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一根煙燃燒盡,他準備回包廂,可不知為什么,頓了頓后,他卻往反方向走,覺得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推著他下了樓梯。 路過她身后正好聽到她神秘兮兮地和搭訕者說,她在守一只兔子。 沒有依據的,只憑直覺,修澤覺得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耳邊倏地想起下午回公司時,李楠在車上說的話,“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湊巧,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大好說了,修總,我覺得那個溫小姐想泡你。” 大概覺得泡這個字不好聽,很快他就糾正了過來,“是想追你!” “你看她一個新聞記者不應該很忙嗎?今天又是工作日,怎么她一整天都在我們眼皮下晃悠,我們在哪她跟到哪……” …… 當時修澤一笑而過,并未放在心里。 現在好像這么一深究,確實兩人的見面帶著點刻意。 偌大的宜城,他們分別在南、北、中相遇,再聯系她剛剛說的話,以往做過的事,似乎都在佐證李楠的猜想。 她確實想和自己建立某種聯系。 …… 修澤閑散的視線從溫西月的頭頂上收回。 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了聲,不滿被人晾在一邊,是在提醒她,“那我走了!” 溫西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走就走唄,酒吧又不是我家開的,你又不是我請來了,走還需要特意和我打招呼? 想到剛剛他的確是幫了自己一個小忙,須臾片刻后,她鄭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修澤:“……” 他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有點捉摸不透。 守株待兔,現在兔子主動送上來了,送到嘴邊,她都不嘗一口? 修澤深斂的眸光暗了暗。 他也沒有被人冷處理還一個勁往上湊的嗜好,冷冷一笑后,他折返往二樓去。 樓梯上了一半,瞥見溫西月正掏出手機在買單。 緊接著搖搖晃晃的拿著包走出了酒吧。 修澤腳步滯住。 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她又不領情,可腿腳卻在知曉溫西月的離開后忽然想謀反,完全不聽他使喚,情不自禁地追著那道瘦小的身影出了酒吧。 * 此刻時間逼近十一點半。 路上沒什么人。 溫西月因為空腹喝了點酒的緣故,頭有點發暈,走起路來沒那么穩當,東拉西倒的。 好幾次都感覺會摔在路邊。 修澤的影子被鋪在路上的地磚切割的零零碎碎。 始終跟在離溫西月兩三米的距離 * 。 護著她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 溫西月走到一家便利店,透過玻璃才知道修澤跟在她身后。 她警惕的回頭,在酒精的作祟下,她沒了以往對修澤那種恭敬,只剩下身體出于自我防護的本能,下意識地問,“你跟著我干嘛?” 她抱著包擋在胸前,眼里充滿了戒備。 “……” 既然被發現了,修澤也不打算掩飾,雖然他剛剛的行為最多算是尾隨。 他也覺得自己是酒喝多了,昏了頭,好好的局不去,偏要跟著一個醉鬼在外面吹冷風。 想到這,他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溫西月跟前,對上她的視線,不躲不避,坦蕩直接,“送你回家!” 第22章 我要說我認錯人了,你信…… 溫西月是個沒什么感情經歷的人, 她所有關于兩性方面的知識儲備都來自陳可悅。 陳可悅常說,男人是一種無利不圖的簡單生物,又是極致的理智者和利已者, 他們所有的行為不會無緣無故, 都是帶著某種極強的目地性。 譬如深夜送女人回家, 一定是想和她往某種關系發展。 抑或是, 占些不用負責的便宜。 所以當修澤說出送她回家時,她腦海里下意識地涌出了點黃色廢料。 她看修澤的眼神帶著微不可察的殺氣。 修澤挑眉, 并不懂她豐富的內心戲,“怎么?還不想回?” “我有手有腳, 可以自己回, 不需要你送。”溫西月很有志氣地拒絕。 “知道,看出來你有手有腳的, 就是可能出門匆忙了點, 忘記帶腦子了。”修澤欠揍地說。 “……” 修澤對上她的眼,模樣一改平日里的高高在上,無賴的過分, “我記得我上次有和你說過,不要獨自一人喝酒, 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男人,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喜歡把自己置身于危險境地的女人,你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運, 可以遇見我。” “……” 溫西月震驚地,眼微微睜大。 他完全就是訓人的語氣啊…… 關鍵是,他們很熟嗎? 雖然面是沒少見,可頂多算是點頭之交吧。 這莫名其妙的火氣是怎么回事?! 不知為什么,被修澤這么一說后, 溫西月有點心虛,頓時沒了底氣,“我沒喝多,就是胃有點難受。” 怕他不信,還特意地走了幾步,“你看,我走直線完全沒問題。” 修澤笑得胸口微動,“你那魔鬼的步伐都可以畫曲線方程了。” 溫西月努努嘴,“還有一點頭暈,不過人很清醒,可能是因為空腹加喝急酒的原因。” 修澤點點頭,似乎勉為其難接受了她這個理由。 “走,送你回家!” “哦。” 溫西月跟在他身后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勁。 不是,為什么要他送? 能確定他就是百分百對自己沒有圖謀的人? 不在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列隊? 溫西月腳步停住,眼上蒙了層迷茫。 “你不會是想……” 她咬了咬唇,有點問 * 不出口。 “什么?”修澤訝異問。 溫西月話鋒一轉,“你怎么那么喜歡送人回家?” 今天是他第四次要送自己回去了吧? “嗯?” 溫西月幫他回憶,“第一次是在酒店,我剛醒,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你就說要送我回家,我沒理你,然后你給了我一百塊錢,第二次是被鄭樂億拉到酒店去找你,那個傻缺直接把我丟在了酒店門口,上一次是因為我被水淋濕了,正好你路過……” 修澤欣慰一笑,“看來是真沒喝多,記得這么清楚啊。” 溫西月看著他,腦子飛速運轉著。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陳可悅嘴上說的那些是不一樣的。 他話里言間都是直來直去,并沒有晦澀難懂的暗示。 如果他真的是貪圖rou.體之類的,其實在第一次就可以,她那會兒沒了意識,就算發生什么,她也只會在清醒后悔恨自己不該貪杯。 明明可以卻不做…… 沒理由要等到現在,再費盡心思的去哄誘。 再說了,他這種身份,要什么樣的沒有。 溫西月很重地抿了下唇。 關于他三番四次執意要送自己回家有了別的猜想。 “其實修先生……您應該挺忙的吧,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里,你看,我真的沒事,很清醒,一個人走回去完全沒問題。” 見他沒有松動的跡象,溫西月思考再三,還是說了,“你也不要有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睡過,就有了要對我負責的想法。” “……” “我不是那種牽了手就要讓別人負責的那類女人。” “……” “何況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 月亮懸在蒼穹之上,傾瀉下來的朦朧光線,像是一層薄薄的紗,披在綠植上。 溫西月和修澤肩并肩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的高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