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羅大rou不愿,又喝了幾杯酒,還想鬧騰,結果那張秦蘭當真是好手段,下手一掐,在他的脖子后面連按了三兩個xue道,接著一把將一百二三十斤的羅大rou給攙扶起來,輕輕松松,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必勞煩努爾哥哥了,我先送他回去了,明天再讓他過來找你玩哈……” 這小娘子別看瘦瘦弱弱,但是羅大rou這般的壯漢一把背著,倒也輕松,我將他們倆兒送到坡口,瞧見那小娘子健步如飛,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彎路上去。 直到兩人走遠,我這才回轉過頭來,不懷好意地笑道:“看來羅大rou在龍虎山上面沒學到什么本事,倒是討了一房好媳婦兒。” 我和努爾兩人現(xiàn)在在修行之路上,也都算是已經(jīng)小有成就了,自然看得出來,若是論修為,羅大rou自然也是入了門,但是離真正的好手,其實還是有著很多距離的,別的不說,就他這番模樣的,無論是我,還是努爾,一個打八個也沒有問題,但是他那媳婦兒倒是一個厲害角色,雖然一出場就像大家閨秀一般,含笑不語,但是高手和高手之間都是默契的,我相信這小娘子一旦發(fā)起飆來,十個羅大rou都鎮(zhèn)不住。 這也就奇怪了,羅大rou哪里會有這般的艷福呢,要曉得,那小娘子就算放到電影上面,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啊? 我和努爾都不是太多閑話的人,稍微聊兩句之后,返回了酒桌上面來,剛吃沒兩口,旁邊的龍根子就羨慕地說道:“嘿,羅大rou這狗日的,打小讀書就像一泡屎,當初窩在龍家?guī)X上,也沒有見到什么大出息,跟陳大哥你出山了去,竟然討得這么俊俏的媳婦,當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我當初改名之后,從茅山寄信回來,因為事關生死,我爹也沒有含糊,挨家挨戶地說起了此事,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像幼時一般,“二蛋、二蛋”的叫,都叫上了陳大哥。 論起來,我未必是這一伙人里面年紀最大的,但卻是混得最好的,這般叫著也算是理所應當,而龍根子一提起這話題來,諸人都附和,議論紛紛,旁邊的王狗子是我鄰居,拉著我的胳膊就說道:“早知道,當初我也跟羅大rou一樣,跟著陳大哥你出去了。” 周圍之人一陣應和,我卻擺擺手,說你們光看到人前風光了,卻沒看到別人后面的苦楚,別的不說,就說羅大rou,剛出去的時候在鍋爐房鏟煤,一弄一整天,我去看他的時候,說三句不到就抹眼淚水。 龍根子渾不在意地說道:“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山里人還怕吃苦?” 如此議論一番,不過大家也都是喝到了興頭,說說而已,過一會兒我爹來喊我,又講起了婚禮的事宜,我也忙著去張羅,倒也沒有跟他們閑扯太多。 這一頓流水席從下午一直吃到了晚上,我也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我對家里面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更多的時間,反而是我這個姐夫更加熟悉,而且他整個人見誰都是一陣憨笑,臉上洋溢著幸福,對我也是十分的禮貌,如此一來,我心中的那股不滿多少也減輕了許多。 雖說我覺得整個麻栗山就沒有配得上我jiejie的男人,不過他既然能夠孝敬我父母、與我jiejie又相敬相愛,我也沒有太多的苛求了。 平淡的生活,想來便是如此吧? 如此忙得很晚,待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我們家人又都聚在了一起來,一家人又開始用賬本記起來禮金賬簿來。那個時候的人家窮,禮金也不多,有的送點錢兒,有的則扯一塊花布,我爹都認認真真地記下來,當翻到一個大紅包的時候,竟然掉出了三百塊來,可把我爹給嚇到了,仔細一看,卻是羅大rou給包的。 那個時候的三百塊,若是論到現(xiàn)在,可就是上萬了,一般的人家,哪里會包這么的大額。 如此一盤算,倒是我朋友努爾和羅大rou送得最多。 我爹嘮嘮叨叨,讓我們記住這情分,又講了好多夫妻和睦的話語,我陪著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兒之后,家人各自去睡覺,而我則回到房中來,努爾并沒走,于是我們兩個秉燭夜談,聊了好多的事兒。 兩人一直聊到了凌晨四五點都沒有睡著,越聊越興奮,接著努爾提出來,說看看我上了茅山,到底有沒有些長進,于是兩人提了劍和棍,來到了后山深潭邊上兒,彼此相斗了一番。 我用的是茅山入門三十六式,努爾便用猿猴棍法,兩者旗鼓相當,一開始還彼此謙讓,而后又都斗出了膽氣來,彼此明了,于是我便將真武八卦劍和清池宮十三劍招都融練而出,那努爾也是不甘示弱,使得巫門秘法,這劍是好劍,棍也是傳說之物,兩人斗得不相上下,招式雖然洶洶,卻沒有火氣,反而是英雄惜英雄,恣意得很。 如此一直練到了天亮,汗出如漿,我們直接脫光光,在水潭里洗了澡,這才返回家中補覺。 努爾陪我在家里待了兩天,這才回了苗寨,而羅大rou也有過來玩兒,卻渾然忘記了那天酒席發(fā)生的事情。我久不家中,一切都新鮮,還幫著家里將屋頂和房前翻修了一番,開心得很,到底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我娘卻突然找到了我,很慎重地談起了一個問題來。 第三十七章 道士回山 “二子,你都快二十,年紀不小了,你看你的這些同輩——龍根子、王狗子他們哪個不是抱起娃娃了,就連跟你一起出去的羅家大小子,都帶了一個城里媳婦回來,反倒是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個著落。往常的時候,你在城里頭也有工作,你爹你娘在這個龍家?guī)X,也算是有面子,不過你后來又去了那個什么茅山上面,你爹整宿整宿地抽煙,就怕你們老陳家絕了后,你倒是給我交代一下,你到底有沒有中意的對象?” 這是我娘的開頭語,一上來就問我的終身大事,不過這也難怪他,山里人結婚向來就早,而且我姐一結婚,他們cao心的對象,一下子就轉到了我這兒來。 這事兒一直擱在我娘心頭久矣,所以一嘮叨起來,還真的讓我有些招架不住,不過我娘一邊說,我的心思也不由得飛了出去。 再過兩個月,小顏應該就有十五歲了……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小顏終究還是太小了,她現(xiàn)在也一直將我當做哥哥來對待,純潔如天上的月亮,我怎么能夠有這么禽獸的心思呢? 還是等等兩年再說吧,到了那個時候,嘿嘿…… 我腦子里一陣亂想,而我娘哪里曉得,只以為我避而不談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說道:“這樣子吧,其實呢,你jiejie出嫁的那天,田家壩、螺螄林還有我娘家好些親戚都有人來,這幾天我也接到你村前王嬸傳了好幾回的信,明天她帶幾個姑娘過來,讓你看看,你若是過眼了,就先將八字排一排,到時候過禮啊、下聘什么的,我和你爹都幫你先做,你不用管……” 我娘一使出這殺手锏,我當時就給鎮(zhèn)住了,趕忙喊停,告訴她道:“您可別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封建社會了,婚姻自由,怎么你還想給我做主不成?” 我娘也來了脾氣,叉著腰罵道:“什么婚姻自由?趕緊結婚生小娃娃,比什么都強,你一個人在外面飄著,你姐雖說結了婚,但是生出來的娃娃姓羅不信陳,你以為你爹有多高興?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容易么我?”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抹起了眼淚來,我有些受不住了,慌忙應付兩聲,然后逃一般地跑出了家門。 走到村前的嗮谷場,我想起了當年李道子給我的評價,當真覺得不應該在家里面多待,不然容易生事,這話兒不知道在我改命之后還準不準,但是我卻曉得,我倘若再不走,只怕就很難收場了。 我在場邊踱步,想著何時離開,這時聽到有人喊我,抬起頭來,看到卻是我兒時的玩伴龍根子。 我跟他打招呼,他走上前來,遞了一根煙給我,然后給我點上。我低頭看,是甲秀,這煙對于麻栗山的村民來說,算是不錯了,更多的人,都是自己種煙葉來抽。 兩人吸了幾口,煙霧繚繞中,龍根子問我:“陳哥,你在外面混得不錯,要不然也帶兄弟我一起去發(fā)發(fā)財唄?” 龍根子一臉期冀,然而我卻有些無語,這世間并非人人都有如羅大rou那般的際遇,便算是我,當初也羨慕那家伙的運氣,而龍根子既然拿羅大rou來當作比較對象,叫我那什么來幫他? 幫人這件事兒,做得少也被人怨恨,做多了又是理所當然,我實在是難以貿(mào)然答應。 我將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跟龍根子講明,問他有什么技能或者特長,龍根子搖頭,說農(nóng)村人能有啥特長,當初讀書不上進,現(xiàn)在也就會伺候點土里面的莊稼。 這事兒我也不能給他答復,他一臉失望,將一根煙抽完,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遠方,摩挲著粗糙的大手,嘆氣道:“哎,其實這事兒都怨我,屁大的本事也沒得,連膽子都沒,當初我要是跟羅大rou一樣,跟著你出去闖世界,說不定現(xiàn)在也跟那龜兒子一個樣兒了。到現(xiàn)在,娶了一胖媳婦,生了一大兒子,什么都動彈不得……” 龍根子嘆氣,里面充滿了滿滿的疲憊感,顯然是農(nóng)事辛苦,歲月蹉跎。 我心中默然,倘若沒有李道子,我即便能活,說不定也跟龍根子一般,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到頭窮忙活,估計也就夠找到這一家子人的嚼裹,別的事情,一事無成。 這么說來,我無疑是幸運的。 兩個兒時一起玩耍的伙伴,此刻的機遇大不相同,無論是龍根子,還是我,兩人就在場院這兒默默地吸著煙,黑夜里那兩個煙頭一亮一滅,彼此的心事長長。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在院子里練了一套拳劍,接著就被我娘攆著去梳洗打扮,弄得頗為精神,然后拉著我去說好的人家走一走。 我無比反對這件事情,不過卻怕我娘的眼淚,她一哭我就心軟,再說她告訴我,說也不是封建包辦,我不滿意,她也不會強迫著我跟人家姑娘好,再說了,人家還不一定會看上我呢。 不過我母親說出這話兒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什么底氣,果然,當我來到村子里說好的人家,結果人家那個熱情,差不多就要將我給生吞活剝了,而且苗女多情,雖說也有人害羞不敢上前來見面,但是走了四五家,基本上都出來招呼,倒茶擺瓜子,陪著我聊天,不過讓我有些郁悶的是,這些人家的家長基本上都在問我工作的事情,在哪兒,什么工作,一個月領多少錢,結婚包分房么…… 如此的問題多了,我當真是有些厭煩,然而我娘的心情卻十分好,一路上都在跟我嘮叨,說這家姑娘屁股大好生養(yǎng),就是太丑了,以后的孩子隨她就慘了,田家壩那姐妹倆都可以,模樣清秀不說,家里面也寬裕,不用太拉扯,螺螄林那家雖然長得最秀氣,但是她們家負擔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到時候你可要很累的。 整整忙活了一整天,回來的時候,我娘問我,說到底看中了哪一家,跟她說,到時候他讓村口王嬸去張羅,保證我滿意為止。 我自然是哪個都不滿意,就是不松口,一直回到家里的時候,她還在說起這事兒,結果我姐看到我這樣子,便開玩笑,說別急了,我老弟估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忘記張叔叔家的女兒小妮呢。 我娘回過味兒來,一拍大腿,說對啊,上次你來信的時候還講起她們娘倆兒呢,現(xiàn)在在哪兒去了? 我姐將這話題給扯開去了,聊了好一會兒,我這才提了出來,說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也算是結束了,家里挺好,我jiejie也出嫁了,我還得回去給我?guī)煾笍兔兀悦魈炀蜏蕚潆x開了。 這話兒一說出來,我娘的眼淚水就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先前的那股高興勁兒立刻就消散無蹤了。 我滿懷愧疚地好是一同勸,只可惜我娘的眼淚就是停不下來,我爹長嘆了一口氣,拉著我娘說道:“這就是命,孩兒他娘,他就不是一個落家的人,你想留他,那是在害他,你到底是想要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還是一處每年清明去掛祭的墳頭呢?” 這話兒說得有點兒重,不過我娘卻反應過來了,這才停下哭泣,跟我問詢好了行程,然后給我張羅起了路上的行李來。 看著我娘忙碌的聲音,我心中很酸,想過去幫忙,卻被我爹給攔住了,他帶我來到了他問診的房間,爺倆人對坐,聊了一些話語之后,他很鄭重其事地告訴我:“你現(xiàn)在也大了,也改了名字,我曉得你是做大事的人,有甚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家里面,你也別太擔心。你娘刀子嘴豆腐心,心軟,受不得這分離,不過當?shù)挠幸痪湓捪敫阏f,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曉得吧?” 父親的交代并不花俏,不過卻樸實,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知道,我一定會記住的。 當天晚上我娘做了豐盛的晚餐,酸湯魚、血灌腸血豆腐、辣椒骨、老臘rou,弄了整整一桌子,我娘破例還喝了兩杯酒,我瞧見她強忍著淚水的模樣,心中實在是有些難過。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就出發(fā)了,與家人告別之后,努爾在村口等著我一同離開,至于羅大rou,這小子早在前天晚上就跟我告別,先一步去了贛西。 那天龍根子也過來送我了,不過并沒有再說讓我?guī)黄鸬脑捳Z,看到他那局促的表情,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候,讀過那魯迅先生的文章,里面說起的閏土,想著此后的我和他,或許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吧。 努爾接到了通知,讓他去西南局報道,與我并不同路,兩人分別之后,我直接趕往了蘇北徐州,那一個位于云龍山深處的小村子。 徐淡定居然不在,一打聽,我才曉得這家伙竟然跑到金陵、余揚等地玩兒去了,第二天才回返而來。 還好他沒有玩瘋。 白合轉世,舉家喬遷往了滇南麗江,而我和徐淡定則帶著一個還沒有滿月的毛娃娃,一同折返回了茅山。 第三十八章 山體震動 盼望著,盼望著,春去了,冬來了,一年一年地過去,茅山之上的風景變化不大,但是人卻陡然地多了起來。 茅山封山這些年,后輩一時斷了層,除了徐淡定這些茅山后裔之外,都沒有再有新血引入,導致一開始我們在茅山的時候,總感覺那些殿宇空蕩蕩的,然而隨著山門重啟,消息傳了出去,越來越多的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來到茅山拜師,而茅山的一眾二代長老們也有恢復了下山游歷的傳統(tǒng),每年總會下幾回山,如果遇到了根骨奇佳的子弟,也會收歸門下。 諸如此番種種,使得茅山在短時間內(nèi)實現(xiàn)了人口爆炸,越來越多的生面孔進入了茅山之上,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叫我大師兄了。 我?guī)煾柑諘x鴻,在前往首都白云觀參加了全國道教協(xié)會之后,也開始大規(guī)模的收起了徒弟來,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關系戶將門下插進來,不過到了后來,他的事情就越來越多了,而作為一名修道之人,師父他老人家還是有許多自己的修行需要,所以我這個大師兄,也更多地擔當起了一個督導和教育的責任來。 我返回茅山之后,每天都在學習和監(jiān)督的時間里度過,匆匆忙忙,然而卻感覺到了特別的充實,這里面有宗門的歸屬感,也有對于道的理解和領悟,以及對師父、長輩以及諸位師弟師妹的情感在這里面醞釀。 這所有的一切,就仿佛如酒一般,越釀越醇,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深深地沉醉在這樣的氣氛中,難以自拔。 修行的生活其實是很繁復的,但是有的時候,每當修行之上有所突破,或者對道的理解上面有了一定程度的跨越,那種快樂也是尋常人所不能夠理解和領悟的。 而且在修行之外,我還有一個與常人所不同的樂趣,那就是看著小顏成長。 我當初剛剛開始見到小顏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萌萌的小少女,而這幾年下來,卻是女大十八變,已經(jīng)變成了茅山之上的一朵嬌艷內(nèi)斂的美麗鮮花,她的美麗與眾不同,與程莉、李詩楠等人不一樣,充滿了秀麗和文靜之美,就是站在那兒靜靜地待著,但哪怕只是微微一笑,卻讓人感覺此刻便是春天一般,充滿了希望和感動。 因為是三代弟子大師兄的緣故,我在茅山之上的地位還算是比較高,不過雖然面子大,但是真正親近的人不多,我那石頭一般堅硬而倔強的符鈞師弟算一個,梅浪長老的弟子徐淡定算是一個,另外的,可能就是英華真人門下的這幾個女弟子了。 事實上,茅山上面的女弟子并不算多,顯得有些狼多rou少,所以秀女峰上是最受歡迎的場所,然而英華真人楊影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男女終究有別,這是逆轉不了的道理,所以很多心懷不軌的男弟子總會被秀女峰上的一堆女道姑給攆下來,更有甚者還會被重重的教訓一頓,幾天都起不來床。 不過即便如此,也依然有人趨之若鶩,畢竟少年人青春慕艾,這是天性,擋也擋不住的,更何況茅山之上又不禁婚嫁,只要彼此看對了眼,那么娶妻嫁人,也都是正常之事。 茅山之上,能夠自由進出秀女峰的人不多,但我算是其中一個。 這一點,除了我大師兄的身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初我和徐淡定帶上山來的那個毛孩子。那孩子出身之時,渾身都是毛,結果遭到父母遺棄,然而徐淡定看到之后,不忍其喪命,于是將他給領回來自己收養(yǎng)。 不過徐淡定也就是一個不過二十的年輕人,而且平日里還要跟梅浪師叔學習茅山養(yǎng)鬼術,哪里還有時間,他原本打算交給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徐長老的夫人,結果那位卻嫌照顧小孩兒太過辛苦,不愿意收養(yǎng),如此推脫幾回,那英華真人看不過去了,便將這孩兒帶上了秀女峰,由她收養(yǎng)。 這毛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皮膚皺巴巴的,長得特別丑,然而喂過一段時間的羊奶過后,就泛著白,肥嘟嘟的,粉嫩粉嫩,感覺像個洋娃娃。 而他長得越大,遍布周身的那黑色毛發(fā)就變得越淺,英華真人門下的好多女弟子都特別喜歡這小孩兒,輪流照顧,倒也不覺得疲累。 這孩子的名字暫時還沒有確定,英華真人說想請掌門賜名,暫時就先取了一個小名,叫做小毛豆。 這倒不是秀女峰上面的一眾女弟子不會取名字,而是覺得一要朗朗上口,二來這名字跟他倒也十分妥帖,誰知道后來我?guī)煾敢娏耍瑩嵴拼笮Γf如此最好,毛豆便毛豆,以后便這么叫著吧。 跟隨這位掌教真人久矣,我自然曉得他不過就是為了省功夫,懶得動腦經(jīng),然而別人卻不曾曉得,興奮莫名,只覺得自己的思路,居然跟掌門的思路是一樣一樣的。 當時我?guī)煾赣蛛S口贊了一句話,說這小孩兒是天生的好筋骨,以后可有大出息,秀女峰上面的一眾女弟子更是母愛大發(fā),將這小孩兒照顧得肥肥胖胖。 自此,因為這孩子是我和徐淡定從山下帶上來的,毛豆也便成了我與小顏溝通的一座橋梁,通過對這孩子的關心,使得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能夠跟小顏見上一回面,說上幾句話,這事兒簡直就是太美了,讓我恨不得能夠永久這般下去。 毛豆一天一天地長大,而小顏也一天一天出落得亭亭玉立,瞧她那烏云堆鬢,肌賽霜雪,眼橫秋波,眉掃春黛,容貌猶如桃萼,絳唇猶如櫻珠,身姿如柳如煙,娉娉婷婷,讓人心中那叫一個疼喲。 除了我之外,我感覺茅山上十五歲以上的少年子,似乎有好多都對這個英華真人門下的女弟子垂涎三尺,有事沒事就去找蕭師妹,各種借口。 當然,我也沒有資格說別人,因為我也是那個經(jīng)常找借口的其中之一。 小顏對每一個人都是那么的溫文爾雅,她就好像是天邊的云彩,讓你覺得是那么的清新脫俗,然而有時那么的遙不可及。 時間匆匆而逝,山上的生活除了修行,以及這么一點點樂趣,別的其實都有些乏善可陳,略過不提,時間推到了我入門的四年半,也就是八七年末,那一年正好有一些事兒,茅山的諸多長老都下山游歷去了,而我?guī)煾赣秩ナ锥奸_會,我不能離開茅山,便在清池宮中帶著一眾師弟們做功課,晨鐘暮鼓,倒也規(guī)律,師父不在,我算是負責一眾師弟功課的人,這些年來倒也算是盡職盡責,不敢耽誤。 除了我之外,諸位弟子中還有符鈞和楊坤鵬能夠幫得上忙,楊坤鵬自小就根骨奇佳,這自不必言,要不然師父也不會在這么多人里面挑中了他,而符鈞的表現(xiàn),則是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