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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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夏凌惜那種相對大氣的五官,她的眉眼有點江南小橋流水人家的婉約和秀氣,所以,在易容時,她用填充之物塞進口腔臉蛋的內(nèi)側(cè),以讓兩頰看上去相對寬和圓潤,鼻子也略作改動,這些都不難,唯一難在夏凌惜的眼睛非常亮,所以,她冒險用了貓眼的眼膜,經(jīng)處理后,貼在了眼睛上,但每隔三天,就得換了一副,否則,眼睛會發(fā)紅發(fā)癢。 謝府如今大門緊閉,無法自由出入,易容的材料眼看要耗光,所以,自過敏后,她就不敢輕易用眼膜,擔(dān)心在謝卿書回府時,她的易容材料沒了。 且,她的易容術(shù)有一個嚴重的缺陷,隔上一個月必需洗去,讓原本的肌膚晾它一兩天,否則,會傷及原本的肌膚,加上,易容填充物在人體體溫的影響下,放太長時間,也會漸漸變形。 “怎么會這樣,都過了兩天了,怎么會結(jié)痂呢?明明之前的藥效不是這樣呀?!敝苡裉K指尖輕顫地點在臉上皮痂上,那里,剛剛結(jié)成的薄皮還顯得有些幼嫩,眼底盡是惶然:“珞明,你說綠鶯會不會買錯了藥?” 珞明也是一頭霧水,“不可能呀,這么貴的東西,哪會是錯,瓶子一模一樣,連商號都一樣,怎么可能弄錯?”藥是前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買到手,當(dāng)夜,周玉蘇就迫不及待地用上,為此,還特易洗去易容,讓臉的肌膚更易吸收些。 原本以為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能光彩照人,誰知道,只是看上去,癥狀稍稍緩解了一些,兩人只道這會藥效可能慢了些,所以,耐心等候,誰知再過一夜,居然結(jié)了痂。 周玉蘇是易容的高手,對人的皮膚生長有一定的了解,這情形,讓她感到不妙。 “綠鶯奉的是謝老夫人的命令,是不可能動手腳,難道,是藥鋪作假,把假藥賣給謝家?”但這念頭僅一瞬間就否定,這個商鋪是鐘亞芙的分號之一,就算店里的掌柜和伙計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把假貨賣給謝家。 “少夫人,您還是不要多想,許是每批次的藥都不同,有些藥效快,有些慢,不如,等這些痂脫了皮再看看,許是比之前效果更好?!辩竺骺粗R中人那張令人連正眼也不敢瞄一眼的臉,咽了一下口水,輕語一句:“也不知道大公子何時能回府?!?/br> 周玉蘇蹙眉,“算了吧,我現(xiàn)在倒希望他遲點回來?!焙鰞河质且恍Γ蜱竺鞯难凵駧Я诵┰S輕謾:“怎么,想你的大公子了?” 珞明原是謝卿書身邊的通房丫鬟,后來夏凌惜嫁入謝家后,謝卿書嫌棄夏凌惜身邊的丫鬟粗手粗腳,便令珞明服侍夏凌惜。 珞明很失落,她原本以為,謝卿書遲早會納她為妾,誰知道連靠近的機會也沒了。 珞明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同病相憐的周玉蘇,這也是周玉蘇輕易能收買珞明的原因,她許下,一旦她完全取代夏凌惜,她第一件辦的事,就是讓謝卿書納珞明為妾。 珞明低了頭,雙靨嫣紅,聲若細絲:“少夫人,您別笑奴婢了,奴婢不配。” 那女兒家漸濃的撩人風(fēng)情,刺得周玉蘇心口一疼,冷哼一聲,看著黃銅鏡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已,連冷嘲熱諷的心情也失了。 這一日的時光成了煎熬的發(fā)酵劑。 翌日,天微微亮,周玉蘇一睜眼便拿起擱在枕邊的菱花鏡,霎時,凄厲的慘叫沖出喉嚨卻瞬間又卡住,仿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般,眼眶亦擴至極限,心臟如掀起的巨浪直直要從胸腔里翻了出來,一骨嚕地跳起身,甚至顧不上趿上鞋子,沖到黃銅鏡前,瞪著鏡中的人。 不,這不是她、這不是她、這不是她—— 從額頭到下巴,從左耳到右耳,甚至壓迫到眼角,全是擠滿厚重皮痂,密密麻麻,毫無間隙,那臉……。如同一個被油炸過的rou包。 身后……拼命掩著嘴的珞明,那驚恐至極的眼神讓周玉蘇的心瞬間凝固! “是夢……”周玉蘇近乎自語,僵著身子,如破布娃娃般轉(zhuǎn)身,看著珞明,顫著聲,近乎乞求,“告訴我……。我是在做夢……。” 珞明掐了一下自已的胳膊,疼! 啟了啟唇,珞明傻傻地搖頭,許是視覺沖擊太震憾,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不是呀……呵呵……。呵呵……”周玉蘇干笑兩聲,人偶般轉(zhuǎn)身,視線緊鎖黃銅鏡中的女人……。如果說昨夜,她尚有一絲的疑惑,只此,她已然篤定,藥膏有問題。 為什么? 綠鶯為什么要害她? 是謝老夫人的意思么?難道這是對她的失言的懲罰? 不—— 周身的血在下一刻猛飆至大腦,提腿便沖,這一次珞明反應(yīng)神速,一把拉住她,尖聲提醒,“少夫人,裙子。” 周玉蘇用最后一絲的理智強行止步,讓珞明服侍她穿上衣裙,但她沒有足夠的耐性等腰帶系好,便沖出寢房外。 身后,珞明原本想提醒她,此時她頂?shù)氖侵苡裉K的臉,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時候,別說是謝老夫人,恐怕讓大公子來辯認,也認不出這張臉是什么模樣。 周玉蘇一路狂奔,沿途被早起打掃的仆婦撞見,莫不驚恐避開,有的打翻了手上的水桶,有的被自已手中的掃把絆倒在地,有的驚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更膽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掩了臉,尖叫:“鬼呀,鬼呀!” 周玉蘇視若無睹,鯁著一口氣跑到謝老夫人的行苑,推開預(yù)攔上來的嬤嬤,直扯著嗓門仰天嘶吼:“綠鶯,你給我出來?!?/br> 綠鶯正服侍謝老夫人梳洗,聞言,驚得梳子差點掉落地上,而謝老夫人年紀大了,一大清早,聽到如此刺耳、尖銳、如冤魂索命的鬼叫,直刺激得心臟直跳,難受得臉色都變了。 綠鶯忙撫著謝老夫人的后背,疾聲道:“老夫人,您別急,奴婢這就去看看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正在收拾床褥的丫鬟百合忙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熱水,服侍謝老夫人喝著,丫鬟玉翅則從藥柜里拿出清心丸,喂著謝老夫人服下。 綠鶯剛步出內(nèi)寢,周玉蘇已氣勢騰騰殺了進來,綠鶯先是抽了一口氣,以為是遇了鬼,許是朝陽光茫四射,便壯了幾分膽,剛想喝問她是誰時,一巴掌便兜頭罩了過來,所幸,綠鶯人高馬大,被煽后,反應(yīng)神速,在第二掌過來前,一個錯身,迎面就扣住周玉蘇的手腕,重重一扭,一個抬腳絆倒了她,順勢將周玉蘇的身子抵壓在地上,膝蓋抵在她的后背上,控下了她。 ------題外話------ 咳,爽了吧,妞們,下章,揭開良媛的用了什么法子~ ☆、26 油炸的心 下一刻,綠鶯被手心里的觸感蜇得全身毛骨悚然,腦子里疑問:這是一只什么鬼? 只見,膝下的人,所有裸露出的地方坑坑畦畦浮著一層痂rou,象是滾水燙過,治愈后留下的一層皮膚增生。 周玉蘇手臂被扭到后背,筋路被扭,痛得呱呱大叫,“死丫頭,你居然敢對主子動手。” 綠鶯這才注意到周玉蘇所著的是主子的衣裙,忙松開手,但一時之間沒認出是誰,只能開口問,“您是……?!?/br> 周玉蘇猛地警醒,她沒有易容,可同時,只覺肺腹中一口怨氣差點將皮囊頂破—— 沒人認出她了! 好!好!好!不需要易容了! 周玉蘇吃力地從地上爬起,左手撫著右手肘部關(guān)節(jié),散著一頭亂發(fā),惡狠狠地盯著綠鶯,氣息急喘間,正欲訓(xùn)斥,寢房內(nèi)已傳出謝老夫人冷硬之聲,“有什么事進來說?!?/br> 周玉蘇對這謝家的真正掌權(quán)人心存敬畏,再加上疼痛讓她清醒了過來,再不敢發(fā)瘋造次。 她強忍著心中的忿恨,進了內(nèi)寢后,也不多話,沖到謝老夫人跟前,一跪,撕了聲便哭起來:“祖母,您可要為孫媳婦作主,前幾日,孫媳婦給了綠鶯一千多兩銀子,買了十瓶雪花秘制膏,媳婦用了后,不到兩天,臉就成這般?!?/br> 謝老夫人定睛一瞧,唬了一大跳,倒熄滅了方才被勾起的火,蹙眉看著綠鶯,“你在哪買的藥?” 綠鶯聽了,忙跪下回話,“回老夫人,奴婢是按著少夫人給的空瓶找到玉顏坊,當(dāng)時奴婢并沒有報謝府的名諱,玉顏坊的伙計見是大單,當(dāng)時,還特意讓掌柜的來鑒別銀票的真假,確認后,知道奴婢是謝老夫人身邊的侍婢后,還道了歉,親自把雪花膏交到奴婢手上。奴婢拿到藥后,奴婢馬上就回府了,當(dāng)時因為事情緊急,奴婢還特意差譴了府里的王叔的馬車,這一路,王叔都可以為奴婢作證?!?/br> 綠鶯在謝老夫人身邊服侍多年,既便是在這種情形下,思維依舊清晰敏捷,思毫不生亂,謝老夫人聽后,微微頷首,贊成道:“按說,這玉顏坊是楊夫人名下的產(chǎn)業(yè),是金字招牌,別說是謝家,就是普通的百姓,只要買得起,她的店也斷不可能給假貨?!?/br> 這話,周玉蘇也信,所以,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綠鶯被銀子蒙了心,學(xué)梁婆子偷梁換柱,反正這不是毒藥,又吃不死人。 固然綠鶯的口氣如此斬釘截鐵,無絲毫心虛模樣,可她不信。 演戲,誰不會? “祖母,您說的孫媳昨天就仔細想了,要不是到今天這地步,孫媳斷不會懷疑您房里的丫鬟,可這世上的事誰知道呢,例如梁婆,在謝家不是做了三十多年,還不是吃里扒外,賺著沒良心的銀子?” 綠鶯一張臉瞬間變成醬青色,可面前的到底是夏家長孫媳,謝老夫人未發(fā)話讓她解釋,她連開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只能干急地紅了眼圈。 謝老夫人沉思片刻,扶起了她,軟了聲,細道:“孫媳,那你告訴祖母,藥你那還有?” 周玉蘇冰冷顫抖的手感受著謝老夫人掌心的溫暖,抬眼,厚重的眼瞼后,淚波中蘊著無盡凄惶和委屈,咽哽道:“還有一瓶沒用完?!?/br> 謝老夫人淡眉緊蹙,謝卿書為自家生意奔走,回來時,看到媳婦成這樣,她這個做祖母的也難交待,何況,原本那般優(yōu)秀的孫媳連遭巨變,成了眼前光景,確確實實是可惜了…… 思及此,暗嘆一聲:“孫媳,這事,祖母會為你作主,如果是綠鶯搞鬼,祖母就把她交給你處置,如果是玉顏坊賣了假藥,便是在楊夫人面前,祖母也會為你討個公道。” 綠鶯行得正坐得直,當(dāng)即朝謝老夫人跪下,“老夫人,奴婢跟了您多年,奴婢今兒就用命來許諾,奴婢若有一絲害少夫人之心,奴婢死無葬身之地,死后魂魄散盡,不落輪回?!?/br> 這樣的惡毒的誓言,誰敢輕易出口? 恐怕,此事還真和綠鶯無關(guān),周玉蘇心底一陣發(fā)麻,難道真是玉顏坊伙計見錢眼開,偷梁換柱? 如果是這樣,就算謝老夫人出面聲討,以鐘亞芙的財勢和權(quán)勢,謝家在她們眼底算什么? 只怕,她不僅討不了公道,還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謝老夫人行事向來雷厲風(fēng)行,馬上令謝家管家親自前往玉顏坊,告明情況,讓玉顏坊派人來給個定論。 二派百合去玉波苑,讓珞明把殘余的藥膏帶過來,屆時,讓玉顏坊的人自已查驗藥的真?zhèn)危蚴欠癖蝗苏{(diào)包。 玉顏坊的人來了三人,一個是掌柜,一個是當(dāng)時接待綠鶯的伙計,一個是玉顏坊的美顏師。 謝老夫人在謝家的內(nèi)堂招待客人。 三人與老夫人見過禮后,掌柜雙手一揖:“謝老夫人,老叟姓孟,給老夫人見禮了?!毖援呌种噶艘幌律砗蟮膵D人,“她是李夫人,是玉顏坊的美顏師,雪花秘制膏是她一手所調(diào)配的養(yǎng)顏圣品,聽說貴府少夫人使用出了狀況后,特來了解情況?!?/br> “孟先生、李夫人有禮。”掌柜有些年紀,衣著不俗,李夫人是鐘亞芙器重之人,謝家也是商賈之家,不存在誰尊誰卑,所以,謝老夫人回以同樣之禮后,看痤上茶后,方正色道:“勞煩孟掌柜和李夫人跑這一趟,老身實在汗顏,只是我這孫媳的臉抹了貴坊的藥后,出現(xiàn)了嚴重的癥狀,不得已,方讓掌柜來看看,這藥膏是不是有問題?!?/br> 李夫人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老夫人,恕儂家直言,雪花秘制膏是玉顏坊的招牌,價格不匪銷量卻常年居高不下,賣的就是四個字——貨真價實!” 李夫人一席簡單的青色衣袍,雖看上去年過四十,臉上肌膚卻依舊潤澤光滑,不輸于二十出頭的女子。 周玉蘇聽了,有些沉不住氣,“李夫人,事實勝于雄辯,我這一身肌膚就是拜你們藥膏所賜。”此時,她已戴上了面紗,說話間,從長袖中伸手,因皮膚上長滿密麻麻的厚痂,五指看上去尤其粗肥,加上紅腫不堪,象是蒸透的熊掌。 李夫人聞言,輕舉步伐至周玉蘇面前,細細端詳她的手指后,輕問:“少夫人,可否摘了面紗,讓儂家細細瞧瞧?” “你……?!敝苡裉K聞言全身瑟瑟發(fā)抖,眼角抖動,視線帶著顫粟從內(nèi)堂的每一個人臉上閃過,此刻,她仿如身無片縷的溺水之人,沉浮中,既想上岸,又懼裸著身暴光在眾目睽睽之下。 ------題外話------ 嗚…別拍我,真心想寫到你們要看的劇情,可是一看字數(shù),超到4600多字,這是公眾章,只好多的放明天了。 ☆、27 怒恨怨無處可伸 李夫人仿似了解她心中所痛般,溫言道:“少夫人,您別顧慮太多,儂家看了您的臉后,一是可以確認是否因為抹了玉顏坊的藥膏所致,二則,儂家五十年精研美顏駐顏之術(shù),多少可以給你提點實用的建議,如何緩解皮膚的過敏癥狀?!?/br> 謝家上下暗暗心驚,想不到這李夫人竟如此高齡,就算十歲開始研制美顏,也有六十多齡,與謝老夫人差不多??赏獗砜瓷先ィ贿^是四十出頭。 謝老夫人一臉淡定,頷首贊成,“孫媳,你領(lǐng)著李夫人到偏堂,讓她好好看看你的臉?!?/br> 半時辰后,李夫人提著木箱率先步出內(nèi)廳,玉顏坊的伙計急忙上前接過木箱。 李夫人站定后,朝著謝老夫人微一施禮后,視線落在周玉蘇的臉上,“少夫人,在儂家下結(jié)論前,可否當(dāng)眾問少夫人幾句話?” “請便!”周玉蘇捧著百合遞過來的熱茶,在這樣夏炎未散盡的秋日里,她冷得牙床直顫,方才李夫人驗她身上肌膚所需,她褪去了全身的褻衣,方知道,自已的身子幾乎被那一層厚厚的軟皮痂所包裹,哪里有一分的人樣,簡直就是頭怪物。 “少夫人用雪花秘制膏之前,身上是否有過敏癥狀,并且,這種癥狀伴隨發(fā)膿發(fā)癢?” “是!” “少夫人是否在過敏癥狀未愈前,挑破膿粒,稍作清理后,便用了雪花膏?!?/br> “是的,那是因為……?!彼虢忉?,那是因為之前用過有效果,若非如此,她怎么不知道皮膚過敏時,盡量要保持皮膚干爽,可話未說完,李夫人已轉(zhuǎn)身朝著謝老夫人一揖,“老夫人,恕儂家直言,少夫人的臉確實是因為涂沫了大量的雪花秘制膏所致,但原因卻非在我玉顏坊,而是少夫人自已使用不當(dāng)所致?!?/br> “你胡說——”周玉蘇驀然抬首,因為憤怒,聲音里帶出了如厲鬼般的尖嘯,“這東西,原本就是抹臉的,你驗了這么久,居然用使用不當(dāng)遮掩過去,笑話,也不怕毀了你玉顏坊的聲名。” 果然……果然如她所預(yù)料,玉顏坊財大勢大,背后有楊夫人支持,倒打了她一耙! “孫媳,休得無禮!”謝老夫人沉聲喝止,而后,神情也帶了否定,“李夫人,老身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聽說抹臉美顏之物,還存在使用不當(dāng)。這東西,不涂在臉上,還吃了不成?” “是!”周玉蘇坐了下來,謝老夫人既發(fā)話,周玉蘇縱有天大的忿恨,也得暫時咽下,那那眸光,仿如夾了冰棱般倏倏倏地刺向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