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這樣的姿勢,正好可以和她平視,他的雙手都落在她的腰上,此刻把她抱坐在腿上,這一晚想了無數次的渴求終于落下來,讓他滿足地輕嘆了一口氣,微一低頭,靠過去,把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里。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溫熱的鼻息落在她的耳邊,呼吸之間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剛才那一瞬升起的無名之火頓時被澆熄。 “讓我抱一會。”他蹭了蹭聞歌的頸窩,那微涼的鼻尖正好挨著她修長的脖頸,那若即若離的觸碰讓聞歌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和我在一起吧,小歌兒。”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沉沉的,還帶著幾分慵懶,語氣卻格外的認真:“我們在一起吧。” 不要再掙扎,不要再只是動搖,更不要猶豫,就這樣在一起。 聞歌原本垂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握緊,她僵著身子,沒有回答。 溫少遠似乎也并不是非要她今晚就給個答案,沒聽她作聲,便沒再問她這個問題,靜靜地抱著她坐了一會,才低了聲音說道:“沒有合適的身份跟你回去,現在多陪我一會,等會再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沒多久,她一直僵持著的手試探性地繞到了他的背后,緩緩地移上去,輕輕搭住他。 那柔軟的衣料在她的指下,帶著他身上的暖意,讓她忍不住微微收緊了手,另一只手也環了他堅挺的后背。 幾乎是同一時間的,他身子微微一僵后,原本還規規矩矩的手突然扶住她的腰,偏頭,在她的脖頸上吻了吻。 帶著他guntang的呼吸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聞歌只覺得被他親吻的地方燙得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燒。她微微推開他,那雙黑亮的眼睛直直地望進了他的眼里,純凈,透徹。 溫少遠卻閉上眼,原本落在她后背的手移上去,覆住她的后腦勺,微一逼近,原本就近在咫尺的距離被他瞬間拉近。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猶帶余溫。 “哪怕想拒絕我,也仔細地考慮幾天,好不好?”他咬著她的下唇,那一處柔軟的感覺讓他有些情不能自控,溫熱的唇反復的舔舐,連帶著眼神都帶了幾分迷離:“小歌兒。” 那聲呼喚,只酥麻入骨,讓聞歌的心口頓時柔軟了一片。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原本就暖氣充足的車廂內,一時溫度驟然攀升。聞歌被溫少遠抱坐在懷里,他的唇就貼在她的耳側,說出來的話帶著燙意,讓她尤為敏感的耳朵格外的酥麻。 聞歌攬在他脖子后的手微微收緊,指尖碰到了他溫熱的皮膚,似被燙了一下,縮回手,掌心只搭在他的衣領上。 她微低斂了眉目,安靜地看著他。 這么近的距離,她能清晰地看清他發亮的眼睛,以及眼底那涌動的潮水。 聞歌低了頭,鼻尖蹭了蹭他的,那微微的涼意,讓她輕嘆了一聲,沒說好,卻也沒說不好。只是隔著這樣的距離,認真地凝視著他。 她很少有機會能夠這樣看著他,這樣擁抱的機會太少,她偶爾可以正大光明的凝視時,也只能遠遠地望著。 聞歌心思一轉,原本搭在他頸后的手順著他衣領的弧度收回來,落在他的襯衫上,輕輕地解開了最上面的兩顆。 指下是他熨帖的平整又一絲不茍的柔軟衣料,她的手在這上面停留了一瞬,沿著領口被打開的縫隙,手指鉆了進去,觸摸到了他精致的鎖骨。 一個男人,卻隨便哪一處都精致又細膩,誰敢說這不是上天偏愛? 這樣備受寵愛的男人,和她這樣從小就命運波折的人在一起,似乎有暴殄天物的嫌疑? 她胡思亂想著,意識卻又十分的清醒,知道他正在看著她,甚至,在平息等待著。 聞歌抿了抿唇,抬起眼來和他對視,那聲音和他一樣的低啞:“我想去山里當支教,去三年。” 話落,她便察覺到指下他的身體微微的一僵,連帶著他原本溫和的眼神都有些微的凝固。那光線凝成一束,緊緊地看著她。 聞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雙手繞到他的頸后環抱住他,主動的迎上去,和他面對面:“我讓你再等我三年,你愿不愿意?” 回應她的,是溫少遠的沉默。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似在審視,良久,才近乎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想去當支教?” 聞歌笑了笑,那雙眼微微彎起,彎如弦月。 溫少遠抬起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依舊是無奈的口吻,卻是藏不住的寵溺:“我說過,我已經過了非要娶個女人成家的年紀。三年而已,有什么經不起等待的?” 聞歌仔細地辨了辯,他眼底的認真和正經,以及那明顯不太情愿放手的語氣,哪里都不像在作假妥協。 “為什么想去山區支教?”他突然問道。 “不想當記者了。”她懨懨地偏過頭,下巴擱置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倦地輕蹭了一下:“好累。” “去哪里都想好了嗎?”溫少遠的手繞到她的背脊上,從她寬大的毛衣衣擺下鉆進去,輕輕地給她順著毛。 那溫熱的手覆在她的背脊上,聞歌一個哆嗦,微微有些不太自在地推離了他一些。 “我開玩笑的。”她嘀咕了一聲,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想去,媽也不會同意的。” 徐麗青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來了,怎么也舍不得再讓她跑去大山溝溝里教什么書。這個提議其實是聞歌還在明尼蘇達時便想好了的,但是剛提出來,徐麗青有些激烈的反對就讓她的這個想法無疾而終。 那個時候的聞歌,是抱著這輩子再也不見溫少遠的打算……才那么想的。 可后來,到底是經不住心底的貪念催使,一回國,就回了a市。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按在她背脊上的手猛地一收,用力地把她按進了自己的懷里。那無言的隱忍和不悅,就連他沉默著,都讓聞歌能感知到。 她捧住溫少遠的臉,這樣昏暗的環境下,他清俊的臉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像是印在聞歌的心頭一樣,刻骨銘心。 她一字一句,格外認真地說道:“我會好好想的,到底要不要……再選擇你一次。” 溫少遠“嗯”了一聲,對她這樣的回答并沒有太多的驚喜,只是悶悶地說了一句:“來抱抱。” 聞歌被他擁進懷里,心底喟嘆了一聲,透過車后座的玻璃看出去,昏黃的燈光下,那雪花紛紛揚揚的,就像是在跳舞的天使,正在寒冬的夜里,如花般綻放。 那條來時的路,已經被薄雪覆蓋,如冰晶一般鋪了一層,在璀璨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她看著看著就有些晃神,渾身溫暖得讓她快要想不起一個人的時候,在明尼蘇達度過的……那樣寒冷的冬夜。 她突然就想……要不然,就這樣算了吧?反正除了他,她再也無法愛上別人。 楊喬要回美國了。 他的這個決定來得格外突然,事先一點風聲也沒有。 聞歌正和他在早餐鋪上解決早餐,那油條在熱氣騰騰的豆漿里浸了一會,她剛夾起來,一口咬下去時聽到這個消息,那豆漿的汁水四濺。聞歌被燙得一懵,都顧不上先擦擦嘴,就那樣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我要回明尼阿波利斯了。”楊喬皺著眉給她遞了紙巾,看她只是胡亂地擦了兩下,嘆了口氣,無奈地又抽了一張紙巾,抬手往她嘴邊擦去。 結果,剛收回手,一個不經意地一瞥,余光掃到早餐店門口那個近來越來越熟悉的身影時。他顯然是愣了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喂”了一聲,示意聞歌轉頭看去。 后者后知后覺地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溫少遠。他身旁就是個蒸籠,此刻冒著白煙水汽,他面無表情的臉在這朦朧的遮掩下,便有些看不清晰。 聞歌的后頸涼了涼,正要開口叫他,溫少遠已經先抬步走了過來。拉開椅子,格外自然地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我來給你買早餐。” 他的眼神認真,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向已經有些石化傾向的楊喬,眼角都沒抬一下,目光剛掠過他便干脆地移開:“介不介意拼桌?” 聞歌還沒回答,楊喬已經笑著回應:“當然不介意,你是長輩。” 話音剛落,聞歌便覺得周身的溫度一涼,抬頭去看溫少遠的臉色時,他面上已經凝了一層白霜。 她默默地夾起已經泡軟了的油條,小口地咬著,權當什么都沒看見…… 如今溫少遠的命門就是這個……這楊喬不長心的,偏偏往上踩。 反應略微遲鈍的楊喬直到他和溫少遠搭了好幾句話都被統統無視后,才發覺,他是有些不高興了。可到底他為什么不高興,卻是一頭霧水。 聞歌點得少,剛吃完,就裝作很著急的樣子,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我快來不及了,我先走了。你們慢用。” 結果,她剛轉身,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溫少遠握住手腕。 他擦了擦唇角,看了眼還在僵硬狀態的楊喬,不容辯駁地:“我送她過去。” 楊喬下意識地“哦”了一聲,只覺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看著溫少遠理所應當的樣子一時又沒覺察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沒心沒肺的繼續地吃他的小籠包子。 直到那兩個人的身影消息在了街道口,楊喬這才覺出到底是哪里不對了——這兩個人不是關系不好嗎?怎么看著……怪怪的? …… 剛走出早餐店,聞歌就掙脫了他的手,把手腕從他的掌心里拯救了回來。 冬天的清晨,起了大霧,蒙蒙然的一片,似蒙上了一層面紗,顯得寒涼又神秘。空氣里浸潤的是冰涼的水汽,路邊的小草小叔,都被這霧氣渲染上了一層水汽,濕漉漉的。 聞歌掩著唇打了一個噴嚏,還沒抬起頭來,迎頭被罩上了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 溫少遠波瀾不驚地掃了整個攏在他外套里的聞歌,伸出手把衣領翻好,這才重新握住她的手。 聞歌掙了一下沒掙開,又掙了第二下。他還是不松手,她也不矯情,便由著他握著。 他的掌心就像是個火爐,溫暖干燥,她冰涼的手指被他握了沒一會,就漸漸地起了暖意。 聞歌步子邁得小,落后了他一步。就這樣悄悄看了眼他的側臉,被他緊緊握在手里的手指動了動,在他掌心輕輕一撓,見他轉頭看過來,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開眼,問道:“干嘛不說話?” “在想事情。”他清潤的嗓音低沉,在這寂靜無聲的街道里顯得格外清越。 不時有清脆的鳥叫聲從樹梢傳來,聞歌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樹枝上的小鳥,那小小的喙張開著,明明那么小的一個身體,卻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被他牽了一會,走進了小區后,這才不大情愿地解釋道:“我和楊喬好久沒見了,他要回去了,所以找我跟我說一聲。” 溫少遠“嗯”了一聲,眉梢卻是一揚,連唇角都忍不住翹了翹,直到牽著她一路走回公寓樓底下時,他才開口道:“我在想你工作的事情,上次不是說累了,不想做了?” 聞歌那晚只是隨口一說,不料他卻記上了,還認真的考慮過。當下,微微睜圓了眼睛,擺擺手:“我就是說說的,現在還沒有真的要辭職不干……” 溫少遠沒接話,上前一步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后。他一手輕捏住她的下巴,一手覆在了她的腦后,作勢要親她。 聞歌下意識地抬起手擋在了嘴唇上,他吻下來的嘴唇頓時落在了她的掌心里,那微涼的嘴唇碰到她掌心的溫熱,就像是一澗山泉,清涼涼的。 聞歌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張開嘴,不輕不重地要了一下她的手心,微微的麻癢讓她忍不住松開手,剛想抗議他無賴,下一秒,他垂下眼來看了她一眼,低頭吻了上來。 一觸即止,他很快離開。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俯身和她平視。 “我吃醋了。”他的聲音清淺,語氣無賴:“在你出國的第一年圣誕節后沒幾天,你哭著給我打了第一個電話。我隔天就到了……看到楊喬送你回家,看到他伸手抱你了。這瓶醋一喝就是四年,你知不知道?”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聞歌有些懵。 雖然在這之前,她就知道溫少遠這四年內有飛過美國,來過明尼阿波利斯。但始終不知道,第一年的圣誕過后,只因為她打電話時哭了,便趕著隔日的飛機飛了過來。 那半年對于聞歌而言,格外特殊。一個人的放逐,在舉目無親的國度,遠遠不止是“艱難”這個詞可以形容的。所以她在美國給他打得第一個電話,也記得格外清晰。 那晚她在室外那么寒冷的溫度里差點被凍傷,給他打電話時,哽咽著無法成句。所有的委屈在聽到他叫自己“聞歌”時,又統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