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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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甜甜的血 晚霞下,少年身長玉立,不停寬慰著哭泣的少女。 他知道她怕,要動這樣的手術,就算是蘭天賜這樣的國手親自cao刀,也無法保證能活下來。 包括蘭天賜,這幾天亦一直處在焦慮之中。 只是他們倆誰也不敢在對方面前表現(xiàn)出半分的心情,唯有跑到他的面前渲泄。 他不知道謝良媛是何時開始知道他就是沈越山,但她,臨別前還心心念念著自己,怕他寂寞,怕他將來一路孤單至老。 回憶泯山的歲月,兩人相伴,夏凌惜小小的肩膀承受了生活所有的重擔,那些柴、米、油、鹽,過冬的衣,生病的藥,全是她在打算,而他,仗著七歲孩童之身,存顏無恥地依賴著她活著,僅僅負責給她做飯,洗衣。 事實上,夏凌惜才是真正的孩子。 他兩次深陷于寧常安的愛,第一次,讓自己的親生女兒沈千染活得如此辛苦。 第二次,如果他早點從過去走出來,他必會發(fā)現(xiàn),夏凌惜的雕刻手法,就是未篡改的歲月中,他在鳳南天和蘭天賜斗法時,撿到的那個雌雄玉雕人的雕刻手法,那,夏凌惜是不是不需要吃那么多的苦? 如果,他不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思念寧常安身上,在他知道夏凌惜身負血海深仇時,他會借用沈越山在朝中的人脈,替她尋找當年贗玉的真相,甚至,直接上皇城,聯(lián)系到蘭天賜,借助皇權的力量,幫助夏凌惜。 或許,蘭天賜和夏凌惜會更早地相遇,那就不會有謝卿書,更不會有妒忌成瘋的周玉蘇。 如果……。如果他用心珍重懷中的少女,她決不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 思及此,駱玨笙澀然一笑,眸風像是掠起一層寒煙,浮光蒼白地掃過天際,此時,世間所有的言辭已是多余,諸多情緒堵塞在咽喉,最后,涓然淚下,緊緊地、更緊緊地將懷中少女環(huán)抱住—— 如果一份愛,讓你看不到身邊珍貴的親情,最后致一個一個地失去,他是不是該學著放手。 謝良媛破啼為笑,抱著駱玨笙的手臂,嘻笑,“老頭,害我都哭餓了,陪我出去吃頓鍋邊糊。” 少女暢快悅耳之聲很快就打散了悲傷氣氛,駱玨笙如長輩般寵溺地擰了一下她的臉,“她,一切由你作主。” 以雙緣拍賣行的后巷里,有一家老字號的鍋邊糊,味道是典型的揚州風味,謝良媛以前在雙緣拍賣行時,早膳都會去那里吃一碗鍋邊糊。 駱玨笙要去拿皮質(zhì)面具,謝良媛不依,扯著他便往密室通道方面走,滿眼嫌棄,“搞得那么江湖干什么,白瞎你這張漂亮的臉。你現(xiàn)在出去,誰管你是不是鄭中希呀,何況,你這個頭,以后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坐鎮(zhèn)了。” 看著謝良媛眉飛色舞,令人心情暢快的表情,駱玨笙無耐,只好任她半推半拉著到后巷中。 兩人是從后院直接出來,也沒有讓青荷跟隨侍候,但候在雙緣拍賣行一層的暗衛(wèi)聽到動靜,自然跟了上去保護。 小店不大,就幾張簡單的桌子,這時辰,生意也一般,謝良媛叫了兩碗后,沒一會兒,老板就端了上來。 許是見謝良媛衣飾不俗,不象是小家小戶的小姐,尤其是她脖子露出來的一塊綠中帶血的玉麒麟,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貴重之物。 心里納悶,這小店開了數(shù)十年,第一次接待千金小姐,所以,特意把掛在肩上的抹布將桌子擦干凈后,方把鍋邊糊擺上。 又瞅了一眼駱玨笙,看他容貌極為出眾,卻穿得一身樸素的布袍,心里納悶,這對不象夫妻,又不象是兄妹,更不像主仆,難道是私奔的? 窮秀才帶著千金小姐私奔? 或是家中俊俏奴才帶著小姐私逃? 老板帶著好奇心,再端上另一碗給駱玨笙時,看到他十指全是粗繭,而謝良媛十指纖細,蔥白如玉。但吃得又急又香,象是餓了幾頓的樣子,這一下,更懷疑兩人的身份。 在西凌,帶著富家千金私奔可是重罪,而舉報者,將會獲得一筆賞金,運氣好,還能得大戶人家的賞銀。 老板這一想,激動了,馬上跑到后面廚房找燒火的婆娘商量,是報官賺筆橫財好呢,還是成全這一對小情人。 謝良媛和駱玨笙自然不知道,兩人細嚼慢咽,偶爾相視一笑,仿佛回到泯山歲月時,賺了一點錢,奢侈地去山外飽吃一頓。 全然不知在外人眼里,他們成了一對私奔的情侶。 暗衛(wèi)把一切看在眼里,便用傳音入密的方式通知謝良媛,“六小姐,這家掌柜誤會您和鄭掌柜是私奔的千金小姐和奴才,所以,報了官了,您還是盡早離開。” “私奔?”謝良媛神情一喜,馬上摩拳擦掌,果然,眼角瞄到老板在柜后縮頭縮腦地監(jiān)視著,左右看了兩了一眼,眼角拉出一道狡黠的光華,神色忽地一變,壓低聲線道:“哎,上回遇黑店,吃碗餃子用了十文錢,最后,砍了兩個腦袋才解了氣,這一回可是在皇城根下,駱大俠,你這脾氣可得悠著點呀,省得遭來了官差,又添了幾條冤魂。”言畢,擠眉弄眼地看著駱玨笙。 暗處,暗衛(wèi)木吶的臉色有些破功,思忖,還好這鄭掌柜是一本正經(jīng)的人。 誰想,那駱玨笙無耐地搖搖首后,重重一拍桌面,突然嘴角顫了一下,下一刻,粗著嗓門重重一哼! 柜臺后,老板貓了腰,抖了兩下后,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耳畔便傳來謝良媛嬌脆的聲音,“老板,算帳。” 老板打了個激靈,同手同腳從柜后貓到桌前,再不敢亂打量,小心翼翼道:“客官,總共……。兩文錢!” 駱玨笙裝模作樣沉著臉,從懷中掏出一顆碎銀子,掂了一下,神情冷若冰霜,“看你是個老實人,不用找了。” 店鋪老板滿頭大汗,連連擺手拒絕,“大……大俠,您要是沒零錢,不用給……不用給。”心底只想早點打發(fā)了這兩樽瘟神。 駱玨笙不悅地哼了一聲,冷冷道:“你看本大俠象是吃白食的?” 謝良媛兩腮鼓鼓,一本正經(jīng)地憋著笑。 兩人離去時,從后院拐進雙緣拍賣行后,謝良媛早已憋不住地指著駱玨笙放聲大笑,“還好,演技沒落下,我還擔心你不肯配合。” 那些年,到了冬季,泯山就很難尋到吃的,那些盜采玉石的人也都離開山上,鄭中希早已跑得沒影,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便跑到小鎮(zhèn)上騙吃騙喝,這出戲也不知道演了多少遍。 小鎮(zhèn)的百姓沒見過什么世面,大都被唬住了,但也有些店鋪的老板,直接就拿著掃把打人。 論跑路,夏凌惜很機靈,她在上門吃霸王飯前,早已摸清逃跑的路線,所以,一覺不對勁,馬上拉著駱玨笙跑掉。 謝良媛牽了駱玨笙的手,感覺他的手指縮了一下,蹙了一下眉,只道他雕刻時又傷到手指,便捉了他的手一看,小臉當即就垮了下來,“剛剛是拍桌子給刺到吧。” 只見,駱玨笙的食指被刺進一根細長的木屑,本來就是傷痕累累的指尖,這下整根都紅腫了起來。 “走,去我?guī)浚規(guī)湍闾舫鰜怼!敝x良媛不等駱玨笙拒絕,直接拉著他的手臂去了自己的廂房。 青荷正等得發(fā)慌,一見謝良媛,一臉“謝天謝地”地表情,但一看到謝良媛親親熱熱地牽進一個美少年,一下就懵了,手無足措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 謝良媛找了針線,極利索地挑出木屑,看到指尖迅速沁出血珠,不加思索就放在嘴里幫著吸。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用這法子幫著駱玨笙處理傷口,駱玨笙很小時,夏凌惜幫他第一次吸時,還取笑過,他的血味道不錯,不但不腥,還很甜。 青荷臉刷地一下白了,吃驚地看向駱玨笙,見他神色慎定,眉目溫柔,任由著謝良媛把指尖的血吸凈,張大的嘴足可塞進一粒鴨蛋。 駱玨笙受傷,謝良媛很興奮地忙碌了起來,一會找藥水,一會找紗布,一會給他的手指去痂。 駱玨笙安靜地任由她擺布,有時他很羨慕她那種源源不斷的好心情,就算發(fā)生天大的事,她也就片刻感概后,很快拋之腦后,快樂起來。 謝良媛轉(zhuǎn)身時,無意瞥見青荷糾結的表情,仿佛在掙扎著,是要阻止自家小姐做出不軌的行為,還是義無反顧地支持小姐,當即笑開,兩指一彈她的眉間,“別苦腦了,沒覺得廂房有些冷么,去端盆炭來。” 她每次來雙緣拍賣行,就算青荷有見到駱玨笙,也只是見到他戴著皮質(zhì)面具,灰白假發(fā)的樣子老叟樣。 “是,六小姐。”青荷略顯尷尬地一笑退下。 謝良媛打開抽屜,拿出一瓶金創(chuàng)藥,雖然駱玨笙的手只是刺進了一根木屑,可他那手指太過脆弱,沒處理好,沒準過幾天就會化膿。 小小的廂房內(nèi),兩人如同回到彼時相依為命時,跳來跳去,很開心地侍候著,另一個乖巧安靜地坐著。 后來,感到外面天色微沉,謝良媛身上的精力也透支完畢,想一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如果,我是說萬一……。” 駱玨笙指尖輕扣在她的唇瓣上,“沒有萬一,皇上已做了萬全之策,他甚至讓珈蘭寺的元清大師謝下九蓮陣為你添壽元。” “九蓮陣,清壽元?”謝良媛不由自主想起今晨干擾了她半個上午,關于謝家家運的疑慮,不微微一驚,“這世間真有可以有風水陣法,讓人添命或是短壽的?” “九蓮陣是添壽的法陣,只有得道的高僧方有能力設此陣,和平常的風水可大不相同。” “那風水呢?小時候,祖父讓我雕刻一些助風水的玉像,我從不以為然,只道是人的心理安慰罷了,可現(xiàn)在想,既然佛的法陣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壽辰,那道家的風水難道就不能改變一個人的運勢。” “可以……。”駱玨笙微微苦笑,聲音不帶半絲波痕,“我曾經(jīng)知道,有一個人要致另一個人死地,在他常居之所,擺下五鬼之地,致那人運勢衰敗,過早地離世。” 當年,那人為了束縛他,將他常年軟禁在皇宮中的尚書房,并在尚書房擺下五鬼陣。 謝良媛何等聰慧,一看駱玨笙嘴角的苦笑,便知道他說的是自己。 當初蘭天賜為了告訴她的命運存在著被篡改,而連接過去和被篡改的現(xiàn)在的就是駱玨笙,因為,有關駱玨笙是沈越山轉(zhuǎn)世的事情,蘭天賜也將之詳細告之。 既然,駱玨笙前世是當朝一品尚書,能給他下這種法陣的也只有蘭御謖了。 她很為他抱不平,搶了人家的妻子,還讓這么善良無害的人過早地離世, 謝良媛瞬間將蘭御謖劃為jian惡之徒的行列,既使他是蘭天賜的祖父。 駱玨笙見她失神,只當她還陷于不安,便道:“你放心,為你施手術的是蓋世的神醫(yī),沒有什么病她治不了,你只要放寬心,權當睡上一覺,醒了,從此就能健健康康地過日子。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你烤一只全羊。” “烤全羊,你說的!”謝良媛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了一聲,思緒依舊陷在方才所說的風水法陣之中。 難道,是有人暗中在謝家擺下風水,致謝家家運走下坡路? 會是誰?周以晴么?如果真有這回事,那周以晴就是最大的嫌疑,她怎么說也是個郡主的身份,卻始終厚顏不肯搬離謝家。 還有蘭天賜曾提過的連秋白……。 “小駱駱,我懷疑,謝家可能存在某種法陣,在此之前,周以晴一直賴在謝家,我想她可能是因為酈海瑤的原因,現(xiàn)在想想,就算她在謝府外,想讓酈海瑤做什么事,也不難。”謝良媛心情一下又低落了,“我祖母這陣子身體不好,無端端的,還有我五jiejie,哎,一言難盡。” “如果是這樣,你最好盡快和皇上商量對策,風水法陣的東西,最傷的是老人和孩子。” “那我先回府,駱駱,以后沒重要的事,別回小農(nóng)居了,那里又冷又潮,對身子不好。”謝良媛待駱玨笙頷首后,方捏了一下他的臉,贊了一聲,“老頭,等我回來。” 她思忖著,此事,其實不必找蘭天賜,只要讓鐘慧去調(diào)查就好。 剛好青荷推門進來,那咬牙切齒欲攤牌的表情,差點讓謝良媛笑出了聲,重重拍了一下呆若木雞的青荷,“你這二兩腦袋,還是別費勁了,打道回府啦。” 謝良媛回到謝府,一跨進門檻,便看見上百個大紅的箱子推在院子和外堂上,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臺階上,正尖著細細的嗓門念著禮品單,謝老夫人領著謝家三兄弟和謝卿書跪在當下,正低首聆聽。 念禮單的男子一聽聲音,就是太監(jiān),可他身上所著的,并非是西凌的宦官的袍子。 謝良媛納悶,拉了一個護院悄悄問,“怎么回事?” 護院咧著一張嘴,神情異常興奮,“是東越皇上送來的,說是給謝府下的聘,還封了離……。小姐為東越的皇貴妃。” 皇貴妃,皇后之下,貴妃之上,也就是說,謝雨離在東越皇宮中,身份貴過連妃,且,因為皇后被軟禁,謝雨離將可掌管后宮? 謝良媛一想起謝雨離那慢半怕的反應,及她那種凡事不在意的性子,心底有些為這個姑姑著急,更暗暗為東越的皇帝掬一把淚,讓謝雨離掌管后宮,等著雞飛狗跳吧! “哎,這些婆子,太打臉了,還說離小姐是給夫家給拋棄的!”護院念叨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多嘴,馬上噤聲。 謝良媛不由自主回想起,丫鬟三喜曾念叨起,各房的丫鬟婆子都在議論,說是謝雨離失蹤了幾年,這回必是被男人拋棄了,所以,沒名沒份地回到謝家。 謝良媛還聽到,謝雨離回謝府時,跟狗似地被一個男人從車里推出來,說謝老夫人當場就落了淚,所以,吩咐下去,謝府上下稱謝雨離為小姐。 可今日這一賞賜,誰敢再小覷了謝雨離? 難道……。謝良媛嘴角微微抿了一下,看來,這東越的皇帝,還是對謝雨離挺有心的。 謝良媛摸著小徑回到碧慧閣,因為鐘慧今晨光帶首謝良敏離去,謝良媛估摸著她沒那么快回,便招來另一個暗衛(wèi),將自己心中懷疑道出,讓她及時轉(zhuǎn)告鐘慧。 當晚,謝良媛本想給謝老夫人請安,卻聽綠鶯說,祖母身子不適,早早就歇下來,便獨自回到寢房。 ------題外話------ 謝良媛吸了駱玨笙的血,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