不滿意,高檔的墨翠在自然光下是濃郁的黑色,在強光的照射下會呈喜人的陽綠,適合做成料子薄些的花牌環佩。蘇青荷總覺了缺了一絲頭緒,想出來的花樣都無法將這塊墨翠的美完全展現。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蘇青荷也有些乏累,沒再繼續琢磨,早早熄燈上了床。 是夜。 蘇青荷睡得極不安穩,總覺得小腹處有些異樣。 待到天色蒙蒙亮,蘇青荷無意間一個側身,忽然感覺腿間滑過一道熱流。 蘇青荷瞬間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直直地坐起身,懷著某種不好的猜想,蘇青荷緩緩掀起了背角,在看到那一抹殷紅時,默默地伸手捂臉。 坑爹的……她居然忘了,這個身子還沒有來初潮…… 第40章 略羞恥 蘇青荷此時的心情既復雜又微妙,最近瑣事纏身,她竟然都忘了她還只是個未滿十五歲的蘿莉,以前許是因為營養不良,而現在吃得好睡得好,蘇青荷自覺連胸前都被養出了二兩rou,昨日夜晚腹部的不適也是表明月事將來的跡象。 蘇青荷仰天長嘆,她實在是太大意了。 然而她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微妙感中緩過勁來,只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揉捏著五臟六腑,頓時一層細密的薄汗冒了出來。 蘇青荷第一反應是伸手揉肚子,然而并沒有多大的效果,那絞痛反倒更猛烈了,蘇青荷想起幾日前她還在京都城郊里趟涼水玩,當下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蘇青荷強撐起身子,胡亂拿了件罩衣披上,赤著腳舉步維艱地走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縫,探出半個身子喚正在大堂里奔走的小二。 此時正是店里最忙的時候,有不少公子哥們在大堂內聽小曲喝早茶,小二拎著茶壺像只陀螺在各個八仙桌間穿梭,愣是沒聽見蘇青荷的呼喚聲。 蘇青荷本就被這劇痛抽走了絕大部分的氣力,喊了幾嗓子更覺渾身無力,依靠在門框上緩了緩勁。 她這有氣無力的幾嗓子沒喚來小二,反倒叫醒了對面房間里睡熟的一人。 段離箏沉著臉,懷著滿肚子的起床氣推開門,正怒火叢生時,正瞧見蘇青荷滿臉痛苦地倚在門邊,發鬢凌亂,臉色慘白如紙,只穿著里衣,外面隨意地披了件罩衫,連鞋也未穿,樣子十分狼狽。 段離箏轉動輪椅移到她面前,眼底閃過驚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