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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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不停地旋轉(zhuǎn),朝著早晨的方向,每天都有新的日出,即使夜晚黑暗又漫長。但是哪里才是黎明開始的地方? 地球從來不是圍繞著一個人轉(zhuǎn)動的,每個人對全世界的定義也各有千秋。 對于聞歌而言,溫少遠(yuǎn)就是黎明,即使夜晚黑暗又漫長,他卻像是她的指路航燈,庇護著她一路成長。 他把自己拉出了深淵,拉出了黑暗,拉出了孤立無援。 是她圍繞著旋轉(zhuǎn)的,全世界。 要問黎明開始的地方在哪兒? 黎明,在他的心上。 是她一天一輪,一次一次晝夜交替的夜黑天亮。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聞歌捂著臉,跟在溫少遠(yuǎn)的身后就像條小尾巴。 何興在大樹底下等了有一會,遠(yuǎn)遠(yuǎn)看見溫少遠(yuǎn)走在前面下了臺階,早早地就候在后車門旁準(zhǔn)備開車門。 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有當(dāng)司機的架勢了。 上了車,聞歌立刻就攤在了后座上,緊抿著唇,臉色還有些發(fā)白。她瞅瞅溫少遠(yuǎn)再望望天,索性閉上眼裝死。 溫少遠(yuǎn)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搖搖頭:“回去吧。” 拔完牙的聞歌元氣大傷,難得請假一天在家休息,等隔日才回校上課。 隔日一大早,聞歌正要去車庫里推車,剛走到樓下就看見正要上樓的溫少遠(yuǎn)。兩個人一個在電梯里,一個在電梯外,毫無預(yù)兆地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還是溫少遠(yuǎn)先出聲:“我送你過去?!?/br> 聞歌“啊”了一聲,有些不太情愿:“你送我去,那周五我怎么回來???” “我來接你。”話落,溫少遠(yuǎn)隨意地找了個借口:“辛姨最近身體不好,等你周五放學(xué)了,我?guī)慊厝タ纯础!?/br> 一牽扯到辛姨,聞歌什么小脾氣都沒有了。憂心忡忡地追問了一下情況,知道不舒服了好幾天后,懊惱地差點揪頭發(fā)。 溫少遠(yuǎn)告訴她這些可不是想看她內(nèi)疚的,開解了幾句。約了時間,把她送到校門口后便離開了。 聞歌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鈴一響就急著收拾好東西,剛跟一陣風(fēng)似地刮到校門口,就被后來居上的白君奕直接給逮住了。 白君奕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自習(xí)課。他翹課沒去上,跑到cao場上打籃球,這才能看到聞歌匆匆忙忙地跑下來,急忙追了上來。 所以此刻還是一身球服,整個人散發(fā)著熱量,氣勢逼人:“你跑什么,不是說好一起去書店買教材?” 聞歌被他拉住書包,扭頭看著他的臉上盡是迷茫,顯然把這件事忘記得一干二凈。 近五年的交情,白君奕多少也摸透了她的性格,一看她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張俊臉頓時沉了下來:“聞歌,你什么時候能對我上上心?” 這句意有所指的話落在聞歌的耳里,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作不懂,哈哈笑了幾聲,跟他打著馬虎眼。 “知道你沒騎車,我還讓我姐開車來接了。”他嘀咕了一聲,又咕噥著問她:“你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聞歌現(xiàn)在一聽到白薇的名字就心里不舒服,上次看到溫少遠(yuǎn)和白薇似乎有進(jìn)展,偏偏溫少遠(yuǎn)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這樣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讓她整顆心都焦灼起來。 她皺了皺眉,拍開他的手:“不用了,我小叔來接我?!?/br> 白君奕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她的眸色一深,那眼底暗藏的情緒就像是高山峻嶺,被山霧遮擋,只露出冷峻的輪廓,幽深得讓人看不真切。 聞歌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發(fā)涼,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干嘛這么看著我?” 白君奕原本還柔和的臉頓時有些僵硬,他微抿著唇,這么看了她一會,才低低笑了一聲,似是而非道:“如果他不是你小叔,我真的要以為你喜歡他?!?/br> 語氣雖清淺平淡,但看向她的那眼神執(zhí)拗認(rèn)真,一點也不像是隨口開得玩笑。 聞歌的心下一沉,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就要伸出爪子去撓他??删驮诶η娜涣疗饡r,白君奕地下一句話又徹底凍結(jié)了她的反擊。 他說:“我jiejie很喜歡他,他們無論哪方面都很合適,所以兩家的大人對他們也很看好。他們之間,只要有一個人主動就能挑明關(guān)系了?!?/br> “很合適”三個字就像是壓在聞歌心頭的巨石,沉甸甸的壓下來,讓她絲毫喘息的時機都沒有,瞬間便被逼入窒息的境地。 她的手心驟然收緊,緊捏成拳。尖利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里,那樣的疼痛遠(yuǎn)沒有白君奕這一句話帶給她的殺傷力更大。 哪怕她滿腦子叫喧著“我不信”,可事實上,驟然壓下來的真實由不得她去辯駁。 溫少遠(yuǎn)和白薇是真的很合適,白薇符合男人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加上白家和溫家的關(guān)系由來已久,老爺子對白薇的滿意。只要溫少遠(yuǎn)不排斥,這件事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可所有的人里從來不包括她,她想獨占,想要徹底擁有他,這樣強烈的心思已經(jīng)在這一年里瘋狂滋長,幾乎成了執(zhí)念。 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站在他的身邊,不能接受他有喜歡的人,哪怕只是想象,那樣的畫面都能逼瘋她。 她驟然大變的表情落在白君奕的眼里,讓他證實了這么久以來的猜測。眼底涌上來的失望摻雜著幾分不愿意相信,灰暗得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沙土,讓他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哪怕他早就知道聞歌和溫少遠(yuǎn)沒有血緣關(guān)系,哪怕他從白薇那里知道她如今和溫少遠(yuǎn)隸屬于不同的家庭,哪怕他一直知道溫少遠(yuǎn)對于聞歌而言的分量??蓽厣龠h(yuǎn)在白君奕的定義中只是聞歌的叔叔,是他jiejie喜歡的人。 他喜歡了很久的女孩,她的執(zhí)拗,她的倔強,她的獨立,此刻都成了一把對著他的利刃。她的目光早早地就投向了另一個不在他們世界里的男人,那樣的感情讓白君奕有些無法接受。有違倫常,畸形得讓他覺得惡心。 陸陸續(xù)續(xù)的已經(jīng)有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放學(xué),或是推著自行車,或是步行,三三兩兩地從兩個人的身旁經(jīng)過。偶爾側(cè)目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探究和好奇。 校園廣播正播放著《同桌的你》,那低沉醇厚的聲線,像是拍向沙灘的海浪,磁性又悅耳。 可此刻,在沉默僵持中的兩個人耳里,卻格外刺耳。 聞歌壓下心底驟然涌起的酸楚,看向白君奕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防備和冷漠,那聲音微微沙啞,像是含著一把沙礫,讓人聽著并不舒服:“這些,不關(guān)我的事。” 那樣的眼神落在白君奕的眼里,頓時成了一根芒刺,扎得他心頭劇痛:“你跟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你小叔不可能許諾未來給你。即使他妥協(xié),溫老爺子也不會同意?!?/br> 聞歌并不為所動,她的目光漸漸變冷,凝視了他良久,拉平了聲線,毫無波瀾地問道:“這就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告訴我你jiejie和我小叔近況的原因?” 白君奕沒回答,這樣的沉默無疑等于是默認(rèn)了。 聞歌扯起唇角冷笑了一聲,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白君奕,你并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并不是誰都能欺負(fù)的軟包子。我有軟肋,也有逆鱗,你今天的這些話,正好讓我下定了決心……” 她的話音一頓,再開口時,微冷的聲線似凝結(jié)了冰凌,帶了幾分狠意,桀驁又堅定:“不再坐以待斃?!?/br> 白君奕以前很喜歡看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很澄澈的天空,清澈的溪流,清透的琥珀,能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清晰地能看清每一個獨一無二的細(xì)節(jié)。像雨后天空上出現(xiàn)的彩虹,像雪山上迎來的第一抹晨曦,像一片凈土,能輕易勾勒人心。 可此刻,她眼里翻涌的情緒就像是浪潮,凝聚了風(fēng)暴,狂風(fēng)驟雨般,讓人險些窒息。 白君奕的呼吸一緊,像是被她用手扼住了咽喉,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呆愣在原地看著她收斂目光,平靜地轉(zhuǎn)身離開。 當(dāng)那些堅強獨立執(zhí)拗倔強針對自己時,白君奕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樣的感覺有多痛徹心扉。 聞歌沒有去“老地方”找溫少遠(yuǎn),她現(xiàn)在心里亂成了一鍋粥,哪還有心思再去面對他。白君奕的那些話就像是魔咒,一句一句,反復(fù)地在她腦海里回放著。 她跟白君奕還能耍耍狠,可心里有多虛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一字一字都正好戳中她的軟肋,讓她不知所措。 她有多喜歡溫少遠(yuǎn),此刻就有多彷徨。從有這份心思開始,烙在心底的差距就被她反復(fù)丈量,她能做的太少,而差距……太大。 年齡就是第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溫少遠(yuǎn)的拒絕,更是讓她心灰意冷。沒有什么比他不喜歡自己,更讓聞歌覺得沮喪。那是所有勇氣的來源,可如今,那些不顧一切的勇敢已經(jīng)被一點點磨盡,只余一紙墻灰,染了滿手灰白。 …… 溫少遠(yuǎn)等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沉,那柔和的光透過車窗裝點著方向盤,映襯得車廂內(nèi)都似亮了一盞暖色的燈時,他的耐心終于告罄。 隱約的不安促使他親自往教室走了一趟。 班里空蕩蕩的,只有講臺前立著一個女孩,正捧著書在抄下個星期早自習(xí)要念到的英語單詞。 溫少遠(yuǎn)來得時候她已經(jīng)大功告成,拎了書包就要鎖門,聽到腳步聲見到他“咦”了一聲,頗有些驚奇地問道:“你是聞歌的小叔嗎?” 溫少遠(yuǎn)的目光頓時落在李佳妮的身上,微皺起的眉心一舒:“是,聞歌在不在?” “聞歌一下課就走啦,說是回家有事……”李佳妮好奇地又看了他幾眼:“你們是不是錯過啦?” 顯然,李佳妮對這個猜測非常肯定,四處看了看,提醒道:“你可以找白君奕問一下,我知道他們兩個約了今天一起去買教材?!?/br> 溫少遠(yuǎn)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還未待他發(fā)問,李佳妮又自顧自地補充了一句:“我們今天cao場執(zhí)勤的同學(xué)還看到他們放學(xué)的時候一起走了。” “一起走了?”溫少遠(yuǎn)目光一凝,微微泛起了冷意。略一尋思,他點頭,道過謝,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白薇接到溫少遠(yuǎn)的電話時剛到家,白君奕這兔崽子說是約了聞歌一起去書店買教材,讓她幫忙送一下。她想著,這是難得能和聞歌接觸的好機會,便一點猶豫也沒有就答應(yīng)了下來。 結(jié)果…… 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一問他同學(xué),卻被告知他早就走了。 白等了那么久,白薇是恨得牙都癢了,就等著回家收拾白君奕。到了家,除了爺爺,便只有保姆,哪有白君奕的身影啊。 正一肚子的悶氣,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隨即微抿了一下唇,忍不住翹起唇角。她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把長發(fā)往耳后一勾,確定自己這會已經(jīng)心平氣和了,這才接起:“少遠(yuǎn)?” 溫少遠(yuǎn)絲毫沒有察覺她刻意溫柔下來的聲音,開門見山地問道:“白君奕在不在?” “他還沒有回來。”白薇雖然疑惑,還是解釋道:“他說約了聞歌一起去書店買教材?!?/br> 這樣的說法和李佳妮的一吻合,溫少遠(yuǎn)的疑慮便消了大半,隨之而來的是怒從心起。他微瞇起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良久,這才說道:“知道了?!?/br> 白薇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想著大概是聞歌也沒回去。體貼地寬慰了一句,剛動了心思想約他吃飯,才說了開頭,那端突然就掛斷了電話,只余忙音“嘟嘟嘟……”地在耳邊響起。 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聞歌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了一段時間,日頭已偏西,天色已漸漸昏沉。遙遠(yuǎn)的天際有烏云翻滾涌動,夾雜著雷霆之勢遮天蔽日而來。 十月開初,雖已退去了夏日的炎熱,但余威猶存,悶熱的空氣像是隨時都會膨脹。即使行走在樹蔭之下,身體依然感覺到熱量的流失。 聞歌還沒走多遠(yuǎn),就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薄薄的校服已經(jīng)緊貼著身體,黏膩的一層。只那被白君奕激起的火氣已經(jīng)隨著她行走的每一步逐漸消弭。 外婆在世的時候總說她的心太大,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轉(zhuǎn)頭就忘。也總是擔(dān)心這樣的性子日后遲早要吃虧……聞歌對這樣的說法不以為然。 在沒有父母陪伴的成長記憶里,她這樣的性格才讓她的日子過得舒坦些。那些父母不在身邊時的日日夜夜里,哪怕只是和外婆擠在古舊的老屋里也覺得格外幸福。 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離盛遠(yuǎn)酒店不遠(yuǎn)的十字路口。 耳邊是驟然擁堵嘈雜的各種聲音,聞歌站在指示牌下,突然迷茫得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