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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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致想了會兒,從購物袋拿出剛才買的糖,取出一枚粉色晶瑩剔透的:“這個代餐,行嗎?” 退而求其次。 諶冰看了幾秒,有總比沒有好,點頭:“嗯。” 蕭致剝出糖紙,不太確定諶冰能不能吃,將糖掰成四份后遞給諶冰小小的一顆碎粒:“來,含著。” 諶冰:“……” 這就是生病人士的痛楚。 諶冰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咬到唇內(nèi)卷了卷。 甜味在舌尖融化,諶冰感覺很憋屈。 ……這種生活,開始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 換成上輩子癌癥晚期,那會兒任人擺弄都覺得沒事兒無所謂,現(xiàn)在反倒矜貴起來了,處處覺得不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致在身旁。 總能助長他性格中驕縱和溺愛的一部分。 諶冰垂著眼皮,靜靜地思索。 耳畔,蕭致以為他還是不快樂,靠近貼著他的臉啾了一口,呼吸沉沉。 “就一次,以后不會這樣。” 蕭致安慰貓貓似的,小心地親他耳側(cè),音字繾綣。 “乖了,乖了。” - 深夜,諶冰手腕有些涼,抵著白凈的被褥,側(cè)頭看向另一方。 蕭致背影高挑,從柜子里取出嶄新的床褥鋪在陪床,回頭:“你困不困?” 諶冰:“不困。”說完,又補充,“在醫(yī)院,差不多所有時間都在睡覺。” 蕭致坐下,說:“我有點兒困了。” 諶冰:“你睡。” “不著急。”蕭致走近,他穿著一雙白色的板鞋,渾身干干凈凈的,他垂眼打量諶冰覆身的被子。 諶冰:“怎么了?” 蕭致手指按住被角揭了揭:“我想看看你的傷口。” “……” 諶冰一時安靜。 他當(dāng)時受傷受得太突然,雖然早做好了這輩子會出事的心理準(zhǔn)備,但那天還是太突然了,就像以前出事的每一天從來沒有任何預(yù)兆。他腹部差點兒被開了個洞,在icu躺的幾天一直維持無菌環(huán)境,避免傷口可能大面積感染。 現(xiàn)在,諶冰看了會兒別處,說:“看吧。” 蕭致掀開被子。 諶冰穿著一件寬松的病號服,長腿因為冷微微蜷著,被蕭致抄著腋窩抱起來靠著床背,一顆一顆解開病號服的扣子。 房間里有空調(diào),溫度不算太低。 諶冰說:“纏著紗布,你也看不清楚。” 蕭致應(yīng)聲很低:“我想看。” 扣子全部解開。 蕭致攥著衣襟拉開,眼前是白凈的肩頸,鎖骨,胸口和腰腹,皮膚像褪去色澤的珍珠。光這幾天諶冰就瘦了不少,肋下隱約顯出骨紋,微彎的脊梁看似弱不禁風(fēng),極易被拗?jǐn)唷?/br> 他腰側(cè)被紗布裹緊,勒出紅痕,其中一塊稍微突出,明顯是傷口的位置。 蕭致半弓著脊梁,垂視他的傷口,伸手輕輕地放了上去。 諶冰說:“你別按到了,會疼。” “好。” 蕭致查看到諶冰身前皮膚一些細(xì)碎的血痂和烏青,撫摸他蒼白的皮膚。 “剛才就是這兒疼?” 諶冰:“嗯。” “cao。”蕭致自言自語似的,聲音暴躁,盯著傷口像對待仇人,“不許再弄疼我老婆了,懂?” “……” 迷惑發(fā)言。 諶冰沒忍住,嗤一聲笑了。 ——他這個笑可以算是今天最大的動作之一,腰腹隨之牽扯,泛起一陣極輕的刺疼。諶冰猛地探手握住蕭致的手腕,嘶了聲氣:“……你別說話。” 蕭致:“?” “我不能笑,”諶冰艱難地說,“會疼。” “……” 蕭致岔開話題。 他繼續(xù)撫摸諶冰,手指游弋到胸口。 緊貼的觸感沾染了別的意味,諶冰沒力氣,只是又說:“蕭致。” “嗯?”蕭致視線蔓延出溫度,聲音漫不經(jīng)心。 “你別這樣摸了。” “……” 被提醒,蕭致坦然地松開手,面不改色整理他的衣服:“知道,現(xiàn)在也摸不了。你這個身體情況,做一次應(yīng)該會直接去世。” “……” 諶冰抿了抿唇,心里第一次這么想讓他趕緊滾酒店去住。 衣襟收攏,扣子再一枚一枚歸位。 蕭致小心地抱著他躺好,和諶冰的眼睛對視。他眉眼生的野性利落,眼底卻蘊含著說不清的溫柔:“睡了。有事情叫我,我睡得淺。” 諶冰:“嗯。” “晚安。” 諶冰沒再說話。 蕭致睡的位置距離諶冰不遠(yuǎn),諶冰白天都在睡,今天蕭致過來找他,算是過得最熱鬧最清醒的一天。晚上不怎么睡得著。 他至今對這場車禍都有點兒懵,不太清楚為什么會這樣,畢竟重生前完全沒有這個劇情。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或者證明上輩子的癌癥已經(jīng)過去了? 諶冰記得檢查后自己特意詢問過,醫(yī)生說除了車禍傷,身體各項機能非常健康。這種健康程度即使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早期癌變,也有極大治療機會。 諶冰思來想去,有時候感覺挺有希望,有時候又覺得不確定……在矛盾的心理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許蓉趕過來時挺晚了,她想著給倆孩子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睡覺沒設(shè)鬧鐘,自然到八點醒來吃了早飯,才姍姍而來。 病房里情況比較不錯,蕭致坐在諶冰床邊,單手舉著輸液架,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正對諶冰,兩個人看得聚精會神。 許蓉還以為是在看電影或者娛樂,緩解諶冰在醫(yī)院無聊的心情,沒想到下一秒聽蕭致說:“這道題的四種解法全列出來了,我覺得第二種比較簡單好用,正好全是高中知識。” 諶冰沒反對:“嗯,第四種有微積分在里面。” 許蓉心情復(fù)雜,也說不上來是不是欣慰,問:“早飯吃過了嗎?” 蕭致:“吃了,諶冰也吃了。” “嗯,柜子里有漱口水,毛巾在衛(wèi)生間——”許蓉邊說,邊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蕭致早就給諶冰用上,根本不需要她cao心。 “……” 許蓉一時感覺自己有些多余。 蕭致切了視頻,揚聲器陸陸續(xù)續(xù)穿出:“我們設(shè)這個圖形的公式為y等于——” 諶冰偏過視線,下頜搭在他肩頭。兩個人默契地看視頻聽講解高考題。 許蓉說:“……我出去辦點事。” 讓這倆孩子待著吧。 到十一點蕭致放下手機到樓下買午餐,回來喂諶冰吃完后收拾。諶冰本來垂眼看他寫的試卷,撫了撫卷面,問:“你幾點走?” 蕭致得回去上晚自習(xí),說:“三點,來得及可以稍晚點兒。” 他從醫(yī)院到九中保守坐車兩小時。 不知怎么,諶冰就沒說話了。 蕭致合攏習(xí)題冊走近,到他跟前,偏頭直視諶冰平靜的神色:“怎么了?” 諶冰說:“困了。” 蕭致:“那你現(xiàn)在睡覺?” 諶冰直接閉上了眼。 蕭致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喉頭嗯了聲,握住諶冰的手:“舍不得我走?” 諶冰還是躺著。 蕭致放輕了聲音:“沒事兒啊,下周我再來看你。” “你走吧。”諶冰干脆拉著被子擋臉,表示自閉不想說話。 “……” 蕭致莫名笑了一聲。 他拉扯著被子一角掀開,就看見諶冰頭發(fā)被揉亂,頸后悶出層薄薄的紅絮,眸底靜靜地看著他。 蕭致心說,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