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鞏平聽得帝王一語,如醍醐灌頂,黑色蒙巾后的瞳眸霎時一亮,馬上道:“皇上,這夏凌惜會不會是周玉蘇?假設她是周玉蘇,那蘿卜過敏和所有的疑問就迎刃而解?!?/br> “如果是周玉蘇,這案子就扯大了,夏凌惜人呢?還有,周玉蘇的易容術從何而來,據屬下所知,這天下有如巧奪天工的易容術,只有趙氏余孤,皇上……” 突然,御書房外隱隱響起吵雜之聲,仿似宮女急急的叫喚,“小世子,您別再闖御書房,奴婢擔當不起……” “小世子,求您了,夜深了,回宮歇著吧……。”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急促沉重的腳步聲伴著孩童的嗚咽,厚重的門很快被一個肥肥的小屁股給頂開。 寶寶穿著雪白的褻衣褻褲,抱著小狐貍,邊跑邊哇哇哭著喊,“哥哥,哥哥,快救救小狐貍……” 門外,兩上守夜的宮婢見拉不住世子,一臉焦急地在門外跪下,齊齊請罪:“皇上恕罪,世子爺早已就寢,只是小狐貍一晚上不肯睡,一直在鬧騰,把小世子吵醒了……” 寶寶不樂意了,兩眼淚汪汪搖頭否認,“哥哥,小狐貍沒有鬧,小狐貍乖乖,小狐貍生病了,它說它不舒服……小狐貍哭了……。寶寶醒了,給小狐貍吃果果……小狐貍它……。它不吃東西了……。”訴說到此,寶寶哇地一聲哭得驚天動地,還連打了幾個嗝。 燕青心道:不就是不吃東西么,有這么嚴重么? 燕青自然不解,因為在寶寶心中,吃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如果連東西都不吃了,那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所以,覺得小狐貍要死了。 蘭天賜擱下手中的案卷,朝著寶寶唇畔輕掠一下,下一刻,笑容便如雪花落水,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緊蹙的眉鋒,他迅速將寶寶從地上抱起,放到御案之上,扯了掛在御座扶手上的明黃龍袍,連人帶小狐貍一起裹上,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方從御案下的抽屜中拿了一條帕子,先擦干凈他臉上的淚,又俯身擦凈寶寶肥肥的腳丫子。 最后,將寶寶抱進懷中,方冷眼瞅向宮門處,“帶那兩個宮人去敬事房,各自領十大板?!?/br> 守候在外的太監連應遵旨,拉了兩個臉色慘變的宮人離去。 寶寶怕了,在帝王的懷中瑟瑟地縮了一下脖子,囁嚅地認錯:“哥哥,寶寶忘記叫八百里加急了……” “沒關系,寶寶今天是特殊情況,來,跟哥哥說,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蘭天賜哪是生氣寶寶闖御書房而罰兩個宮人,而是寶寶半夜三更跑出來,穿著薄薄的褻衣,連鞋也沒有穿,這兩宮人卻只顧著攔著小世子,不讓他闖御書房,卻沒有給寶寶添件御寒的衣服。 看來,得給寶寶再找兩個細心的宮人。 西凌皇宮宮女太監極少,除了沈太后早年留下的幾個貼身侍婢水玉水月等四人外,也只有當年寧王府的幾個侍婢在侍候公主和皇子及小世子。 新進的宮人不足十個,只負責侍夜。 寶寶一經提醒,眼圈一紅,掀開明黃色的龍袍,把小狐貍抱出來,委委屈屈道:“哥哥,小狐貍沒有鬧,它乖乖,它不吃東西了,它要死了,哥哥你幫小狐貍診診脈,寶寶不要小狐貍死……?!?/br> 寶寶一邊斷斷續續地抽泣著,金豆豆嘩拉拉直掉,哭得太傷心,小臉很快就被淋得濕漉漉,看得令人心酸。 唯有燕青心里偷笑:什么小狐貍,那是一只胖松鼠好不好,隨又想,就算是松鼠,也是天下最好命的松鼠,穿過龍袍。 “寶寶不哭,小狐貍不會死?!碧m天賜從抽屜里拿出一根干凈的帕子,幫寶寶擰了一下鼻子,擠出一大泡的鼻涕來。 寶寶扁扁嘴,變得更委屈,一雙琉璃眸通紅通紅,將懷里的小狐貍抱得更緊,“寶寶有乖的,寶寶找姑姑了,姑姑不在,寶寶又找jiejie了,jiejie說小狐貍死了,再找只新的小狐貍……。寶寶只要小狐貍,寶寶不要新小狐貍,jiejie壞蛋呢……” 燕青心道:太后跟太上皇一定出宮找樂子啦。 “是,jiejie不對,寶寶不哭,寶寶松松手,讓哥哥瞧瞧小狐貍?!碧m天賜拍著寶寶的后背,幫他緩緩氣后,從他懷里接過小狐貍,果然見小狐貍眨巴眨巴地垂著大眼睛,拉聳著腦袋一點精神也沒有,便翻開它脖子下的毛發,找到粗血管,兩指按了下去。 寶寶馬上嚴肅地抿住唇,停止哭泣,一副擔心吵到蘭天賜聽診的模樣,可抽泣和打嗝聲還是一下一下地沖出來,寶寶馬上用雙手交疊重重地按在嘴巴上,那鼓鼓的嘴巴,瞪著大大的雙眼,象只岔了氣的小青蛙,直看得燕青憋笑出聲。 寶寶聞聲,馬上瞪著焦急的眼神,氣咻咻地對著燕青皺鼻頭,兩只小胖手絲毫不敢松懈地捂著嘴。 少頃,蘭天賜臉上露出淡淡笑容,擰了一下寶寶肥肥的臉頰,“小狐貍沒有生病,她是要做娘親了?!笨峙率强煲耍囃磥砹?,所以,小狐貍才會煩燥。 寶寶“咦”地一聲,倏地瞪大雙眼,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哥哥,小狐貍要生小寶寶了??尚『偟膶殞毑卦谀膬耗兀俊?/br> 蘭天賜微笑地看著寶寶,“過幾個時辰就會生了,所以,它開始不吃東西,也不愛動,在省力氣?!碧m天賜輕輕地把小狐貍翻轉過來,讓它的小肚皮朝上,“寶寶瞧瞧小狐貍的肚子,里面就是它的寶寶?!?/br> 最近小狐貍在宮里特別愛吃又愛藏食,蘭天賜以為冬季降臨,這是動物的本能,想不到,原來小狐貍懷了身孕。 寶寶小心翼翼地摸摸小狐貍的肚子,轉而又摸摸自已肥肥的肚子,一臉羨慕地嘆,“哥哥,寶寶什么時候也能做娘親呀。” “噗”燕青再也忍不了,這娃,當真是皇宮一絕。 蘭天賜亦啞然失笑,吻了一下寶寶的額頭,寶寶高興了,馬上湊過粘乎乎的小嘴,貼在蘭天賜的臉頰上,用討好的口吻,“哥哥乖乖。” 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隨即,敲門響起,蘭天賜看了燕青一眼,燕青會意,過去拉開門,水玉進來,看到寶寶,噓了一口氣,對蘭天賜道:“方才都就寢了,聽到寶寶的哭聲,等奴婢穿了衣裙出來,寶寶就不見了,奴婢到寶寶的寢房,結果發現寶寶連袍子都沒穿,就跑出來?!?/br> 寶寶馬上炫耀:“玉婆婆,小狐貍要生寶寶了。” “小狐貍要生小小狐貍了,可真是厲害。”水玉走到寶寶身邊,幫他穿上錦袍,又給他穿上小襪及虎頭靴,摸了摸寶寶的額頭,“幸好沒發燒?!?/br> 寶寶很驕傲地挺了挺小肚子,“玉婆婆,寶寶將來也要做娘親,生很多很多的小小狐貍。” 水玉對寶寶語錄早習以為常,抱著寶寶下御案,牽了他的手,“好,等寶寶生小小狐貍,玉婆婆一定給小小狐貍做很多很多的rou麻?!?/br> 寶寶猶豫了,仰著頭,眨著眼問,“玉婆婆只給小小狐貍做么?那寶寶能吃么?” “當然能,不過,寶寶得先回寢宮睡覺,否則,玉婆婆做的rou麻只給寶寶生的小小狐貍吃了。”水玉親了一下寶寶,“來,跟哥哥說晚安?!?/br> rou麻的引誘力太過巨大,寶寶不暇思索,馬上抱住水玉的大腿,朝著帝王揮揮手,變節了。 燕青指了指縮在御案上的小狐貍,“皇上,那這小狐貍?怎么給它接生?”總不能讓天子給一只松鼠接生? 帝王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動物產子是本能,把它放回他熟悉的地方便是?!?/br> 燕青聽了有理,便過去,一把拎起小狐貍的脖子,將它交給寢房外侍夜的宮人,“把小狐貍放回窩里?!?/br> 御書房回復了安靜,只是方才所議之事,經此一擱,似乎有些續不下的感覺,燕青見帝王闔著雙眼,手撐額頭,已顯疲態,適巧,三更的梆子聲從隱隱傳來,在雕梁玉砌繚繞后,聽上去更加悠長,便躬身道:“皇上,夜深了,您還是早些就寢?!?/br> 帝王不語,接著拿起御案上的卷宗,再次翻閱,看到證據欄時,蹙眉道:“梁婆這奴才會識字?” 暗衛一愣,這一點,他倒沒仔細看。 帝王拿起其中一封書信,稍一閱覽,冷笑一聲,將手上的卷宗往御案上一扔,“朕養了一群廢物。”卷宗在御案上滑過,掉到了青玉石地上。 燕青撿起,看了已蓋了府衙印章,代表過檢的證據,上面簽名的除了仵作,還有文書等,手續一應齊全,他一時間沒看出這證據有何不妥。 許久,蘭天賜抬首,眸光就映著的燃燒的燭火,明滅閃爍著,卻看不出一絲的光亮,“梁婆一介奴才,還是個拿死契的奴才,這種人,身上有了銀子,你說,她會做什么?” 鞏平便是出生佃農之家,思忖片刻道:“去家鄉購地,等有一天撈足,就買了自由,風風光光的回家。” 鞏勝道:“也可買個商鋪,將來租出去或是自已經營米鋪也有個營生。” 燕青猛然幡悟,“這別苑的位置雖然地處繁華,卻不適合做商戶門面,僅是個休閑養身之處。喜歡此居的大抵是府中黃金萬兩的商賈閥門,一個奴才是斷斷不可能會想到買這種宅子?!?/br> 何況,這種大宅子,梁婆她也不敢住,轉手,需要雙方登記,屆時,難免暴露她斂財的真相。 梁婆雖是內宅的奴才,但也不致于連這點都想不到。 “這張地契看似年份已久,字據上確實經得起推敲,官府如果從這方面查,恐怕找不到一絲的弊病,可見,這偽造人手段極高?!碧m天賜聲音似乎已不帶情緒,只是語至尾音時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的嘲諷彎起,“梁婆的案子既然有問題,那此人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意在裁贓謝家養女周玉蘇。這謝家,一個內宅爭斗,扯了三個人,明里夏凌惜,暗的謝良媛,還有一個不見蹤影的周玉蘇,更甚,算計到了官府身上,這等統籌策劃之本事,還真是吊起了朕的胃口?!?/br> “皇上放心,屬下全加派人手去調查謝家。順便查一查這夏凌惜究竟是真還是假?!?/br> 帝王托腮思忖片刻,突然,似想到什么般,眸光一亮,抬手,“不,夏凌惜是真是假,謝良媛肯定會知情,她給夏凌惜吃這么多的暗虧,恐怕不是光惡作劇解釋得了。此事,你們只需旁觀等著看好戲便是!”蘭天賜抬眸望向鞏勝,兩夜無眠依舊遮掩不了帝王眸子里的清凌犀利之光,“玉舞人查得如何?” 鞏勝謹聲回道:“屬下從城門口處查過,七天之內,謝家沒有任何大宗貨品進入帝都的記錄,謝卿書回謝家時,非常狼狽,在榮華街吐血,身邊除了一個侍童外,沒帶任何貨品,這是有目共睹之事,所以,謝卿書所說的話有假?!?/br> 燕青問:“會不會托鏢行運送?”女媧玉舞人的個頭雖不小,但如果給鏢局押送,城門未必會逐個讓他們開箱盤查。 鞏勝道:“屬下查過一個月內所有鏢局進城的記錄,查了兩家可疑的,并找到他們的押貨清單,貨主皆不是謝家。清單上也不見女媧玉舞人。但屬下不敢保證,這是鏢局擔心消息走露引起賊人劫鏢,走了暗鏢的方式。唯一能確定的,謝卿書回謝府的第二天下午,突然冒雨帶回女媧玉舞人,這是玉舞人第一次出現的消息。” 燕青頭疼,“玉舞人從哪運來的居然查不到,這玉舞人若是假的,這謝卿書的心思還算縝密。” 蘭天賜緩緩閉上眼睛,頭靠在御座后,懶懶地開口:“今日就議到此,御膳房備有宵夜,你們自便!” 周玉蘇醒來時,竟一夜無夢,一轉首,透過紗帳,日頭已燒進寢房。 周玉蘇呆滯地看著空空的枕邊,竟不知男人何時離去。 輕嘆一聲,披衣下地,緩緩走到妝臺前,湊近臉查看臉上的肌膚,雖然依舊浮腫辯不出輪廊,但皮痂變得有些軟,看樣子,李夫人的藥確實有效。 垂眸了一眼微微鼓起的小腹,想到今日可能要面對的,尾椎骨一陣發麻直達頭發,她甚至不敢多想,重重甩了一下腦袋,便從妝臺下拿出一片棉條,走到寢房門邊,反鎖了門扣,方走進寢房后的小閣間中沐浴。sk 沐浴后,全身各處涂滿一層薄薄的藥膏,卻發現自已忘帶了褻衣和褻褲進來,便隨便扯了肚兜掛在頸上,步出內寢,打開柜子,正想找一件暗色的褻衣和褻褲時,身后,一聲推拉的聲響,周玉蘇驚得馬上轉身,只見,身后的陳列柜已被拉到一旁,謝卿書俯身跨了出來,看到赤身裸體蹲在地上的周玉蘇,驚住—— 那粗厚、無絲毫后腰曲線的裸背上,黃膩膩一片,肌膚紅白交加甚是……寒磣。 瞳孔一縮,謝卿書的視線本能地移開,卻見那肥肥的股勾處系著一根女子月信的綁帶,似乎沒系好,長長地拖到了地上,這樣的畫面,盡管半裸半露,卻讓人無法生出一絲的綺念。 而他方才剛在浴室里處理男子清晨欲望,滿眼還是幻想的彼時夏凌惜嬌嗔的笑容時,此時,正主卻頂著張涂滿了油黃藥膏的臉朝著他瞪眼,實在是讓一種蓮花芯中爬出惡蛆的視覺沖擊。 一種幻滅! 男子眼底閃過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同時也投進了周玉蘇的眼里。 霎時,胸口處的腥甜涌向咽喉,周玉蘇慌亂地抓一大把褻衣裹在胸前腹下,厲聲慘叫:“出去——” 謝卿書即刻退出暗門,在闔上之際,低聲道:“惜兒,你處理一下,我有正經事要找你商議,是女媧玉舞人的事,不能再耽擱了?!?/br> 言畢,柜門合上。 周玉蘇一下攤倒在地,居然,這里還有一扇門。 原來,謝卿書和夏凌惜根本就是一對假夫妻,不但沒圓房,甚至不同寢。 好險,周玉蘇慢慢撐起身子,看著凸顯的肚子,方才幸虧是背對著那扇門,否則,她的肚子怎么瞞過清醒的謝卿書? 猛地想起什么,赤著身跑到妝臺前,而后,慢慢側身,看著鏡中女子屁股縫隙里一條月信帶,象根細細的老鼠尾巴垂至膝蓋處,就有一種撕開地天的糾狂。 她全身虛脫地走到柜邊,隨便抓起一件褻褲,直接坐在妝臺前的椅子換上,又翻出一件黑色的寬松袍子,穿得整整齊齊后,拿了一條面紗系好,方走到柜門邊,輕敲了一下。 很快,柜門應聲打開,面前的他,白衣勝雪,那雙深若靜潭、俊瀲無邊的雙眸滿含深情地看不起著她,“報歉,方才以為你還在睡,所以,不敢敲門?!?/br> 周玉蘇她苦笑一聲,轉身過,心里滲過悲涼,連回應的力氣也沒有,走到圓桌旁坐下。 謝卿書走過去,將她攬在懷中,俯下臉看著她乖乖地伏在他胸前,全身散發著一種陰懨懨地,死氣沉沉的氣息,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來,一股熱流瞬間涌過心間,烙鐵一樣,漲得心口都是灼燙,“惜兒,不怕,不怕,待此事一了,你若不喜歡在謝府,我跟祖母告一聲,我帶你搬出去,我們自立門戶?!?/br> 周玉蘇茫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對男人這樣的話竟已不感到吃驚和意外,只是笑得很累,“卿書,你為了……。我,連謝家的掌權都能放棄……?!?/br> “為了你,有什么不能放棄的。”隨后,那溫暖修長又略帶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捏住面紗的一角,一點一點地揭開,就像是觸碰著一件極為珍貴的瓷器,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溫柔細致,直到感覺到懷中的人顫抖的厲害,忙哄慰,“惜兒,別怕,我方才反復想,蘿卜的過敏不可能會傳染,而且,不會產生臃腫,怕是你中了什么旁的慢性毒,你讓我看一看,我好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問題?!?/br> 周玉蘇打了個寒噤,側了一下首,自然地挑開另一個話題,“你方才說女媧玉舞人的事,怎么了?拍賣會出問題了?” “你呀,一提起有關銀子的事,你就精神了?!敝x卿書伸手擰了一下她的臉頰,臉上顯略無耐,“我們先用早膳,邊吃邊談?!?/br> 說著,便過去打開門,喚了聲,“蓓明,準備早膳?!?/br> 外寢侍候的丫鬟蓓明連忙應道:“是,大公子?!?/br> 謝卿書返身坐定,直言道:“女媧的眼睛有問題,需要稍改動,你什么時候方便,我安排一下?!?/br> 周玉蘇聞言,怔了一下,其實,在給夏凌惜的眼睛處理一層透明玉膠時,她就看出眼眶內血絲的問題,當時不做處理是因為,玉膠太濃的話,眼睛會變得很死板,象死魚的眼睛,而她,會描繪玉紋,卻不擅雕刻。 “好,你安排一下,不過,你得先到玉窖山莊幫我把放在窖里剩余的玉脂漿帶過來,我試試?!彼荒芫芙^,是因為夏凌惜根本不會拒絕,她是一個商人,以利為重。 她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實在不行,只好償試用碧色的玉漿蓋住血絲,讓它自然晾干。 周玉蘇的早膳,早就送到了外寢,只是近來丫鬟婆子都覺得少夫人喜怒無常,也不敢打擾她睡覺,只能干等在外寢聽候傳喚,所以,謝卿書一喊傳膳,不到片刻,燕窩粥,小米粥及烙餅、各色rou包便呈了上來,擺了滿滿一桌。 看來,謝老夫人是特意交待了廚子,給她添了菜式。 謝卿書宿醉后,對烙餅沒興趣,便自行裝了碗小米粥慢慢地吃著。 周玉蘇選了燕窩粥,想到這幾天可能要落胎,也不敢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