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謝卿書! 笑,從周玉蘇唇角延升,直達眼際,許是那笑容太不尋常,讓謝卿書霎時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他甚至看到周玉蘇的笑容中籠罩著一層散不開的陰靈之氣,接著,他聽到她的聲音:“玉皮里的尸體就是夏凌惜。” “什么?”謝卿書驀地抽身站起,那一剎,全身所有的血液逆向奔涌向心口,疼漲至爆裂,血脈如潰堤般再一次倒流,“你說什么?” 許是突然站起,大腦的血液供應不上,有那么一瞬,他的視線全黑。 閉了閉眼,觸及周玉蘇唇邊那抹冷颼颼的笑,及,毫無怯懦、毫無眷戀的眼神,耳畔再次響起,一字一句,“我,懷了你的孩子,為了給孩子一個名份,我,殺了你的夏凌惜,將她制成了玉——雕——人!” 血液澀阻!視聽全般退化——他無法置信,尖銳地反問:“你說什么?我沒聽清?胡說,周玉蘇,你究竟胡說什么?” ------題外話------ 月票榜第五,謝謝大家的支持,這幾天收到兩百多個讀者贈的月票,月太開心了,全是一張一張送,很不容易,因為月初的月票是最不容易得的。萬更再奉上。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 人生贏家都在瀟湘書院微信號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眾號輸入xxsynovel) ☆、66 相互撕咬 周玉蘇暢然大笑,抽身站起,一步一步走向謝卿書,男子的長袍拖在地上,有眼尖的人注意到,那袍底全是稀釋的血液,在她的身后拉出一張血線,磣得讓人胃腹生寒。 當四目相對,一高一低呼吸交錯,近得可以看到對方瞳孔中的自已,她眼中閃爍著陰寒至極的光澤,一字一誅心,“你沒聽錯,你處心積慮想拍出天價的女媧玉舞人,就是用夏凌惜骨、夏凌惜的rou架成!” 看著謝卿書臉色灰敗如荒漠里的枯木,她的心痛痛快快地涌起了一股報復的快感,厚重的唇角漸漸地綻開,下一刻,如同鲇魚的發出尖聲大笑,那笑聲如同穿堂而過的夜風,帶著陰森森的氣息,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咦……”謝良媛嫌棄地掩上耳朵,自語一句:“離瘋不遠了。” 高世忠眉鋒緊擰,忍不住驚堂木一拍,冷斥:“公堂之上不得咆哮!” 周玉蘇馬上掩住自已的唇瓣,象個犯了錯的孩子般,兩眼珠骨魯魯一轉,驀然轉身,朝著高世忠深深一福身,軟綿綿道:“大人,民女知罪!” 高世忠唇角的胡須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堂下,周玉蘇已然再次面對謝卿書,她指尖輕戳著自已的胸口,詭異一笑,聲音既輕且緩:“就在幾個時辰前,在二樓的展示廳里,你當著眾人的面剝了我的衣裙……。”周玉蘇陰陰而笑,語鋒一變,語聲驀然高亢:“而夏——凌——惜!你所謂深愛的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剝掉了一層皮!內腑、骨骼盡——露。謝、卿、書,算來,我是賺到了,所以,今日就算是死!我也死——而——眠——目!” 語畢,如同結束了莊嚴的祭祀,周玉蘇笑得下巴高高抬起,上方的燈籠光暈照在她黃白交錯的臉上,白楓轉開了視線,對身后托著腮靜看不語的燕青,笑靨如花地挨近:“這位公子,依我看,她說的可能是真的,也只有這種瘋子,才會把人制成玉雕人,也不怕夜里發惡夢。” 燕青涼涼看她一眼,“白夫人,您牙縫里有茶葉,別對著小爺笑,這么近,比周玉蘇還恐怖。” 白楓俏臉變色,今兒怎么一次次出師不利,能看上眼的,盡沒給她好眼色,而那些或老或胖或長相粗俗,她還真瞧不上。 “毛都沒長齊,自作多情。”白楓恨恨地剮了一眼燕青,站起身,扭著腰帶著一陣香風便離開。 燕青揉了一下鼻頭,自語:“熏死小爺了。” 堂上,高世忠待一邊的文書記錄完后,做了個手式,文書便開口問:“周玉蘇,你說你殺了夏凌惜,這句話是要做呈堂證供,你確定了么?” 周玉蘇傲然再次抬了抬下巴:“是,我確定!” 謝良媛悻悻地收回視線,對蘭天賜道:“看來真受了刺激,回答居然一臉得意。” 蘭天賜淡淡道:“她是一心求死。只不過,死前要拉幾個墊背。” “這狗咬狗的還真替我省心,我本以為,今天有好一番論戰,可惜了高大人,英雄無用武之地。”謝良媛笑得興災樂禍,轉而又趴在窗欞邊,托著腮,繼續看戲。 堂下靜悄悄,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謝卿書的身上,焦急著等著他的反應。 “不,我不信,你是個瘋子,你滿口胡言,你的話焉能信?而且,你有什么能耐做出玉舞人?”謝卿書終于發出聲音,那聲音嘶啞得不象自已。 周玉蘇側首一笑,眉眼彎彎,若非容顏半毀,此時,也必是透著花季少女的天真浪漫,“怎么不可能?謝卿書,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仵作來驗尸,夏凌惜死前,我給她熬了一碗雞湯,份量十足,里頭有兩個雞腿,一對雞翅膀,還滲了兩勺的蒙汗藥,她的尸體既然保存如此之完美,顯然驗出這些東西,對仵作也不是難事。” 蘭天賜傾身站起,伸出手,帶著明朗如月的神情,輕聲道:“這案子,不必聽審,朕送你回謝府,你祖母該擔心你了。” 謝良媛心中感念他的細心,抿著唇輕輕地笑了一下,“您不用擔心我,這些話我也聽聽就過了。”言畢,拿了箸子,夾了一塊雞腿,放到唇邊啃了一下,眉飛色舞道:“我確實喜歡吃雞腿,因為在泯山時,找不到rou吃,運氣好時,能打到一只小鳥,最有rou的地方孝敬給鄭中希那老頭,我和小駱只能一人分一個翅膀和一根鳥爪,但有rou還是樂呀,我們就把它幻想成老母雞吃掉。” “先喝湯,再吃青菜,最后再吃rou。”蘭天賜目浮笑意,伸手拿開雞腿,給她裝了一碗燕窩紅棗,“你的胃太寒,要溫補,進食稍講究些,以后慢慢養回,就不必忌口。” 謝良媛剛想開口,突然耳畔響起一聲脆響,她急忙擱了手中的湯勺,忙不迭地湊到了窗邊,眼底是壓不住的興奮之色,“還沒上刑,自已人就打上了。” 果然,公堂上,周玉蘇撫著半邊臉,咬牙切齒,“謝卿書,再或許,你可以把夏凌月叫來對質,她這個膽小鬼,只要到了這里,連嚇都不用嚇,她肯定什么都招了。” 謝卿書眼底陰霾聚籠,再次揚起手,周玉蘇不管不顧不避,將臉迎了上去,同時,語速驚人,“我易容成了夏凌月,進入玉窖山莊,用雞湯迷暈夏凌惜,將她活活制成玉雕人,在玉窖里燒了三天三夜。謝卿書,你難道不覺得玉舞人的眼睛很象夏凌惜么?你難道不覺得她眼睛里面血絲根本不是雕刻之術可以做到的效果么?我告訴你,她的眼睛之所以如此逼真,是因為我只在她眼睛上刷了一層的玉脂漿,所以,連她眼里的血絲都蓋不住。你再猜猜,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因為,因為那天給夏凌惜的眼睛涂玉脂漿時,我發現她的眼神太象太象我的jiejie……我涂不下去,我想jiejie了……我想她了,我應該和她一起離開的,她從小就疼我……”語至尾聲,慢慢拉出一絲嗚咽,漸漸地,哀傷直如潮水,化成了淚,從眼眶,鼻子齊齊落下。 謝卿書瞳孔急縮,猛地想起在玉窖時,他看到玉舞人的一雙眼睛時,情緒再一次劇烈波動。 難道,那真是夏凌惜,她的惜兒……。 一瞬而至的痛苦讓謝卿書猛地掩住自已的雙眼,緩緩茍僂下身躬,再也質問不出一句。 兩個文書疾筆,飛快地記錄著周玉蘇和謝卿書的對話。 窗外,旁聽者擠成一團,卻靜得只能聽到相鄰的呼吸聲,如此駭人的殺人方式,前所未聞,所有人都為夏凌惜的慘死感到沉痛。 他們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這僅僅是一場戲,周玉蘇只是站在戲臺上表演的小丑,時悲、時喜、時而癲狂,訴說著一個瘋狂離奇、讓人震憾的故事。 “呵呵呵呵,謝卿書,你知道夏凌惜死前有多痛苦么?”周玉蘇凱旋般地伸出兩指,輕輕挑起男人的下巴,眼神陰狠地湊近,“我用一根一根的絲線將她固定住,纏出一個女媧玉舞人的造型,然后,分三次,在她身上刷三層玉脂漿,慢慢地描出玉紋,在這期間,她都是清醒的,因為,我要她慢慢地、慢慢地享受死亡的盛宴,所以,我給她的鼻孔留一個小洞……”周玉蘇終于成功地從謝卿書的眼睛里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恐懼,她滿意地收回手,婉然一笑,緩緩道:“最后,在完工前,我還讓她看到我鼓起的小腹,我告訴她,我與你相愛,我們早就有了孩子。你因為想利用她斂財,所以,一直欺騙她。我——讓她死都難以瞑目!” 大堂上,所有人后背、頭皮都感到一陣陣發麻,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 “太狠了,你太狠了,周玉蘇!”謝卿書心口瞬時開裂——然后,被一點一點地摳出,漸漸地被掏空,一種讓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她碾了過來,一口血瞬時噴了出來。 人如碎烈的石柱,砰然倒下—— 謝晉河和謝晉元見狀,忙奔了過去,兩人攜力將謝卿書扶起,也不知道安慰著什么,只能一聲一聲地嘆息。 謝卿書靠在父親的懷里,右手揪著胸口的衣襟,這樣的撕心裂肺,疼得甚至連他也無解! 兩人相識三年,他知道自己漸漸被她吸引,甚至有了共渡一生的心愿,可他從來不知道,夏凌惜已如一粒蔓藤種子根植于他的心中,悄無聲息地滋取他體內的精血,一點一點蜿蜒滋生,將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侵占……勾纏! 謝晉河用袖子拭去兒子唇邊的血跡,搖頭對著周玉蘇長嘆,“你和你jiejie自幼失怙,來我謝府,我謝家就算沒有恩,也有養育之情,你對謝家,太狠了!” 周玉蘇慘然大笑,直勾勾地看著謝卿書,恨聲道:“不,不是我狠,是你太狠了,若不是你一次一次地給我希望,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陷我于絕望,我不會成今天這副模樣。謝卿書……” “那是因為你夠——賤!”謝卿書忍著胸臆中的激血亂竄,緩緩起身,直直步向周玉蘇,恨不得光憑眼神就能將她拆解入腹,“我給你希望?我何時給過你希望?我可曾有半句說過我愛你、或是喜歡你的話?你十四歲把童貞給我,是我謝卿書要的?是你自已趁著我喝醉,思念你jiejie時,你穿著你jiejie的衣裙,進了我的寢房!第二次,也是同樣如此,在月下,穿著你jiejie的舞衣,跳著你jiejie喜歡的舞姿,你居然有臉說是我給你希望?周玉蘇,你的希望從來就不是我謝卿書給的,我更擔不起你的絕望!” 周玉蘇臉色激紅,仿佛下一刻就能榨出血來,黯然的雙眸轉而變得狠戾,含著共歸于盡的恨意,一字一句,“謝卿書,你知道為什么珞明、夏凌月都與我聯手,殺夏凌惜么?因為都是你,你處處留情,先是珞明,謝府所有的通房丫鬟最終都成了姨娘,你讓她上了你的榻,讓她以為她將來也有一天會成為半個主子。你在我十四歲時,奪了我的童貞,說你答應過我的jiejie,會照顧我一輩子,讓我以為,你將來會娶我為妻。你又讓夏凌月覺得你喜歡她,所以,我們這些女子為你著迷,為你瘋狂,覺得是夏凌惜擋了我們的道,所以,才聯手殺死她,謝卿書,追跟究底,這一切是你的錯。” “強辭奪理!”謝卿書霎時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獵豹,飛快地揚起手,狠狠地煽了過去, 堂下,不知是誰竟助威一聲:打得好! 周玉蘇整個人踉蹌地后退幾步,眼前發黑,半天才緩過來,發髻上最后一根釵子落了地,她咧了咧嘴,吐出了一口的血水,緩緩低下身,撿起,指尖帶著輕顫緩緩撫過釵上那一粒拇指大的東珠,這根釵子,還是今晨,謝卿書親手幫她戴上,不過是數個時辰的光景,便被他一巴掌連著牙一起打落,人生變數,莫過于此。 秋夜的風從敞開的大門、窗戶吹進,卷起她身上的空蕩蕩的寬袍,腹下又是一陣急痛,收縮中,不知是血還是尿液再次急流竄下,她沒有動,任由液體從腿根部蜿蜒而下—— “殺了夏凌惜,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事!我至死不悔!”她疼得喉嚨發干,緩緩而道:“謝卿書,是你讓我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與挫敗中,讓我認識到無論我身在天堂還是地獄,我一定要有能力撕扯掉脆弱和良知,學會去占有,學會去爭奪。若一份愛求而不得,我寧愿毀了,誰也得不到!” 周玉蘇看著謝卿書轉而再次灰敗的臉,心底劃過一波又一波的舒暢,多少年了,她因為愛他,愛極生畏,所以,她從小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學會了察這個男人的顏,觀這個男人的色,唯恐一個不慎,讓他討厭自已,她在他面前徹底放棄了尊嚴,放棄了自已! 得到的卻是這個男人一次次的唾棄! “夏凌惜因你而死!”周玉蘇似笑似哭,手指緩緩撩開唇角粘了血的發絲,言語之間,似極為享受謝卿書的痛苦,續又在刺激,“最后,也是你一手將她的尸體拍賣!” 突突的青筋,自謝卿書蒼白的額際暴起,鷹梟般的雙眸緊攫住周玉蘇,目眥欲裂,突然,視線無意識地掃過大堂偏角處的連城,見他正無限懈意地靠在太師椅上,端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正品著茶,大腦深處猛地跳閃過一絲模糊的概念。 他的眼睛緩緩瞇起,輕問:如果玉皮下的尸體真是夏凌惜,連城會如此輕松地喝茶? 不,以連城的干脆利落,他早就坐不住,他甚至會當庭廣眾之下將周玉蘇的腦袋擰下來。 莫非…… 一聲長笑,墨色的眸里血絲彌纏,帶著深恨、鄙夷、憎恨、挾帶著冷酷至極的譏刺,俯在周玉蘇的耳畔,低語:“不可能!如果夏凌惜已死,那你臉上過敏又是怎么回事,以梁婆的膽子,絕不可能在中秋夜鐘郡主在謝家做客時,在野山參鹿湯里動手腳。”謝卿書的神智驟然清明,伴著激喜穿過心田,思路愈發清晰,“謝府知道你蘿卜過敏的,除了我和我母親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就是惜兒,我曾經告訴過她。” “你面部過敏,也不是第一次,你十歲時尚能讓自已皮膚恢復,到了這次,倒弄成人不人鬼不鬼,你也不曾仔細想想?” 謝卿書撩動唇角,根本不待周玉蘇開口,一聲一聲譏誚之語噴了過去:“梁婆的案所涉及的證據,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是有人在你背后cao縱?憑著梁婆一年戰戰兢兢苛扣一些野山參能盤得下西凌地段最好的宅院?我告訴你,那宅子十有九成夏凌惜的!最后,宅子時搜出來的那些信件,周玉蘇你用腦袋冷靜回憶,你真寫了這些信?周玉蘇,多余的不用我提點,你想用這種方法刺激我謝卿書,那你就失算了,惜兒是什么人,你十個周玉蘇的腦子加起來,也未必能算計得過她,她會死在你手上,你癡人作夢。” 笑容迅速從周玉蘇臉上抽離,最終被一種狼狽的憤怒所代替,卻無從反駁,因為謝卿書句句所言,正是她反復思考而不得其解的事。 但—— 夏凌惜確確實實死在她的手上,便說到她后來一系列的遭遇全是湊巧,那周玉蘇只能說,她犯了十個太歲了。 勝利的旌旗被攔腰折斷,她澀澀苦苦地看著謝卿書,他看向她的眼神讓她愈發忿恨心酸,好像她是他切骨的仇人般,甚至帶了nongnong的鄙夷。 堂外,不知誰不滿地大喊:“喂,能不能大聲點,交頭接耳的聽不到!”此君正聽得興味盎然,謝卿書突然咬著周玉蘇說話,盡管四周無一雜音,可他豎起了耳朵,還是沒聽到半句。 這種感覺好象是看戲看到高潮,臺上的戲伶霸演了。 一時控制不住,便暴喊出聲。 原本以為,自己的失態,會被人嘲笑,誰知,馬上有幾個呼應,“對,大聲點,公堂之上不可交頭接耳,大人,您該敲敲驚堂木了。” 高世忠黑著臉坐在高堂之上,心道:他原是想敲的,誰知手還沒碰到驚堂木,那驚堂木自已移開了一尺,仔細一瞧,案桌上多了一個桃核。 他知道公堂上是有人不讓他敲了,巡眼一瞧,就見燕青那廝張著一口大白牙,在啃著桃子。 這哪是讓他審案,分明是讓他來當道具。 這更不是公堂會審,公明是一出內宅爭風吃醋的情殺戲。 堂上的人對峙著,高堂上的人靜看著,堂外的人撓心撓費著喊: “夏凌惜究竟有沒有死?” “大人,能讓我們瞧瞧脫了皮的玉舞人么?這可是呈堂證供。” “是,大人,既然是公審,總得讓我們瞧得明明白白,這說了半天的女媧玉舞人,我們連瞧也瞧到。大伙說,想不想瞧瞧?” “想!”齊聲回應,震耳欲聾! 縱然堂里堂外的人被周玉蘇神那近癲狂的模樣弄得心底寒磣磣,但卻愈發引起大伙對女媧玉舞人的好奇,一時間,一呼百應,竟齊齊鼓掌煽動情緒,要求官府將女媧玉舞人抬出來! 高世忠嘴角的胡子微翹,心道:本大人還沒瞧見呢! 暖閣內,謝良媛早已棄了座位,趴在窗梭邊,啃著小指頭,也是撓心撓肺,一副好奇的模樣。 堂外之人喊出了她的心聲,突然瞥見身邊的帝王一副悠閑的神情,心一慟,瞇了眼,探究地口吻:“皇上,您能聽到吧!” “別啃手指頭。”蘭天賜指了指被她擱在桌上的半碗燕窩紅棗粥,淡淡地回道:“先安心把粥吃完,回頭再告訴你。” “哦……”謝良媛乖乖地坐回原位,心里還在糾結地想:謝卿書究竟說了什么,如此打擊到周玉蘇。 所有人正欲求不滿時,突然,不知從何出發生一聲嗚咽的顫抖:“不要,不要見玉人,她是鬼,是鬼,不是玉人,是夏凌惜的鬼魂,她在作遂……” 周玉蘇正不知如何反駁之時,聽到聲音,轉身便看到盤蜷在角落中的鐘氏,瞬時跟打了雞血般笑起來,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一旁,俯下身,脖子以奇怪的姿勢扭著,笑瞇瞇地對縮在花盆架后面的鐘氏道:“哦,我還忘了你這個幫兇呢,來,出來呀,出來跟你兒子說說,你是怎么和我商量弄死夏凌惜的。” 鐘氏拼命擺著一只手,倉皇道:“沒有,我沒害她,是你害了她。她要找,也是找你報仇。我……。我明天就去珈蘭寺給她做超渡,給她贖罪。” “嘖嘖嘖,娘呀,您還真是天真!我,和你,都逃不掉的,一個也逃不掉,珞明遲早會被抓回來,夏凌月瘸了一條腿,這輩子算是廢了,你呢,你落胎的消息傳出后,知道現在謝府里的丫鬟婆子是怎么笑你的么?”周玉蘇尖笑一聲,抽直身體,猛地撥高聲線,“老當不寂寞,老蚌偷生珠。” 鐘氏悶哼一聲,掩住了一邊的耳朵,周玉蘇一手就擰上了她另一只耳朵,厲聲道:“掩耳盜鈴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