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寵妃重生后更能作了、七零小美人、透視小醫仙、妄想結局、傅少獨寵契約妻、惡毒反派是美慘強[快穿]、怪物女友、我用美食征服主角團的日常、學霸風云、對生
這東西叫做洛陽鏟,那時的我已經知道了,這東西是用來盜墓挖墳的著名工具,配上白蠟桿子,甚至能夠知曉十幾米的地下,到底埋藏著啥。我們這次前來,輕裝簡行,并沒有帶什么大型的勘測設備,因為我們只是先行確定,如果真有,到時候立刻將現場保護起來,然后申請經費進行挖掘工作。保護科考隊成員的人身安全,是我們的責任,然而面對著程老有意識的疏遠,戴巧姐還是表現得有些不滿,在遠處冷臉看著,并不上前湊趣搭手。 挖挖停停,張知青汗水淋漓地在這山凹子下面總共挖了四個坑,程老和老孫一個一個打量,很仔細,每一處的泥土都仔細翻看,那老孫甚至還抹了一把泥,往嘴里面送,也不知道他這么砸巴,到底能夠嘗出什么滋味來。 太陽偏西,我們帶著四份泥土回去,程老決口不提關于古墓地址的任何事情,小心翼翼的防范著。我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幫著張知青背土,一路走在前頭,回來的時候,程老找到了申重,幾個領導在屋子里商量了好久,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些麻煩事兒,自有領導們cao心,而我則在一個老鄉家里找到了小魯,他今天無所事事,蹲村口曬了一天的太陽,瞧見我,樂呵呵地問吃了沒。我和小魯之間,往昔還有些競爭的勁兒,不過自從黃岐來到了我們二科,同仇敵愾久了,彼此之間倒也親近了許多,再說了,當初在省鋼那兒,我還救過他的性命,關系自然有所不同。 閑聊兩句,小魯問我,說這些人到底是為什么,竟然會這么重視這事兒? 埋在土里面的東西,又不會長腿跑了,早一天挖、遲一天挖,這個有什么區別,而弄得這般如臨大敵,還真的有些人心惶惶呢。 此行的意義,在出發之前申重就已經給我們統一過思想了,不過小魯這人一向覺得,死物不如活物,那些從土里面刨出來的東西,以及所產生的歷史意義,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這幾天工作組緊張的氣氛讓我們所有人心中,都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私底下的怨言也頗多。這些牢sao話,我也懶得附和,又閑著扯了兩句,我問起黃岐,小魯告訴我,說那家伙不肯與我們為伍,今天一整天,都在跟那些戰士們混在一起。 天已入夜,有人送來晚飯,是托老鄉做的白面蒸饃,我們吃完之后,也沒有再多談,工作組有紀律,不準私自外出,所以就早早地歇了。 不過這一覺并沒有睡好,半夜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命令,說要緊急集合,這話兒可真的是要人老命了,我們這一個屋子里的五個人都開始罵起娘來,沒想到傳話的人更兇,直接在外面拉起了槍栓,大聲喝道:“所有人,立刻起來,到村口的曬谷場集合,再啰哩啰嗦,就動槍了啊!”這話兒說得所有人都醒了,槍乃兇器,當兵的一般都不會說這話兒,而一旦說出了口,就說明他們真的就有這種心思了。 我和小魯慌忙爬起床來,草草將衣服穿上,跟著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起急急忙忙地朝著村口曬谷場跑去,到達的時候,發現大家也都在,四周燃著幾只火把,將程老、申重幾個領頭的臉,照得無比嚴肅。 場中大部分的人都是剛剛醒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一報數,才知道少了一個人。那人是科考隊的,程老的一個學生,叫做張快。 我對這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小魯倒是記得,告訴我,說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老老實實的一個男學生。這人失蹤了,到底怎么回事?無人知曉,而領頭的幾個人一臉嚴肅,當查清楚了失蹤的人就那個張快時,程老和申重進行了再一次的討論。他們起初還能夠壓低嗓音,然而說了幾句,雙方的火氣都大了起來,我們在旁邊也聽得到幾分,大意是程老害怕會有風聲走漏出去,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們需要立即出發,前往山中,而申重則以安全的問題出發,認為夜里趕路太危險,不如等到天明,我們再走。 從村子到我們白天到達的那個小山包,路程遠不說,關鍵是還有幾條溪水,夜里走,的確不太安全,然而程老卻抓住這個問題不放,一定要立即出發。 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他甚至很強勢地對申重說道:“此次行動,一切以我為首,如果你執意違反我的意圖,那么我自己帶人進山。” 這話兒讓申重完全無語了,也再沒有跟這個倔老頭爭辯的心思,而是猶豫了一陣之后,吩咐所有人將大件的行李暫存村中,留四名工作組的成員在此看守,而其余人等,則立刻進山,前往被程老喚作“雙包丘”的地點行去。這吩咐一下,大部分人頓時就怨聲載道,不過這事兒,上面既然有了命令,就必須遵守,于是大家伙兒便在手電筒和火把的照耀下,開始朝著山中行進。 在山里面,白天行路和夜里行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工作組的這些人都還好,程老帶領的科考隊就慘了,走得磕磕絆絆的,沒多久,程老和申重等人臨時決定,將隊伍分成兩截,老孫和戴巧姐領頭,帶著五名身體素質不錯的隊員先行,而他們在為大部隊,隨后趕到。 我白天跟著程老去過雙包丘,所以也被列入了這個名單,除此之外,還有張知青、小魯、工作組的谷夏以及一個當兵的。 程老十分焦急,囑咐幾聲之后,我們匆匆前行,一路小跑,終于在兩個多小時之后,踉踉蹌蹌地到達了雙包丘,然而還沒有等我們靠近,卻發現白天張知青挖出來的那幾個坑中,竟然有藍幽幽的火焰,十幾朵,在那山凹子里上下漂浮著。 這場景,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第四十二章 老鼠會又現行蹤 瞧見那朵朵綻放的藍色鬼火,領頭的老孫將手一揮,讓我們所有人都將身形給隱藏了起來。 出發前,程老再三囑咐過,我們此行,一切都以老孫的意見為主,這一點絕對不可以動搖,所以老孫一吩咐,我們都將身子蹲在了草叢中,不敢動彈。我因為吃過那鯰魚眼珠子的緣故,視力好,看得很遠,瞧見那瑩藍色的火焰懸空浮起,而在下方,似乎還有好幾個人影,伏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樣子。我心中估摸著,這幾個人,恐怕就是程老所擔心的那些家伙,也就是專門的盜墓賊,這半路截胡,倘若讓他們成功了,明天早上過來的我們,只怕就要哭了。 這樣的家伙我也見過,無論是湘西鳳凰的地包天,還是洛陽老鼠會,都是這個行當的,隨著現在的風氣逐漸變得開放,金錢在人們的生活中占的比例,越來越重要,這些人也就開始把發財的主意打到了這地下的老祖宗身上來,挖墳刨坑,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這盯著科考隊的目標而下手的,只怕是有著更深層次的企圖才對。 我心中在這里考量著,以為老孫會讓我們幾個上前過去抓賊,沒想到他在沉默了一陣之后,竟然扭頭過來,問我們帶了幾把槍。 此行前來神農架,除了軍區分配的士兵,工作組里面也有人配了槍,小魯一把、谷夏一把,這兩把都是64式警用手槍,口徑小,威力也還算不錯,而另外一個跟來當兵的,則配備了一把56式沖鋒槍。總共三把槍,上戰場是不夠,不過對于區區盜墓賊,卻已經是完全可以掌控場面了。我本以為老孫會吩咐大家對那藍火下面的黑影警示制服,卻沒想到他竟然告訴我們,對準那些黑影射擊,格殺勿論。 說實話,這事情若發生在戰場上面,大家估計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但是和平年代,貿然開槍殺人,這事兒實在是有些讓人不能接受,而老孫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直屬領導,沒有人會貿然地犯這種險。結果老孫一說出這話,三個佩槍的人都愣住了,卻沒有一個人照著他的話去執行。 老孫對于這種情況,顯然也有所預料,于是轉頭看向戴巧姐,讓她執行命令。 不過這戴巧姐雖然被申重任命為副隊,但她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天生的性格沉默沒有給她帶來好人緣,也得不到認同感,小魯和谷夏槍都沒有掏出來,沉默以對,至于那個戰士,他正好就是之前提過的兩個參加過南疆戰斗的其中之一,見過血,但是心里面有陰影,槍口也朝著下方。老孫有些狠厲的決定讓我們這個先遣小隊有些僵持,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黑影卻消失了一兩個,看模樣,似乎下到了地里去。 老孫有些急了,沒有再與誰商量,而是一把奪過了那名戰士的微沖,快步上前,幾乎都沒有怎么瞄準,就朝著山凹子那兒射了一梭子過去。 我在巫山學校也學過射擊,瞧見老孫這老頭兒開槍的姿勢竟然很標準,而且微沖射程并不遠,但是這一梭子掃過去,還留在外面的兩個黑影卻一下就倒了下去。一輪射擊過后,老孫一點兒也不做停留,從矮林子中一躍而起,端著沖鋒槍就向前沖去,我們也沒有再含糊,緊緊跟在了身后。彼此之間,相距不過百米,一下子就沖到了跟前,但見在這藍幽幽的鬼火之下,有兩個全身漆黑的男子倒在了血泊當中,而白天張知青挖出來的那幾個坑里,靠最右邊的一個,側面已經被人挖得黑黢黢的,成為了一個可容一人爬行的盜洞子。 老孫匆匆來到了這洞口,朝著底下望了一眼,大聲喊道:“里面的人出來,不然我們就扔手榴彈了!” 他這是威脅,護送任務,用不著手榴彈這么夸張,雖然我們也帶了炸藥,不過這些都留在了村子里,沒有拿出來,但這話兒倒也是挺有威脅的,因為這洞口一炸垮,里面的人立刻失去了出口,空氣蔽塞,立刻就活不成了。然而里面的人并沒有聽信老孫的話,而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更往里去了。這洞子黑漆漆的,連轉身都不易,老孫也沒有敢直接沖入其中,而是回過神來,在血泊中的那兩具尸體上面翻了翻。 轉眼之間,人便死在了我們眼前,這變化死在太快,我和谷夏都還好,而其余的人當時就有些不自在了,打量向老孫的目光之中,多少都有了些防范。 老孫并不理會這些,他從這尸體的脖子上面,翻出了一個銅牌子來,上面繪聲繪色地浮刻著一種尖牙利嘴的小老鼠,用手電筒一照,那小老鼠的眼珠子現出兇光,似乎都還能夠晃動。瞧見這東西,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泥土,恨聲說道:“媽的,就知道老鼠會的人會插手此事,那個家伙,為了這件傳說中的魔簡,當真是變得越來越聰明了!” 旁邊沒有人知道老孫在說什么,然而我卻把握到了一點兒,因為他自言自語之中的那個“老鼠會”。 老鼠會,顧名思義,其實就是一個十分專業的盜墓組織,他們最早起源于十三朝古都的鄉野,活躍于中原一帶,據說最鼎盛的事跡,就是曾經給東陵大盜孫殿英提供技術支持,將慈禧墓給盜了,在此后的一段時間里,老鼠會曾經一直依附于孫殿英的軍中,做官方的買賣,后來孫殿英落了勢,老鼠會也在戰亂中遭受重創,僅剩一些骨干返鄉,消沒無聲,不過近年來聽說老鼠會的大頭目俞麟頻頻活動,又有重出江湖之勢。 這些都是我在二科無聊的時候查到的,這就是特殊部門的好處,別的地方當做機密的東西,在我們這兒,只有有心,多少都能夠查閱得到一些的。 老孫這么一說,我就曉得他為何如此擔心了,此事若是有老鼠會插手,說不定就真的有被截胡的可能,畢竟那是一幫專業盜墓的團伙,所能夠掌握的手段,遠遠要比我們了解的還要多。我能夠理解老孫的急躁,但是旁人看到的,卻是老孫在胡亂殺人,戴巧姐自恃身份,伸手攔在了老孫的面前,嚴肅地說道:“孫老師,這些人犯了事情,自然會有我們來解決,你這樣貿然殺人,只怕會很麻煩的……” 老孫瞧見被老鼠會先走了一步,心中一股邪火,此刻又被這個黑眼鏡女人熟絡,頓時就有些憤怒了,指著戴巧姐說道:“麻煩的恐怕是你,這件事情若是搞砸了,到時候你們這些家伙,全部都吃不了兜著走。” 老孫的態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滿了,連我也有些不高興,要知道我們此番前來,只不過是給科考隊提供安全保障,而科考隊呢,他們主要的工作是發掘古墓和文物,而不是殺人逞兇,真正論起來,老孫這行為實在有些越權了,即便他是程老吩咐的臨時指揮,但是說到底,連程老都不是我們的直屬上司,他發這通脾氣,實在是好沒道理。 場中的氣氛有些僵直,而老孫卻根本不顧,打量了一下還在漂浮著的藍色鬼火,口中念念有詞道:“……十三朵冥火,藏禍胸子溝,預言是對的,如果真的讓他們給放出來,只怕這整個一片區域,都會遺禍無窮啊……不行,不行,我要阻止他們!” 他口中似乎在念著某種古文,神情變得越來越焦躁,不時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黑黝黝的盜洞子,整個人都變得神經質起來。 老孫這般模樣,讓人十分擔心,不過好在大部隊應該再有半個多小時就會到達,所以我們也沒有太多cao心的,在這兒等待就好。然而我們這般打算,那老孫卻并不消停,他在一陣默念之后,竟然轉身跳下土坑,準備朝著那個只能容一人爬入的盜洞鉆去。他這行為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離他最近的戴巧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聲阻止道:“孫老師,你不能進去,這里面太危險了!” 張知青在這里跟老孫最熟,也勸他:“孫老師,要不然等一等我老師他們吧,這洞口不大,一會兒我們在這里點堆火,就能夠將里面的人給熏出來了。” 我們都在勸,然而老孫卻將剛才從那戰士手中奪過來的微沖對準了我們,大聲喝道:“你們根本什么都不懂,不要攔著我,要不然我開槍了。” 話兒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我們也都僵直著身子不敢動,生怕神經質的老孫扣動扳機,將我們都給“突突”了。被這槍指著,戴巧姐的臉陰晴不定,眼看著老孫的情緒越來越暴躁了,她放開了他的胳膊,偏頭跟那戰士說道:“同志,給他一個彈夾。” 老孫接過彈夾,一句話不說就往里面鉆進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肩膀上面的胖妞一陣吱吱亂叫,我抬起頭來一看,卻見先前那十幾朵游離不定的鬼火,竟然在空中,化作了一張詭異的笑臉來。 第四十三章 要么你去,要么它去 所謂鬼火,通常是的說法是動物骨骸里面所含的磷,自燃成火,不過在我們這個行當之中,卻又另外的解釋,那就是人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上的投影。 當然這些并不重要,一般來講,野地里面出現的鬼火,沒有人知道它們什么時候出現,也不曉得它們什么時候消失,這是一種無意識、不可控的現象,不加理會,其實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這個時候,那些隨風飄蕩的瑩藍色鬼火竟然凝結成了一張詭異的笑臉來,朝著我們發出了無聲的嘲笑,這可就真的有些詭異了。 最早發現的是胖妞,而最早反應過來的卻是戴巧姐,但見她將手一伸,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這一個圈有零有整,接著在中間又畫了一個“s”型。 太極,一字劃分陰陽。 戴巧姐的指尖處呈現出一抹濃密的鮮紅,那是沾了朱砂之后的效果,而當她弄出這么一招來的似乎,那團游動不同的鬼臉竟然微微一動,消失了。 這手段讓人嘖嘖稱奇,我不曉得這到底是一個什么原理,但卻知道申重之所以讓她來當副隊長,是很有道理的。 這個女人很強,比我強,比申重強,比工作組絕大部分的人都強。 或者說,我仔細琢磨一會兒,竟然找不出能夠跟她對抗的人。 鬼火構建而成的詭異臉孔瞬間消失了,而老孫也鉆入了盜洞之中,聽那動靜,已經走了一段路程。我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處土丘那兒,老鼠會的人在小半天的時間里,已經在這兒打出了一條極長的洞子,這本事讓人嘖嘖稱奇,而那些土,便是從盜洞里面運出來的。 或許在別處,還有土,不過瞧著分量,便曉得這盜洞若是往下,足有三四十米。 沒有人想到老孫走得這般堅決,戴巧姐在將那鬼臉驅散之后,臉色變得陰沉了幾分,左右看了一下,目光落到了胖妞的肩膀上面來。 在猶豫了幾秒鐘,她終究還是說話了:“小陳,你這猴子,可通人性?” 我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沒想到這女人接下來,卻欣喜地說道:“是么?那好,你讓它也下洞子里面去,一旦發生任何情況,便上來跟我們匯報。”戴巧姐算盤打得極響,這盜洞里面還有老鼠會的人,貿然闖入,生死未卜,除了老孫這瘋子,無人愿去,所以才想讓胖妞去冒險。 在她的心里,一頭小猴子的性命,自然沒有人的性命珍貴。 然而,她的這看法我卻不同意。 胖妞在我的心中,獨一無二,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些跟我相處才十來天的工作組隊友,他們的性命或許還不如胖妞珍貴。 戴巧姐和我對是否讓胖妞進洞去的事情,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她是個不太懂得領導藝術和回旋技巧的人,當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頓時就火冒三丈,指著我肩膀上面一臉無辜的胖妞說道:“我就是讓它去看看情況,如果有事兒,就出來報個信就好了,這樣子很難么?” 這女人是那種很容易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身上的那種人,在感覺到自己說話不好使了之后,直接祭出了絕招:“要么你去,要么它去,你自己選吧!” 我們單位雖然不像軍隊一樣,等級分明,但好歹也算是紀律部門,公然違反上級的命令,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解釋,回去之后,即便申重罩著我,恐怕也得穿小鞋,混不下去。所以當戴巧姐直接祭出“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大殺招,我就真的沒脾氣了。不過就這般屈服,自然不是我陳二蛋,于是在停頓了幾秒鐘之后,我堅定地說道:“好,我去!” 當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旁邊的張知青和小魯拉了我一把,勸我不要下去,這根本就是茅坑里點燈籠,找死。 不過當我瞧了那個怒氣勃發的女人一眼之后,心中也生出了一股火氣,想著我陳二蛋好歹也曾經讓人聞風喪膽過,當初在巫山學校的時候,好歹也跟蕭老炮、巫門棍郎齊名過,哪里能受得了這等氣,于是一咬牙,也跳下了那土坑里。 我那個時候才十五歲半,人都還沒有徹底長開,這盜洞是按照成年人的體型挖掘而成的,對于我來說,竟然還顯得有些寬敞,再接著,我帶著一個手電筒,在張知青等人的挽留下,便匍匐前進,朝著里面摸了過去。 我進洞,一來是爭一口氣,二來呢也是有經過考慮的,畢竟這個盜洞里面的人,如果只是老鼠會的話,我未必會怕一群挖地的土夫子。 進洞之后,我第一時間將小寶劍給拔了出來,輕輕一彈劍鋒,立刻有一泓寒光浮現于劍尖。 接著白合出現在了我的前方,睡眼惺忪地揉眼睛,打著呵欠問我:“干嘛,這兒黑乎乎的,到底是哪兒啊?”陰靈需要睡覺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這種東西跟擁有實質身體的人類,無論是生存狀態還是生理機能,都是天差地別,完全不同,然而白合這小妞整日一副沒有睡醒過的樣子,讓我十分好奇,一問,方才得知,以前在省鋼的時候,上班太累,連個囫圇覺兒都沒睡過,現在在補覺呢。 好吧,這個當初將我們嚇得一愣一愣的女鬼,就是這么一個自欺欺人的二貨。 不過再迷糊,她總是能夠派得上用場的,我將她喚出來,就是幫著我領路,免得被前面的人給埋伏了,這一夫當關萬夫莫摧的氣勢,我還真的需要先知先覺才行,要不然,隨隨便便,就有可能死在這兒。 我進來的時候,胖妞也想擠過來,它再胖,也比我瘦小許多,不過我為了做給戴巧姐看,讓它在洞口等著我。 有著白合在前面探路,我便也暫且放下了些心神,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沒想到這傾角往下的洞口沒走多遠,便出現了一個向下的豎井,下方除了幾處可供攀登的口子,再無他物。這豎井并非盡頭,然而從這里面的痕跡來看,卻注意判定老孫從這兒下去了。 我最主要的責任,并是不查探此處的墓藏,而是保護好科考隊的人,而老孫是科考隊里除了程老之外最重要的人物,他的地位和那兩名助教以及其他學生是不一樣的,我既然有已經冒死進來了,自然還是要完成任務的。 我朝著下方的豎井喊了好幾聲“老孫”的名字,聽著回聲挺空曠的,顯然下方還有很深的空間,不過讓我郁悶的是,老孫沒有回應我。 我和老孫相繼進入,這前后間隔的時間很短,也就幾分鐘的模樣,按照這個豎井的深度,老孫下去應該是有難度的,他走得肯定不快,那么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呢? 短暫的沉默后,我感覺到老孫的處境有可能不是那么的好,他當初急吼吼的進來,不顧任何阻攔,甚至還將槍口對準了自己人,到底是為什么呢? 難道就是眼巴巴地跑到這兒過來送死的么? 這話兒自然不是,不過這死一樣的沉寂讓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來,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而就在我準備折身返回的時候,卻聽到那豎井下方傳來一聲微弱的呼聲:“救我,求求你,救我啊……” 這呼救聲讓本來都已經準備抽身離開的我頓時就沒了去意,將耳朵貼在洞壁處,這回聽清楚,還真的是老孫的呼救聲。 原本生龍活虎地沖進來,就是想將這些準備截胡的家伙給一網打盡,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老孫出師未捷身先死了,直接就受了傷來。我轉身很難,不過還是對外面說起了此事來,結果話兒還沒有傳出去,我又聽到了老孫的一聲尖叫。 這是只有驚悸到了極點,方才會發出的叫聲來。 我讓白合下去瞧一瞧,沒想到這個女子卻大搖其頭,告訴我,這洞子里有一種東西,讓她感覺到十分不舒服,甚至連外面都待不得了,唯有進入我的小寶劍中,方才能夠得以避免。 白合罷工,鉆回了小寶劍里,我聽到老孫叫得凄慘,也沒有再停留或者折返的心思,而是在此爬到了豎井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我找到了一個東西。 一根麻繩,貼著井壁垂落而下,我拽了拽,還挺結實的。 我幾乎沒有多考慮什么,直接將這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麻繩給拽在手上,然后開始往下方降落而下。 這事兒我以前在觀音洞的時候經常做,這會兒倒也沒有太費精神,很快,借助著繩索以及豎井壁上面的腳踏,也從上方下了來。然而我這邊剛剛一落地,便感覺到腳下不對勁,低頭一看,卻瞧見剛才還在奮力呼救的老孫,竟然已經躺倒在了血泊里面。 不會吧,他這是摔死了么? 我的手還停留在老孫的鼻子之下,溫度猶在,然而口鼻之間,已無氣息了。 整件事情充滿了古怪和迷霧,我一瞬間就想到了消失在這坑中的那幾個黑影,是不是他們搗的鬼,將老孫給殺害了呢?我的腦海一轉,就想到此處,然而也就在此時,我的后背被一根堅硬地鐵管子指著,接著有人壓低著嗓門說道:“站起來,小子!” 我渾身僵直,不敢動,小心地站了起來,然后將雙手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