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她曾經(jīng)在哥哥的收藏室發(fā)現(xiàn),在最深的那個柜子里,最下面的一層,他的哥哥藏著一枚戒指。 戒指下面壓著他唯一一次賽車生涯失敗的報道。 那間儲藏室所有獲獎獎狀的背后,藏著一張巨大的照片。 她不小心看到——一個笑得明艷的女孩。 哥哥雖然立馬把她轟走。 但晏姝雖然小也能明白,這一切都是一位姑娘。 他把一個姑娘珍藏在心底,以睹物思人的方式。 突然,拐角處,晏姝心跳“咚”地猛跳一下,而后停止了。 她剛剛悶著頭上樓,打算和傅野好好談?wù)劇?/br> 可正想著他哥的事呢,就差點和剛洗完澡的傅野撞個滿懷。 這也沒什么,只是傅野沒有穿上衣。 四樓的光線很足,她看得很清楚。 甚至細微到有兩滴水珠順著他微濕的發(fā)梢滴在肩膀上,順著胸膛往下淌。 她從前兩天見到傅野,到今天,一共見過沒幾面。 除了第一次他受傷,后面每次他都西裝革履的。 誰知道平整的西服竟掩蓋住這樣的身段。 頸處兩處鎖骨凸起,肩膀搭著毛巾,毛巾下的肌rou,蓄勢待發(fā)的美感。 小腹左側(cè)有片火焰刺青,在皮膚上很顯眼。 沿著人魚線張牙舞爪地熊熊燃燒。 像是不羈的洋流。 呼之欲出的荷爾蒙。 很野性。 當?shù)蒙纤拿?/br> 火焰燃燒盡頭被衣服覆住,引人遐想。 再仔細看,那片刺青的中間有道疤。 全程也不過幾秒的功夫。 她還要再看看的時候,男模朝后退兩步。 晏姝耳根熱的發(fā)燙,大家閨秀那點矜持教導(dǎo)這會才占據(jù)上風。 她搶先說:“你耍流氓!” 站在晏姝對面的傅野皺眉,不可置信地說:“喂,是你看了我?” “那你也是耍流氓。”晏姝很沒底氣地嘟嘟囔囔。 眼神卻不知道往哪里飄好。 傅野沒和她爭這個,后退兩步進了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披著睡袍。 仍然很隨意,系帶松垮垮在腰間。 晏姝覺得有點難為情,從頭到腳紅成一只蝦。 臉頰也很燙。 “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嘛?”晏姝臉撇到一邊小聲自言自語。 說好她的未婚夫溫文爾雅。 從頭到腳,她剛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溫文爾雅。 “什么?” 他好像是故意的,壓低聲音沉沉懶懶地說。 對聲音敏感的晏姝身上瞬時起了層雞皮。 救命! 這是狙擊手吧? 朝著她心臟砰的開槍。 “沒什么。”她的耳朵紅得要掉下來。 傅野也沒接著追究。 “什么事找我?” 什么事來著? 晏姝懵了。 剛剛那一番把她徹底搞暈了。 她呆呆地看著傅野的眼睛。 她好像是有事要和他談,是什么來著? 請他一起吃蛋糕? 祝他生日快樂? 難不成下雨了叮囑他關(guān)窗? 是什么來著? “忘了……”她皺著小臉說。 也沒指望她有多出息,傅野輕笑一聲。 “禮物呢?”傅野又問。 “禮物……”晏姝抓著手機的雙手背過去,怕被他發(fā)現(xiàn),她敷衍他:“明天給你呀……” 傅野嗯了聲。 晏姝怕自己口風不嚴,把打算送一只貓咪給他的驚喜泄露出去。 小小聲轉(zhuǎn)開話題:“那個……你不要不穿衣服到處亂跑呀,家里有很多人。被撞見很不好。” 雖然家里請的阿姨都并不年輕。 傅野挑眉。 是誰亂跑? 晚上七點后,沒人會上四樓。 除他以外,所有人只允許在三樓以下活動,不能打擾他。 這是規(guī)矩。 違背規(guī)矩的人,哪怕是無心,都被他打發(fā)出去。 他這僻靜地很。 現(xiàn)在倒是他不對了? 可眼前的小姑娘耳根全紅了,眼神也飄忽不定。 他忽然生了逗弄的心思。 “這有什么不好?”他說。 “……就是……就是,很難為情。”晏姝聲音像蚊子一樣。 “難為情?這有什么?”他無所謂地說。 晏姝直白地說:“被人看到,我會不高興。” 傅野直直地盯著她看。 這個小姑娘情緒全寫在臉上。 快樂,難過,生氣或是好奇。 直白又簡單。 和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截然不同。 她很干凈。 就比如現(xiàn)在,她又開始好奇了。 “你那個紋身是團火嗎?”晏姝指著他問。 “是。”他承認。 是一團烈焰,在他身上氣質(zhì)很合。 “我看到有塊疤?是為了遮它嗎?”晏姝好奇地又問。 傅野頷首。 “怎么來的呀?這么深的疤,當時疼嗎?”晏姝擔憂地問:“怎么總是受傷呢?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這個傷疤的來歷,他記得很牢。 卻從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 十幾年前,他記得他好像拿了個什么獎項,是信息學奧林匹克之類。 正趕上他的生日。 他第一次向爸爸開口,要了一個禮物。 他說想和他去陸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