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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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洛紫在辦公室里跟我們談了很久,言明了這種可能的危害性,說倘若對方一旦成功,那么危害將是最為巨大的,它將有可能形成一場巨大的瘟疫,只要落在野心家的手上,恐怕不會比橫行中世紀,導致上千萬人死亡的黑死病差上許多——而黑死病,也不過是中世紀黑暗勢力的一種煉金副產品而已。 盡管我不認為在當今這個醫療衛生水平還算是比較發達的社會里,阿伊洛紫的危言聳聽有任何實現的可能,但是她既然已經將危害性講得這么嚴重了,上面又是如此重視,而我們倘若再怠慢的話,恐怕就會被人詬病我們的態度問題了,所以在了解完畢了之后,我召集了特勤一組的所有人,講明了情況,然后告訴大家,今天所有人都下班,集中處理家中事務,然后我們明天出發,前往魯東省東營市。 最近案件頗少,整個夏天特勤一組的大部分成員都在訓練基地cao練,聽到有任務,布魚、小白狐兒好幾個年輕人都不由得歡呼起來,就連病愈出院之后一直頗為沉默寡言的林豪也露出了笑容來。 宣布完畢之后,我找到徐淡定,問他說小千金還未滿周歲,妻子羅瀾需要照顧,是不是就留在京都,不要出外勤了? 徐淡定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用,既然是大行動,我肯定是要去的。”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我最近聽說徐淡定的岳父岳母一直催著他調動崗位,從事文職工作,不再沖鋒在第一線了。這事兒說起來也合情合理,畢竟徐淡定結婚之后,牽掛頗多,而且羅瀾家人在了解他工作的危險性之后,頗有些后怕,這才跟他提起來的,我聽說徐淡定的岳父準備將他運作到法國去當外交武官,外交部的招呼都已經打到了總局這兒來。 宋副司長親自找過徐淡定談話,征詢意見,結果被徐淡定給否決了,而總局這邊也覺得我這師弟人才難得,便也沒有放手。 不過這事兒雖然被擋回去了,但是我卻曉得徐淡定身上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妻子一家人反復鬧騰,有夠他受的。 別人的家事我不太喜歡過問,徐淡定表明態度之后,我便也沒有再勸解,放了他下班,然后跟努爾一起整理裝備和資料,談及到這個加強到我們組的彝族女子時,努爾難得地肯定了一回,說她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而且無論是思維還是經驗,都跟舊派的蠱師有著很大區別,更善于邏輯性的思考,以及用現代科學的視角來看待問題,此番過后,倘若是能夠將其招攬到我們這兒來,也算是能夠補齊短板了。 對于努爾的提議,我不由得苦笑道:“這種美事,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別看她年紀輕輕,要曉得人家現在可是大學里面相當有前途的副教授,哪里會過來跟我們吃這個苦?” 人各有志,這事兒也是不能勉強的,不過努爾卻愿意試著說服她,我看到努爾這積極的態度,心中突然有一些不安,便問他道:“說到巫蠱,我們特勤一組不是有你么?” 努爾笑笑沒說話,他是個很悶的人,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一整天都能不講話,當下談話也是截止了,沒有多聊。 次日我們乘坐列車前往魯東省,訂的是軟臥包廂,火車車程大概要六到七個小時,大家便都在車廂里熟悉案情,我給所有人開了一個小會之后,閑著無事,便獨自前往餐廳。火車上一如既往的擁擠,路過一截車廂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人說道:“知道么,東營上個星期發生蝗災,又死了七個人呢……” 第三十二章 魯東四雄 聽到有人談及東營蝗災之事,我不由得駐足停了下來,見到此刻夸夸其談的,卻正是一個腆著肚子的中年胖子,他穿著一件假皮革的大衣,抱著一大茶杯正口沫四濺地說著話,旁邊聚集了一群人,卻聽那人說道:“說到這東營蝗災,正如那江淮吸血蟲一般,幾十年都不怎么瞧見了,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兩年卻是頻頻發生,不但糧食減產,而且還死了人,你想想,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旁邊有一老頭不屑地說道:“倘若真的死了人,報紙上不早就說了,還等你還這里掰扯?哼,真是扯淡!” 被人鄙視了,那胖子倒也不生氣,左右瞧了一眼,看見周圍的人都豎著耳朵聽呢,邊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您說的是,倘若報紙上面登出來了,就由不到我來講了,這事兒也巧了,正巧我認識幾個海客——諸位可曉得什么是海客?那就是常年出海的人,這些人不為捕魚,而是做的海上的買賣,見多識廣,我這才知曉的——這事兒忒怪了,不合常規,方才低調處置,據說這次死的人還給賠了錢,至于多少,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瞇著眼睛瞧著這胖子侃大山,心中有略微有些驚異,的確,有的時候,為了避免普通民眾恐慌,所以在輿論宣傳方面,有關部門的確有做過一些控制,然而這中年胖子看著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或者跑碼頭的業務員,他竟然能夠知道得這么深入,而且還連死了多少人都曉得——雖然并不準確——這著實讓人有些懷疑。 我心中估量,卻不動聲色地在旁邊聽著,這時不停地有人問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兩年老是鬧蝗災呢? 胖子似乎也就等著人問起此事,被人一問,立刻像被撓到了癢癢之處,矜持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所謂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這天災也是人禍,肯定是要有人來負責的對不?你看古時候,但凡出現點地震啊日食之類的,皇帝就要下罪己詔呢,我說……” 聽到他這一套話,我便皺起了眉頭來。 我們的社會在劇烈變動,有人得意,有人失落,自然也有人變成了憤青,張口閉口就是天下縱論,便仿佛自己成了天下間落子應答的棋手一般,而現實中又得不到滿足,說些牢sao話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在這樣的天災面前,還散播這樣的謠言,是在有些討厭了。 當然,討厭歸討厭,我倒也不會將人給抓起來,一來這事兒也不歸我管,二來這世道倘若連點牢sao話都不讓講,也實在是有些乏味。 這人的話沒有什么深度,我也懶得聽了,正要離開,卻聽那人滔滔不絕地說道:“說起來今年出的怪事還挺多,你們知道吧,湘湖今年發大水,在岳陽那邊,居然落了龍。龍,這個你們總曉得吧?龍是什么,那可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圖騰呢,我聽他們說,足有七八丈,二十多米,全身鱗甲,腦袋上面還有一根角,當時整個鄉的人都跑過去看呢,只可惜后來給部隊收走了——所以說,有的東西,你們根本不知道,還說報紙呢,哼!” 聽到這話,我便下了一個決定,往回走,看到張勵耘和趙中華兩個人在過道吸煙,便把他們叫過來,讓兩人去將胖子給帶到我們包廂里。 岳陽落龍的事件我知道,不過聽說是軍方和民顧委處理的,跟我們沒有多大聯系,畢竟能夠插手這事兒的不止我們一家,講究的是一個先到先得,不過胖子竟然還知道這事兒,實在是有些東西可以問一問的。 張勵耘和趙中華還以為我找他們要煙呢,接到命令,弄清楚人之后,便摩拳擦掌地走了過去。 我回到包廂,剛剛跟同車廂的努爾和徐淡定講明此事,那門就被敲響了,我應了一聲,剛才在車廂里口沫飛濺的中年胖子就給張勵耘和趙中華給架了進來,一臉驚惶地說道:“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咱能別這樣么?” 我不知道張勵耘兩人是怎么跟他說的,弄得他這副模樣,于是和顏悅色地對他說道:“這位同志,剛才正好路過,聽到閣下高談闊論,一時間心生好奇,就想讓人叫你過來問一問,你別害怕,我們可不是壞人。” 許是我笑得溫和,而且張勵耘和趙中華將門關上之后,卻也將他的胳膊給放了下來,胖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我又從床頭掏出一包中華來,遞了一根給他,張勵耘還貼心地給他點上,那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將肺里的空氣潤了一下,這才放松了一點兒,指著手上這根說道:“咦?是真的,好煙啊,抽一口,人都要飄了起來。這位大兄弟,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請人也不是這樣的啊,我差點就要喊乘警來了……” 我指著旁邊的下鋪示意他坐下,然后笑著說道:“手下不懂事,你別介意,閑話不多扯,我對你剛才說的海客很感興趣,能講一講么?” 見到我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中要點,胖子的小眼睛轉了一下,瞧見包廂里面五個男人皆氣度不凡,感覺都不好惹,這才猶豫地說道:“他、他們都是跑江湖認識的朋友……” 從這胖子的口中,我得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魯東省沿海一帶,特別是在渤海灣這片地區,有很多大莊子,這些莊子自明末清初就開始結社自保,一直到了抗日戰爭時期,也是如此,這些人盛世為民,亂世為賊,十足的土豪,不管世道如何風云變化,倒也像那田間地頭的雜草,堅強地活了下來,這些莊子在民國時期最為鼎盛,當時八家最有名的莊子自立為“八連營”,卻是這魯東之地,能與孔府、岱廟和嶗山并立的勢力。 胖子有一個遠方表兄認識這八連營的人,上回在省城碰到,喝了一頓酒,聽別人撩起來,他便在這里賣弄個新鮮。 “八連營?” 我默念著這個拗口的名字,疑惑地看了努爾和徐淡定一樣,兩人都微微搖頭,表示疑惑,顯然是沒有聽過這名字,反倒是他說的后面那三個,我倒是如雷貫耳。要曉得魯東省這塊土地,自春秋戰國起便是文化鼎盛之地,齊魯大地,流派紛起,而后來到了秦漢兩朝,特別是漢武帝時期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后,孔孟之道開始盛行,使得孔府成為了文人的圣地,而岱廟則成為了皇帝祭天最重要的廟堂,君權神授的象征。 除了那兩者之外,位于海濱之岸的嶗山以道教出名,當代掌教無塵真人也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列,卻比尋常的地方修行氣息更加濃郁些。 問清楚事情的緣由之后,我倒也沒有再為難于他,好言安慰幾句之后,讓他離去,而當那人離開之后,我卻吩咐道:“小趙,一會兒下車了,你且跟著此人,將他的虛實跟我探知清楚,到時候再來東營與我們匯合;淡定,一會兒到了泉城,你打電話給總局,調查一下八連營的資料,我倒想知道能與孔府高手、岱廟和尚以及嶗山道士齊名的八連營,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徐淡定點頭應下,我昨日整理資料到很晚,便抽空睡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下了火車出站臺,有魯東省局的人過來接我們,為首的是一個叫做孫杰的辦公室主任,而趙中華得了我的指令,并沒有隨同我們一起離開,而是跟著那個胖子走了。 孫主任十分熱情,他跟我們不認識,但與阿伊紫洛倒是挺熟悉,還說要帶我們前往市區,給中央來的領導小組接風洗塵,不過卻被我們謝絕了,因為阿伊紫洛一直在催促,我們都沒有在省城停留,而是準備直接前往東營。孫主任大概曉得中央特勤組的干練作風,倒也沒有強求,不過作為協助,省局給我們指派了四輛車和相應的司機,隨時聽后差遣。 交接結束之后,徐淡定找了過來,告訴我,說八連營的資料找到了,不過總局那邊的說法,跟這個胖子還是有些出入的。 我一愣,說什么個情況,你講一講? 徐淡定抿了抿嘴,然后對我說道:“八連營自然是有的,最早是由魯東沿海的一些尚武鄉紳結社而成,明朝時期的幾個大鏢局,也是出于此處,據說他們還跟失聯已久的東海蓬萊島有聯系,不過在解放后就銷聲匿跡了。這個名字并不響亮,不過倘若是換一個稱呼,叫做天王隨扈,估計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睜大了眼睛,詫異說道:“什么?這八連營跟邪靈教的天王左使王新鑒有關?” 徐淡定點頭苦笑道:“這橫行百年的邪靈左使,便是出自于八連營的第一勢力王家莊,當年沈老總一統邪靈教的時候,可是在魯東征戰良久,后來才生生折服了王新鑒,最后依為左膀右臂,那八連營方才漸漸沒了消息。” 我臉上沒有表露,心中駭然,想著此番魯東一行,有可能是場惡戰了。 第三十三章 潭溪山中 徐淡定帶來的消息讓魯東之旅變得有些凝重,我曾經見過那個傳奇的天王左使兩面,曉得像他這樣的人物,能與之交鋒的,那得是江湖上聞名已久的大佬,譬如我師父李道子或者總局王紅旗這樣的人,而我盡管近來在修行一途略有所得,但是卻還不足以撐起這樣的局面來。 要曉得,盡管已經沒落多年,但在群龍無首的邪靈教里,天王左使,相當于江湖邪道的扛把子,在這樣的人面前,別說是我,就算是我那享譽盛名的師叔祖李道子,也不得不戰略性的轉移。 不過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出生于此,但王新鑒并不一定會在魯東,在渤海灣,畢竟經過這么多年的打擊,他很難會在老家筑起巢xue來的。 也就是說,或許所有的擔憂都不過是自作多強,人家天王左使,未必有時間理會于我們。 想到這里,我心中稍安一下,前往東營的路上,特意通知大家,讓所有人都小心一點,這邊的情況十分復雜,未必會比我們在南方省輕松多少。聽到這警告,大家不由得都嚴肅了起來,等到了東營市,當地市局和農業局的同志都在等著我們,到了會議室,由當地領導給我們負責介紹蝗災生成的情況,我則找到了當地負責主要業務的副局長,問詢起了八連營的事情來。 然而這位周局長的回答讓我詫異,他竟然告訴我,說什么八連營?早就已經是歷史了,他根本就沒有聽過這事兒。 我有些驚訝,要曉得我隨便在火車上面逛一圈,都能夠聽到八連營的名氣,怎么到了專門監管地方的有關部門,卻變成了歷史?于是我盯著他,問你確定? 周局長瞧見我不相信,苦笑著說道:“陳組長,你若是不信,不如我找個熟悉情況的同志帶你去八連營的遺址看一看吧?那幫土豪劣紳當年固然是橫行一時,但在解放前,卻懼于我人民政府的威風,有的出國,有的到了臺灣,只有少部分隱居山林和鄉野,半個世紀了,早就已成歷史。” 我原以為是地方官員有意隱瞞,卻沒想到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八連營竟然早就已經消失無蹤了,不由得奇怪,那胖子口中的“八連營”,又是何方人物呢? 我心中雖然奇怪,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當下也是將此事記在心頭,等待趙中華回來的消息。 在市局開過會議之后,夜幕已然降臨,當地部門準備在東營最好的酒店給我們擺一桌,讓我們嘗一嘗八大菜系中源遠流長,底蘊深厚的魯菜,品一品央視標王孔府宴酒,不過這提議卻被我們給婉拒了,一來最近中央對大吃大喝風審得較言,二來旅途折騰一天,頗為疲累,第二天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所以就在單位食堂簡單用了些晚餐,便各自休息了去。 吃過飯,回到當地部門在招待所給安排的房間時,努爾告訴我,說剛才市局和農業局的幾個領導,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我搖頭苦笑,曉得這兩個局都是清水衙門,說不定都等著今天能蹭一頓好吃的呢。 呃,好吧,是我想法太過簡單,人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未必會貪這么一頓飯,或許只是想跟我們多聯絡一下感情吧。 一夜無話,次日我召集所有人到場開了一個簡會,然后分配任務,有努爾陪著阿伊紫洛下鄉,調查位于沿湖、濱海、河泛、內澇等地區大面積的荒灘或拋荒地里,是否還有未孵化的蟲卵,以及是否會再有大規模蝗災的可能性,而徐淡定則帶隊走訪在蝗災中死亡的死者家庭,探聽背后的故事,至于我,則帶著張勵耘、林豪和小白狐兒單獨前往位于西南部的淄博潭溪山,探知蝗蟲神秘消失之謎。 任務分配完畢之后,各小組準備就緒,然后出發,跟車的當地司機叫做小滿,剛剛加入宗教局不久的年輕人,而且還是華東神學院畢業的大學生。 華東神學院表面上是教會學校,其實跟宗教局一樣,一套牌子兩個班子,是專門培養高級定制人才的場所,前身跟巫山后備培訓學校差不多,我跟小滿聊了兩句,這才曉得前巫山培訓學校已然升格為華東神學院了,我想在日益注重學歷的當前局面下,我是否聯絡一下戴校長,看看能不能給我弄給博士之類的學歷,日后也好有些競爭? 反正像我們這些官面上的在職人員,這些碩士啊、博士之類的,有誰認真讀,不過都是些福利,對不? 此言荒誕,小滿倒也不好接,只是敬畏地笑道:“領導,像你這樣的,又何必去弄個沒啥意義的博士呢,你倘若到我們學校去,定然就是一教授呢。” 小滿熟路,不過車卻是林豪在開,一路飛奔,不多時就到了淄博與青州交接的潭溪山,這兒距當年擺茶攤寫故事的蒲松齡故里不遠,遠看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古樹盤桓,白鳥棲居,絕巖怪柏,林壑優美,倒也是個不錯的去處,而聽小滿給我們介紹,說明昭陽太子曾經在這里避難讀過書,而著名的農民軍領袖唐賽兒也在這里揭竿起義,算是個蠻有歷史淵源的地方。 我們將車停在了峨莊鄉石溝村,徒步前往潭溪山,一路走來,方才發現綠意越來越濃,并沒有蝗蟲肆虐過后的痕跡,這讓我們有點兒奇怪,不過之前我們走的是公路,跟蝗蟲遷徒的方向并不一樣,不曉得具體的情況是怎么樣的。 不過瞧見此情此景,我卻也曉得在這潭溪山中定然還是會有收獲的,這兒到底有什么神秘之處,竟然能夠讓肆掠成災的蝗蟲悉數消失不見呢? 進山之前,我們稍微吃了一點兒干糧,然后圍著大山的邊界開始搜尋,五人仔細搜尋,終于在下午的時候發現了蝗蟲進山的路線,但見相隔一條河,河對岸草木不生,光禿禿的泥土地,而在對岸則是一片青蔥,生機盎然。 這情形有點兒奇怪,我讓張勵耘和林豪等人收集植物、泥土和水質保留,然后試圖在附近找到目擊者,不過這兒臨山,并無人家居住,我們搜尋了好一會兒,方才在下游找到一戶人,在院子外面招呼了兩聲,走出老眼昏花的獨眼老頭來,問什么事。當我們說明來意之后,那老頭招呼我們在院子前的石桌坐下,又朝屋子里面喊道:“狗蛋,來客人了,弄點水和吃的來。” 這話兒一落,里面跑出了一個七八歲、留著馬桶蓋頭的小男孩,抱著大茶壺和一個大盤子來,放在桌子上,我瞧過去,卻見這竟然是一盤椒鹽蚱蜢。 蚱蜢即蝗蟲,卻見這些肆虐的害蟲被炸得焦黃酥脆,香氣撲人,獨眼老頭給我們倒上茶,然后說道:“來,嘗一個新鮮,咱們鄉下人家,也沒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水甜,這蚱蜢子弄得也想,自家花生油炸得……” 說著這話,難免又要感激一下新社會,我盛情難卻,吃了一個,卻發現香脆酥口,忍不住又吃了兩個,在看別人,卻是根本就停不下來的節奏。我們吃著這椒鹽蚱蜢的小食,那獨眼老漢則搖著蒲扇說道:“蝗災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了,這兩年倒是鬧了兩回,而且還都是在咱們這潭溪山落了戶,我上次去廟里問,師傅告訴我,說是因為這山里住著一位大仙,專門驅除瘟疫……” 我苦笑著喝了杯大碗茶,不知道說才好,要曉得我是過來聽目擊證言的,而不是聽這老人家擺龍門陣,講故事,當下制住,問他前段時間發生蝗災的時候,他可曾瞧見什么異狀? 獨眼老頭搖頭,說那蝗蟲行進,都是在夜里,他關好門窗,早上一覺醒來,就等著撿蝗蟲了,什么都沒有瞧著。 我無奈苦笑,這時在外面巡查的小白狐兒跑過來對我說道:“哥哥,你過來看,我發現了那蝗蟲行走的跡象了。”我聽聞,匆匆與這老鄉告別,接著出去一看,卻見小白狐兒竟然找到一條路,從山林直入,走了一兩里路,瞧見那兒確實有大量的蟲尸累積。瞧見此景,我不再多言,帶隊一直往前走,發現越往里走,那蟲尸便越發的多了,別處稀松尋常之處,此刻卻堆積頗高。 走到兩片林子的交界之時,卻見到前方有飛泉瀑布,一泄而下,而那清潭之上,竟然堆疊了超過一米多高的蝗蟲尸體,其他人還欲前行,我卻伸手攔住眾人,感覺心跳一陣加速,仿佛有某種極為熟悉的東西,就在前方。 旁人瞧見我一臉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那堆積的蟲尸看著密密麻麻,不過卻也不用這般模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小白狐兒一聲大叫:“胖妞!” 小白狐兒叫完,人便朝著前方沖去,而我順著她的方向瞧去,卻見到一個小猴子出現在那瀑布之下,正警戒地朝著這邊望來。 第三十四章 寒潭金光 我有很多年都沒有瞧見胖妞了,然而僅僅只是這匆匆一瞥,卻看見這毛茸茸的小猴子無論是體型,還是眼中的那神采,都和當年的胖妞一模一樣,不但如此,它的脖子上居然還掛著當年于墨晗大師給它特別定制的炁棍套筒。那是于大師送給它的禮物,因為太過于喜愛這個小猴子,于大師制作的時候不吝材料,用得都是最珍貴的收藏,故而使得這玩意只要一感應到胖妞的勁道,便能化作一根長棍迎敵。 當年的胖妞拿著這根棍子,所向披靡,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性命,端的厲害。 然而此刻的胖妞卻又與往日有著許多變化,最突出的恐怕就是它額頭之上,卻是有一個黃色的金箍圈,就像《西游記》里面的孫悟空一般,而除此之外,還有它望過來時,眼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而陌生的眼神。 再次瞧見胖妞的我渾身激動,腦海里不斷地回憶起了胖妞與我共同成長時的溫馨場面,然而所有美好的回憶,都被這冷漠戒備的眼神給澆滅,我渾身一震哆嗦,朝著小白狐兒大聲喊道:“尾巴妞,你別去……” 我話音剛落,卻見飛瀑底下的胖妞手往上面一抓,接著一用力,身子輕盈地朝著山壁之上飛縱而走,而小白狐兒卻也沒有半分猶豫,根本不聽我的話,腳步在積滿蟲尸的水潭之上飛快點了兩下,然后平地拔高幾丈,追著胖妞翻過了山壁,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里。 一如仙人。 胖妞那小猴兒的模樣,如此敏捷,卻也還算是能夠理解,而小白狐兒這般縱云而起,卻著實有些驚世駭俗了。 我曉得她之所以能夠如此,不過是洪荒體質、并非人身,故而不會受到太多的限制,然而別人卻不曉得,但見小白狐兒宛如一道白煙劃過,消失無蹤,頓時就駭然不已。張勵耘和林豪跟小白狐兒認識良久,平日里倒也能夠體會不凡,然而那陪同我們前來的司機小滿卻給驚立當場,渾身發麻,才曉得果然是中央來人,當真是牛到了極點。 小白狐兒和胖妞消失在了山壁之上,這種高來高去的輕身功夫我也沒有辦法,當下也只有將心中擔憂收起,打量四周,卻見這是一個典型的凹地,一面臨著山壁,周圍皆是茂密的樹林,凹地的中心是一個水潭。水潭不是死水,有溪流往下,不過此刻卻都被蟲尸給掩蓋了,倘若不是潺潺的流水聲,我甚至都不能分辨溪流的位置。 看到這充斥視野之中的蝗蟲尸體,我心中充滿了好奇,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消聲滅跡幾十年的蝗災在這兩年,竟然連續發生了三次,而且還在肆虐一陣之后,全部都折轉西南,涌入了這山里面來,這里面到底是什么緣由呢? 而倘若真的如阿伊紫洛所說,這背后是有人cao縱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難道真的是煉制某種神秘的毒蠱? 胖妞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而這所有的一切,彌勒到底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