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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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做董仲明的少年說道:“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懂事了,他們對我又不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我就沒有改口叫他們,就因為這事兒,他們一直都不喜歡我——哼,人心都是rou長的,他們但凡是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會叫他們叔嬸,結果呢,除了奶奶對我還一些,他們根本就是拿我當童工一樣使喚,我都對他們,心中只有恨,你把他們抓進去,我拍手還來不及呢!” 這少年思路清晰,邏輯明確,說話也不想尋常農村娃兒一般的哆嗦,不怕生人,倒是個好苗子,不過我卻并不信他,只是笑著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對你來說倒也是解脫了,你知道你親娘改嫁到哪兒了么,我幫你聯系一下,將你送到你親娘哪兒去。” 少年搖頭說道:“我去找她干嘛?當初嫌我累贅,現在過去,也就是個小拖油瓶,人家未必想要見我呢。” 我聽到他說得滿腹怨氣,想來對自己親娘當初拋下他單獨離去這事兒,心里面一直都有一個疙瘩,不過想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幸福,將自家兒子給丟到董老二家這樣的火坑里面,想來此刻只怕未必會接受他。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問他道:“那你有什么想法?此刻董老二夫婦被拘留了,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法律的嚴懲,他們一離開,那房子、田地等家業都是你的,你住那兒也可以,不然就找個親戚投靠,這都沒問題,何必跟著我呢?” 少年盯著我,然后咬著牙說道:“我想跟著你,學本事,以后不會被別人欺負。” 我搖頭說道:“孩子,這收徒弟呢,是講究機緣的,一來我還沒有資格收徒弟,二來我現在四海漂泊,居無定所,也沒有辦法帶著你流浪不是,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跟著別人四處漂泊,而是需要去學校學習,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少年似乎認準了死理,盯著我說道:“我就跟著你了,你可千萬別趕我走,不然我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這孩子可憐巴巴的,不過我卻真的沒有這個想法,先是勸了一番,將他很執著,便不再理會,叫上旁邊一臉好奇的小白狐兒,兩人對著地圖,朝著那臥龍崗的方向走去。我們兩人步行,穿過鄉野,穿過田地,沿著鄉間小道慢慢地走,這所謂修行,其實也是在修心,讓自己去感受之間一切之景物,譬如風,譬如土,譬如樹林莊稼,譬如路上行人,所有的一切在我們的眼中都是與眾不同之物,唯有入世,方知世間疾苦與歡樂,方才能夠求得自己心中的道。 我和小白狐兒這一路便都是這般用腳步丈量而來的,倒也并不覺得辛苦,不過小白狐兒比往日走得有些慢,而一個多時辰之后,她對我說道:“哥哥,那小孩兒還跟在我們后面呢。” 身后有沒有人跟著,我當然知道,不過卻硬著心思不理會,想著走到那孩子意志崩潰為止,然而當我在轉彎的時候,用余光瞥了一眼,卻發現那孩子咬著牙,就是沒有放棄,我瞧了小白狐兒一眼,笑著說道:“怎么,你想帶著他?” 小白狐兒點頭說道:“這孩子怪可憐的,咱們不如帶著唄——反正跟著你這一路走著,說句實話,怪無聊的,還不如拿他來cao練cao練,逗個樂子……” 她的話說得我滿腦子的黑線,原來她之所以如此,卻是起了這么一個心思。 我搖頭苦笑,沒有再理她,而是繼續走著,從中午一直走到了黃昏,我們來到了一條河邊,那銀亮色的河流蜿蜒向東,遠山之上的晚霞像金子一般鋪撒河面,波光粼粼,寒冷的大地在這一刻變得溫暖無比,我停歇了下來,從隨身的袋子里面摸出李老板給買的饅頭,遞了兩個給小白狐兒,接著握一個在手上,用那掌心雷的雷意微微一擊,這冷饅頭立刻有了一絲熱意,接著一點兒、一點兒的嚼進了肚子里。 我吃得無比細致,不留一點兒殘渣灑落在地,每一口嚼多少下,這些心中都有著一定的規矩,吃了半個,我伸手掬了捧冷冰的河水喝下,再繼續地嚼過著。 這是修行的一種手段,讓自己的身體接受苦旅,從而讓自己的精神得到升華。 我吃著饅頭,而小白狐兒則朝著后面走了過去,找到了步履蹣跚的董仲明,遞了一個饅頭給他,說道:“喏,餓了吧,這個給你。” 那少年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啃,連吃了好幾口,這才嘴甜地說道:“謝謝小jiejie,小jiejie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狐兒拂去額頭的一絲亂發,訝異地問道:“啊,你問我名字干嘛?” 少年回答道:“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小jiejie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以后一定銘記在心,白天給你祈一百遍福,中午給你祈一百遍福,晚上又祈禱一百遍……” 他說得認真,小白狐兒卻是噗嗤一笑,十分受用地說道:“屁大點兒的孩子,懂得可真不少,我問你,你干嘛一定要跟著我們?” 少年指著我說道:“我想跟他學本事。” “學什么樣的本事?” “學能夠行俠仗義、不受人欺負的本事,這樣子的話,我以后就能夠自由自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那樣的本事,我也會啊,不如我教你咯?” “不行,不行!”那少年撥浪鼓兒一般的搖頭,說道:“他的本事好大,能夠跟我死去的奶奶講話,我要跟他學……” 被這么大一點兒的小孩兒瞧不起,這讓小白狐兒很生氣,她站了起來,一個腳步,就朝著那小河的中間沖去,但見這小妮子踏著河面的波光,幾起幾落,便飛躍到了對岸去,接著又快速折了回來,驕傲地對著目瞪口呆的董仲明說道:“看看,我這本事,夠不夠你學?” 少年沉默了很久,這才鄭重其事地說道:“不行,我還是要跟他學。” “為什么?” “我奶奶跟我說過,做人要專一……” 董仲明將得意洋洋的小白狐兒氣得半死,而我聽著這倆小孩兒斗嘴,卻忍不住笑了笑。這是我最近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事實上,兄弟和戰友的離開,以及那十八劫一直都折磨著我,讓我心情郁結,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禍星,稍不留意,便會害死別人,即便這些日子以來,我走馬觀花地游歷,卻一直都難以解脫那種痛苦,而此時此刻,終于感覺到了一絲陽光的溫暖。 這世間,其實還是有著很多美好的事情,我們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暫時的放下并不代表著我們的忘卻,而是另外一種紀念而已。 想必努爾、張大明白和我的那些兄弟們,未必會希望看到頹廢、一蹶不振的我。 想到了這里,我不再板著臉,而是回過頭,將與董仲明聊天的小白狐兒叫了過來,待她走到我跟前,我低聲說道:“尾巴妞,你原路折回,去董家村探一下這個小子的底細和風評,我在臥龍崗等你……” 小白狐兒驚喜地說道:“哥哥,你是答應了?” 我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得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小白狐兒欣喜地領命離去,而那少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隨著她一起離開。我吃過了饅頭,稍事休息,然后繼續趕路,一直走到了夜里十一點,方才來到了臥龍崗武侯祠,遙望著那青石樓牌,我也不進去,直接在了一個地方,席地而坐,閉目不語。 董仲明一路跟隨,不敢與我搭話,小心翼翼地在不遠處找了一個地方,然后也坐著,然而這一路上十分辛苦,他沒坐一會兒,人便趴到在地,接著微微鼾聲響起。 一夜無語,凌晨時分,小白狐兒趕到了武侯祠前,告訴我這孩子講的話并無出入,董老二確實只是他的遠方堂叔,對他也并不好。 我站起身來,看著夜里受凍,蜷縮成一團的董仲明,思量了好久,不知道如何決定。 第十六章 武侯祠中偶遇 這一天,盡管有意的控制了速度,但我們終究還是走了五十多里地,這點路程對于身上有著修為的我和小白狐兒來說,不過只是散步而已,然而對于一個十歲的小男孩來說,卻絕對是一件值得考驗的事情,倘若是沒有足夠的毅力和勇氣,估計半路就趴窩喊哭了,然而這董仲明不但沒有講半句苦,反而是小心翼翼地跟著,生怕觸怒了我的心意,更多的時間選擇了沉默。 看到他,我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當年在麻栗山后面的山林之中,我碰見了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人,當初的他,心情是不是也如現在的我一般呢? 看到眼前的董仲明,我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初的我自己,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只不過這身份卻已然陡轉了。 當初李道子倘若只是給我驅除了身上邪靈,而并不收留我在五姑娘山上度過三年時光,那么此刻的我,是不是也跟龍根子、王狗子他們一般,要么就在家中蹉跎度日,要么就在城里面的工地上面揮灑汗水呢? 我這般想著,心中不由得一軟,覺得不管怎么樣,他能夠遇上我,并且有著這般的堅持和意志,那便也是一種緣分,既然小白狐兒開了口,我便留下他吧。 當年人度我,如今我度人,一飲一啄,如此便是天注定。 我嘆了一口氣,然后走到董仲明的跟前,將他給搖醒了,瞧見睡眼朦朧的他,溫和地說道:“孩子,苦么?” 整日奔走勞碌,風餐露宿,對于一個剛滿十歲的少年來說,怎能不苦,然而在董老二這般家庭成長起來的董仲明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高聲說道:“不苦。” 我又問道:“累么?” “累!” 先前的不苦,是意志堅定,能夠熬得下去,而此刻的累,則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他倒也誠實,沒有為了討我歡心而故意說謊話。 他這樣的回答頗合我的心意,我看了一眼小白狐兒,在她期待的目光之中,我回頭對這少年說道:“你跟著我走,我也不攔你,而且還會教你一些本事,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就會收你為徒。我的師門,對于傳承十分講究,在沒有得到同意之前,我不能收徒——所以,這一路上,每天都如昨日一般辛苦,而且還會越來越辛苦,又會有無數艱辛和危險,這你還愿意么?” 少年曉得此刻的談話即將影響到自己的一生,也頗為緊張,抿了抿嘴唇,然后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我愿!” 我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小白狐兒說道:“既然是你提議的,那這娃兒就由你照顧吧。” 有了新的玩物,小白狐兒自然是歡欣雀躍,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來,陰測測地對少年說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一定會讓他終生難忘!” 小白狐兒說到“照顧”的時候,語氣格外加重了一番,我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果然沒一會兒,她便開始教董仲明蹲馬步,迎接蓬勃而起的朝陽,我束手而立,望著遠處武侯祠的三重牌樓,以及數百間的殿宇房舍,瞧見這建筑布局嚴謹,疏密相宜,殿堂雄嚴,亭臺壯觀。 當年的武侯諸葛,躬耕于南陽臥龍崗,著名的“劉備三顧茅廬”,便是出自于此處,書上得來終覺淺,如此一看,追憶千年前三分天下的雄韜武略,著實有些感慨。 連千多年前的諸葛孔明,不但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而且還是一名擅長機關術和法家的修行者,傳承下來的武侯八卦陣,乃許多精修陣法的修行者入門必讀之術,不過修行者只度自己,終究不能拯救天下百姓的孤苦,他才義無返顧地出山輔佐,只可惜那天下大勢,誰也無法阻擋,殫精竭慮,終究不過病逝五丈原,讓人扼腕稱嘆。 我遠遠地望著這后人所建的武侯祠,心思不由得追憶到了千年之前,而旁邊的小白狐兒則對這董仲明頗感興趣,一邊教他練馬步,吸氣吐納,一邊跟他聊起了天來,然而那少年但凡有所分神,她便是一腳踹去,毫不留情,頗有些嚴師風范。 據說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好為人師”的傾向,喜歡在別人的笨拙和恭謹之中,找尋到某種快感,我感覺小白狐兒此刻,應該還是蠻享受的。 這兩人聊天,談到了稱呼,小白狐兒讓董仲明叫她“尹悅姐”,叫我“陳老大”,這稱呼卻是特勤一組慣用的叫法,我聽到,曉得小白狐兒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對于那段叱咤風云的過往,以及那些鮮活可愛的戰友,還是蠻在意的,而當談到自己的外號時,董仲明卻告訴了我們一個奇怪的稱呼,那就是別人都叫他“床單”。 這小名可叫我忍俊不禁,仔細一問,方才得知董仲明被過繼到董老二家的時候,是披著他爹給他新做的一張床單來的,那床單跟一箱子書,是他爹留給他唯一的記憶,后來他沒事老喜歡披著,別人笑他,便叫他“小床單”,結果這名字一路叫下來,倒也習慣了。 聽到他這般緩緩說來,我的心中難免一陣酸楚,失去朋友和親人的痛苦,我們都經過,只是不知道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在失去了摯愛和崇敬的父親,以及遭遇母親的拋棄之后,那些個日日夜夜,他是怎么度過的? “床單”,我和小白狐兒嘴上叫著,眼睛里面的目光,不由變得柔和了許多。 小白狐兒教了床單董仲明一上午的基本吐納,而我則在旁邊默不作聲地打坐,一直到日頭正當頭,我才買票進了武侯祠,以作瞻仰。其實可看的東西并不算多,當年的遺跡早已隨風而去,此刻的建筑和殿宇,都不過是后人瞻仰所建,我在正殿給武侯上了一炷香,不管如何,路過便拜一拜,也算是表達一下敬意。 燒完香,我準備離去,然而這時旁邊有一個黃衣男子走上前來,對我深深一躬道:“閣下可是茅山高足、黑手雙城陳志程?” 這男人四十來歲,留著兩撇莊嚴的胡子,穿著跟祠內的工作人員一般,目光精湛,一看便曉得是修行中人,我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竟然這般有名,隨便走在一地方,竟然還有陌生人過來跟我打招呼,于是回身說道:“正是,我們認識?” 那人臉上立刻堆出了滿滿的笑容,揚聲說道:“您這樣的大人物,當然不認識我了,不過我倒是經常聽我們家少爺談過您的,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詫異道:“你家少爺?” 這男人正式見禮道:“陳道長,在下荊門黃家門前行走孫敬逸,也是這武侯祠的管事,我家少爺便是與你一起在朝中共事的黃養神,我與他關系不錯,總是聽他談及過你,說談及當世之間的年輕豪杰,總也繞不過您,一直想要瞻仰一番,今日方才得見,情不自禁,還請見諒。” 他自報山門,講得又客套,我不得不應付一番,自謙幾句之后,有些疑問地說道:“這武侯祠,是你荊門黃家開的?” 孫敬逸搖頭說道:“那能夠呢,武侯祠是國家的,不過我荊門黃家的祖上,是傳承自沔南名士黃承彥,而孔明先生乃黃家女婿,也算是黃門先祖,我就被派過來給先祖守靈,也算是一種職責。” 聽他這般解釋,我也才明了一二,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連著點頭稱贊,說他們黃家倒也不忘祖,著實是個好傳統。 嘴上這般說,我卻有些嗤之以鼻,荊門黃家這般牽強附會地攀扯親戚,人諸葛亮不知道樂意不? 不過由此也能夠瞧出那荊門黃家的勢力之大,竟然能夠延伸到此間來,而這孫敬逸并不姓黃,卻以荊門黃家的門下走狗為榮,倒也顯現出了一代門閥的氣象來。 如此寒暄一陣,孫敬逸邀我去內間用些素齋,以作招待,我本來并不愿意,不過一來也正是飯點,二來我與黃養神拋出競爭的立場之外,關系還算是不錯,多少也得給些面子,于是便應了,帶著小白狐兒和董仲明前往,不免又多作了一番介紹。 祠中餐廳自有雅間,做的是全素齋,一席桌面雞鴨魚rou全都有,不過都是些香菇面筋、豆腐蘿卜做的,神形相似而已,不過我素來對這種表面功夫并不喜歡,素便是素,有何必欺騙自己的視覺,所以這一席飯吃得沒滋沒味的,接下來的飯后品茶,也只是隨便聊了一些事兒,談及了當今行內第一世家的威風,那孫敬逸有不免有些得意,多夸了兩句嘴,聽得我直犯惡心。 一番交往下來,孫敬逸給我的感覺是本事不錯,但心機不足,略微有些虛榮輕浮,被派來守陵也是應有之事。 談話到了一半,有人過來與他耳語,接著孫敬逸與我告罪,說有事得去忙,我便順勢起身告辭,剛剛離開這院落,突然聽到小白狐兒對我說道:“哥哥,你看那個老頭,好有氣勢啊,感覺很厲害哦?” 第十七章 河溝旁邊出手 小白狐兒乃洪荒異種,天生自視過高,能夠入得她法眼的,自然都是不錯的高手,經歷過了剛才孫敬逸的結交之后,我便也曉得這處處都是江湖的道理,當下也是順著她指的地方瞧去,卻發現那兒空空如也,除了一面墻,啥都沒有。我以為是小白狐兒耍我,當下也是擰了一下她滑嫩的臉蛋,故作惡聲地說道:“敢騙我,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我和小白狐兒常常開玩笑,也習慣了,然而此刻的她卻并不承認,而是堅持說道:“真的是一個很有氣勢的青衣老頭,佝僂瘦小,面無表情,看過去的時候好像是虛影一樣,這樣的家伙,只怕是很厲害的角色呢。” 我打哈哈笑道:“好了,真的很厲害呢,行了,這武侯祠也逛過了,香也燒過了,咱們走吧,離開這里。” 小白狐兒見我不相信,頓時就氣哼哼地說道:“我去找給你看。” 她說完這話,便朝著前面的轉角追去,她走得破快,眼看著人就不見了影子,我感覺追了過去,結果過了轉角,卻瞧見剛才說有急事的孫敬逸正背著手在那兒呢,小白狐兒在跟他說著什么,不過他直搖頭,我走上前去,卻聽到小白狐兒沖著他說道:“我哥哥來了,你跟他講一下,剛才這里是不是有一個青衣老頭走過去?” 孫敬逸一臉茫然地說道:“什么青衣老頭,我剛才一直都在這里啊,什么也沒有瞧見呢?” 他說得很真實,看樣子不似作假,小白狐兒又急又氣,那小姑奶奶的暴脾氣剛要發作,我趕緊將她給攔了下來,然后笑著對孫敬逸說道:“老孫,小孩子耍脾氣,你別介意啊,我這就帶她離開。” 孫敬逸寬和地笑著擺手說道:“沒事的,我剛才是去交代一下冬祭的相關事宜,現在忙完了,你們若是有興致,我帶大家游覽一下武侯祠,親自給你們講解吧?” 我搖頭說不用,我們這就離開了,不勞煩。 我扯著小白狐兒離開這兒,出了門口,小白狐兒氣呼呼地對我說道:“哥哥,你也覺得我剛才在撒謊么?” 這小妮子別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就關心一個信任的問題,我摸著她的頭發微笑,然后說道:“先前呢,我自然是認為你在跟我開玩笑,不過后來孫敬逸矢口否認說沒有的時候,我便曉得你剛才所說的應該并不會假,之所以剛才不讓你說話,是因為我曉得孫敬逸并不想讓我們知道那個人曾經出現在這里,又或者說他們之間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東西,所以才會這樣說起。” 小白狐兒剛才還滿腹的怨氣,這會兒聽到了我的話語,頓時就舒服了很多,問我說道:“哥哥,那他為什么要撒謊呢?” 我看了一眼旁邊茫然不知的董仲明,然后對她說道:“為什么要撒謊,我剛才已經分析原因了,至于那個青衣老者是誰,有可能是黃家宗族過來的長老,也有可能是孫敬逸結交的高手,當然,也有可能是……” 我一開始并沒有往著深處想,然而這話兒都快要說出口來的時候,卻被我剛才的那個猜想給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