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一定是你起的名字,寶寶都不喜歡。” “呃,其實,這個名字是寶寶的爸爸起的,寶寶不是很喜歡,不然,arthur想要用這個乳名給寶寶上族譜。” “……”廖安,“這個,勛先生不是中國籍,想不到好的中文名字,這有情可原。” 我,“廖安,你雙標太明顯了。”寶寶看不見,我對著廖安比了一個手勢,——鄙視你! daniel忽然抬頭,奶奶的聲音,“daddy來了?” “啊?” 腳步聲在我們工作室外面的走廊中響起。干凈利落的節奏,絕不拖泥帶水,卻顯得有些靜寂,好像是深夜中有人輕叩朱門。 有人拉開門。 勛世奉走進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薄羊絨風衣,帶著北京隆冬夜晚的寒意。 daniel很開心,他轉身就炸開兩只小手,“daddy來了!” 勛世奉將外衣脫下,先把daniel從我懷中抱走,再將他的外衣放在我手邊,我接過來,幫他疊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廖小姐,好久不見。” 廖安似乎被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的風凍住了,她吱吱呀呀的來了一句,“勛先生,當真是好久不見了,呵呵。” 勛世奉就是笑,同時,他看了看站在書柜前面喝礦泉水的章亦冬,后者放下手中的水瓶,“勛先生不認識我,我是章亦冬。” “你好。”勛世奉沖他一點頭,轉而對我說,“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張先生與元先生呢?” 我,“張先生和元先生是誰,不認識。” 廖安,“誒,就是simon張和小雨。他們在片場,我給他們發了微信了,讓他們直接過去就好,勛先生,您把地址告訴我。” 勛世奉說了一個地址,廖安單手cao作手機。 “那我們走吧。” “你們先走,我開自己的車。”廖安問章亦冬,“冬冬啊,你是跟著小艾他們走,還是坐我的車?” 我們在北京坐的是一輛加長的梅賽德斯,再坐一個人一點都不困難。 我發出邀請,“冬冬,跟我們走嗎?” 勛世奉抱著孩子,貌似沒有在意我們在說什么,只是偶然似乎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書柜那邊正在把手中的一本《第二十二條軍規》放入書架的章亦冬。 章亦冬,“不了,我自己開車。” 我勸了一句,“晚上別開車了,今天有好酒,晚上多喝一些。” 章亦冬想了一下,“好的,那我坐廖安姐的車好了。” “你晚上不是還要回劇組嗎?”廖安,“喝了酒可就不能開工了。” “我千杯不醉。” “吹牛。” 章亦冬沒有再說話。 那就這么分配,我跟勛世奉坐車先走,廖安開她的車子,那是一輛雙開門的紅色法拉利488gtb,只能裝下章亦冬一個人,我們工作室還有其他幾個人,就另外再開了一臺車。 車子中,daniel窩在勛世奉懷中,小小的嘴巴張開打了一個小哈欠。 “寶寶困了嗎?”我把他的小外衣給他裹了一下,“一會兒你跟max爺爺先回去,等mummy和朋友人吃完飯再去接你,我們可能要連夜回紐約。” “不要。”daniel伸手摟住勛世奉的脖子,“我也要去吃。” 我,“好吧,一會兒讓他們給你蒸個雞蛋羹,你daddy找的那位廚師會做蘇家菜,蒸蛋做的應該不錯,鮮嫩滑軟,適合寶寶吃。” “mummy,那個章哥哥也一起去吃飯嗎?” “嗯,是的。” “我們可不可以坐的離他遠一些。” “怎么了?” “他太香了,我不喜歡。”daniel又蹭了蹭勛世奉,“我還是喜歡daddy的香氣。” “鬼機靈。”我鉤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他嘟噥了一下,又在勛世奉懷中蹭了蹭,我,“原來還說不喜歡daddy用的香氛,現在怎么又喜歡了?” “雖然daddy的香氣不如mummy的好聞,但是,比那個章哥哥的要好聞很多。mummy,章哥哥為什么也要去吃飯啊。” “因為那位哥哥是mummy的朋友,好久不見了,朋友見面要吃飯的,他當然也要一起去了。” 勛世奉一直不說話,這個時候,他忽然咳嗽了一下,我以為他要發聲,結果他還是不開口。 我摸了摸daniel的小腦袋,也就不說話了。 勛世奉訂餐的位子很隱秘,青瓦紅墻,外面沒有任何匾額,只是在門口吊著兩個巨大的紅燈籠,高高掛起。 我進屋的時候,發現喬深已經到了。這么多年不見,喬天王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原先那種似乎是會移動的颶風制造者的氣場內斂了許多,顯得越加沉靜。 “喬深!好久不見了,楊桃沒有過來嗎?” “她在上海,實在不巧,如果你們明天不走,她就能請你吃飯了。剛才她還打了電話,說以后有機會再請你吃日本菜。” 我嘆氣,“真的很遺憾。” 喬深同勛世奉打了招呼,并且勛世奉對他說了一句恭喜,他也笑著道了謝。 daniel此時表現的很乖巧,他乖巧的奶聲奶氣的同喬深問了好,并且也乖巧的接受了喬深的稱贊,諸如聰明,可愛什么的,但是daniel一點也不想到喬深懷中,反而一直摟住勛世奉的脖子,這樣的親近,讓勛世奉都不自覺的親了幾口他的小臉蛋。 “alice,你兒子真可愛。”他笑意盈盈的看著daniel,“這孩子長的很像你。” “寶寶好像眉眼和我有幾分像,但是,性格卻和他爸爸一個樣子。”我握了握daniel的小爪子,“十足十的古靈精怪。” “這是好話嗎?”勛世奉忽然開口。 “嗯,是好話。”我點頭。 喬深笑了一聲,就忍住了。 我們坐好,侍者上了香茶,喬深對我說了說這些年的一些事情,還有一些關于徐櫻桃的事情,那些對于我來說很陌生,有些已經時過境遷,聽著卻依然讓人能夠感受到當年的一些鋒芒。 我忽然說,“其實,櫻桃哥哥從根上來看,是一個很正的人。也許,就是他這種掩蓋在紈绔中的正直和不貪婪才讓他可以在異常復雜的環境中全身而退,對了,櫻桃哥哥現在有女朋友嗎?” “這個,以后有機會讓他告訴你吧。” “還保密啊!” “我不知道怎么說,還是你自己去問他好了。” “對了,今天櫻桃哥哥過來嗎?” “他和楊桃一起在上海,有事情要做。” 我頓時有一種感覺,熱別像一部舊電影,似乎主角櫻桃哥哥受到感召,改邪歸正,從此走上正途,成為社會主義的大好青年,從此留給我們一個光輝燦爛的背影,讓我們在鏡頭中看著他漸行漸遠。 …… 詭異。 第229章 我從來沒有想過,勛世奉會用蘇家菜來招待我在娛樂圈的這些狐朋狗友們,當然,我之前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勛世奉會安靜的坐在我的朋友中間,使用中國人傳統的大圓桌,圍了飯局,桌面上擺放著的不再是法國紅酒,而是幾十年陳釀的茅臺與紹興花雕。 菜式一共三道,第一道就是小菜,放在小盤中的是蝦子芹心、醬黃瓜、芥菜墩、鳳乾雞、桂花糖藕、琥珀桃仁、炒紅果、玫瑰小棗;第二道是硬菜,就是鮑參翅肚,黃燜天九翅、清湯燕菜、白扒鮑魚、燕城龍蝦還有糖醋排骨和燒rou;最后則是甜品,蛋羹與桂花酥酪。 按理說甜品要最后上,但是daniel餓了,他也不能喝酒,于是先給他吃了一碗蛋羹,又喝了兩小碗桂花酥酪,這個桂花酥酪是用牛奶和甜酒放在一起蒸的,再加入桂花蜜,清甜可口,寶寶貪吃,他想要第三碗,我說服他另外再喝一小碗清湯就算結束晚飯。 勛世奉安排的飯局,他坐在主位,按理,他應該開席致辭,但是他的確不太懂這些,坐在他身邊的喬深就代勞了。 喬深端著一滿杯的茅臺站起來,先是對于我們回北京表示歡迎,然后又對于我們即將離開表示遺憾,同時,他還對于我們明年五一的時候過來參加他的婚禮表示感謝,同時,他又展望了一下未來,想象性的描繪了一下我們在座的所有人無限光輝的明天。 喬深這番言論這讓我忽然想到第一次在片場看喬深演戲。 那是廖安改編武俠大師柳三變的《荊棘王朝》,林歡樂飾演的郡主與喬深飾演的大俠是一對兒苦命鴛鴦,在林歡樂郡主為了保護喬深大俠而負傷將要死亡之前,他們兩個人情意綿綿,互送衷腸。 喬深大俠痛心疾首了說了15分鐘臺詞。 接著,他們在鏡頭前回顧往昔,展望未來,互相做出養育遺孤和分享墳地的承諾之后,林歡樂郡主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慢慢吟詩,“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喬深接著吟詩,“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林歡樂郡主死。 此時,已經距離郡主左胸心臟被刺穿之后過去了整整半個多小時。 喬深說完,把自己酒杯中的50多度的茅臺全部喝進肚子里。 頭三杯,誰起頭誰喝酒,喝酒必然要干杯。 其他人有的人喝干了,有的人沒有那么大的酒量,喝一些就好,喬深連著喝了三杯,臉就有些紅。 勛世奉喝不了這么烈的酒,他端著酒杯喝了一小口,喬深讓人給他換清水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了解一些當時勛世奉罹患癌癥以及后來康斯坦丁的風暴,但是所有人對于他喝清水沒有半分質疑,只是勛世奉并沒有讓把酒杯完全撤走,面前還是放著一個透明玻璃杯子,中間盛著3兩白酒。 我照顧daniel吃飽,他就開始犯困,我打電話給了等在附近的max大叔,讓他把daniel先帶回去,等我們吃完飯就不知道要到幾點,很晚了,寶寶要睡。 把寶寶送走,我開始打圈。 我也喝不了這么烈的茅臺,就端著紹興花雕,一人一杯,廖安照例很豪氣,一杯白酒換我一杯花雕。simon張和小雨也是。尤其是小雨,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最后喝酒喝的把自己先喝暈了。 等到了章亦冬這里,我知道他晚上還要回劇組,就對他說,“你喝清水吧。” “不用。”他比照著廖安,也端了一杯茅臺,喝干,“alice,你坐一下,我跟你說句話。” 廖安和喬深他們在那邊聊的熱火朝天的,我看章亦冬旁邊有個空椅子,就坐下,他倒了一杯清水給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我跟你喝一杯。” 他又喝干了,章亦冬咽下去,酒勁上來了,臉上卻不顯顏色,這樣的人喝酒不上頭,一看就知道能喝。 章亦冬,“其實,這些年我挺想跟你好好喝一頓,當時我年紀小,不懂事,讓你挺煩的,但是就算那種情況你還給我機會,讓我演那部戲,我很感激你。沒有那部戲,就沒有我的今天,如果不是你給我機會,我走不到這一步。”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你三杯。” 說完沒等我說話,就喝干。 他還想倒酒,我攔住,“別喝了,再喝咱們喝水。俗話不是說的,只要感情深,喝什么都是酒。” “不,不一樣。這喝酒和喝水完全兩碼事。我跟別人都喝清水,但是對你,肯定要喝酒。alice,其實,我……,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