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他不再說話,但是從昏暗當中,我看到他拿著香煙的手指,有很輕微的顫抖,那點小小火星兒也在顫,看起來在雨幕中顯得異常脆弱。 …… 再向前走了一步,我把手中的包包放在桌面上,然后從里面掏出幾個有淡淡銀光的’小方塊’放在桌面上,只不過,我猶豫了一下,拿起來其中的一塊,放在嘴邊,用牙齒撕開包裝……嘴唇把里面的東西抿了出來。 我感覺腰部陡然一疼,被他扣住直接按在書桌上,桌面上一切被他掃落于地,所有的紙張亂飛,鋪滿了一屋子,而那盞精美的法國宮廷古董臺燈磕到地板上,毫不憐香惜玉般的裂成了碎片。 他的親吻像外面的驟雨一般壓下來! 淡淡的紅酒青澀,混合著煙草的苦味,糅合出焦灼到令人驚痛的味道! 像火。 他做了三次,足足的三次! 我們從書桌上滾落到地毯上,一直持續著,他像是很久沒有同女人zuoai了,那種感覺,好像是餓了太久的人,吃了一頓珍饈,因為餓的太久了,所以吃的有些兇殘。 面對面的承受他。 抹胸被扯了下來,裙子被完全撩起,重紗蕾絲全部堆到腰間,他的手一直扣在我的腰間,隨后,低頭,在我的脖頸之間,肩膀上,輕輕啃噬著。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他俊美的面龐讓我有一種’愛情’的幻覺,使人顫栗! 我全身顫抖著倒在他的身上,汗濕的長發像浸水了絲,披散在他的胸膛上。 落地窗依然打開,風吹動了白色窗紗,在雨幕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的飄忽不定。 有點冷。 我想要起來,被他的手臂攬住了后背,“別動,讓我抱抱你。” 很近。 心跳聲尤其清晰。 我想起來,一年前,他就是這樣求的婚。 會不會,五年,十年,二十年后,我們也會這樣,不要命的zuoai,然后幾乎赤裸裸的抱在一起,等待一起慢慢平復下來? “和你分開這一年,我沒有別的女人。” 他忽然說,我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手指在他消瘦的臉頰上輕輕滑過。他的眼神很特別,完全不像在女人身上意亂情迷的男人,沒有猶豫與彷徨,他的眼神有光,是那種猶如藍鉆一般鋒利的光芒,卻顯得異常坦蕩。 我,“我知道……只是,今天和你約會的那位小姐……” 嗓子是嘶啞的。 “我沒有和她約會。她的外祖父是已故的格羅斯特侯爵,我同她吃飯,只是想要為你購買一副油畫。那是倫勃朗的一張遺作,幾乎沒有人知道,這3個多世紀以來,只藏于格羅斯特家族的畫室里面。” 他的臉頰微微側了一下,我順著他的眼睛向書房那邊的沙發看過去,那里擺放著一副古老的油畫,如果上次進來的時候我認真看,也許能看到它。——倫勃朗特有的用色的習慣,黑暗的背景下,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少女,背對著觀眾,她的眼睛看著畫中的河谷與山林,似乎,那些在油畫陰影中都是真實存在的,并且擁有靈魂。 “這是《穿白色衣裙的少女》,我只是覺得,那個背影很像你。” “一年前,我在病房里面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你就站在窗邊,就是那副油畫中的樣子。” “這幅畫倫勃朗是格羅斯特家族的私藏,世人對它幾乎一無所知,我只是同繼承了那副油畫的人吃過幾次飯,我事先不知道她后來接受了《太陽報》的采訪,并且言語曖昧,只是那個時候這幅畫作還沒有正式成交,所以事后我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今后,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那幅畫,……,有一種讓人不斷想要看著她,并且將她占為己有的欲望。 畫中少女背對著我們。 我想知道,在倫勃朗的油畫中,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謝謝。” 而他回報我的,則是扣住我的后腦,將我拉上去一些,重重摩挲著嘴唇,……而外面下了一夜的暴雨終于在黎明前停了下來。外面的花園靜謐的如同簡·奧斯丁筆下的平和的鄉村,在文字中得到永生的幾個世紀之前的攝政時代。 第19章 清晨。 臥房中壁爐的柴火已經成為了灰燼,華蓋大床讓人有一種高床暖枕的舒服感覺,肩膀露在被子外面,空氣冰涼陰冷。老舊的城堡就這點不好,為了極大保留原本的結構,不重新改造供暖系統,只使用壁爐木柴,使這個屋子的溫度無法保持恒溫。 半睡半醒中,我感覺到床上的男人用一只溫暖的手把我拉了過去。 身體開始在柔軟的巨大的床墊上顛簸。 迷糊中,我伸手摸床邊的小鬧鐘,但是胳膊給他攔了下來,他的手指引導我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身體緊緊貼著身體,熾熱的親吻。 “alice……” “嗯?”我聽見他叫我的名字。 “alice。” “alice。” …… 他一直叫著我的名字,而我也只是想要緊緊的抱著他,接受他越來越深的撞擊。 …… 撥通喬深的電話,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勛世奉去洗澡,我爬在床上,從大床的’那邊’摸過來手機,打通喬深的電話,問他我們原本今天又什么安排。 “上午主辦方招待我們在倫敦市區旅游,下午應該還會看一場馬球賽。”喬深的聲音忽然離開手機遠了一些,我聽見他說,“是alice,哦,沒事。” 我,“……” 喬深又回來了,“是徐櫻桃。” “哦。” “你,沒事吧。” “啊?”我正在看時間,冷不丁的聽見喬深這樣問我,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事?” “徐櫻桃的事,他應該給你惹了一個大麻煩。勛先生那里……” “……” 我看了一下那邊的浴室,不是玻璃門,老式的原木門把里面的風景堵的嚴嚴實實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忽然想起來自己正在講電話,趕緊回答,“沒事。” “徐櫻桃,他……”喬深的聲音停了一下,“他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他可能太累,所以想法有些奇怪。其實,他這個人,……,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也不是那種jian詐的小人。雖然有的事情感覺他很惡劣,有破壞性,其實他不是成心的。” 我,“……” 喬深說起來徐櫻桃的感覺,好像在說一只叫做哈士奇的寵物。 我一邊講電話,一邊裹著床單下地,打開衣柜,給他找衣服。 我,“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櫻桃那里……我真的不能接受他的戒指,我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繼續做朋友,只是,我想對他的心意說一句謝謝,但是很抱歉……” “alice……” “啊?” “其實,你很像我們那個朋友。” “……” “如果可以,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徐櫻桃應該不會再給你找這樣的麻煩了。” 我們又說了幾句,然后,我知道他們的行程,大約10點的時候可以到西敏寺,我想要在那里同他們匯合,繼續我們在倫敦的工作。 手機剛放下,勛世奉從浴室出來。 他的腰間圍著浴巾,半遮半掩著人魚線,讓我看著有些口渴。 我把他的衣服準備好,放在床上,然后看著他一件一件穿好,我舔舔嘴唇,感覺很干,覺得必須應該去喝一杯清水,剛想動一下,他把一杯清水放到我手邊的柜子上面。 “alice。” “呃?” 我正在喝水,聽見他叫我。 “今天做什么?” 我把剛才喬深告訴我的行程一五一十的說了,他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后,很自然的告訴我,“我陪你過去。” 我,“……啊?!……” 勛世奉,“我覺得,有必要認識一下我妻子的同事。” 這個,要帶著霸王龍出街嗎? 需要嗎? 需要嗎?! 需要嗎??!! 我把清水吞咽下去,清了清喉嚨,“那個,如果告訴大家我們之間的婚姻關系,我覺得,一定會造成你們公司的股價劇烈波動的。并且,我的同事們都很脆弱,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幼小的心靈會有不可磨滅的傷痕的,我不想在這趟倫敦之行這么緊鑼密鼓的工作安排當中再增加大家的工作量。” 他從善如流,“那就不要說。過來,幫我打領帶。” 那個,我根本還沒有穿衣服,……,其實,這里也沒有衣服可穿,然后,我繼續圍著床單下來,把床單在胸前打了一個扣,特別像陜北的農民包在頭頂的毛巾打的那個結,這才有雙手可以幫他打領帶。 我試探著,“那個,那我怎么讓大家明白,為什么在大家快樂的幸災樂禍的看我游離于勛氏家族一年之后,我們又在一起出現了?外星人來了嗎?” “如果不想讓我說實話,……” 他低頭。 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廝磨著。 “癢。”我縮了一下脖子。 “如果不想讓別人聽見我的實話,那么,你就自己編造一個合情合理,完全符合邏輯的謊言,如果,這是你的愿望,我不會阻止。” “嗯,好吧。” 勛世奉同意了,心情應該不會受到影響,不過……,為什么? 呃。 他的力氣有些太大了。 并且這樣的我們,讓人很尷尬。 ……他果然還是有一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