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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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迅捷無比,然而對方到底是積年的老僵尸,對于炁場的把握不比我差,單手一揮,一大股惡臭無比的黑色毒氣便將他的周身封鎖,濃稠得難以劃開。 眼看就要對撞一起,我不確定自己這一記掌心雷是否能夠解決掉這湘西鬼王,但是卻曉得自己倘若一頭撞入這片毒霧,只怕很難走出來。 所謂“不化骨”,最強的一點并非是它的堅硬不傷,而是那一身尸毒,當真讓人頭疼不已。 我不想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一招之間,當下也是立刻認了慫,朝著旁邊退開,而那湘西鬼王卻是得寸進尺,將手中的九節白骨鞭猛然一揮,在空中一陣炸響之后,朝著我如棍一般掃來,而我往后一翻身,避開這一擊,卻不料那鞭子又化作了靈蛇,寒芒乍吐,朝著我的腰身扎來,靈活得讓人難以躲避。 不過好在我的這散手擒拿之法都是在生死之間練就的,對于瞬息萬變的危機倒也能夠勉強把握,于是堪堪避過此擊,又朝著周遭一陣躲避。 湘西鬼王得勢不饒人,手段老辣之極,一點兒也不給我喘息的時間,仿佛想要將我給活活耗死一般,而我卻也明白,他這正是陽謀,堂堂正正地碾壓而來,倘若我扛不住這等的壓力,說不定就在某一節點失誤了,接著就落入他的節奏,一直將我給弄死,一點兒都不帶停頓的。 我不停地動著,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開始還瞧見小師弟跟陶陶在與湘西鬼王的侍衛、以及那幾個被我嚇怕了膽,面對其余人卻格外兇厲的精怪周旋,到了后來,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了面前。 我不敢有絲毫放松,因為稍微一松懈,便會立刻被死亡所吞噬。 一番激烈的交鋒之后,我瞅了一個空子,將飲血寒光劍給陡然拔了出來,這大寶劍一在手,我立刻多出了十二分的膽氣,上面的紅芒微動,不斷吞吐,卻是能夠將那九節白骨鞭散發出來的毒霧給驅散。 這是飲血寒光劍的意志,與我無關,不過卻也給了我許多喘息之機,當下也是融合了黑暗的魔意,憤然而震,總算是能夠勉強扳回一點兒局面了。 湘西鬼王自稱“不化骨”,不過到底還是跟《子不語》中飛天遁地的不化骨有著一些區別,但是他的那力量和敏捷度,著實恐怖得很,而且對于炁場的cao縱,也是驚人的厲害,我與之交手,越戰越心驚,感覺倘若是一直這般下去,真的說不定就要栽在這兒。 然而就在我奮力抵抗,籌謀手段的時候,那湘西鬼王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情,往后一退,桀桀怪笑道:“來了,來了,有這些東西在,我倒是可以少出許多力氣呢!” 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然而當瞧見湘西鬼王朝著后方退去,那尸陣的煞氣卻已然沖天而起,紅光將大半個天空照亮。 緊接著,有一道泛著黑色氤氳的門憑空而起。 在門的另一頭,傳來了無數憤怒而暴戾的嚎叫,嗜血無比。 壞了,壞了! 第四十一章 老子陳志程,可敢一戰? 聽到這來自深淵的嚎叫,我頓時就感覺到一股熟悉而強大的氣息,從這那門一般的圈子中,蔓延而來。 這是靈界的氣息。又或者說,這是與陽界所不同,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 那頭魔蟒盡管沒有能夠拿到天龍真火珠,但是它定然是參透了龍血結晶里面的一些東西,知曉了如何溝通兩個世界,并且開辟出一條這樣的道路來。 門的后面,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但是瞧見湘西鬼王并不與我硬拼,而是抽身后退,心中便是一陣驚惶。但越是如此,我的心志卻越是堅定無比,當下也是毫不猶豫地拔劍而上,就想趁著危機并沒有真正的出現,我提前出手,將那門給毀了去,若是如此。定能毀了那魔蟒的諸般算計,而若是如此,我方才能夠成功地拯救一切。 盡管我不知道自己所要阻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但卻不得不去做。 這也許就是一種發自心底的使命感。 它源自于當年王紅旗跟我的一次談話。那便是這個世界本來可以更美好,只不過需要我們更多的守護。 唰! 我一劍破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淡薄的血門之中,突然又一頭巨獸從中猛然撲出。朝著我的劍鋒毫無畏懼地頂了上來。 雙方都顯得特別堅決,我沒有變招,而對方則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故而在很短的一瞬間,便撞到了一起來,我在感受到了劍尖之上傳來的壓力之時,便特別順手地將手中魔劍,朝著對方最致命之處猛然一劃。宛如庖丁解牛,繞過堅硬的骨頭之處,三兩下。便將這一頭巨大而兇猛的獸類給解決,漫天的鮮血紛紛揚揚,而一具牛犢子般大小的尸體,則轟然砸落在了我的身邊。 砰!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開,不過終究還是沒有逃開這血雨的邊緣,微微的光亮之中,那腥臭的鮮血呈現出淡藍的顏色,還有些灼熱的腐蝕感,不過我卻毫不介意,余光處能夠瞧見這頭猛然躥出來的巨獸,竟然是一雙頭巨狼。 這雙頭巨狼跟普通所能夠瞧見的同類自然差別挺大,之所以將它稱之為“狼”,也只不過頭顱有些許相似而已,而瞧它身體,巨如犀牛,身披蜥蜴一般的細膩鱗甲,冉冉發光,倘若不是我的這把飲血寒光劍足夠犀利,恐怕根本就劃不開對方的防護,甚至極有可能一把就將我給撲倒在地,長吻襲來,將我撕裂成碎片。 這雙頭巨狼還有許多奇特之處,不過還沒有等我仔細打量,那門后突然又有動靜,在一瞬間,七八條相似的黑影從里面躥了出來。 一樣也是那雙頭巨狼,不過此刻的它們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將我給團團圍住,而后那門中源源不斷地有東西涌了出來,先是四十多頭雙頭巨狼,接著是頭戴草帽的綠色小個子,然后又是一堆宛如水母一般懸空漂浮的鬼物,再之后,無數稀奇古怪的魔物和鬼靈都紛呈而出,充斥空間,而其中還有一支隊伍,竟然是我們先前在死亡峽谷正面撞上的火焰魔兵。 這些火焰魔兵失去了小黑天的領導,居然也出現在了這里,它由四頭身材魁梧的魔將帶領著,一股彪悍氣息洋溢而出,格外出眾。 那門后還是不斷地有東西冒出來,然而此刻的我卻無暇他顧,因為先前涌出的那一群雙頭巨狼,已經完成了觀察戰場的步驟,開始朝著我洶涌而來了。 對方的攻勢顯得十分突然,陡然爆發,一瞬間就有幾十頭的雙頭巨狼朝著我撒丫子地狂奔而來。 我聽到呼嘯聲不絕于耳,那些來自靈界的畜生心中根本沒有對于死亡的恐懼,如此洶涌襲來,只怕魔威也不能救我于水火之中,當下也是朝著旁邊一縱,下意識地朝著后面一看,卻見小師弟和陶陶并未有離開,黑花夫人手下的那幾個精怪已經將他們給纏住了,而懸空寺的三人也跟他們聚在了一起,合力聯手對抗那些家伙的攻擊。 似乎感覺到危機的來臨,在激烈的拼斗之中,小師弟下意識地朝著這邊望了一眼,正好瞧見那無數魔物從尸堆血陣之上的門中,狂涌而出,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慘白,右手立刻朝著懷里摸去,然而在下一刻,他驚慌失措地從我喊道:“大師兄,不好,這整個空間,都給人封印住了!” 小師弟手中捏著的,應該是李道子的風符,此物一旦激發,立刻瞬息百里,用來逃脫戰場,自然是絕佳的手段,然而一旦被人封印了空間,就像被關進了罐子里,就算是能飛,也離開不了了。 似乎應著小師弟的話語,空中突然有湘西鬼王桀桀的笑聲傳來:“狡猾的人類,我的魔靈鬼蜮,哪里是這般好走的,此處已經被我圍成了鐵桶,想逃可不容易,你還是好好享受一下黑花夫人給你們這些眼熱的家伙,提供的大餐吧,來自靈界和深淵的恐懼,會伴隨著你們在黃泉之上,一路同行,而我,則在旁邊看著你,一點一點,哀嚎著死去……” 他笑得肆意而瘋狂,我一邊后退,避開狼群,一邊將飲血寒光劍舉向天空,高聲挑戰道:“湘西鬼王,你媽勒碧,有本事跟我一對一的干,何必當個縮頭烏龜,在暗處躲躲藏藏?” 湘西鬼王根本不吃我這一套,譏諷地說道:“別忘了,我之前也曾經是人類,你們那些小伎倆,我又不是不知曉,區區激將法,哪能誆得到我?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別連這些雙頭鬼狼都沒有能夠打過,葬身狼腹的話,我可不想將你從狼肚子里面掏出來,一點一點地拼回去……” 我跟湘西鬼王說話,一是為了試圖挑釁他,將他給勾引出來,正面交手,二來則是想要探聽他藏身的方位,沒想到說完這話之后,他便悄然無息了,而周遭的魔物卻濟濟而來。 如此的陣仗,對于我來說并不算陌生,不過沒有了在靈界的環境加成,我多少還是有些不得勁兒。 但這并不代表著我會懼怕,陷入絕境之中的我不斷揮著劍,將這些不要命的畜生給或者擊退,或者斬殺,并且試圖朝著小師弟他們那兒靠攏,結果諸般魔物在一瞬間就完成了穿插,將我和他們給分離了開來,不過我能夠瞧見小師弟他們搶占了一處高地,那兒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一時半會卻也是能夠堅持。 小師弟雖然為人極不靠譜,但是修為卻是十分不錯,我瞧見他應付這些雙頭鬼狼的手段,雖然稚嫩,但也足夠有效,心中稍安一些,讓他堅持住,而我則沒有再退,反而將魔劍一抖,朝著前方再次沖去。 我不退,那壓力便立刻陡然倍增,不過手握飲血寒光劍的我卻是膽氣充足,箭步而走,腳尖在這些魔物的背脊之上輕點,如入無人之境。 但凡有朝著我攻擊者,我便是一記毫不猶豫的劍痕而過,埋葬這些瘋狂的性命。 我很快便沖出了那雙頭鬼狼的范圍,然而前方卻是一堆不足我膝蓋大的草帽小綠人,這些家伙口中不斷喝念,一股類似于禪唱的音域在此形成,不斷地擴散,嗡嗡嗡,讓人感覺仿佛骨頭發霉,難以前行。 每一種魔物都有著最擅長的東西,它們在沒有身體和力量的優勢下,卻也有著讓人頭疼的棘手之處。 不過面對著這些小東西,我也只是一開始停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一個大旋風,飲血寒光劍劃出劍芒一片,朝下傾斜,很快便是一大堆的頭顱沖天而起,那恢弘詭異的音域之中立刻多出了無數的尖叫之聲,而我則在這一瞬間,又平拍了一掌。 【深淵三法,魔威】! 倘若死亡并不足以動搖這些用靈魂在唱歌的歌者,那么來自阿普陀魔王的魔威壓制,終于將這些小綠人都給壓制住了,到處都是尖利的驚叫聲,我仿佛在一瞬間走進了養雞場里去。 不過我并非是巡視自己莊園的養雞專業戶,而是一頭闖入羊群的猛虎,得勢不饒人的我手中長劍不停地劈砍,無數頭顱紛飛,藍色血液濺灑一地,而收割了無數生命的我,在那一刻陡然興奮了起來,一種叫做“魔性”的東西蔓延到了我的身上來,我興奮、激動、口干舌燥,身體就好像那永動機一般地沖鋒,不知疲倦。 進入這般狀態的我,對于深淵三法的運用已經到達了大師級的地步,無論是風眼,還是土盾,又或者震懾宵小的魔威,都在那一刻到了極致,諸般魔物無一人可以抵擋。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是艱難地到達了尸堆血陣的跟前,往前猛然一躍,結果前方一道血光浮現,竟然將我給擋在了外面去。 血光對面,卻是湘西鬼王,正在沖著我微微而笑。 我一劍逼開周邊的所有魔物,接著再次出劍前指,深吸一口氣,然后在一瞬間吐出,聲音響徹山谷:“茅山陳志程在此,湘西鬼王,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第四十二章 規則的終極力量 這一句話因為灌足了內勁,聲音直沖云霄之上,而配合著我那囂張到了極點的挑釁架勢,那湘西鬼王即便是屬于忍者神龜一族的。恐怕也是不能再忍,他本來就是傲氣沖天之輩,先前與我交過手,彼此都留著手段,卻并不是懼怕于我,此刻聽到我下的戰書,慘白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嫣紅,沖著我惡狠狠地吼道:“來便來,某家怕你?” 湘西鬼王先前說我這是激將法,不過到底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天生驕傲,手中九節白骨鞭猛然一抖,卻是朝著我陡然纏來。 對方手中的長鞭,靈動如蛇,時而軟,時而硬,時而又讓人無法捉摸。當真是一件利器,而且上面的骨朵花兒縫隙之中,還蘊含著幾百年的尸毒,能夠制造毒霧。但凡沾染,便能夠銷蝕意志,陷入昏迷,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而上。緊緊捏著手中的飲血寒光劍,心中拜托道:“魔劍啊魔劍,這些年你跟著我,好吃好喝伺候著,可喝了不少血,這一回,可得給我長點臉!” 那魔劍乃用了水庫尸堆中的陰靈煉制,白合投生之前。曾經住過一段時間,而她離開之后,便一直沒有劍靈存在。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年來飽飲鮮血的飲血寒光劍卻也逐漸地產生了一定的意志,而正是因為這意志,使得這劍數次救主,而時至如今,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小師弟雖說能夠帶著陶陶離開,但是鬼蜮封鎖,不將這湘西鬼王給除去,就根本無法成型。 我若是不能將湘西鬼王給殺了,只怕這源源不斷的魔物,就能夠將我們所有人都給吞沒。 陶陶不能死! 身受師父多年重恩,而倘若他最疼愛的孫女都保護不了,我陳志程還有什么臉面存于世間,以后還怎么面對我師父? 那么便戰,唯有戰,拼命而為,方才能夠殺出一條活路來。 飲血寒光劍似乎聽到了我的心中的祈禱,在這一瞬間,紅芒陡然旺盛起來,就像油中潑火,紅芒瘋長,一下子竟然有一丈般長,比之那九節白骨鞭而言,并不算短,而有了這般如有神助的魔劍,我不再猶豫,一劍橫掃,將所有試圖朝著而我突進而來的魔物給蕩開,緊接著再出一劍,與湘西鬼王疾馳而來的長鞭猛然撞到了一起。 轟! 雙方都在開始的一瞬間,都憋足了勁兒,好不留守的全力一拼,一場炁場的爆炸從雙方交擊的區域陡然傳出,而我在那一瞬間,終于感受到了來自于湘西鬼王那毫無保留的力量轟擊。 重! 沉重,實在是太沉重了,我感覺好像一列火車朝著我疾馳而來,自己與其正面對撞,整個人的每一塊肌rou,都被絞殺得酸軟無比,而即便是我以那深淵三法之土盾抵御,卻也沒有能夠扛住對方的這全力一擊,我腳下的土地松軟,承受不住這巨力,崩塌下去,而我則朝著后面一個踉蹌,直接連滾帶爬地跌入了無數魔物之中。 我在那一瞬間,雙眼都變黑了,仿佛就要被無數魔物給吞沒,好在手中的飲血寒光劍卻并沒有罷工,直接指引著我,連出了幾劍,將周圍趁機偷襲的家伙給直接挑飛,或者殺,或者傷,干脆利落到了極點。 我這邊狼狽無比,而那湘西鬼王卻也并沒有能夠多輕松,他那蒼白的臉上在一瞬間憋得通紅,一雙眼睛變得赤紅,里面血絲無數。 我們雙方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然而湘西鬼王乃不化骨,僵尸之中以堅韌如鐵著稱的品級,抵抗能力自然勝過我無數倍,當下也是穩住了腳步之后,旋身一轉,那九節白骨鞭立刻化作一道高速轉動的鉆頭,朝著我這邊猛然鉆來,我在飲血寒光劍的幫助下,已然將周圍那些不開眼的魔物給逼走,瞧見湘西鬼王這般洶涌而來,卻也不再跟他硬拼,而是朝著旁邊跑動而去。 我一走,湘西鬼王便朝著我一陣猛追,那九節白骨鞭如游蛇一般,緊緊咬著我的后腦勺,但正是兇險至極。 我頭也不回地一陣狂奔,那湘西鬼王卻也是一陣疾追,兩人忽左忽右,諸般毒霧蔓延而來,卻是將許多魔物給熏到,當瞧見這情況的時候,那湘西鬼王終于沒有再次放毒,而是在我的身后一陣大踏步地追蹤,口中桀桀笑道:“姓陳的小子,你剛才不是很牛么,現在某家站出來了,你跑個什么勁兒?你站住,我們好好玩一玩!” 我之所以奔跑,卻是為了將剛才酸麻的肌rou恢復,故而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這奚落,腳步不停,沒有一絲猶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暴喝:“陳道友,莫慌,老僧前來助你!” 我聽到這話兒,眉頭一皺,朝著左邊疾沖,余光處瞧見一個穿著百衲衣的老和尚從斜刺里陡然沖出,手中的禪杖一抖,丁零當啷作響,卻是朝著那湘西鬼王當頭砸去。 這老和尚自然是懸空寺的法遠禪師,我先前屢次救他于危難,此刻他瞧見我這邊有難,故而仗義出手,前來援我。 然而瞧見他的出手,我下意識地一聲大吼道:“大師別去,回來!” 這法遠禪師是西北名門懸空寺的長老,若說修為,自然也是聞名一方的高手,但是那高手,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得看跟誰比,一般的江湖高手,或許他還能夠應付一二,而這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湘西鬼王,他的一身修為莫說是一流高手,便是天下十大這般的頂級高手,排在后面的,恐怕也不一定能夠在他的手上討到好處,更何況是這位狀況不斷的老禪師呢? 我之所以出言警告,便是出于這般的考慮,卻沒想到我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這一戰而來,我滑不留手,那湘西鬼王鼓足一身氣勢,結果一直撲了個空,正是一肚子的邪火沒處發,這法元和尚撞上跟前來,他哪里能夠放過,當下手中的九節白骨鞭如同一道長蛇,將法遠手中的禪杖給陡然纏住,接著一拉,那老和尚便撞入了對方的懷里,接著雙手被控,猛然一捏,他的骨節便碎裂了,拿不住手中的禪杖,直接跌落到了地上去。 這還只是第一步,湘西鬼王一身戰意,哪里能夠這般停歇,卻見他將九節白骨鞭往法遠和尚的身上一纏,緊接著雙手一錯,猛然一拉。 嘩啦啦…… 漫天的血雨之下,那法遠和尚居然被從中分開,撕扯成了兩截,體內的內臟、腸子以及鮮血,紛紛灑灑而落,而那湘西鬼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大坨嫩豆腐一般的東西,這是法遠和尚的腦子,他張開嘴巴,猛然一咬,三兩下,便將其吞入了腹中去。 “師叔!” “法遠師叔!” 兩聲慘叫陡然而起,卻是退縮到了高地之處的智飯和尚和清秀小尼姑,雙雙喊將出來的,而剛才的那一切出現得實在是太過于突然了,我全力去救,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趕上,長劍斬去的時候,卻只有迎到了漫天的血雨,而一口吃了法遠和尚腦子的湘西鬼王整個人仿佛都龐大了幾分,不再是先前那一副慘白俊美的臉孔,而是一頭身高兩米、滿臉腐rou的魔怪,一雙眼睛噴著火,渾身散發出腐爛的惡臭來。 不化骨,不化骨,此時此刻的他,方才剝去了所有軟弱的外衣,顯露出最猙獰恐怖的一面來。 化身為丑惡僵尸的湘西鬼王不再與我攻守有序,而是將手中的九節白骨鞭猛然一抖,無數黑色火光從那慘白的骨節之上浮現出來,將周遭都化作一陣黑色的火海,而他也不再與我兜圈子,將長鞭抖出無數個圈圈,限制住了我活動的空間,想要與我做最后的一拼。 盡管此刻的面容無比丑陋,腐rou濕噠噠的,似乎還有蛆蟲在表面上鉆來鉆去,但是他的那一口牙齒卻挺白,沖著我冷聲笑道:“能夠將我逼出真身來,黃泉之下,你也足夠驕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