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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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集云社的大檔頭朱建龍,我們或許能夠順藤摸瓜,將此人給找到,并且送入監牢。 面對著申重的要求,我并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意見,而是問他,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申重告訴我,說這件事情,其實是金陵大學考古系的程老提議的——程楊程教授是考古系的國寶,精通兩晉先秦的歷史,還曾經參加過幾年前長沙馬王堆的科考工作。而此次的科考工作,據說是由馬王堆中得到的線索,衍生而成的,兩者有一定的關聯,如果成功,必將是我國的考古工作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馬王堆的出土牽扯了十分復雜的事情,亂像紛紜,據說還有人為此付出了性命,而這時間過得不久,如果消息傳出去的話,說不定又會引起巨大的紛爭,到時候陷入到這場爭端中去的話,就需要我們出手,將局勢穩定下來。 申重的解釋是這樣的,不過我總感覺這也就是一個響亮的口號而已,上面若真的重視的話,這位老大就不用千辛萬苦地跑回原單位來招兵買馬了。 由此可見,上面對金陵大學這一次的請求,并不是很在意,說不定派出申重,也只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我心中明了,不過卻也不會說穿,只是問申重的打算是什么。他瞧見我一臉平靜,也曉得騙不了我,苦笑著說道:“我是從江寧這兒調上去的,如果去別的地方要人,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理會咱;我之能夠去省局,其實還是因為李局的大力推薦,所以我呢,有事情找娘家,到時候從我們江寧分局找些人,再去部隊上面弄點人來,到時候有人有槍,卻也沒有多少好害怕的地方了……” 我想了想,然后問申重:“金陵大學那邊,有沒有把科考隊的名單報上來,有沒有一個姓張的……呃,他叫什么名字來著,一時忘了,反正就是一個年紀挺大,三十來歲的男人,應該就是那位程楊教授的學生?!?/br> 申重瞇著眼睛想了一下,這才回答道:“嗯,還真有這么一位,聽說是個頭腦很厲害的角色,本來沒有他的,后來那程老準備被他當做衣缽傳人來教,于是也將他帶上了?!睆堉嗍切∧莸母赣H,一枝花的丈夫,跟我也算是半個朋友,他既然也要去,那就算是為了那娘倆兒,我也得爭取一個名額,要不然,我自己都有些不放心。 申重在我這里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非常高興,接下來他將會去接觸我們二科的幾位同志,也會找一科的熟人,這事兒也還只是在籌備,真正出發,可能要到三月中旬,那一段時間我們單位應該不是很忙,所以暫時有人手可供借調。 申重離開之后,我帶著胖妞再次前往于大師家,卻沒想到正好碰到過來與于大師告辭的劉老三和一字劍兩人。 劉老三當初趕來金陵,是因為他一個師弟黃養神在金陵郊區瓦浪山水庫離奇死亡,他過來調查情況,并且看看能不能查找到兇手,而如今事情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罪魁禍首楊大侉子已經認罪授首,就連知曉些內情的白紙扇和一眾嘍啰都死的死,傷的傷,潰不成軍,他總不能挖地三尺,越俎代庖,將集云社的大檔頭都給弄出來吧?事情也就基本上算是解決,所以來與于大師祖孫兩人辭行,跟我也打一個招呼。 劉老三并沒有透露自己的下一站在何方,也沒有給我留下聯絡地址,區區一句“有緣再會”,并不能夠表達我們之間的情誼,他過來將我緊緊抱住,嘿然笑道:“二蛋啊,你要加油啊,一定要強大起來,到了那個時候,飲血寒光劍用起來,當真是牛逼轟轟呢。而那時你可別忘記了,你欠我一個承諾。” 都到了這檔口,他倒也沒有忘記提醒我對他的諾言,這言語讓本來滿腹離愁的我頓時就笑得不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滾,滾得越遠越好!” 話兒是這么說,然而劉老三的離去,卻讓我的心中驟然一空。這家伙表面上看著十分不靠譜,然而走的時候,卻還是給我留下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張紙條,里面寫著一個耗費大量精力而做出來的推算,這東西與我無關,卻與寄居在我小寶劍里的白合有關系。因為那個鬼妞兒倘若是想要走第三條路,便需要紙條上羅列出來的諸多款項一一對應,方才能夠真正實現她的愿望。 所有人對劉老三的離去,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傷感,然而當他和一字劍的背影真正消失于小巷子的盡頭時,我們的眼中都不由得一陣發酸。 無論如何,劉老三都是一個讓人恨不起來的可愛人物,我想我一定會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的。 劉老三離去,而這時于大師則帶給了我一個新鮮玩意,準確的說,這東西應該是給胖妞的,當日胖妞額頭上面的第三只眼睛陡然睜開時,所爆發出來的巨大力量,讓小辮子少年南南震撼不已,心中也生出了許多仰慕之情,后來一直纏著自家爺爺,而于大師在受過了無數次的糾纏之后,從自己的家當里面,找出了些神秘的東西,耗盡周折,終于給做出來了。 這東西就是一根特殊金屬制成的圓筒,平日里就掛在胖妞的脖子上面,而一旦它發狂,將額頭上面的第三只眼睜開,那么它便能夠將外放的氣息給收斂起來,化作了一根炁場鑄就的棍子,上捅天,下立地,十分的神奇。 不知道是不是天賦,胖妞對棍子之類的東西最為擅長,當初跟努爾學的時候也有模有樣,不過它在后來,卻一直都沒有再睜開眼睛,無論是旁人如何努力,都動不得分毫。這圓筒是一件小東西,充滿了別致的理念和簡約有效的風格,胖妞喜歡得不得了,就像當初對王朋一般,向于大師和南南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模樣十分滑稽,根本瞧不出當初手勢敵手的那種殘暴和剛烈。 這樣善解人意的小猴子實在是太稀少了,有時候它給人的感覺,比人還要精明。 劉老三離開金陵,我便沒有再繼續賴在宿舍,而是返回了工作崗位。然而不知道是因為我離開太久的緣故,還是另有變化,我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對勁。接著我很快便發現了,原本在科室里有著二老板地位的黃岐總是遲到早退,原本總是處心積慮地挖掘問題,針對我們,而此刻他卻是以身犯法,往往半天都沒有見到人影。那個時候的清查工作已經將近尾聲,省局也派了人過來插手,我們倒也沒有太忙,日子過得十分悠閑。 私底下,對于黃岐離奇的表現,我還是十分好奇的,聽向榮大姐說,黃岐好像真的在跟一個女孩兒搞對象,所以經常沒有在崗位上。 我以前不喜歡上班,大部分的原因都在黃岐身上,而辦公室里很少見到此人,倒也是一件極為愉悅的事情,便感覺日子也沒有那么難熬了。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又到了二月末,先前我們一直都在忙集云社的事情,然而事情并沒有進展,存活的幾人雖然都被關了起來,但是他們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白紙扇一人所cao作的,若是想要一網打盡,必須得那雷霆手段。 只可惜大家還沒有將方案討論成功,所有被抓的集云社眾,都在同一個晚上相繼斃命,就算是社內有頭有臉的白紙扇,都未能幸免。 這事件發生之后,幾個科室的負責人都相繼被叫入局長室談話,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被人事的歐陽給叫了過去。 第三十九章 三月初旬工作組 局里面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而且還是最讓人忌諱的殺人滅口,我幾乎不用打聽,都能夠想象得到上面的震怒。 整整一個早晨,樓里面都能夠聽到李局和吳副局長辦公室傳來的咆哮聲,我們行動處的處長唐曦,以及一科羅小濤、二科張北、后勤科的皇甫凌云,這幾個中層干部被輪番訓斥,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同時以張局為首的內勤自檢小組也立刻成立了,對此事進行調查。不過目前被叫去談話的,都是各科室的頭腦,連下面一級的副科,也就是負責人,都沒有涉及到,所以人事的歐陽過來找我,說李局有請,所有人那詫異的目光,都看向了我這兒。 我心中無鬼,倒也不慌,來到李局三樓的辦公室外,敲門,在得到吩咐之后走進去,瞧見這個國字臉的威嚴男子一臉凝重。 他心情不好,不過對我倒也沒有什么牽連,而是平心靜氣地讓我坐下,然后問我道:“小陳,怎么樣,最近工作得還順心么?” 在這風口浪尖的當下,領導突然找我談心,這情況讓我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勉強說了兩句,他瞧見我一臉緊張,好言寬慰道:“最近局里面的確是出了些事情,也的確讓我們大吃一驚。不過跟你沒什么關系,這次找你過來呢,是因為省局那邊發來了一個借調的公函,具體的事兒,我相信申重那個家伙已經跟你通過氣了,所以我想要了解一下,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李局時間寶貴,說話從來都是直截了當,而我沒有思想準備,一時間愣在了當場,瞧見我在這兒支楞半天,沒有回話,他笑了,輕輕地扣動桌子,對我說道:“小陳,你知道新進的這幾批人里面,我為什么最欣賞你么?” 我搖頭,表示不明白,李局看著我,微微笑道:“我欣賞你,并不因為你是我那新來小師弟的兒時伙伴,在我的字典里面,人情有,但從不體現在工作之上。在我看來,我們國家、我們單位,人從來都是多的,天才者,多如過江之鯉,但是真正能夠做事的、能夠傾盡全力搏命的人,不多,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這樣一個特質。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每個人都有低潮,但你卻有一飛沖天的資質。江寧分局這兒,事情有,但不多,作為一個單位領導,我愛才,但是作為一個長輩,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到更大的舞臺去,所以,對于這次借調,我是持贊成態度的。” 李局說得斬釘截鐵,這么一番好夸,倒是將我說得渾身暖洋洋,我之所以努力工作,遇事打拼,不就是為了這么一份認同感么? 李局在表達了贊同的意見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省局的借調令是三月初才生效,現在還有大半個月,不過李局批準我上班時間不用太固定,如果有事,也可以不用來局里——翻年之后,分局的首要工作是自查,到時候人人自危,他不希望因為這事兒,影響到我的情緒。再說了,真正的修行者,如果案牘勞形,實在是走不遠。這事兒他會通知到我們二科張北那兒的,讓我不要擔心。 暈暈乎乎地回到二科辦公室,我還為李局的另眼相待而感到興奮,說實在的,我這個人呢,別的不好說,就是一直都很幸運,無論是巫山學校的戴校長,還是江寧分局的申重,以及李局,對我都是照顧有加,雖然總是會碰到一些看我不順眼的,但踉踉蹌蹌,總能夠囫圇個兒地一路走下來。 局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人心惶惶,黃岐也在辦公室,瞧見我回來,便上來開玩笑:“嘿,我說二蛋,李局不會是通知你下午去內勤自檢小組報道吧?” 我瞧見他眼神恍惚而閃爍,又想起這些日子來他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心中頓時一陣惡心,反正我要走好長一段時間,再說這借調雖然關系還在分局,但是看李局意思,好像是想讓我去更大的舞臺,既然如此,老子干嘛要理會這種人,于是惡狠狠地盯著他說道:“李局說我們內部有jian細,問我是誰,我說就是你,黃岐!瞧瞧你這段時間,整天不見人影,一看就沒有什么好事……”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黃岐頓時就暴怒起來,伸手過來抓我,大聲喝道:“你狗日的敢誣陷我,你不想活了?” 黃岐這般作態,倒是有些色厲內荏了,論槍法,我沒他強,不過說到打架,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卻能夠甩他一條街,隨手撥動三兩下,他便直接倒在了地上。這家伙是個狗脾氣,從來沒有人跟他這么教過勁,頓時就不依不饒,還要來撓我,這時張科從外面回來,一通呵斥,他才懨懨停歇。我回了座位,旁邊的老孔便輕聲問道:“二蛋,李局找你,是不是省局調人?” 申重能找的人手就這么多,我一個,老孔肯定也算一個,我點頭,問他去不去?老孔搖頭,說申重倒是找過他了,不過他沒有答應。 我有些疑惑,而老孔則搖頭苦笑道:“二蛋,我自己有什么本事,自己曉得;再說我年紀也大了,不能跟你們年輕人比,拖家帶口的,冒不起險?!崩峡组]口不談,我感覺他這理由其實也有些牽強,不過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沒有必要究根問底。說完李局的安排,老孔還告訴我一個消息,說到時候小魯應該也會跟我一起去,他畢竟是年輕人,也有些受不了黃岐這個家伙了。 我們兩個談著,電話響了,張科長接了電話,聽了兩句,鄭重其事地點頭,完了之后,他站起身來,宣布了張局對我的決定。 有了張局的吩咐,我倒也沒有再假惺惺地坐班,與民同苦,中午在飯堂吃過后,我便返回了家中。 胖妞依舊沒在,這個家伙那日驚艷亮相之后,恢復過來,還是一胖乎乎的小猴子,得了于大師幫忙煉制的那圓筒也沒用,就吊在脖子上面,當個掛飾。不過這個家伙可比我有名,出門一打聽,我便曉得它又去了附近的機關幼兒園,陪著小孩兒玩耍。我閑著無事,走過去找它,到了地頭,瞧見一群小蘿卜頭兒圍為一個大圈兒,而中間那個上躥下跳的家伙,可不是胖妞么? 城里人沒怎么見過猴子,特別是這么通靈的家伙,不過這些小蘿卜頭跟胖妞已成朋友,圍成這般模樣,倒是有些稀奇,我走近一看,卻瞧見胖妞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根樹枝,正在那兒耍棍呢。 我以前也見過胖妞耍棍,不過就像是小兒游戲,然而此刻,但見它舞棍風風,耍的竟然是一個源自少林的套路,名喚那猿猴棍法,這四平搭外扎里、大梁槍、一提金、上封槍、勾掛秦王跨劍……諸般棍法,雷霆驚出,倘若忽視其外貌,儼然就是一方名家大拿在舞動行走,讓人感覺一口氣血憋在胸口,恨不得大聲呼喚一個“好”字出口,方才罷休。 這個跟著我好些年頭的小猴子,現如今,竟然已經這么厲害了啊? 那一天我沒有去打擾胖妞,而是在遠處,默默地看著胖妞將這一整套棍法犀利地耍完,心想著倘若是我自己,在胖妞暴起的時候,只怕也扛不住這一通揍。這么一想,我便決定了,以后出任務的時候,多帶著胖妞,即使被人誤會也沒關系,到時候有劫難,我也能夠有一個幫手在旁邊。另外,劉老三雖然將白合轉生的方法給了我,但是我仔細一看,的確有些難,機遇難得,而白合在我小寶劍中的這段時間里,是不是也可以幫點忙? 那個女鬼,據說是楊大侉子用九陰聚魂陣凝練而出的,還有一些本事呢。 這么想著,頓時滿滿的安全感。 二月中下旬,我都沒有怎么去局里面了,集云社白紙扇一干人等離奇死亡一事從最開始的沸沸揚揚,到后面竟然被壓了下來,接著就是一系列的人事調動,吳副局長和一科科長羅小濤相繼調離江寧分局,隨后又是一陣洗牌。不過這些跟我,倒也沒有什么關系,三月初,我接到調令,前往省局工作組報道。 老孔說的沒錯,小魯果然跟我一起,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黃岐居然也一同前往。 有車來接,我們分局的三人被拉到了西郊的一處大院里來,下了車,申重親自在門口迎接我們,我和小魯跟他很熟,言語之間十分熱切,而黃岐則在旁邊,默然不語。申重領我們進了院子,直走而入,來到了一處很大的辦公室,給我們介紹工作組的其他成員。工作組目前包括申重在內已有六人,四男兩女,成員很雜,來自各處,正介紹著,這時門推開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短發女人走了進來,環視一圈,問道:“我是戴巧姐,請問誰是申重?” 還在跟我們說話的申重回過頭來,看著這個年輕的短發女人,頓時笑容就堆積到了臉上,忙過去握手:“巧姐,老局長跟我打過招呼了,歡迎,歡迎?。 ?/br> 第四十章 抵達神農架林區 這個新來的女人年紀并不算大,估計也就二十來歲,不過這利落短發、黑框眼鏡的裝扮,硬是將她原本青春的氣息給生生壓下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四十多歲,暮氣沉沉的大媽。不過這并不是我們所好奇的地方,而是在于申重對這人的態度。 他是這個工作組的負責人,剛才還在拿捏強調身份,沒想到這個女人一進來,卻立刻露出了可以說得上是謙卑的態度,這就有些值得琢磨的地方了。 而申重這般熱切,那女人卻露出了一臉不怎么樂意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申隊長,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請不要因為他的原因,給我任何照顧。” 她說得鄭重其事,而申重則有些尷尬,訕訕笑道:“話兒是這般講,不過將門虎女,你的名聲在外,一等一的高手,工作組有你的參與,那可真的算是蓬蓽生輝,而我的工作也算是好做許多了?!鄙曛氐脑捳Z后之間,極為推崇,這話兒讓人聽著舒服,這個叫做戴巧姐的年輕女人則微微頷首笑道:“我來這兒,也是組織安排,至于后面怎么做,全憑你做主,一切以你為主,不用擔心太多……” 戴巧姐看著蠻有本事,而且為人也十分平和,申重如釋重負,又將她好好夸了一番,然后領著她過來與我們介紹道:“這位同志姓戴,名巧姐,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一身手段,剛剛加入我們單位,大家認識一下。” 戴巧姐與我們見禮,表情淡然,有一種不經意就流露出來的優越感,而我從剛才的對話中曉得,她是申重老上級的女兒。 所謂老局長,莫非就是戴校長?若是如此,這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可就是戴校長的女兒了。 如此一來,這辦公室中的十人集聚,便是申重領導小組的大部分人馬,而據申重介紹,到時候行動開始,還會從軍區派一個班,也就是十位戰士過來,進行加強,然后組成工作組最終的陣容。大伙兒集聚一堂,除了那些不用管太多事情的戰士之外,我們人員已齊,申重給我們介紹起了此次任務的特殊性來。 事情的最先,還將溯源到很久之前的馬王堆漢墓出土工作。位于長沙東郊的馬王堆漢墓是在七十年代的第一個年頭,被人發現的,那時當地駐軍準備在這兒建造地下醫院,結果施工中經常遇到塌方,而用鋼釬進行鉆探時,從鉆孔里冒出了嗆人的氣體,用火一點,立刻化作神秘的藍色火焰,后來經過勘查考古,被確定為一處墓葬群,埋藏著漢初長沙丞相轪侯利蒼以及他的妻、兒子。 馬王堆漢墓的發掘,出土了三千多件珍貴文物,這里面有五百多件制作精致,紋飾華麗,光澤如新的漆器,也有大量絹、綺、羅、紗、錦等絲織品,鼎器、鐵器以及各類珠寶金銀若干,不過最為珍貴的,是三號墓中出土了大量的帛書,包括《易》、《老子》、《戰國縱橫家書》、《養生方》等漢初學術與方術文獻,涉及到了占卜、星相、醫術、房中術等諸多內容,相傳這里面,有著最為寶貴的先秦兩漢方士修行法門。 財帛固然動人心神,然而對于修行者來說,能夠接觸到這兩千多年前的修行法門,那才是最為珍貴的事情,據說當時有人為了這些法門起了爭執,最終又動了手,鬧出了許多是非來。 而作為馬王堆科考工作的成員之一,金陵大學考古系的程楊教授根據當年出土的兩副古地圖,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潛心研究和對比,終于確定了另外一處墓葬群落,而在那兒,則有著與之息息相關的聯系,如果能夠將其確定,并且挖掘出來,定然是一件堪比馬王堆漢墓群落的大事件。當然,這也只是程老的一面之詞,只有最終確定下來,上面方才會投入真正的人手和力量,而我們這一次,主要還是護送和保護科考隊,能夠順利的進行確認工作。 不過即便如此,上面對于此事還是已經體現了足夠的重視,不但我們這些人被從各地抽調而來,組成了工作組,而且上頭交代,程老交代的一切事情,都有我們去地方上進行協調,力保此次的科考工作,得以順利實施。 談完了此事的背景,申重一臉的凝重,環視著我們所有人,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一旦被證實之后,必將引來無數人的窺探覷覦。所有人從今天開始,都不能私自與外界聯系,把緊口風,統一行動,任何將工作組的事情透露給外人的行為,都將受到最嚴厲的懲戒,我希望各位明白一點,那就是馬王堆當初的混亂絕對不會存在,有些人也不要產生僥幸心理?!?/br> 宣布紀律之后,工作組中的氣氛便顯得有些凝重,不過我們也曉得,這件事情倘若真的得到證實了,必然是軒然大波,很多江湖中人一旦知曉,便有可能像是聞到鮮血的鯊魚,尋味而至。 申重一開始就將此事的意義給我們講明清楚,而后便是封閉式訓練,進行團隊默契的訓練,也讓我們這些從各處抽調而來的人員得到一些彼此的熟悉。這段訓練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姓戴的年輕女人,模樣平平無奇的她竟然是修行者,也是我們這個小組里面實力最為雄厚的人,她精通咒訣,無論是畫符還是布陣,都有一套手段,按理說她這樣的人來做領導最為合適,只不過她也只是剛剛加入我們部門,于是還不足以擔當大任。 除了戴巧姐之外,還有兩個修行者,一個是來自余揚的丁三,另外一個是來自建鄴的谷夏。 這兩人,前者是出身河幫的水性高手,一身的暗器功夫,而后者祖上則是搬山道人,精通各類盜洞挖掘之事。不過作為工作組中年紀最小的我,也受到大伙兒的關注,這一來是因為我肩膀上面一直蹲著的那肥猴子,二來也因為我這些日子以來的修行,使得我整個人都有些精氣外露,一雙眼睛止不住的鋒利如刀。 隊伍的磨合在繼續,不過我在這里一來有著申重這老領導的照料,二來則為人也算和善,不與人爭,倒也跟眾人保持了良好的關系。 一個星期之后,金陵大學考古系里,以程楊教授為首組成的科考隊也已經準備齊當,總共有九人,六男三女,這里面除了兩個助教和一個行內好友老孫之外,其余的都是程老的學生,其中便包括了小妮的父親張知青。我們在這處西郊的大院中見過了面,然后程老便馬不停蹄地去跟申重磋商起科考的工作進度,而我則找到了張知青,談起了此行的事情來。 我在工作組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就跟張知青有通過氣,他也表示了期待,如今在此見面,好不高興。張知青是程老的得意弟子,曉得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他低聲告訴我,說具體的地址是他和那個行內好友參照馬王堆的古地圖,確定下來的,為了確保安全,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曉得,當然也不會告訴我們這邊。 這事兒我倒也不cao心,聽說就在神農架北部那一片區域,至于具體的,我一個小人物cao心不得,跟著大部隊就是了。 科考隊并非空著雙手,還有許多便攜式的勘探設備,這些都被程老帶了過來,而他與那名白胡子的行內好友孫策符、申重以及戴巧姐幾位領頭的干部開了一下午的會過后,當天晚上便宣布了行動計劃,我們將于次日奔赴鄂北,開始此次科考工作。大家憋悶了一個多星期,終于成行,幾乎都歡呼起來,與我一個房間的小魯甚至整晚都沒有隨著,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睡眼惺忪。 我們是被三輛綠色軍車從金陵一路拉到鄂北的,與我們同行的還有省軍區抽調的十名戰士,這里面有兩個竟然還是剛剛經歷過南疆戰火考驗的,這一點比較稀罕,因為那一年還沒有進行全軍輪戰,像他們那種情況的并不多。工作組幾個當兵出身的對這個特別感興趣,連程老手下的學生也是,圍住他倆,好是一頓打聽。 真正的戰爭,并不想宣傳上的那般波瀾壯闊、熱血豪情,而這兩個兵又還沒有學會如何表達得更傳奇,所以在最初的好奇之后,倒也沒有人再追著纏問。 路況不好,軍車的后廂顛簸了兩天,方才到達了鄂北靠近神農架林區的一個小縣城,我們在這兒休整一天,在采購了足夠的物資之后,又來到了林區北部的一個鄉。到了那兒,就已經沒有可供車行的公路了,申重拿著介紹信,在當地一個村子里暫時落下了腳,接著大部隊在此歇著,而程老則帶著人,先行進山,去勘測地形。 他帶的人并不多,而我則正好就是其中一個。 第四十一章 離奇失蹤,山中夜行 神農架位于鄂北省西部邊陲,東與鄂北省??悼h接壤,西與西川巫山縣(渝城1997年才建市)毗鄰,南依興山、巴東而瀕三峽,北倚十堰房縣、竹山且近武當,林區的方圓面積足有三千多平方公里,是一處極為廣闊的山區,我雖然曾經在神農架南部待過半年,但幾乎都是在觀音洞活動,所以倒也說不上有多熟悉,不過我是山里娃,走慣了山路,并不會很吃力。 我們這個工作組主要的工作,是配合科考隊的一切行動,程老要進山勘察地形,申重他需要在村子里整頓,不能陪同,便派了戴巧姐和我跟著一起來,同行的還有程老的一個朋友老孫,以及張知青。 一行五人,早晨進的山,在此之前,那個白胡子老孫已經來過這兒,老馬識途,帶著我們一路往山里走,來到了一處兩個小山包旁的密林中時,已是中午,烈日正高。老孫六十來歲,就比程老小一點兒,雖然也被叫做孫老師,但并不是學術界里面的人,一路行來,我總能夠從他的口中聽到一些風水學的術語,如此可見,老孫應該跟劉老三差不多一個行當,不同的是,一個看風水,一個則給人算命。 程老年歲頗高,而且在這個學術界中的地位也常人所不能及的,所以性格上難免有一些古怪,行走的時候,除了跟老孫聊起古墓地址,與旁人基本都沒有什么交流,而平日里口才甚佳的張知青,在自己的老師面前,也顯得格外的沉默。 我人小,也沒有什么好忌諱的,時而跟張知青聊兩句,時而又跟戴巧姐搭幾句話,那個戴巧姐性格也是比較沉默,不太能言,我認識她這么些天,都沒有怎么見過她主動跟人說話,之前想問她跟戴校長是不是有些關系,也一直沒有成功。不過即便如此,我還可以和胖妞玩兒,這小猴子一進了山,就跟魚進了水里一樣,歡樂得很,一下躍上枝頭,在林間穿梭不停。 胖妞有靈性,我也不擔心它走丟了,任它跳來跳去,程老這會兒有了興致,找我問了幾個問題,在得知小猴兒就是我的伙伴時,他竟然和當年的青衣老道一般,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嗯,這小猴兒不錯,有時候,人還不如這畜生……” 終于到達了目的地,程老和老孫兩人在這兩個小山包之間的凹地處來回巡視,不讓我們靠前,兩人不停地討論著,一會兒指著旁邊的樹林,一會兒又指著天空,兩人從包里面掏出了帛書的拓本來,根據上面的描述和抽象到根本無法辨識的地圖,一一指明,說到激烈的時候,甚至還會大吵,接著又讓張知青從背包里面掏出一個古怪的鏟子,在他們選定的地方挖出幾個坑來。 挖坑是個苦力活兒,張知青即便下鄉種過地,一個人也有些氣喘吁吁,我想過去幫忙,卻被程老制止了,讓我和戴巧姐在遠處待著便是了。 我認出了張知青拿著的那鏟子,跟當初冒充探礦隊的那些個領導所用的,幾乎是一樣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