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第十三章 肩上的責任,心中的公義 這片神秘幽深的黃河石林,生成于距今四百萬年前的第三紀末和第四紀初的地質時代,由于燕山運動、地殼上升、河床下切,再加上風化、雨蝕、重力塌陷等緣故,形成了以黃褐色河湖相砂礫巖為主的石林地貌,整片林區(qū)陡崖凌空,造型千姿百態(tài),峰回路轉。 那一個又一個林立的石柱、石筍矮的七八十米,高的達到兩百,里面林深幽謐,無數(shù)生物生活其間,而對面則是龍灣綠洲和壩灘戈壁,黃河從中流過,綿延沙丘與河心綠洲遙遙相對,讓人感嘆上蒼神奇。 正是這般復雜而多變的地勢,使得這一片黃河石林自古以來就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傳得最響亮的,當屬蒙古寶藏之說。 據(jù)說當年成吉思汗崛起于茫茫草原之間,創(chuàng)立偌大汗國,而后其子忽必烈繼承其志,東征西討,南下滅金宋,又滅西夏,復西征,滅河西數(shù)國,一路打到了黑海,滅國無數(shù),歐洲人至今提及黃禍,依舊rou痛不已。 蒙古當年滅了河西數(shù)國,劫掠錢財無數(shù),因為蒙古鐵騎向來都是輕裝前進,后勤系統(tǒng)并不完善,故而在經(jīng)過此地之時,由當時蒙古的隨軍薩滿勘測地形之后,在此處石林之中發(fā)掘到了恐怖寬廣的地下洞xue,布陣以待,然后將所掠金銀寶器皆存放于此,然后離去。 然而后來蒙古軍雖然一路西征,滅國無數(shù),建立汗國若干,但是具體cao辦此事的薩滿國師卻在與大食阿訇的斗法中,身死魂消了。 當時cao辦此事的,除了這位薩滿以及他的傳承弟子之外,其余的搬運儲存工作都是由西征奴隸所完成的,為了確保寶藏的隱秘性,所以經(jīng)手的奴隸事后一律坑殺,而這位大拿一死,就連蒙古軍自己都沒有了具體線索。 后來蒙古大軍徹底分化成了幾大汗國,回想起此事,當時領軍的皇子還特地派了幾只隊伍回來挖掘寶藏,結果要么就是找不到路徑,在這石林之中迷失了方向,要么就是直接杳無音訊,再不曾出現(xiàn)。 當時有這么一個傳說,講那位薩滿國師為了遮掩消息,坑殺奴隸無數(shù),這些怨氣凝聚,天坑養(yǎng)魂,卻成了復仇的守護者,十分難弄,蒙古滅國無數(shù),財大氣粗,手上又沒有合適的修行高人,除了請了一次新投的全真丘處機無果之外,便不再追究。 這傳說有鼻子有眼,歷朝歷代都有人懷揣著一夜暴富的夢想來到這兒,卻不曾想這石林之中確有迷陣,是著名的鬼打墻,進得去,難出來,這么幾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此處。 此為歷史背景,歷時久遠,至今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但是在解放前,的確是有一股黑風匪活躍在這一帶,為非作歹,橫行一時,當時的國民政府無論怎么圍剿,都沒有辦法,新疆軍閥盛世才派了一千大軍團團包圍,竟然無功而返,便是因為這石林過于詭異神秘,厄運連連,這才放棄圍攻。 當然,那伙黑風匪在建國之后,也消失無蹤,自不細表。 此處黃河石林地形奇特,跌宕起伏,尋常人不敢深入其間,不過因為地靠黃河,綠洲肥沃,所以附近也有一些村子和農(nóng)田,我們跟隨著蕭大炮來到出事最兇的一個村莊,這兒短短一個月之內(nèi),已經(jīng)有三個村民被拖入黃河中去了,我們到的時候,還有人家在辦喪事,嗚嗚呀呀的嗩吶吹響,自有一股悲涼荒蕪的氣息撲面而來。 蕭大炮帶著我走訪了這三戶人家,死去的總共有兩個男人,一個小媳婦兒,都是一個家庭的支撐,現(xiàn)如今支離破碎,留下一堆哭哭啼啼的老人和孩子,分外可憐。 有一家人特別慘,一家人就剩下一個老頭,然后留下三個臟兮兮的孩子,這家人的女主人兩年前難產(chǎn)而死了,唯一的壯勞力也在前些日子被拖入了黃河之中,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最大的也就九歲,最小的不過兩歲,那老頭兒看著七老八十,其實也就五十來歲,只不過被生活給磨礪滄桑無比,連喪事都辦不起,只是在門口扯一尺黑布。 這情形看得我心中悲涼,拉著嚶嚶的小手,眼睛之中始終都是濕潤的。 我從這被生活重擔壓垮了肩膀的老頭兒身上,看到了我父輩的影子,也逐漸地感覺到了雙肩之上,有著一種沉重的責任壓著。 茅山學藝六載,一身本事,而我來到這宗教局入仕,可不僅僅只是為了茅山在朝堂之上爭奪話語權,更多的,是憑借著自己這修為和本事,為這些弱小而無助的平民百姓出頭,為了公義,為了心中的信仰,以及天下大道。 這話兒說起來虛,但是我真誠無比。 我摸了摸兜里,這里還有些入職時發(fā)的安家費,七七八八還剩下一些,我全部都塞給了那個老頭兒,他接過來,想要給我磕頭,給我攔住了,勸解幾句,然后匆匆地逃離了現(xiàn)場。 離開此處,蕭大炮點了一根煙,遞給我,吞云吐霧一番,然后對我說道:“志程,你可能在茅山之上,待得太久了,并不明白他們想要什么——相比于錢,那老頭更想知道誰是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而我們最需要做的,是將真兇給揪出來,然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防止在有這般的事情發(fā)生。” 我點了點頭,然后問他道:“我們此番前來,雖說是進行考核的,但是最主要的是破案,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所以具體有什么安排,你倒是給我說一下,透個底。” 蕭大炮說道:“這件事情,大家都想著趕緊破了,以誰為主,這并不重要。倘若是別人,我自顧自行事就好了,不過你我兄弟,何必這般客氣。” 表明態(tài)度,蕭大炮給我講起了他這幾天的布置,首先是在幾個出事的村莊派駐人員,聯(lián)防巡查,建立一個有效的通訊網(wǎng)絡,然后在組織精干力量對案件進行回放和破解,確認兇手體態(tài)和樣貌,這幾天他還走訪了這幾個村子年紀比較大的村民,詢問一些傳說故舊。 大抵如此,不過進展并不算快,主要就是他們一來,凡事皆消,一點兒事情都沒有,而在此之前,也曾經(jīng)有別的人員來過,對方實行的是“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的游擊戰(zhàn)術,十分麻煩。 畢竟誰也不可能弄這么一隊精銳成員在這兒駐守著,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防著這玩意對不?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又跟著蕭大炮來到出事的黃河邊上來查看。 此間黃河寬泛,渾濁的黃河水滾滾東流,河面上不時飄過幾張羊皮筏子,這是當?shù)卮迕竦慕煌üぞ撸喡鴮嵱茫贿^最近總出事,河上面的人行駛著也有些心驚膽戰(zhàn),匆匆而過。 來到事發(fā)現(xiàn)場,我們蹲在河岸邊,瞧見那泥土之上,有好幾道深刻的劃痕,瞧著痕跡,倒是和之前那位生還者的描述相差不多,不過若說爬行動物,長江下游還有些揚子鱷,這黃河九曲的上游,哪里還會有那玩意? 如果不是鱷魚,那又是什么東西呢? 旁邊的黃河湍流而走,我吸了吸鼻子,滿嘴的泥沙味兒,看了徐淡定一眼,他鄭重其事地想了一下,告訴我道:“我倒是可以用替身鬼靈來進行推演,不過需要等到晚上。” 我點了點頭,想著現(xiàn)在太陽正烈,凡事還需等到了晚上,才好cao作,于是準備跟蕭大炮一同回到駐所,然而這時嚶嚶突然朝著下游的河岸跑去,我下意識地朝她喊了一聲,沒有回應,于是著急了,緊跟著追上去,瞧見嚶嚶一直跑到了下面的一處坎兒,俯身在里面刨弄一番,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轉身朝著我這邊跑來,欣喜地喊道:“哥哥,給,給你。” 我從她手上接過東西來,瞧見是半塊很大的蛋殼,瞧著模樣,得有足球那般大,里面還有許多干涸的黑色液體,我聞了聞,腥臭無比,吸多了,便會有些眩暈的感覺。 我看完,遞給了旁邊的蕭大炮,他接過來,認真地看了一遍之后,回轉過身來,沖著手下黑臉訓道:“你們不是說對這兒挖地三尺了么,怎么人家這小女孩兒隨手翻到了,你們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蕭大炮一番訓斥,手下人都低著頭不說話,有人偷偷瞄著嚶嚶,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兒,怎么這么厲害,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此刻的嚶嚶被人瞧著,也不害怕,而是眉眼兒笑著看我,一副“我很厲害吧”的表情。 嚶嚶證明了自己并不是累贅,而是能夠實實在在地幫助到我,一天的心情都不錯,而我們則返回駐地去開會,布置防守任務,不知不覺就到了天黑,先前徐淡定提出來,說用他的替身鬼靈事發(fā)地點做一下推演,看看能不能根據(jù)殘留在原地的磁場信號,將事情搞清楚,于是到了月上中天之時,我們又重返了黃河岸邊。 第十四章 暗夜驚變 最近的村子,離著黃河也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我們摸黑來到了事發(fā)之時的黃河邊上,此時月上中天,視線倒也不錯,我能夜視,但是為了照顧別的同志,還是帶上了火把。 蕭大炮手下駐守在這個村子的兄弟有七人,三人留在村子里,余下四個人便跟著我們一路過來,一行九人,來到河邊之后,火把熄滅,徐淡定從身后的行囊之中掏出了白天準備好的東西,依次是黑狗血、山羊角和一張鞣制過后的破舊羊毛氈子,以及一些剛收上來的高粱穗子…… 還有酒,喝了便能上頭的高粱酒,有整整一羊皮囊子。 弄完這些,整理了清楚,他先是將這羊皮氈子擺放整齊,那高粱穗子按照招鬼的方位擺放清楚,山羊角沖著黃河方向豎立,然后將黑狗血在地上灑下圖案,又用大碗的酒碗盛好高粱酒,赤腳站在那羊皮氈子上面,口中念念有詞道:“九天有命,上告玉清,促召千真,俱會帝庭。太乙下觀,雙皇翼形。監(jiān)察萬邪,理氣攝生……誥命甲胄,武卒天丁。上威六天,下攝廣靈……” 如此一言,咒訣飄飄忽忽,飄渺莫定,讓人心中空靈,陰氣叢生,不多時,他將這碗酒一口飲干,然后仰首而噴,無數(shù)酒液從天而降,嘩啦啦全部淋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酒液灑落的那一瞬間,地上的黑狗血瞬時就化作一道黑煙,升騰而起,而那些酒液也并沒有浸透徐淡定的身上,而是懸浮其上,隱隱之間,從徐淡定的身上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露出來,將這些酒液托起。 濃烈的酒香四溢,徐淡定開始在那張破舊的羊皮氈子上面癲狂起舞,踏著罡步,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凜然之氣散出,將那黑煙給引導凝聚,沒多久,那黑煙在空中飄散,竟然凝結成了一個躺倒在地上的人,以及一條長約三米的兇獸。 盡管黑煙翻滾不定,但最終還是能夠瞧出幾分模樣來,卻是一條宛若鱷魚或者蜥蜴一般的兇獸魔蜥,背上全是尖刺,四腳健壯而有力,嘴巴死死地咬著地上那人,然后強健的四肢移動,往水里面拖去。 這畜生的力氣很大,地上的那人不斷掙扎,結果最終還是沒有效果,給生生拖了水里,接著那黑煙在水上凝聚,沒一會兒,翻滾的水面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憋著氣,將這一整段的陰靈推演看完,方才曉得是一頭水獸在作怪,興風作浪,闖下這么多禍端來。 看完之后,蕭大炮旁邊的一個手下嘆服道:“徐領導當真好手段,有了這般的法子,日后倘若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只要如此一弄,立刻就水落石出了,簡直是太厲害了。” 被人如此夸贊,徐淡定倒也沒有太多的得色,而是平靜地說道:“話兒可不是這么講,我白天也是感應到此間磁場的反應強烈,才冒然一試的,沒想到瞎貓撞到死耗子,竟然還真的成了,僥幸僥幸。此法看似簡單,其實個中講究頗多,平日里倘若指望著它來破案,就好比賭博一般,做不得準的。” 兩人說著話,而我和蕭大炮則都在皺著眉頭。 我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此番前來,總局給我們的任務難度評價,是一個甲等,什么是甲等,那應該是極難極難的任務,方才會有這般的評選,一個小小的水獸,老子一劍就刺死了,雖說尋找起來有些麻煩,但是也評不到那個程度上去啊? 一切顯得太過于簡單了,事情反而顯得有些古怪。 當我將這考慮說出來的時候,蕭大炮同意了我的看法,說道:“倘若真的只是這么一頭水獸,也輪不到我過來管,事情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這里面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可能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呢。” 蕭大炮掂量的是關于石林和蒙古秘藏之事,而我則想著如何將此事徹底解決,正思量著,突然聽到遠處的村子里傳來好幾聲長短不一的尖叫聲,蕭大炮豎耳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冰寒起來:“是小葉他們。” 那樣的叫聲,是驟然遇襲時自然發(fā)出來的,并非刻意而為,想來留守村中的那三人必然是遇到了十分危險的情況,方才會大聲示警。 蕭大炮這人,別看他平日里對手下這伙兄弟呼來喚去,但是對他們卻最是關心不過,一旦有了危險,立刻不在停留,左右一招呼,便深一腳,淺一腳地快速朝著村中跑去。 四根火把燃起,前后一條龍,將道路照得透亮,那村子離黃河邊也有幾里地,我瞧見蕭大炮著急,一下沖得很前,心中也焦急,朝著徐淡定和張大明白喊道:“你們兩個在這里照看著嚶嚶和眾人,我和蕭老大先去看一下。” 這話兒說完,我奮起直追,朝著蕭大炮的背影一陣跑,很快便一前一后來到了這村子,發(fā)現(xiàn)這兒空空蕩蕩的,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先前發(fā)出凄厲喊聲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村子里面一陣腥臭的味道,土路上面有好多牛糞一般的黏液痕跡。 我能夠瞧見很多村民其實是已經(jīng)醒了過來的,正躲在窗戶后面,小心翼翼地瞧著路上,不敢露面。 沒人露面,我們也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蕭大炮站在村口左右一張望,一個箭步就沖到了第一戶人家,敲了敲門,結果沒反應,他也是猛,一腳就將門給踹飛了開去,接著從里面揪了一個披著掛衫的男人走出來,厲聲喊道:“我的那幾個兄弟呢,跑哪兒去了?” 那男人嚇得直哆嗦,手指著石林方向含糊說道:“那兒,被抓到那兒去了……” 蕭大炮劍眉一樣,寒聲說道:“到底是什么東西,你看清楚了沒有?” 男人拼命地搖頭,瑟瑟發(fā)抖地說道:“不知道,就聽到哐啷一聲響。我爬起來,瞧見那邊的王老七家攀著一堆黑乎乎的東西,王老七家的女兒被弄了出來,這時你們的人來了,結果給那一堆黑影子給撲中了,你們的人使勁兒叫,可是一下就暈了,那些東西就扛著往石林子跑——然后,然后你們就來了……” 這話兒說得并不完整,翻來倒去,我也只是聽明白了一點兒意思,目光投向了石林方向,感覺一股龐大的氣息正朝著那邊席卷,狂奔而走,頓時便不再停頓,朝著蕭大炮招呼道:“走,去救人!” 我將背上的飲血寒光劍給取了下來,寒光出鞘,當時便沒有再作停留,而是運用起茅山提縱的身法,身形似箭,那風兒在身后呼呼而刮。 我快,蕭大炮也不弱,這家伙出身句容蕭家,祖上曾經(jīng)是茅山長老,也算是茅山后裔,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自然也是一身本事,不過他走的是另外一個法子,那就是用力一蹬腳,身子倏然而飛,橫跨四五米,沖勢兇猛。 我們兩人,一前一后,在狂奔好一段路程之后,終于瞧見了那伙擄走蕭大炮弟兄的罪魁禍首。 當時的月光皎潔,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我頓時明白了此番任務,為何會標注“甲等”。 果然是那宛如蜥蜴鱷魚一般的兇獸。 沒錯,然而在我們面前的可不只是一條,前方雖然黑乎乎的一大堆,但是我瞧這一眼,卻也能夠估摸得出,密密麻麻地足有三四十多條,而且這些東西的智慧似乎極高,在我們沖上來的時候,竟然分出了十余條回來阻截我們,其余的則繼續(xù)朝著石林方向逃開了去。 我跑得最快,首當其沖地與這些家伙遭遇,挨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身體細長,高不過四十公分,體長三米,四肢粗壯,全身皆是指甲大的黑色鱗甲覆蓋著,頭部有暗紅色的角盔,灰白色的角質棘簇沿著整個背部,從頭一直蔓延到了尾巴處,看似柔軟,然而一遇到危險,立刻豎起,根根宛如鋼針。 飲血寒光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形角度,與最前面的這一條大蜥蜴相撞。 劍尖與那繃得筆直的劍脊相撞,我勁氣一吐,直接將那堅硬如鐵的灰色角質削下了好大一塊兒來,火花四濺。 這一相遇,便是最血腥和原始的沖撞,那十多條魔蜥腳一蹬,一下子就竄到了我們的頭上來。我這一劍,從那頭魔蜥的背上繞到腹間,長長一道口子,立刻有鮮血傾瀉而出,然而我卻已然看不到它的生死,淹沒在了無數(shù)爪牙之間。 一陣血rou飛舞,我和蕭大炮卻是站住了腳,而這時徐淡定、張大明白和其余人等也都趕了上來,七手八腳,便將這些留下來阻攔的魔蜥給料理干凈了。 此物對于常人,那是最為恐怖的魔鬼,然而在我們眼中卻也只是費點勁兒而已,然而就是這么一段時間,我們卻失去了那些魔蜥大部隊的身影,對方早就已經(jīng)扛著蕭大炮的三個小兄弟,消失在了石林的幽暗深處。 眾人剛剛與這么十幾頭魔蜥拼斗,雖說沒有損傷,但也有些脫力,此刻瞧見那黑幽幽的石林,都有些猶豫,然而就在這時,蕭大炮卻一言不發(fā),毫不猶豫地朝著前方?jīng)_了過去。 第十五章 石林驚魂 蕭大炮是誰? 那可是我的大舅哥,雖說我跟小顏師妹并沒有正式的拜堂成親,但是這桃花林下定了情,命運便是已經(jīng)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再說了,即便與小顏師妹沒有關系,我跟這家伙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若是有個閃失,我自己心中,也是過意不去的。 就在這猶豫的當口,蕭大炮手下的四個兄弟緊緊跟隨了上去,而我所帶的這些人則都看向了我。 我是這組的組長,是大家伙兒的頭,他們都在等待著我的指示,就連嚶嚶,都仰著頭,一臉期冀地看著我。 在思考了三秒鐘,情感終于戰(zhàn)勝了冷漠的理智,我低聲吩咐道:“所有人都小心了,收縮隊形,小心防范,一旦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立刻原路折返——淡定,你標注好所有的回路,如果有麻煩,由你帶隊回來。走!” 我下了命令,身先士卒,快步朝著最近的一個石林路口追去。 僅僅就是這猶豫的片刻,當我?guī)е藳_入石林之中的時候,卻只能夠瞧見蕭大炮等人的背影了,我心中焦急,須知這力量,便是合則強分則散,剛才我們之所以能夠這么輕松的解決戰(zhàn)斗,便是如此,而倘若如此刻這般,分作了兩截,一旦有突襲,立刻就會被各個擊破,于是著急地朝著前方喊道:“蕭老大,蕭老大,你等等我們!” 我一著急,音量就不由自主地大了幾分,然而在前方狂奔而追的蕭大炮卻置若罔聞,一點兒都沒有聽到,快速地朝著前方跑去,這石林之中,一步一景,詭異莫名,稍微一轉彎,便會不見人影,所以我也不知不覺地越走越快。 我正追得急,耳邊突然傳來隱隱的喊聲,仿佛在天邊,又仿佛在眼前,我下意識地轉頭望去,瞧見卻是嚶嚶,哭著鼻子,一下子沖到了我的懷中,捏著小拳頭捶打我胸口道:“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我心急如焚,不過卻也得耐著性子哄這小寶貝兒,苦著臉說道:“怎么會,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嚶嚶哭著說道:“那我剛才叫你,你怎么就是不回答呢?” 她這話兒就像一支利箭,穿透了我的腦海,我驟然想起來了,我剛才叫蕭大炮一行人,他們也沒有回應,是否也和我剛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