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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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思慮過后,我深吸一口氣,然后冷靜地說道:“閣下果然是火眼金睛,不過你卻看錯了,我乃茅山門下,正正經經的掌教真人首席弟子,你許是聽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兒說過了,在茅山當代的弟子之中,我排第一!” “茅山大師兄啊?好響亮的名頭呢?不過什么時候,這首席弟子的名位,居然會讓一個精修魔功的少年人來坐了呢,我阿普陀大人雖然被封印千年了,但是腦殼可沒有生銹呢,眼睛也是看得雪亮的……” 果然,我一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那家伙立刻就表示了不相信。 這也難怪,茅山道宗屹立千年,驚才絕艷之輩紛呈而出,這樣的頂級道門之中,雖說掌門的權利最大,但是以十大長老為首的長老會,也是一股制衡的力量,是絕對不會出現像我這般的情況,倘若是到了最后,由一個修行了魔功的弟子順利上位,執掌這個千年道門,那么它如何保證自己的純潔性? 茅山以后拿什么資格,來除魔衛道呢? 這阿普陀越是懷疑,我們生還的幾率就是遠大,我故作高深地說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你也有你自己的秘密,你若有所求,只管與我說了便是,可以答應的,我便應承下來,不能答應的,你便將我倆給弄死在這里,事情不過就是這般清晰而已,何必多言?” 這話讓阿普陀略微一驚,空氣中籠罩著的那威嚴也抖動了幾分,過了幾秒鐘之后,它方才恢復過來,嘿嘿冷笑道:“很不錯、很腹黑的小子,今朝你我相見,倒是大家雙方的福分呢。的確,我是有事情想要求你,不過求人辦事之前,我倒是有一些好處予你的,免得辦事不力,心中有怨。” 這般說完,它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聲大吼道:“小子,你且放開你周遭的防備,讓我仔細瞧一瞧你的!” 這一句話說出了口,先前那幾道冷氣再次襲來,這一回我曉得自己倘若再不放開防備,只怕它可能就要暴跳如雷了,到時候可就不是這般商量了,而是強上,當下也是出了嚴守丹田道心之外,別的地方也就不再執著,放任這些氣息觸角在我身周游蕩。 不過即便如此,我最核心的地方,卻也沒有讓它注入,也不會讓他曉得我被李道子一滴精血鎮壓的那東西。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曾經答應過師父,就算是死,也不能隨意讓人知曉的。 好在阿普陀對我的想法并不多,在大致的掃量了我的身體之后,也沒有介意于我謹守本心的行為,而是沉吟了一番,揚聲說道:“不錯,真不錯,你這小子的資質可比那人要強上許多,這種天生魔體,舉世罕見,便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轉生于你了。不過你們人類的身體,終究是太過脆弱,根本就不是我這種大只佬喜歡的,可惜啊可惜……” 它也不想瞞對我身體的垂涎,這倒讓我生出了幾分好奇,詢問道:“哦?前輩是說我的根骨,是天生魔體?” 阿普陀似乎不愿意談這個問題,敷衍一聲,接著跟我說道:“你的身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用最初級的熬煮方法,給你伐經洗髓過了,而后又有‘道心種魔’之法修行,接著還有三杯尸筑體,又得臨仙遣策加身,如此步驟,便是修魔奇才,也不一定能夠走全,只可惜你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手段配合,導致你雖然一身魔功,卻并無發泄之處————當然,你也可以說可以用它茅山道法而施為,但是兩者方向,南轅北轍,使出來如隔鞋搔癢,最是不暢快了,我這里有兩套功法,其一乃天地真魔法身,重新強化rou體,rou身成圣,其二為深淵三法,最重手段……” 這家伙仿佛根本不是恐怖的魔頭,反而比當初的老鬼、我如今的師父更加盡職盡責,循循善誘,我也不客氣,詢問道:“前者如何,后者又如何?” 阿普陀溫言說道:“天地真魔法身呢,是模擬我自己法身的一種具象觀想法術,我可以打入一滴精血在你身上,供你觀想,此乃重鑄rou身之法,修成之后,rou體最是剛硬,便算是天打雷劈也無妨,而且空手接飛劍,也不在話下;不過此法對于人的要求很高,你倘若是尋常資質,倒也無妨,現在的天生魔體,倒也浪費,至于這深淵三法嘛……” 深淵三法乃阿普陀自悟之手段,其一為風眼,通過手段將氣場牽引,以自身為旋渦,扯動敵人的身形和節奏,達到破解陣法以及功法的目的,其二為土盾,此法是并非凝土為墻,而是在于引導,將自己身上說受到的傷害轉移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去,借以不死,其三為魔威,凝固全身的炁場,模擬出無上的威嚴,讓諸般宵小臣服于地,不敢造次…… 這三種方法傳授起來最為簡單,也行之有效,而且一旦修行至高深之處,便能夠發揮到難以想象的境地。 這事兒就好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差,不過我也曉得,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阿普陀沒事將我和小顏師妹拉扯下來,可不是為了收徒弟的。不過這便是糖衣炮彈,我也忍不住誘惑,定要將這糖衣剝下吞掉,要不然我們也是出不去的。 如此想定,當阿普陀問起我是否想學的時候,我果斷地給出了肯定答案,阿普陀也不猶豫,直接在我耳畔口吐真言,讓我默默念定,如此反復幾次之后,熟稔于心之后,這才算是完成了此事。 教授完畢,阿普陀不再客氣,而是直接跟我說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我之所以教你,卻是為了一事,你可曉得?” 我點頭,說是不是給你解封之事,但我不過是一小小的當代弟子,這茅山后院,基本上都是由傳功長老看守,最嚴苛的禁地,我就算是答應了你,也還是辦不到的。 阿普陀嘿嘿地笑了,頗為贊賞地說道:“我喜歡你的直白,這就為我們雙方的合作奠定了基礎。匆匆幾十年,其實并不長,我在這茅山里面沉睡了千年,也不在乎這么一點兒時間。我阿普陀大人最是善良了,如此也不過是為了結一善緣,你且回去,日后我們自有重逢之期,到了那個時候,嘿嘿……” 它一陣壞笑,仿佛真人,我不知道它為何一點兒禁止都沒有,不過聽到它要放我離開,頓時心花怒放,詢問道:“那我怎么離開,上面有那陣法禁止,我剛才已經嘗試過了,根本就逃脫不得……” 遠處的那黑影閃爍了一會兒,突然指著我旁邊的小顏說道:“你可以走,她留下來吧,我好久沒有吃過rou了,特別是這么嬌嫩的小娘子,如此嬌嫩,看著就鮮美無比,我總算是能夠一飽口福了————至于如何出去,那便不是我的事兒了,你們上面的長輩,自會煩惱的……” 這時我才想起旁邊的小顏來,回頭來看,只見她明亮若璀璨繁星的雙眸露出了驚恐至極的神色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仿佛我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就顧著忽悠阿普陀了,卻沒有想到小顏的感受,我剛才的話語,半真半假,既然連阿普陀都哄過了,小顏自然也是全部相信了,覺得我就是打入組織內部的特務間諜,所以才會如此,而阿普陀之所以留她不留我,也正是因為小顏在旁邊,將我和它所有的對話,都聽了個仔細。 既然曉得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間里,腳下的土地又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從黑暗中飛出了一道鞭子一般的觸角,朝著小顏這兒卷來。 千鈞一發,難道我陳志程就要永失我愛了么? 不能! 第四十二章 真真假假誰能看透 “等等!” 就在那觸角即將要將小顏師妹給席卷而走之時,我毅然攔在了她的面前,伸開雙手,將心上人給護住。 那觸角倏然而止,我瞧見這玩意跟嬰兒手臂一般粗細,上面盡是滑膩的粘液以及看似粗糙、蚯蚓一般的圓環,讓人心中作嘔,卻難以掩飾上面所蘊含的力量。倘若真的是要給這玩意給纏住,我和小顏師妹加到一起來,都不是它的對手。 它雖然停止了動作,卻變得特別憤怒,我們腳下的土地在顫動,而鋪天蓋地的怒吼從無盡之處層層而來,交疊在一起:“為什么,我需要一個理由,要不然……” 我心中發寒,腦子卻在飛速地轉動著,突然間靈光一閃,一把將小顏師妹給摟住,二話不說,直接將她給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小顏師妹可是一個好姑娘,自懂事起,這輩子都沒有被任何男人這般親密的摟抱過,當下也是下意識地要反抗,我害怕那地下的魔王瞧出端倪來,當下也是更加用勁了,恨不得將面前的這姑娘給揉進身子里面去。 小顏師妹被我這般粗魯的舉動嚇了一跳,嬌俏瑩白的小臉瞬間就仿佛染上了紅墨水一樣,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子那兒去,接著我瞧見她張開了粉嫩的櫻唇,想要出聲抗議。 一出聲,就露陷了! 想到小顏師妹即將葬送于那被鎮壓千年的魔怪之口,我的心中就是一陣驚恐,當下也是不顧一切的想要阻止,然而如何阻止呢?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低下頭,用嘴巴將她張開的唇給緊緊地堵在了一起。 唔、唔、唔…… 我一開始也只是無意,然而當濕潤的嘴唇交觸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直接炸開了來,接著我瞧見小顏的一雙眼睛睜得滾圓,鼻息咻咻,噴著那種好聞的處子之氣,讓我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根本不能自已,腦袋里面唯一想的事情,那就是一直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日月無光。 哎呀,哎呀,女孩子的嘴唇怎么這么柔軟,這么香啊? 我的思維陷入了停滯狀態,小顏卻是激烈地擺動頭顱,試圖擺脫我的阻攔,然而她區區一個小女子,哪里能夠有我這般的氣力,于是無論怎么樣,都沒有辦法,在掙扎了好一會兒之后,她終于選擇了放棄,任我的舌頭舔舐她的紅唇,整個身子都由我托住,仿佛認命了一般。 難道,小顏她對我也有感覺么? 我心中一陣興奮,然而還沒有等我從這股勁兒之中緩過來,突然間,我瞧見小顏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中,竟然流出了兩行清淚來,眼眸中透露出了許多的失望和迷惘。這淚水讓我感覺到揪心地疼,立刻讓我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我長期以來在小顏面前樹立出來的大哥哥形象,轟然倒塌了。 從此以后,我在她的心中,再也不會是一個好人,而是一個滿腹黑心,與惡魔暗通曲款的卑鄙小人。 我心痛,但是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將被憋得渾身無力的小顏師妹給放開,然后在她的耳邊很隨意地低聲吩咐道:“別說話。”簡簡單單三個字完結,我便將所有的心思都從小顏師妹的身上抽離出來,然后朝著遠處的那模糊身影看去,平靜地說道:“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女人。” 我的手還是緊緊地抓著小顏師妹的胳膊,當我平靜地說出這話兒來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她的嬌軀在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卻沒有說話,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心思關心她在想什么了,因為對面的那人影寒聲說道:“那又怎樣,世界上最能夠謹守秘密的,唯有死人,至于你的女人,你相信,我卻不信。” 我望著在我面前不斷搖晃的恐怖觸角,曉得此次倘若是過不了關,我或許能夠逃脫一命,但是小顏師妹卻是性命難保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后說道:“我不明白在你的世界和觀念中,情感到底放在什么位置,但是對于我來說,她對我的意義,遠遠比生死還要重要。” 稍微停頓了一下,我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娘時的驚艷,以及這些年來默默的陪伴和期待,心中頓時涌出了一股難以遏制的情愫來,激動地說道:“你也許不知道,我愿意為她生,愿意為她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意義,就是一直守護在她的身旁,不離不棄,便倘若是死,黃泉路上,我也不忍心她一人同行……” 坦白來講,我并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男人,這些年來,我道經背過上千卷,典籍讀過無數,卻從來沒有想過如何跟一位姑娘表達愛意,然而此時此刻,我卻感覺醞釀了四五年的情緒,一下子就突然爆發了出來,絞盡腦汁,結結巴巴地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表達了出來,渾然顧不得此時此刻的場景,是否合適。 我在對著魔王阿普陀說著這話兒,何嘗又不是對著小顏師妹在表白呢? 所謂男人,何必黏黏糊糊,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倘若是“愛你在心口難開”,注定孤獨一生,也無法給與自己心愛的人幸福。一番表白過后,我渾身激動,面紅耳赤,感覺情緒難以自已,然而阿普陀卻突然陷入了沉默。 人對于未知的事務總是充滿了恐懼,然而我卻因為將憋了四五年時間的心里話說了出來而心情大好,感覺到即便是此刻就死去,那也無妨。 今天我既然已在心上人面前表白了,而且還享用了小顏師妹的初吻,那嘴唇上面的果味兒洋溢在我鬧孩子,揮之不散,如此我還有什么好遺憾的呢? 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阿普陀那充斥空間的話語又重新響了起來,緩緩說道:“愚蠢的人類,總是喜歡讓情感這種無用的東西來左右自己,不過你既然堅持,我也不會過分的要求你,反正如果你掌握不了這個女人,那最終受害的不過是你自己而已。也罷了,也罷了,誰人沒有青春年少過呢……” 隨著那家伙的聲音漸漸地淡去,我立刻有一種絕境重生的驚喜,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頭深淵魔王居然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了小顏。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滿心以為自己面對的即將是一場強烈的暴風雨,然而此刻風消云散,我卻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這是為何。不過很快我便反應了過來,從我們的頭頂之上,突然有了一道絢麗的光華出來,直接破開了這封堵井口的陰陽魚圖案,接著從上方飛下來一物,虎須鬣尾,身長若蛇,有鱗若魚,有角仿鹿,有爪似龍鷹,陡然間,竟然是一條兩丈半的蟠龍,隱隱云霧纏繞齊身,而在它的龍頭之上,卻坐著一個邋里邋遢的灰衣老道士。 這老道士用一根桃木枝扎著自己雜亂的頭發,雙手按著龍角,一直垂落到了我和小顏師妹的面前來,瞪眼喊道:“你倆是晉鴻的徒弟陳志程,和楊影的女弟子蕭應顏?” 老道士一說話,我便曉得他是接替李道子鎮守后院的塵清真人,當下也是使勁兒地點頭,說是,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剛才有沒有發生什么事請?” 我與阿普陀的對話,其實倒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不過這兒可是那深淵魔王的地盤,我也不敢多說,只是搖頭,結果余光之中,瞧見小顏師妹的神情顯得十分的復雜和糾結,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著什么,而塵清真人卻并沒有想太多,他擔憂地看一了一下鎖鏈下方,接著朝著我們喊道:“快點上來,我帶你們上去。” 小顏師妹聽到了立刻動身,這時我才發現自己還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這回她掙扎地很執著,于是我放開了,她率先跳上了那頭蟠龍之上,而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緊隨其后。 不過為了不惹怒小顏師妹,我還是跟她保持了一個身位的距離,那塵清真人待我們坐定之后,猛地一拉那龍角,接著大聲喊道:“坐好了,我們走!” 這般一說,我們騎下的蟠龍龍吟一聲,悠遠綿長,接著尾巴一擺,便朝著我們頭頂上面的那八卦太極陣沖去。 龍頭頂起,那原本堅實如鐵壁的法陣立刻告破,一陣狹長的黑暗之后,便是光明大放,我強忍著流淚的刺痛,睜開眼,瞧見我們再次出現在了外面的石柱八卦臺上,塵清真人帶著我們在空中游離兩圈之后,方才將我們放了下來,而當我和小顏雙腳落地,他將手一抖,那條十來米的巨大蟠龍開始躬身縮緊,一點一點地變小,到了最后,竟然化作了一根龍形拐杖,出現在了塵清真人的手上。 我落地,這時符鈞、英華真人和她的弟子程莉都圍了過來,焦急詢問,小顏抱著英華真人痛哭,而這時塵清真人則走上了前來,皺眉說道:“楊知修呢?” 第四十三章 糾結的小顏師妹 我剛剛從石柱八卦陣的井底上來,什么情況都不了解,所以聽到塵清長老驟然問起此事,一時無言,反而是英華真人出聲說道:“知修他剛才順著這邊留下的痕跡朝著里面追了過去,后來好像跟人發生了拼斗,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然無蹤,后來這邊又出了事情,所以回來查看……” 塵清長老撫須而立,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嘆氣說道:“好奇心害死貓啊,此番雖說那東西的動靜大了一點,但是這八卦鎖靈陣可是積聚了茅山列祖列宗的精力和心思,自然還是穩妥的,結果現在反而弄成這樣兒,倒是真的有些棘手了。” 塵清長老的修養極高,倒也不會說太多難聽的話語來,但他這般說著,基本上的意思我也能夠明白,我們這一回,算是來幫倒忙了。 我心中稍微有些難受,不過想起剛才被拖到井下去的時候,終于鼓足勇氣出來,當著小顏師妹的面做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而且還能夠一親芳澤,與小顏師妹吻在了一起,其實倒也沒有太多好抱怨的了。 正在塵清長老追問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的草叢突然一陣動,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緊張起來,然而突然草叢被撥開,楊師叔一臉狼狽地走了出來,衣衫襤褸,臉上還有好幾道抓痕,瞧見了塵清真人,長鞠到地,恭聲說道:“鄧師叔,知修在這里。” 塵清真人揚眉,瞧了楊師叔小半天,這才緩緩問道:“剛才什么情況?” 楊師叔略微尷尬地說道:“剛才知修瞧見那邊有打斗的痕跡,就跑過去瞧了,結果在半路上碰到了此間的陰山兇猿,那些死猴子不問緣由地朝我進攻,我邊走邊退,又不敢傷了它們,結果就拖了些時間,一直到后來,它們聽到一聲哨響吹起,忽然一下就不見了,我這才得以解脫,方才回轉而來。” 塵清真人撫須說道:“后院雖然有幾窩陰山兇猿,但性子向來溫和,從來不會主動攻擊行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它們如此呢?” 揚師叔聳了聳肩肩膀,一臉疲倦地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不過當時它們真的是非常兇悍,仿佛把我當成仇人一般。”經歷過了一場大戰,他似乎不想再多說什么東西,而旁邊的英華真人則說道:“會不會是因為這地下鎮壓的阿普陀將魔氣散出,讓那些陰山兇猿受到了影響,繼而開始對楊師弟進行圍毆呢?” 塵清真人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往回一指,告訴所有人道:“此處需要重新封印,不過你們還是先離開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事兒讓掌教真人和劉學道來查,我是沒有什么精力來管你們這些小事情。” 他似乎有一點兒不滿,不過卻也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請我們離開,但是這態度卻擺明了在責怪我們貿然闖入禁地來。 我知道,這禁地是塵清真人的地盤,按道理說,沒有得到他的允許,除了掌門之外,任何人都是不能夠自由出入的,這事兒是我們理虧,那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于是便灰溜溜地往著出口趕回。可能是氣氛太凝重了,一路上大家都沒有怎么說話,我注意到了小顏師妹,她雖然臉色如常了,但是耳根子后面還是有一些紅暈,然后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糾結,有幾次還偷偷地看向了我,眼神十分復雜。 我閱歷淺,讀不出她眼神里面包含的情緒,但是卻曉得她此刻只怕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將在井底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家師父,還是隱瞞下來。 倘若告訴了師父,就此將我給揭穿了,我可能就要“遭殃”了,而在此之前,她對我這個大師兄一直都是尊如兄長的,于心不忍,更何況我在下面之所以那么對她,也都是為了她能夠活命;但倘若不告訴師父,那么宗門之中混進來這么一個修魔的內應,到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有怎么能夠對得起教養她的茅山宗呢? 如此想著,小顏那彎彎的眉頭就變得更加皺了。 一路走出了茅山后院,來到了石塔群之前,陽光從頭頂上面灑落而下,這時的我們方才感覺到先前那種巨木遮天的陰冷有多么的沉重,幾人相視,沉默了一陣,楊師叔開口了:“按照慣例,但凡在后院禁地發生什么意外情況的,都需要前往刑堂深谷那兒將事情講個清楚,所以既然后院無事,那么我們便去刑堂那兒備個案吧。” 英華真人點頭,同意了這說法,此次事情,牽連最深的便是我和小顏,以及單獨行動的楊師叔,至于其他人,倒也沒有太多的事情,所以我吩咐符鈞,讓他帶著程莉先返回清池宮,將此事說明清楚,免得所有人擔心。 符鈞領命而走,英華真人卻堅持留下來陪她的徒弟,我們四人便前往了刑堂深谷。 因為紙甲馬的關系,所以行路也快,路過鬼谷峰,旁邊就是刑堂深谷。 此處林深茂密,陰氣森森,倒也并不輸于后院風光,茅山刑堂坐落于深谷天坑的底部,路難行,我們也不敢跑快,慢慢地往下走。 這修道之人,心境遠比修為重要,但是有一些人,因為驟然掌握力量,便有些找不到自己,做出了一些傷天害理,違反戒律的事情,那么就需要一些強力的執法機構來處理,而茅山的刑堂便是這么的一個單位,因為他們的行動對象是修行者,所以往往能夠進入刑堂之中的弟子,是最為優秀的一部分人。 刑堂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群落,刑堂長老劉學道雖然在此處,但是他十天倒有八天在閉關修行,不問世事,接待我們的是他的首席大弟子馮乾坤,在得知我們的來意之后,他微微一下,拱手說道:“方才感受到此間震動,頗為反常,正想同去查看呢,卻沒料到竟然是這么一回事,了解,多虧了鄧師叔祖,我們方才能夠如此安心。好吧,既然如此,你們且隨我來,我給各位備一個案。” 這事兒并不算大,所以馮乾坤也沒有太多的糾結,將我們領到了專門的講述室,然后楊知修單獨一組,而我和小顏師妹單獨一組。 楊知修是跟劉學道同一輩的,自然有人去伺候著,而馮乾坤則領著另外一個負責記錄的弟子坐在我們的面前,英華真人在側,然后問起了我們被鎖鏈捆落深井之中的情形。 我看了一眼小顏師妹,正好與她躲閃的目光交錯而過,想了想,然后平靜地交代起了下去的場景,也承認了阿普陀曾經出現過的事情,不過對于我和阿普陀的交易,以及它傳我壓箱絕技“深淵三法”之事,卻春秋筆法而過,并且向馮乾坤表示,因為事情涉及到本門機密,為了防止隔墻有耳,傳出了去,所以細節問題,我將向掌教真人親自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