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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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捕獸器的坑(求月票) 此時,已近黃昏,內(nèi)堂之上數(shù)盞橙黃色的燈將人的肌膚襯得細膩而柔亮,所謂燈下看美人,也不過如此。 “好厲害的妝容呀……。”李老夫人的孫女慧兒的手指忍不住輕輕觸上祖母的臉頰,驚得李老夫人連忙避開,又照了照鏡子,發(fā)現(xiàn)妝容無損,方一指點在孫女眉間,“不許亂動,刮花了妝,祖母可是不依。” 慧兒得了訓(xùn),也不惱,滿心好奇地看著,“祖母,剛剛摸上去時,慧兒感覺滑滑的,跟娘親的臉一樣。” 李老夫人端著鏡,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輕輕一觸,連連點頭,“真是不錯,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臉抹了這么多的東西,這妝會不會稍不小心就糊了,就跟夏天里唱戲的那些武生,一出戲下來,臉花花綠綠的,看了讓人笑話。” 酈海瑤掩了嘴,汗涔涔的手心,繃得緊緊的一顆心終于落下,她不是對自已的化妝水準(zhǔn)沒自信,而是擔(dān)心這老太婆為了計好劉氏母女,生生刁難于她。 “李老夫人,這妝要是碰一下就壞了,誰還敢化當(dāng),您呀,就放一百個心,只要不沾了水后故意大力搓,是不會掉妝的。還有,這妝想卸干凈還得有些講究呢。”酈海瑤從小案幾上拿起一個花色的瓷瓶,“這是洗妝用的,李老夫人,您拿著,夜里要歇下時,用水洗了臉后,拿這個涂臉上,只消片刻就能將妝容洗得干干凈凈。” 言畢,眼角視線帶著示威一掃坐在不遠處的劉氏,卻見謝良媛湊在劉氏耳畔,在朦朧細語間,突然眼角瞟了過來,觸及到酈海瑤探究的眼神,眉眼間的初初春意轉(zhuǎn)瞬間,揚起眉,那一眼凌厲如刀,氣勢如虹,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蜇得酈海瑤心頭一驚,手上拿著的菱花鏡差點脫手而出。 再定睛一看,謝良媛如同一個孩子般蜷在劉氏的懷里,下巴不停地蹭著劉氏的肩頭,笑得眉眼彎彎,天真浪漫。 酈海瑤心道:真是見鬼了! 不知為何,明明早已習(xí)慣了謝良媛孩子心性說變就變的表情,可酈海瑤這會的心神還是變得懵懂。 更甚至,劉氏不知道聽了什么,居然抑不住地掩嘴笑開,視線似乎飛快地掃了她一眼。 酈海瑤心頭詭異一跳,暗道:她們一定在算計自已,一定! 突然想起自己初來謝府時,被謝良媛狀似無心的哭鬧,結(jié)果生生跪了一盞茶時,心頭簇起nongnong不安,心問:難道這死丫頭是扮豬吃老虎? “酈夫人?酈夫人?”李老夫人連喊兩聲,見酈海瑤還猶自失怔,也不著惱,伸了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和顏悅色道:“你這妝如此厲害,會不會傷人皮膚?” 酈海瑤忙斂了混亂的心思,指了指那些瓶瓶罐罐道,“李夫人放心,這些在東越賣了多年,從不曾聽過哪個顧客用了會傷臉,還有,海瑤也是一直用這些東西,您看,我有什么不妥么?” “哎,又不傷臉,又不易褪妝,怎么你樣?xùn)|越有這么好的東西呀!”慧兒聽了,馬上伸手撫上李老夫人的臉,還故意輕輕捏了一下,離開時,果然妝容無一絲的變化,慧兒連連稱奇,驚嘆出聲,“祖母,您可別把這妝容洗了,一會可得讓祖父瞧瞧,弄不好祖父還認(rèn)不出你了。” 李老夫人對著鏡子左右看了幾眼后,雖然并沒有吱聲,但大家都看得出,李老夫人對這一次妝容極為滿意。 云映秋爽朗一笑,道:“哪能認(rèn)不出,這是化妝,可不是易容。李夫人,若是李大人見了您呀,準(zhǔn)是以為您吃了神仙丹,返老還童了。” 云映秋這一聲李夫人,叫得李老夫人心花怒放,都多少年,不曾聽過這稱呼了。 可李老夫人心里再高興,也不會過多地贊美酈海瑤,否則,不是打劉氏的臉么。這酈海瑤就是再能干,也不過是個東越女商,劉氏可是未來皇帝的岳母,她幾個兒子在朝里為官,該與哪個親近,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花瓷瓶收好后,李老夫人便不再搭理酈海瑤,端了酸梅湯,與謝老夫人話起了家常。 在酈海瑤為李老夫人化妝時,女商們圍在一邊,細看著整個過程,但年輕的少女可沒這般耐性,只看了片刻,便擠到另一桌上聊些開心的話題。 但此刻,她們?nèi)勘晃诉^來,只見,李老夫人原先明顯下垂的眼角被一細致的眼線勾勒出丹鳳眼的效果,略顯寬厚的鼻翼變得小巧,最讓眾人難以置信的是,唇邊的紋線不僅被抹平,連松馳的下巴也有明顯的提拉。 “好稀奇呀!”女孩們驚嘆,有人還忍不住指了指小案幾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酈夫人,我可以看看那些脂粉么?” 酈海瑤笑了笑,溫婉嫻靜:“隨便看,也可以自已試用,你們都很年輕,只要稍用點白色那瓶遮暇的和紅色那瓶乳液胭脂就可以,大家隨便看吧,喜歡我就送你們。”酈海瑤知道,今天能坐到這里的少女全是西凌一品大員的仕家小姐,如果蠃得了她們的喜愛,會很快拿下年輕女子美顏市場。 少女們歡呼一聲,一點不客氣地上前,你拿這瓶,我搶另一瓶,酈海瑤忙笑著阻止道:“這些都用過,一會我送你們每人一套吧。” “哇,多謝酈掌柜,可是,我們都不會用呀,酈掌柜教教我們可好?”一個少女甜甜的聲音響起,“或是,幫我們其中一個人化一下,給我們做做參考。” “那好……”酈海瑤在故意拉長的余音中,媚眼一彎,眸光從眾年輕女孩期盼的眼神掠過,最后定在了一雙浮腫的眼,梳百合髻,頭上光黃金釵子就戴了三個,穿玫紅的裙,裙裙上繡滿金黃色的秋菊,是謝良敏。 雖然俗艷得令人發(fā)笑,可也瞧得出,蔡氏今天為了女兒能出彩一些,算是費盡了心血,所世間所有搶奪視線的色彩都堆在了女兒身上。 酈海瑤兩步上前,秀麗的面龐盡是溫婉,唇角淺笑:“五小姐,你今天的妝容顯得眼睛有些浮腫,不如,姨娘給你換個妝。” 她一眼看出,謝良敏的眼睛哪是化妝的原因,分明是哭腫的。 雖然她來謝府不久,但大宅門里的堂姐妹的感情能到哪,謝老夫人又是偏頗得厲害,謝良敏又不是幾歲的孩子,如何會沒有情緒? 她與劉氏的梁子反正是結(jié)定了,在謝家,爭一個同盟是一個,所以,她主動向劉氏投去了橄欖枝。 “酈姨娘有心了……。”蔡氏可不傻,縱然她妒忌劉氏,但劉氏如今的身份擺在那,她自然不會公然與酈海瑤混一邊,所以,馬上阻止,可后邊半句“小孩子化什么妝,不化,也是美美的。”還沒出口,謝良敏已經(jīng)柔柔點頭,嬌不勝羞地喊了一聲,“多謝姨娘。” 說著,提裙便欲往軟榻上躺去。 “你這孩子呀……。”酈海瑤拉住她,語聲透著寵溺:“你這妝容只需半盞茶時,擔(dān)保你煥然一新,不過,不需要躺著,小心壓壞發(fā)髻,來,抬起臉,讓姨娘看看,你這張臉應(yīng)側(cè)重描哪個部份。” “謝謝姨娘。”謝良敏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興奮得小臉直飄紅,仰了臉由酈海瑤作主。 半盞茶時后,蔡氏看著容光煥發(fā)的女兒,那看上去雪般瑩白的是吹彈可破的肌膚,那殷紅似梅的臉頰,看得她心里癢癢的,很想酈海瑤也給她畫一畫,可又撇不開面子,便不停地贊著自家女兒漂亮。 這一下,少女們歡騰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將酈海瑤團團圍在中央,不停地喧鬧,“我畫,我要畫,我先說的。” “都不急,一個一個來。”酈海瑤也不嫌煩,竟一個一個地化過去,她的手法極為熟練,加上少女們本身膚質(zhì)年輕幼嫩,又沒有細紋,所以,不到半個時辰,便全部化完。 一旁的女商雖然跟著心動,但年紀(jì)擺在那,不好意思和小姑娘湊熱鬧,便圍在另一張桌說,喝茶閑聊。 郝海菁已年過三十,但他的小夫君卻正當(dāng)風(fēng)華,所以,保持年輕是她一直追求的事,這些年,她沒少在玉顏坊花銀子,盡管她看上去,比同齡的婦人年輕很多,但歲月不會饒過任何人,所以,近看時,她眼角已生出數(shù)條細紋。 待到酈海瑤畫完最后一個少女時,忍不住走到長榻邊,拿起一瓶黃色的瓷瓶,輕問,“敢問酈夫人,這是不是護眼之霜?”她方才注意到,在眼妝之前,酈海瑤曾將這個藥膏反復(fù)抹在李老夫的眼睛周圍。 酈海瑤搖首,眸中真誠,“郝老板,實不相瞞,今日海瑤所呈的皆不是護膚之軟膏,僅僅用于美妝,這是遮暇之用,涂少量于眼角,就可把眼睛的細紋遮蓋住,但清洗之后,還是照舊。” 這時,一個女商凝聲開口,“酈夫人,能不能問一問,您方才所有的抹膏脂粉之類,是什么價格。” 一談到正點,酈海瑤瞬時精神百倍,“這位夫人,不瞞您說,這些價位,便是小戶人家的小姐,也買的起。”酈海瑤拿起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打底的,一瓶六兩銀子,這紅瓶是涂兩頰,稍貴些,要十二兩,但一瓶能用一年,其它的就更便宜,林林總總?cè)准悠饋恚怀^二十兩銀子,一年不間斷用的話,差不多購買四次就行。” “這么便宜?酈夫人,您的麗人妝即然在東越規(guī)模這么大,為什么不在西凌找一個代銷的商鋪?”郝海菁原本只想做一名看客,這時候,也忍不住了,如果能把這些東西代銷拿到手,豈不是比她做裁縫更賺錢? “兩年前我就想這么做,可拿不下東越朝庭的批文。”酈海瑤輕嘆一聲,“如果在這里想開,不能以酈人妝的名號,否則,在東越的朝庭會將海瑤所有的商號全部封鎖。” 這一點,女商們也知道,東越和西凌關(guān)系十多年來一直處于僵持狀態(tài),西凌的商號想在東越經(jīng)營,不僅要有西凌朝庭頒發(fā)的外放批文,還要向東越朝庭申請商號。 “那你有什么打算。”一直靜坐不語的謝老夫人終于開口,“你今天是有備而來,想來,心中也該有成熟的計劃。” 酈海瑤終于盼到了這一刻,她緩緩上前,對著謝老夫人微微一福身,“母親,海瑤這一次離開東越前,晉成曾對我說過,他離家多年,無法侍奉母親,所以,這一起趟回去,很可能是極少有機會再去東越,所以,東越的生意,他也盤了大半出去,所剩的,都交給可靠的伙計經(jīng)營。海瑤既然跟來,也自然是一樣的打算,好在東越的生意早已上一軌道,不需要我親力親為,所以,我可以在這里放開手腳,在西凌打造另一個麗人妝,快則半年,就可做出成績,慢則也要兩三年,才能慢慢顯效,就看海瑤能不能說服母親您了。” 謝良媛臉色一變,對著酈海瑤挽起一記冰冷徹骨的笑,轉(zhuǎn)首對謝老夫人正色道:“祖母,先前大哥哥信了旁人,結(jié)果這些年進的玉全是假的,害我們謝家失了信譽。這酈姨娘雖然是爹帶回來的,但聽爹爹說,認(rèn)識了也不過幾個月,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給謝家下套來了。” 謝良媛的話誠然有理,但如此露骨地表現(xiàn)出對酈海瑤的敵意,大家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在替母親劉氏出頭。 這便是謝家的家事了,所以,稍精明的人,都悄悄移開步伐,故意湊到一旁少女桌上,欣賞她們的妝容。 酈海瑤想不到謝良媛竟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心道:蠢!如果拿身份壓我酈海瑤,再怎么委屈,我也得吞下,可這不知量力的小蠢妞,居然拿生意上的問題來刁難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臉上呈出怒色,心卻——如花盛放! 她嗤然一笑,望著謝良媛,聲音冷砌整個內(nèi)堂:“六小姐,請恕我直言,我麗人妝這牌子,放眼在哪個地方都是奪人眼球,海瑤之所以找謝家,是因為做生不如做熟,有錢一家人一起賺,六小姐,如果因為私人感情不喜海瑤的話,強行阻礙麗人妝在西凌的發(fā)展的話,那海瑤也無話可說,畢竟,在身份上,海瑤與謝小姐你無可比性。” 眾人乍舌,想不到這酈海瑤放起狠話,一絲余地也沒有。 但也有人暗贊,果然擁有女商的風(fēng)華,可惜了,竟甘心為妾。 謝良媛還待說什么,謝老夫人已揚手讓謝良媛稍安勿燥,“雖然你是老二帶回來的,腹里又懷了老二的骨rou。”謝老夫人遲疑片刻,又道:“你雖沒有正式從謝家側(cè)門里抬進來,但二媳婦已經(jīng)喝了你的茶,你是謝家的姨娘的名份算是定了,所以,你如果安心呆在后院里,我謝家也不會短你半分該你得的。但你要是想和謝家一起合作經(jīng)商,恕我老太婆直言,從謝家的家族利益考慮,會將你視為合作伙伴的利益來考慮合作條件,這里頭,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可言,你想清楚了?” “海瑤明白。”酈海瑤偷偷松了一口氣,謝老夫人的話酈海瑤自然聽得懂,其實她也沒想過,謝家會給她優(yōu)惠,這是雙蠃上的事,她不信,謝老夫人在謝家生意在經(jīng)受重大打擊之際,會拒絕這么一大塊rou。 謝老夫人“嗯”了一聲,端起旁邊綠鶯新?lián)Q的熱茶,剛喝了一口,便聽酈海瑤道:“母親,如今謝家玉行的商號恐怕難支撐下去,海瑤很看中那的店面,如果母親同意,海瑤想把這些店面全改成妝行。” 謝老夫人抬首,眼角瞄到堂外謝晉成匆匆的步伐,心中冷笑:如此迫不及待地向男人展示自已的能耐。 謝老夫人不動聲色,將青瓷荷花紋茶盞置于百合手上,緩緩道:“那你說,想怎么合作。”雖然當(dāng)著眾人的面談這些有些不宜,但這話題既然是酈海瑤刻意提及,那她就成全她。 謝晉成人還沒進內(nèi)堂,就感到里頭氣氛不對,擺手示意丫鬟不必通報,便拾階而上,正待跨了進去,只見酈海瑤朝著謝老夫人微一福身,緩緩轉(zhuǎn)過身,斜陽穿過內(nèi)堂縷空的窗子,打在她的臉上,只見她嫣紅的雙唇微微挑起,明眸中透著萬千風(fēng)華,揮灑成自信地凝向四周的目光,一笑,仿如迷了所有人地眼睛,亦讓謝晉成的身形微微一滯,緩了步伐。 突然想起,今年盛夏時,他與幾個客商在東越皇城郊外酌酒吟詩,正鬧得歡時,突然身邊的男子的笑聲全停了下來,眼睛皆望向一處,他不知覺便轉(zhuǎn)了身,看不遠處的小花徑上來了幾個女商,裊裊娜娜,其中一個恰巧站在柳樹下,斜陽穿過枝葉,斑駁地打在她的身上,那時,她不知在說什么,嘴里含笑,眼底含情,身邊的人皆是靜靜圍著她站著,明明是一個女子,卻讓人感到,整個世界都在聆聽她的聲音。 后來,身邊的朋友低聲告訴他,那女子就是東越麗人妝的酈掌柜。 怔仲間,耳畔響起酈海瑤柔而不弱的聲音,“回母親,四六分,謝家拿四成,海瑤拿六成,我負(fù)責(zé)提供麗人妝所有化妝膏,祖母提供全西凌所有謝家的商鋪。不出五年,我可以擔(dān)保讓謝家賺兩萬萬兩銀子。” 此語一出,滿堂皆驚,同時,質(zhì)疑聲起,“酈掌柜,兩萬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shù)目,按你的意思是,你憑著手上賣的一瓶十幾兩的銀子的東西,就能賺到這利潤,那豈不是全西凌的女子每人每年都用你麗人坊的化妝膏。” 謝老夫人慢慢笑開,“你那些化妝膏賣得那么便宜,你確定一年的銷售抵得上商鋪的租金利潤?” 謝家的商鋪全是黃金地段,就算謝家把玉行全關(guān),轉(zhuǎn)租出去,一年下來,也是極可觀的數(shù)字。 “母親如果不信,海瑤也有另一種方式合作,就是謝家的所有玉器行的店鋪及商號轉(zhuǎn)租給海瑤三年,這三年,海瑤愿付五千萬兩銀子做租金,那對謝家而言,就是無風(fēng)險的賺頭。” 郝海菁原本想爭一爭和酈海瑤合作,只她如此說,便知道無望,以她霓掌坊的商鋪和謝家的玉行商鋪比,就是小門戶和大宅門的區(qū)別,先別說謝家在西凌各地?fù)碛薪賯€商鋪,光西凌就有五間,全部是四個門面,在每個街區(qū),都特別顯眼,能與謝家商鋪相媲美的,唯有鐘亞芙的玉顏坊。 酈海瑤此舉,顯然是明著和鐘亞芙打擂臺,爭搶客戶。 一旁始終不發(fā)一言的鐘亞芙突然開口道:“這不妥,謝家是百年商號,出租的話,萬一給砸了牌子,就不是五千萬兩銀子的事。如果單純租出鋪子,倒是可以商量。” 謝老夫人微微頷首道:“郡主所言及是。” 謝晉成卻知道,酈海瑤說的五年賺兩萬萬兩銀子絕不是夸下海口,在東越,麗人妝的分店簡直可用遍地開花,有些經(jīng)營得好,賺的滿滿的,有些經(jīng)營不好,虧損卻與麗人妝無關(guān)。 其實,他心底是希望謝家能和酈海瑤合作,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地解決謝家目前的帳薄赤字,而不是借用謝家媛要嫁入皇家的聲名,讓那些買了贗玉的人不敢申討謝家,吃了暗虧。 雖然無人上門追討賠償,能緩燃眉之急,但他認(rèn)為,這有損于謝家的誠信。 如果酈海瑤以女商的身份走進謝家,那阿芝……。他不敢想象,她是否能承受這些。 仿似不經(jīng)意地,酈海瑤看到站在內(nèi)堂門檻邊的謝晉成,她眼中流過一絲璨燦的薄光,展顏一笑,款款步至他的身前,牽了他的手,一起走到謝老夫人面前,婉聲道:“母親,雖然在商言商,但既然我欲與晉成做一世夫妻,對謝家,我自然不會保留太多。所以,請容海瑤介紹一下酈人妝真正賺錢的地方。” 這明明是數(shù)于謝良媛的日子,可站在舞臺中央,受所有人目光的卻是酈海瑤。 偏生,無人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義,包括鐘亞芙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酈海瑤緩輕捋額前碎發(fā),公然牽著謝晉成的手,挪著妖繞的步伐,款款至李老夫人身前,對著她再施一禮,眸光沉靜如水,語聲緩緩:“象李老夫人今日的妝容,費時不到半個時辰,價格是白銀一百兩,但能化這種妝的妝娘需要有三年以上幫人化妝的經(jīng)驗,再經(jīng)我培訓(xùn)一個月后,就可以上手。而慧兒小姐的妝,只要普通的妝娘培訓(xùn)五到七天,便可上手。化完這種簡單的妝,只需一盞茶時,收費為十兩銀子。在東越,每天接待這些客戶約三百個,還不包括上門服務(wù)的。而所有的妝娘,因為可以享受免費培訓(xùn)麗人妝化妝技術(shù),簽約時,麗人妝會與她們簽定一年的無餉服務(wù)。也就是說,這一年時間,酈人坊不需要付一分一毫的工錢給妝娘。一年后,她們自有一些不肯留下的,要獨立門戶,麗人妝也不留人,因為她們就算把門市開到麗人妝對面,也只能從麗人妝里拿貨,因為我們手上的化妝膏是獨一無二的。” 內(nèi)堂中的一般人官宦女眷自然沒聽出門道,她們只是將目光好奇地在劉氏和酈海瑤身上轉(zhuǎn)著,在內(nèi)堂上,酈海瑤公然牽著謝晉成,顯然是有違妾氏的本份,可劉氏身為嫡妻,居然不發(fā)一言,而謝晉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任由酈海瑤牽著,也不想想,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駁正妻的顏面,讓謝良媛心里作何感受。 但精明的女商可沒心思想著這內(nèi)宅里頭的一番肚腸,她們腦子里正瘋狂地計算著,很快,感到心驚,麗人妝賺多賺少可以算得出,但走出去的妝娘開的新鋪,能給麗人妝帶來多大的利潤是無計預(yù)計,難怪,麗人妝的貨可以賣得這么便宜。 謝晉成一開始沒想到酈海瑤會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突然被拉了進來,一時之間有些無措,竟不敢去觸劉氏的視線,腦子里亦一片空白,一時忘了來內(nèi)堂的目的。 忐忑間,感到酈海瑤更重地握住他的手,仿似要牽著他去哪,他一驚,本能地掙開了手,幾步站到劉氏的身邊,心里發(fā)虛地端著茶幾上劉氏喝了一半的茶,一口飲盡后,用袖袍抹了一下額上不存在的汗,訕訕道:“今兒這日頭有點毒,進來喝口水。” 劉氏溫婉一笑,側(cè)首吩咐身邊的青荷,溫溫潤潤不帶一絲情緒地開口:“給二老爺端碗酸梅湯。” 鐘亞芙心中暗暗稱奇,想不到原來劉氏的性格是外柔內(nèi)剛,思忖間,不覺將視線落在酈海瑤的身上,眸光淺移間,注意到酈海瑤的袖襟下微不可見的輕抖,顯然情緒在波動,她微微一笑,先前替劉氏擔(dān)憂的心竟莫名地淡了幾分。 珍珠昂貴,卻遠不及一塊璞玉! 謝老夫人仿佛壓根沒注意到二兒子進了內(nèi)堂,淡淡道:“化妝膏的秘方你是不準(zhǔn)備共享?” 袖襟下,長長的指甲已然刺進掌心里,酈海瑤極力將注意力放在謝老夫人身上,聞言,斷然搖首,近乎斬釘截鐵道:“那是不可能的,這是生財這道,海瑤沒理由與任何人分享。” 謝良媛不僅暗贊一聲:祖母英明! 生意場上,你拒絕一樣,就代表著我方可以提出另一個條件。謝老夫人怎么可能對麗人坊所售的藥膏秘方有興趣,所謂隔行如隔山,謝家就算拿到配方,也不敢輕易去經(jīng)營。 她要的,就是酈海瑤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