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今天是周末,波士頓離這里又不遠。”他拿起來原本放在一旁椅子上冰沙飲料,“走吧,我帶你逛逛紐約?!?/br> “嗯,不去?!?/br> 他當然知道,她在拒絕他。 “你現在住在sophie的屋子,和她一起分擔房租,為了表示感情,我帶你逛逛紐約?” “嗯,不太想動?!?/br> “好吧,我本來不想這么說?!盿rthur歪著頭,“alice,你看,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好朋友也要分清楚一些事情。sophie并沒有收你一半的房租,并且她沒有要你分擔水電有線電視的費用,所以,其實sophie實在適當的照顧你。基于你擁有這些額外的好處,那么,你是不是應該適當的表示一下你的善意,比如,陪我逛逛紐約?” alice,“……” 原來,勛先生從小就是一個討價還價的高手!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呃,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整齊了一些,不想雜草叢生的荒原,只是還是那樣的囂張與桀驁不馴。 “別摸我的頭發。” 不喜歡被她這樣摸頭發,好像她在撫摸安慰一個小孩子。 果然,alice說,“你這個樣子,很像我兒子大牛?!?/br> “你有兒子?” “嗯,在我老家。” “divorce or widow ?”(離婚還是寡婦?) “都不是,他們都很好?!?/br> “大牛?” “daniel,他的名字?!?/br> “他有中文名字嗎?” “原本他爸爸只想管他叫大牛,不過,后來,他爸爸還是給他起了一個名字,正則?!?/br> 正則,出自《離sao》:“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arthur不說話,從吸管中吸了幾口橙子味道的冰沙。 “那么,你丈夫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是個好人嗎?” 好人,……,勛世奉。 alice忽然想起來一個經典笑話。如果有一天勛先生下葬了,有人樹一塊墓碑,上面寫著——arthur hsun,一個好人。 那么,肯定有人以為,這塊墓地埋葬了兩個棺材,——好人,與勛世奉。 呃。 她想,她應該就是那個好人。 “不算是?!盿lice認真的想了想回答。 “那么他是個好丈夫嗎?” “以后也許是,現在還不算?!?/br> “你為什么會同他結婚?” “我愛他。” arthur很認真的說,“愛情是一場狂熱的疾病,會被治愈,會消散?!?/br> alice,“……” 呃。 少年,希望你以后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每一個字。 “好了?!盿rthur跳過這個話題,“我說過這么多,有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你和我一起逛逛紐約?” 其實,她對這個城市并不陌生。 她同勛先生結婚之后就搬來這里,但是大部分時間她都居住在alice mansion里面,那里像一個獨立的王國,隔絕了她同這個真實的世界。 20世紀90年代初的紐約,是很多江湖大佬心目中的青春。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叱咤風云,他們很多人只是在美帝的窮學生,一面啃著面包艱苦的讀書,一面騎著自行車滿街道的送披薩。 如果你愛他,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那里是地獄。 這種語句會在2年后廣泛流傳。 他們沒有去那些異常著名的景點,比如自由女神,比如大都會博物館,比如曼哈頓的帝國大廈,還比如那個坐落在曼哈頓的海邊,卻與整個島上歐式三段建筑格格不入的中國駐紐約總領館,他們去的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 arthur,“在19世紀,這是一片砂石灘,后來荷蘭人來了,他們把這里建造成一片褐石建筑,現在已經有一個多世紀的歷史了。很古老,哈?” alice看著這里,很寧靜的一條街道,樹蔭彌漫。 “一個世紀的古老,呃,其實,在中國,我們把這段歷史劃分為近現代?!?/br> “那對于你們來說,什么是古老?” “別的不說,我爺爺有一個涮洗毛筆的筆洗,就是1000多年前的老東西,10個歷史的歷史,這還不算很古老。他的園子中還有一個養花草的陶土罐,據說,那個年代,制造它的河姆渡人還在刀耕火種。” arthur斜睨著alice。 alice馬上笑,她今天的妝容還算無辜,沖著男孩子笑了兩下,arthur就不斜她了。 巨大的楓樹下面,是一見書店。 arthur,“前面是一個猶太人開的rou鋪,小的時候我每次去買香腸的時候就路過這個書店,有時間就進去看看,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力有些好的令人奇怪。一本書,我看過一遍就根本無法忘記。alice,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的智力感覺到好奇。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個年紀沒有讀中學就進入普林斯頓讀書很奇怪嗎?” “呃,難道你想要讓我贊揚你的與眾不同?!?/br> “不是。” arthur看著那個小書店。 它還是那個樣子,陽光透過樹蔭以斑駁的光點撒進去玻璃窗,店主人是一個很老的男人,老式的眼鏡片架在高聳的鼻梁上,他從來不以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待他。 每次推開那扇門,他總能得到一個善意的微笑,一本幾本十幾本幾十本好書的推薦,同時還有一杯清水,那位老店主自己喝咖啡,卻從來不給他喝,——“你太小,等你長大一些,我給你煮蒸餾咖啡喝。” “我喜歡,……”他說,“你把我看成一個普通人。” …… 莫斯卡親自飛到紐約,約見凱瑟琳,她是他弟弟曾經的未婚妻。 其實,他已經約了她一年了,但是她從來不回復。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女人,莫斯卡有一萬種方法讓她乖乖的滾到拉斯維加斯來,可是凱瑟琳不是。這位金發美人出身上流社會,如今的未婚夫在華盛頓任職,作為共和黨的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莫斯卡給凱瑟琳送了一把百合與繡球花,上面插了一個小卡片,寫著,——一塊新鮮的肝臟,背后令人瞠目的交易。 最后沒有落款,卻寫了一個約會的時間,還有一間很高級的餐館。 這是他最近找到的信息,凱瑟琳的父親去年移植了一塊新鮮的肝臟,于是,他的生命得到了完美的延續。那塊肝臟的捐獻者是一位出身貧民窟的大學生職業棒球員,身體狀態極端良好,沒有任何不好癮癥,他意外去世,他的肝臟在第一時間就被摘下,安裝在凱瑟琳父親的身體中。至于,為什么他死亡的時間剛好是凱瑟琳父親手術做到一半的時間,難道只是巧合嗎? 這就是巨富的權勢。 莫斯卡知道自己用盡了一切手段爬上來為的就是這個。 不是豪宅名車,美酒還有無盡的美人,真正的權勢就是這個,當自己需要一塊新鮮的肝臟的時候,他的名字永遠不會被排在waiting list后面。 他用這個理由約見凱瑟琳。 如愿以償。 莫斯卡在他規定的時間見到了凱瑟琳。 她真美! 金發整齊的梳著,她身上還保留著當時在耶魯讀書時候的氣質,身上是一套淺色的套裝裙,60年代的手工皮鞋包養的就像剛摘下來的玫瑰。 “好久不見,凱瑟琳?!?/br> 的確好久不見,自從他弟弟卡薩帕死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卡薩帕的葬禮,她都沒有出席。 “你有什么事,莫斯卡?” “我們長話短說,凱瑟琳。”莫斯卡開門見山,“卡薩帕死前那一天,你們中午一起吃飯,但是你同他吵架了,為了什么?” 凱瑟琳還是那張完美的淑女臉,但是卻掩蓋不住她聽見這個問題后極端嫌惡的表情。 “一些私事,我們當時分手了?!?/br> “什么事?” “這還需要問我嗎?”凱瑟琳聲音很輕,卻冷硬的像窗外曼哈頓的鋼鐵森林,“你知道你弟弟是什么人,他惡心到極點。” “別這么氣惱,親愛的?!蹦箍ú灰詾槿?,“當時你們在一起不過各取所需,我捐了一大筆錢給你叔叔競選,以后我還會繼續寫支票,給你叔叔還是給你未婚夫,只要你張口我都同意,你就別再擺出這張嘴臉了,來,笑一下,你真美?!?/br> 凱瑟琳的手指攥緊扶手,5秒之后,她松開。他們在玩權力的游戲,游戲就有游戲的規則。 “那一天,我知道了一件他的私事。他一直買春,并且,對象全部是未成年的,……,男孩子?!?/br> “這些我知道,說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br> “他好像看中一個什么孩子,開價20萬美金,但是可惜,交易沒有達成。” “這可真是大手筆,凱瑟琳?!蹦箍ㄕf,“當年他送你的鉆戒也不過10萬美金而已。美人兒,你生氣是因為卡薩帕買春,還是,他在這上面支付的金錢比你的鉆石更昂貴?” “莫斯卡,如果你再評論我的鉆石,我不會再告訴你任何事?!?/br> 莫斯卡的手指劃過自己的嘴巴,想成一個封口的姿勢。 凱瑟琳說,“我聽到他和手下的對話,本來交易取消了,但是卡薩帕不甘心,他好像想要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我對于他這些事情非常反感,所以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就這樣?!?/br>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嗎?” “不知道,但是,……” 凱瑟琳停下。 “但是什么?” 莫斯卡掏出支票本和鋼筆,寫下一個不錯的數字,隨后,他將這張支票交給凱瑟琳。 “那個孩子,家住在皇后區杰克遜高地,那里有一大片貧民窟。別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美國自我標榜為人類歷史與整個地球上人權狀況最好的國度。但是,它是一個國家,不是天堂。有一個問題異常尖銳與突出,這就是它的xx市場。 莫斯卡自然熟知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