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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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問題集中起來,使得我心中亂糟糟的,然而就在這時,我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從心中涌起來,下意識地朝著被蟲尸覆蓋得滿滿的水潭表面看去,那兒波瀾不驚,平靜得很,然而直覺卻告訴我,那潭底之下有種古怪的東西,這種東西很危險,讓人感應到之后便不由自主地感到驚慌,這種恐懼幾乎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就好像魔威之于那些低等邪靈一般的效果。 我的手往肩上一摸,緩緩地將飲血寒光劍給拔了出來,接著朝著身后的人警告道:“諸位小心,水下有人。” 經得我一提醒,剛才還在感嘆于小白狐兒那神乎其神身法的三人立刻回過神來,一邊靠攏,一邊戒備地朝著水潭那邊望去,而我則俯身撿了一塊石頭,一邊將炁感朝著潭水之下蔓延,一邊拿石塊確定方向,而就在我努力感應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胎動之聲從潭水中的某一個方位傳了出來,我手中的石塊便猛然擲出,朝著水潭扔去。 我用的力量十分巨大,石塊毫無意外地穿透了那層層疊疊的蟲尸,鉆入水中去,接著我感覺到潭水之上的蟲尸似乎抖動了一下,接著我的腦袋“轟”的一聲,仿佛被某種東西給撞到了一般,下意識地連退了兩步,卻聽到腦海深處,一股恐怖的意志蔓延開來,它似乎在狂吼、在憤怒地抗議,又或者說是——被打擾進食之后的抱怨! 我往后退了兩步,感覺整個人都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給壓迫住,自上而下,有一種氣都呼吸不過來的感覺,旁邊的張勵耘看出了蹊蹺,快步上前來問道:“老大,你怎么了?”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上來,接著左手回到胸前,結了一個印法,立刻觀想阿普陀給的法決,當下身子一震,一股滔天魔威從丹田位置散發出去,朝著前方回擊。這兩種有別于力量的意志較量在水潭之上狠狠地撞到了一起,沒有聲音,沒有效果,就連剛才晃蕩不已的密集蟲尸也沒有半點兒晃動,但是我的腦子卻是轟然一炸,感覺臉上癢癢的,伸手一摸,卻發現那鮮血竟然從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之中,滑落而下。 我五竅流血,然而對方卻并不好受,相別于我這模擬成年深淵魔王的無上觀想,水潭下面的那東西似乎還是有些弱,被我狠狠地這么一撞擊,竟然又將意識縮回了去,接著我瞧見這鋪滿了整個凹地的蟲尸出現了很輕微的變化,似乎有東西在挪動。 不對,想跑! 我瞧見這動靜,當即快步飛奔而去,朝著溪水的下游奔走,然后我快,那東西卻更加快速,三兩下便消失無蹤影了,我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也只有緊緊跟隨著,一直朝下游跑去。那些蝗蟲似乎大部分都聚集在了水潭之處的凹地,越往外面走,蟲尸便越來越少,一開始我還需要踮著腳,提氣而行,到了后來,腳下便是青草地了,不過當我瞧見了溪水從零碎的蟲尸之中出現的時候,卻已經完全丟失了對方的蹤影。 那玩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丟失,這讓我十分郁悶,不過此刻的我卻并沒有氣餒,當下也是將飲血寒光劍插在地上,開始使用臨下山時師傅傳我的《神池大六壬》進行快速推演,此法玄妙,不足外道,然而我剛剛推斷出一點兒由頭之時,卻心生警兆,腳往地下一蹬,魔劍離地而起,飛入我手掌之中。 魔劍在手,我順勢往前一斬,卻是將一道陡然出現在我眼前的金光給斬斷,不過當這金光停滯的時候,我卻發現這金光竟然折轉,朝著左岸一棵桃樹折去,我順著望去,那金光竟然射入了剛才逃離深潭的胖妞口中,而緊追在它身后的小白狐兒,卻不見了蹤影。 我心中沒有來的一陣驚慌,卻見那小猴子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似乎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流露出了似曾相識的情感,然而這情緒隨即收斂,緊接著它又是縱身一躍,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我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一來心憂消失不見的小白狐兒,二來也擔心此刻的胖妞,不知道它是什么狀態,當下也是拔劍前沖,準備追上去,然而就在我橫跨小溪的時候,突然從左側草叢之中躥出一道黑影來,憑空朝著我的腰間拍了一掌。 此人來得迅速,快得宛若一道閃電,我心中警兆頓起,伸出空中的我強行換氣,陡然往下沉去,而與此同時,手中的劍猛然一橫,朝著對方揮劍一斬。 這一劍又快又疾,宛如閃電。 我這一劍雖然是臨時起意,但是沉淀大半年之后的我無論是手段還是意識,都與往日有著極大的區別和提高,當下一劍橫斬,卻也是凌厲之極,倘若是尋常角色,必然會被這么一劍給斬破法身,化作兩截殘軀,鮮血灑落當場。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人的反應速度竟然比我還要快上一線,就在我劍出半空的時候,他竟然變掌直拍,與我的長劍交纏,雙方落地之后,以快打快,急速交手好幾個回合,這才感覺彼此難纏,朝著后面躍開。 我向后躍開,正好落在了溪水右岸,相隔著三米多寬的溪流,我瞧見來人卻是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大高個兒,足足比我高出一個頭還有余。 此人臉上覆著黑色金屬的面具,面具下面的一雙眼睛充滿了嗜血的兇厲,就像天上翱翔的雄鷹,面具一直覆蓋到下巴,而脖子之上,竟然有宛如鳥類的絨毛,看著十分嚇人,而與這人一同出現的,還有十多個帶著同樣黑色面具的男子,不過與這個家伙不同的,是他們都沒有披著那十分累贅的黑色斗篷。 我手中的魔劍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剛才一瞬間承受了巨大的力道,而在此時,我卻聽到身后的張勵耘吃驚地喊道:“風魔,他是風魔!” 第三十五章 力戰風魔 風魔?蘇秉義? 聽到張勵耘的呼喊聲,我立刻想到了當初在南方省與閔教交手的時候,神秘出現調停的彌勒,和他身邊的黑斗篷。 此時的我,因為胖妞的關系,對邪靈教有過很認真的研究,曉得風魔蘇秉義其人并非如閔魔這般老一輩的魔星,他也是從上一輩的風魔手上接任而來的,此人素來低調,宗教局幾乎沒有他什么資料,不過卻曉得之所以能夠以“風”為名,便是因為他的輕身功夫在天下間都是一流的,這樣的人,打不過就跑,最是難纏。 而我最為奇怪的地方是,在邪靈教的架構之中,但凡能夠名列十二魔星之位的人,定是頂了天的大人物,此人屢次三番出現在彌勒身邊,并且表現出隨從的態度,那彌勒,又是什么地位? 邪靈教最高的職位是當年沈老總留了下來的,叫做掌教元帥,這個名稱有點繼承白蓮教的意思,不過在沈老總離奇失蹤之后,便一直虛席以待,連最有資格的天王左使王新鑒都沒有辦法力壓群雄,坐上這個位置。掌教元帥之下是左右二使,也稱護法,在某種程度上面能夠代表元帥之意——左使自然是代為管轄全教的王新鑒,而右使自陣王屈陽被清理門戶之后,則一直由一個叫做聶武的人繼承著。 圣者聶三并不是一個強力的領袖,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夠坐上右使之位,還是王新鑒扶持的結果,所以根據內部看到的資料來看,“天王左使,舔菊右使”,這綽號一直流傳于邪靈教內部成員之中,由此也足以看得出四分五裂之后的邪靈教,對于王新鑒以及聶武為首的邪靈高層的詬病情緒。 聶武只是一個過度,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目前的邪靈教右使是一個叫做黃公望的神秘人物。 之所以說是神秘,是因為此人據說跟修行界最鼎鼎有名的家族荊門黃家有著一些牽扯,而且跟民顧委的黃天望是親兄弟,就連我們特勤二組的黃養神,也和他是親戚關系,因為此事,使得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下意識地不愿意去談及,不管民顧委的黃公是如何想的,但是別人倘若總是提及,說不定就會被給忌恨上。 排排坐,吃果果,一個蘿卜一個坑,那么問題來了,彌勒到底是一個什么人物,竟然能夠指使得動風魔? 難道他當初所說的接收家產,就是過來接收四分五裂之后的邪靈教?要是如此,那么隱居在東南亞的那個山中老人,便是傳說中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沈老總?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然而還沒有等我將此事想明白,戴著黑色面具的風魔便從袖子里面抖落出了兩把雪亮的匕首,對我冷冷地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立刻走,不要多管閑事,要么給我死在這里,反正這兒尸體無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這人的聲音十分奇怪,就好像捏著嗓子說話一樣,尖利得很,有點兒《末代皇帝》里面太監的感覺,而我僅僅瞥了幾眼的功夫,便仔細數清楚了,發現除了這個風魔蘇秉義之外,周圍露面的竟然有十三人之多,這些人能夠及時出現在這里,顯然是懷著某些目的,我瞇著眼睛看著對方,卻曉得他們既然露面了,自然不會讓我將消息傳出去,而估計當我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起,背后的劍就已經刺了過來。 正是了解此人險惡,我方才會不動聲色地問道:“蘇秉義,這件事情,彌勒知道么?” 被我一語點破,風魔倒也不好裝作不認識了,而是寒聲說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里關你什么事?識相的話趕緊跟我滾開,要不是小主常常在老蘇面前提起你,你真以為老子我會這般好說話?” “小主?”他的話兒在我的腦子里轉了一圈,突然醒悟過來,瞪眼說道:“你是說小觀音?” 風魔不再說話,而是打了一個手勢,那帶著黑色鐵面具的十三人開始朝著張勵耘、林豪和司機小滿圍了過去,瞧見他們這動作,我知道風魔是不會跟我透露任何訊息了,當下也是淡定地回答道:“既然是彌勒為主使,自然跟我有關,職責所在,哪里能夠湊合?出劍吧,讓我看看震驚天下的十二魔星,到底是一個什么水平!” 風魔瞧見我持劍而立的模樣,不由得冷笑道:“這話兒倘若是由陶晉鴻、李道子,或者你們茅山的十大長老來說,倒也合適,不過你區區一當代首席弟子,便敢放此狂言,著實讓人笑掉大牙。不過也好,既然你想見一下,我也就讓你了解一下,我蘇秉義憑什么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 修為和城府真正到達了如同閔魔那般的境界,早就已然不屑于說起自己是否有資格的話兒,應該修為就在那里擺著,膽敢質疑的人早已躺在了地下,而只有像風魔、魅魔這些新晉之人,方才會有此心結,聽到他說得囂張,我剛才還略微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就放松了不少,回頭過去,指著旁邊那群停止腳步的鐵面具,寒聲說道:“我與你們風魔公平較技,誰若是想耍花樣,便猶如此樹!” 話音剛落,我的手腕微微一抖,那劍朝著左側五米處的一棵腰身般粗細的桃樹輕輕揮去。 這一劍,我用上了清池宮十三劍招中最平淡無奇而又隱藏殺機的一式“西江月”。 這劍的劍尖離樹身約有一丈,行云流水劃過,旁人不知其意,然而半秒鐘過后,那棵大樹居然斜斜歪倒,整個樹干被劍意斬斷,一分為二,轟然倒在了地下,有好幾個人差一點被樹冠給砸中,慌忙朝后退開十幾步,看著這倒下的大樹,左右打量,震撼不已,而剛才直言我沒有資格與他挑戰的風魔盡管戴著面具,看不到臉色,但是卻也意味深長地點頭說道:“有點意思!” 我看了旁邊的張勵耘一眼,吩咐他照看好旁邊兩人,接著將長劍豎直抱起,隔溪而立,平靜地說道:“茅山弟子陳志程,前來領教!” 蘇秉義瞧見我做足了架勢,也不得不假模假式地將兩把雪亮匕首交錯,沉聲說道:“風魔,蘇秉義。” 雙方報過姓名過后,不再猶豫,彼此都朝著對方沖了過去,兩人騰身跳上了小溪上空,我化繁為簡,一劍斬去,而蘇秉義則將一對匕首舞弄成了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試圖從我這劍勢的間隙穿過,以獲得致命一擊。 為了爆發的效果,雙方在起手的一瞬間,都用上了最強的攻勢,蘇秉義以快取勝,一寸短一寸險,一瞬間變招十多次,倘若是阻擋不及,恐怕就要給放得血液流干了,而相對于蘇秉義的快,我則以被茅山無數前輩錘煉數百年的清池宮十三劍招相迎,此法有的雄奇,有的穩固,有的犀利,有的瑰麗,變化萬千,而萬變又不離其中,包涵千般手段,卻也能夠將蘇秉義的手段應接下來。 兩人交擊過后,雙雙落在了溪水之中,這溪水許是因為被太多蝗蟲尸體浸泡過的緣故,顯得分外冰冷,如同掉入冰窟,然而我們卻夷然不懼,眼中只有對方,而手中的長劍與雙匕則化作了自己身體的延伸,叮叮當當,不絕于耳。 在一瞬間,雙方交手數十回合,同時感到有些力竭,彼此后退兩步,我在溪水上游,蘇秉義在下游,身邊有沖散的蟲尸滑過,蘇秉義冷冷地笑了:“真的,很有意思!” 這句話是我們從試探到搏命的過度,話音剛落,兩人再次撞到了一起來,劍光飛舞,掩蓋萬千風華,風聲呼呼,呼嘯金戈之音,雙方龍爭虎斗,勢均力敵,這情形讓周圍的人看得暗暗心驚,卻沒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是這般模樣,一個不及而立的茅山弟子,竟然能夠硬生生地扛下惡名滿天下的風魔,而且還打得有聲有色,生死不分。 別人驚訝,然而我卻自知,此戰倘若發生在去年,只怕我便有可能在速度快到極致的風魔面前吃虧,然而經過年初的一次大劫,在利蒼老魔的諄諄教誨之下,使得我對寄生在體內的臨仙遣策有著更加深入的認識了,雖然我并不能從那神秘的符文之中解出遠古時代的秘密,但是卻憑著這股輕靈之氣,感知和觸摸到了已入化境之中的那種感受。 那是一種站在世界頂峰之后,俯瞰天下的神奇經歷,盡管只是一瞬之間的感覺,卻讓我受益終生。 有了那種感覺,我便能夠對超過半百的修行者和他們結成的陣法沖鋒,破而殺之,也可以面對這個讓多數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 一把劍,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每一劍都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靈感爆發,劍如飛風,這樣的我讓風魔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于是他終于摒棄了公平爭斗的前提,對圍觀的手下吩咐道:“不要看了,殺了其他人!” 我心中一驚,回頭一看,除了張勵耘之外,其余兩人,如何能夠在十三人的圍攻下,留下性命? 第三十六章 奪命狂奔 張勵耘是北疆王的外侄,自有傳承,無論是手段還是意志都是當今年輕人的一時之選,我倒也不會擔心他太多,然而林豪不過是腿腳快一些的普通修行者,因為資質問題,這些年來在修行上并沒有太多的進步,而那小滿雖說是華東神學院的畢業生,但倘若厲害,自然直接進了中央,被分配到魯東省局來,估計也不會有多么厲害,而與此相反的是風魔的這十三個手下,無論從身姿還是從炁場,都是不弱的精銳。 雙方一比較,高下立分,而風魔既然要耍無賴了,只怕這些人的性命可就留不下來。 我心中焦急,牽掛略多,結果精神一被分散,那風魔便是一聲冷笑,面具之下的口中得意說道:“不過一介凡人,當真是自覺良好了,這樣的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的今天,而且還被人叫做黑手雙城的呢?” 一聲奚落,風魔再次如疾風沖來,腳步急促,手中的匕首化作兩道閃電,差一點就將我胸口的衣服給絞成粉碎。 鋒利的匕刃與我的肌膚擦肩而過,讓我感受到了對方的恐怖實力,也曉得這些人喜怒無常,從來不會去注重過程中的榮譽感,而只在乎最后的結果,所以殺死我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所謂的承諾,或者別的東西,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知道此刻倘若去指責風魔不守規矩,只會被他恥笑,唯有露出爪牙,讓人知道我的兇狠,方才會贏得尊重,當下也是將劍朝前一頓疾刺,勉強與風魔拉開距離,接著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否有資格,你待會就知道,不過不聽話的人,我要讓你明白,下場如何!” 此言罷休,我便朝前一步疾沖,接著掄圓了橫斬,將周圍的空間全數擠壓,逼得風魔不得不跟我作一記硬拼,而與此同時,我左手在身后微微結印,使出了隱秘的一招。 【深淵三法,土盾】! 風魔并不懼硬拼,他與我在力量上面的表現已然都在伯仲之間,然而這力量在自己強大的速度加成之下,卻能夠產生數倍的效果,能夠硬拼,便能夠迅速解決戰斗,風魔求之不得,當下也是將身子猛然一擰,搓身而上,一雙匕首交叉而立,朝著我的長劍撞了過來。此一交擊之后,整個空間陡然一震,一聲清越的金屬之音從中揚起,風魔攜著千鈞之力轟然而來,卻沒想到自己仿佛撞到了鐵板之上一般,整個身子都一陣晃動,接著朝著后面跌飛而去。 沖勢陡然被阻,接著又被撞得朝后跌飛,這是風魔在交手以來第一次處于劣勢之中,看著好像打蛇隨棍,跟上去與之糾纏混戰,乘勝追擊要好許多,然而我卻曉得風魔即便一時失勢,也可以憑借著速度的優勢來一點一點彌補,而在明白了我土盾的訣竅之后,他反而不會再與我硬拼,更加難纏,當下也是劍鋒一轉,陡然朝著后面正在圍攻我三名手下的十三鐵面人斬去。 清池宮十三劍招之一,依然秋水長天。 依舊是秋潮向晚天,依舊是蘆花長堤遠,多少云山夢斷,幾番少年情淚,盡付與海上,無際風煙,早化作遠方漁火萬點…… 劍招意境深遠,而劍光流轉而過的一瞬間,便有一個最為兇猛的鐵面人因為躲閃不及,被我如同剛才那棵桃花樹一般,從左腰到右肩,自下而上,斜斜一劍劈出。此劍甚快,宛如疾電,除了我之外,竟然無人得見,而飲血寒光劍的劍刃之上,卻一陣紅光游弋,瀲滟如新,而當我以傾天之勢將長劍傾瀉在一個即將斬殺林豪的鐵面人身上之時,這人方才覺出驚訝,雙手前伸,接過上半身跌落在地,下半身慣性前沖,分成了兩截。 因為太快,所以此人并沒有死去,傷口一開始光滑,接著很快便被鮮血和內臟弄得模糊不已,他驚恐地大聲尖叫著,從喉嚨里冒出聲聲凄厲到了極點的叫聲,竟然不像是人類的聲音,而宛如夜梟。 他在害怕,在后悔,在表達著自己無盡的痛苦,然而這樣的叫聲顯然只能夠增加同伴的驚恐,使得我的闖入,便如同那猛虎沖入了狼群,剩余的十二人連跟我一拼的勇氣都沒有,紛紛朝著后面退開去。在這一刻,他們已經不再是邪靈教的骨干精英,而只是一群被農夫驅趕的鴨子。 而憑著這暴起的一擊,震懾全場的我并沒有留戀于嗜血的快感之中,當下也是沖著手持軟劍的張勵耘高聲喊道:“往山外沖,不要管,埋頭往前沖,我來斷后!” 張勵耘得到吩咐,沉聲應諾,當下也是一咬牙,手中的軟劍微微一抖,便化作萬千的劍光,將前面那人給逼開了去,接著帶上林豪和司機小滿,快步前沖,而就在此時,剛才縈繞在耳邊的慘叫聲驟然停歇,卻是風魔及時趕到,一把匕首宛如插到豆腐里一般,輕松無比地結果了此人性命。將追隨自己多年的手下干掉,風魔一點兒負擔都沒有,而是朝著左右大聲喊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為了劉二又報仇!” 周圍之人轟然應諾,紛紛沖上前來,而我則是邊走便戰,竭盡全力地應付這群打了雞血一般的家伙。 我一人應付風魔之時,倒也還算游刃有余,然而此刻人數達到十數人的時候,已然有些應付不及,退到林子之中的時候,剛剛將如跗骨之蛆的風魔擋開之時,旁邊突然沖出一個鐵面人來,手中的棍子猛然一提,結果我的背上挨了一下。這棍子乃硬木所制,勢大力沉,被敲了這么一記悶棍的我一個踉蹌,當下也是撞到了一棵樹上去,那人心中狂喜,還待上前一棍,將我結果,然而卻沒想到我宛如瘋虎一般不避反沖,朝著他猛然撞去,接著懷中的小寶劍一出,輕松刺穿了他的胸膛。 原本想要補刀,卻被我反殺,當我揭開此人面具的時候,瞧見這竟然是個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嘴唇烏紫,一臉怨毒地看著我。 長得如此一副好皮相,不去演戲唱歌,真的是可惜了,最不濟去賣屁股,也好過跟著這些邪惡之人出生入死好多了啊?我滿懷惡意地想著,當下也是手腳不停,將此人的尸體朝著身后一拋,剛才追著前面的人逃離,卻見風魔如一頭極速狂奔的獵豹赫然撲來,就在那人的尸體即將砸到了他的時候,風魔雙手輕描淡寫地一抖,那人的身子竟然化作了上百塊熱騰騰的rou塊,朝著我這邊飛撲而來。 在那血霧噴起的一瞬間,我與風魔再次對視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中的瘋狂。 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的人,倘若拋開立場,或許能夠成為朋友。 然而此刻,唯有刀兵相向了。 風魔發狂,我曉得自己恐怕又要一番力戰了,然而左手上面的小寶劍剛剛換成八卦異獸旗之時,卻聽到耳邊一聲嬌喝,從頭頂上面落下一個白衣女孩兒,撲入我的懷中,將我朝著后面推開。我看著懷中的小白狐兒,卻見她滿臉青獰,臉龐的邊緣有白色的絨毛,而一雙眼睛清澈如帝王種的極品翡翠,竟然是露出了狐貍法相,接著她的褲子發出一聲撕裂之音,有四條白色的雪絨長尾赫然沖出,足有兩三丈那么長,朝著后方猛然攪動,胡亂拍打,接著這一片樹林子都給拍得東倒西歪,紛紛栽倒而下。 “走!” 現出法相之聲的小白狐兒已然沒有那少女的嬌柔,隱隱之間已然有了洪荒大妖的氣度,我曉得這小妮子的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又心憂前方的兄弟,當下也是不做猶豫,果斷干脆地快步前沖,不讓她的努力白費。 我提氣縱體,從樹林中快速飛奔而去,卻聽到身后不斷傳來樹林轟然倒下的聲音,卻是小白狐兒用那大樹拖延風魔等人的追擊,如此狂奔了四五分鐘,我沖出一片樹林,見到張勵耘和林豪被五個鐵面人給纏住,當下也是縱身飛入其中,一把劍將三人蕩開,接著又將擋在前方的一人給沖開去,對著兩人大聲喊道:“快走,直走不要停!” 張勵耘和林豪也曉得此刻不是逞個人武勇的時候,當下也是馬不停蹄,繼續奔逃,而我與這五人交手兩個回合,曉得難纏,又怕風魔擺脫了小白狐兒的阻攔,再次追來,也沒有在與之交鋒,而是一劍逼開所有人,然后再次快步逃離現場。 我腳程比旁人快上許多,又頗為兇猛,很快就將那五人給甩脫了去,埋頭一路狂奔,終于再次攆上了張勵耘和林豪,三人顧不得多說什么,一路疾沖,終于沖出了潭溪山,左右一打量,卻見竟然回到了方才入山的那條河邊來。 我們三人一路狂奔,頗有些虛脫,紛紛跪倒在地上喘氣,而這時我左右一看,突然皺眉問道:“小滿呢?” 第三十七章 生死抉擇 聽到我這般問起,張勵耘方才想起此事,左右一看,卻見視野之內,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司機小滿卻已然不見了蹤影,頓時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錯愕地說道:“小滿呢?我不知道啊,他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的么?” 我看了張勵耘一眼,心中略微有些吃驚,要曉得我之所以素來看中張勵耘,便是因為他臨戰之時的頭腦從來都是很清楚的,有大局觀,也能夠把握全場,我既然吩咐了讓他護住林豪和司機小滿,他自會留著一份心思在這二人之上,怎么可能直到我提醒了,他方才如夢初醒? 我沒說話,而是望向了林豪,這個滿臉是疤的年輕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猶豫了一下,然后對我說道:“可能是在剛才過那片桃花林的時候,他因為驚慌過度,走岔了路……” 林豪言語晦澀,不過我卻差不多能夠琢磨得出當時的場景,只怕是因為太多人的圍攻,使得極度驚慌的三人在路徑的選擇中發生了分歧,而沒有太多經驗的司機小滿似乎相信一個人走會更加安全一些,所以才拋棄了兩人,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而在那么危急時刻,張勵耘下意識的決斷當然是自我保護,并沒有去跟司機小滿糾正錯誤,而是一邊阻敵,一邊掩護著林豪離開。 雙方的選擇都是有一些利己之處,不過司機小滿卻忘記了,沒有我們強力的保護,他即便是能夠獲得暫時的安全,卻不過只是幻象而已。 在風魔以及他的手下眼中,單獨行動的他最終不過是一盤肥美的鮮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