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 *************************** 時間溜到了年底,金流城一如既往的寒冷,這樣的時節,人們大多數時候都是閑著的,武思芳也不例外。當宮城里的皇帝慕容還依舊為聲勢不斷壯大的河東道良山反.賊和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百姓焦頭爛額的時候,金流城的大財主武思芳則窩在自己的大宅里,斜倚在榻上,握著鎏金寶相紋的小手爐,品著美酒,好不自在。 積雪堆積甚厚,滿目銀裝素裹,清凈別致。小陶大夫背著藥箱,兩手對插在袖筒里,踩著厚厚的積雪進了家主的院子。到了門前,跺跺腳,哈出幾口白霧,掀簾子進來,將小箱籠放在檀木案幾上,方脫下裘衣,吸了吸凍得發紅的鼻頭,白了武思芳一眼,沒好氣道:“你可真自在!那事兒考慮的如何?能不能快著點?再不著手,北州老爺子就打發人來催了!” “……..”武思芳訕訕的,“明年吧,明年一定。” “你是不是得讓我提醒一下你今年多大歲數了是嗎?”小陶大夫站在薰籠邊上,就著熱氣搓了搓手,“你怎么就不著急呢?北州王家主父的女兒都快百日了,你還在這兒人五人六的,不曉得延續武家香火,像什么話?!” “…….” 武思芳向來在小陶大夫面前沒什么脾氣。別說是小陶大夫,自打上回她把宅子了的大小老人兒賣了一回,人人在她面前都有幾分臉面,惹毛了,照樣敢給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其實吧,你愛咋咋地,我沒興趣。可是你不娶,王家那老爺子就盯著我 ,見天兒地叫老陶給我帶話兒,讓我上心這事兒。你說我一行醫看病的,管得著這個么?”小陶氣的鼻子里直哼哼,說話間凈了手,走過來坐在錦緞杌子上,給武思芳把平安脈。 “……”武思芳當然知道成家的重要性,她早就斷了自己的后路,是以無法在傳宗接代這樣的大事上再任性了。可她就是過不了自己這個坎兒,她需要一點時間擺脫自己的心魔。所以任誰催她,都找理由推脫。也是,一個人如果見識過了牡丹,又怎么會對喇叭花提起興趣來呢?這世上,也不知還有誰能超過那個人的風姿,還有誰,…..能再入她的眼…… “我覺得你有病。這么長時間,你都不想男人么?”小陶大夫對這件事情一直持懷疑態度。家主武思芳腰纏萬貫,富得流油,要什么樣的兒郎沒有?偏偏至今孑然一身。這人可真是個世間少有的稀罕物,自打認識了那姓潘的,眼里心里就那么一個人,仿佛除了他,所有的男子都是爛泥一坨,…..絕對有病! “…….”武思芳被酒嗆了嗓子,連著咳了好幾聲,“找不上順眼兒的啊。你說說前些日子媒人拿來的那些個小像,看得我都難受。” 金流城的大財主武思芳在一年之間大起大落,那翻云覆雨的魄力叫滿城的人贊不絕口,就更別說那些未嫁的小郎了,他們春心萌動,對孤身一人卻從不眠花宿柳的武家家主郎心暗許,挖空心思想要填補從前潘氏的那個空缺,甚至還串編了歌謠在金流傳唱,諸如“嫁人就嫁武思芳”之類的,讓武思芳本人哭笑不得。 “你真夠矯情的!”小陶大夫忍不住翻個白眼,“她大爺的,男人還不都一個樣!剝了衣裳,躺到了,燈一吹,誰還能分得清好賴?那空有皮相的可未必強呢!” ****************************** ****************************** 注:1.原話夫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出自資治通鑒,需要詳情的請咨詢度娘。 作者有話要說: 1.下章該誰出場了呢?這可真是個問題。 2.聞到了完結的味道,好捉急,感覺越寫越多,腫么辦?嚶嚶。 2.趁熱發上來,請大家幫忙捉。謝謝。 ☆、七夕專供 “瞧你說的,那怎么能一樣?”武思芳笑她。說得好像多有經驗似的,花卉還分品種呢,更何況是人。 “那你就試試罷!空口白牙說什么都是閑的,你得試,保不齊你這心結就解開了,別拿武家最重要的事情當兒戲,你玩不起。”小陶鄭重道,“你不是上次還跟你爹你祖宗信誓旦旦說以后不再任性嗎?總不都是糊弄人吧??” 武思芳沉思不語,照這樣一直逃避下去,好像后果是挺嚴重的。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娘,孩子多半都已經上了學堂。她無后嗣,即使拼下再大的家業,也是枉然。 小陶大夫見她有所松動,又繼續道:“你這絕對是心病!咱們金流城原先就有這么一號人,那女娘的夫君死了,她就要死要活的,成日里吟詩作對地感傷過去,就差沒自殺殉情。” “后來呢?”可憐見的,小陶大夫話里這女娘好像還不如她呢。至少她沒有整天死去活來傷春悲秋,只不過在婚姻之事和男女之情上稍微有點別扭而已。 “第二年家里又給娶了夫,接著還納了幾房側侍,起初她也不大樂意。后來你猜怎么著?夜夜笙歌!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舒坦了,就為這個還遭人笑話過呢。這些都不打緊,關鍵是人家最后女孫滿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人家對得起天地祖宗!” “…….”武思芳被訓得啞口無言。小陶大夫的話不無道理,人家說得對,她就是個傻的,讓人給迷得團團轉,差點連身家性命都搭進去了。 “再說如今哪家的兒郎不是上趕著想嫁你,要不愿意,你可先納幾房側侍,找個通房也行啊,把你這心病先治好嘍!怎么著也有個伴不是?….不說了,費勁!你且把心放肚子里頭,叫赫連去給你物色人選,我說句實在話,赫連掌事看人毒辣,人家的眼光都比你的好!” “…….”武思芳猶豫了。 “……..我再想想?” “想個裘!”小陶大夫實在沒什么耐性,她勸家主不知多少回了,這一次說什么也得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然再這樣讓她推諉下去,那還得了!“你當我愛管你這事?但凡你有個姐妹,誰愛搭理你!?就這么定了,你抹不開臉,回頭我去給赫連氏說。” “這——” “這什么這??我真是受夠了!見天兒地勸你,還這么一副德行,做給誰看??”小陶截住她的話頭。武思芳要不是家主,她絕對拳腳齊上,打得她找不到北。“少跟我這兒裝情種!我警告你,再不聽勸,惹急了我下猛藥給你,叫你夜夜離不了男人!” “好。”武思芳額頭飆汗,心里直打哆嗦。小陶大夫陰她還不跟踩死個螞蟻似的,趕緊答應了再說! ************************************************************** ************************************************************ 小陶大夫特意叮囑過的事情,赫連掌事都會格外上心,所以第二天晚上就將精挑細選過的通房小郎送到了家主的屋里。 因著快過年的緣故,武思芳白日里備了厚禮走訪了幾位舊友 。她今日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謝絕了一眾好友的熱情挽留之后,借著點酒意就往家返。深夜寒冬,細雪靜靜掉落,武思芳頂著滿身的晶瑩進了院門,步履微滑,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雪地上留下或淺或深的腳印。 她似乎有些走不穩,廊下兩個小廝見狀過來扶,叫她一把推開了,“給奶奶我準備熱水去!身上這味兒也太濃了,跟了我一路。” 武思芳很少醉酒,她依然清醒,就是稍稍有點暈而已。梳洗過后,便披著黑狐斗篷進了主屋。 茜紗窗前立著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小郎,穿戴一新,見武思芳進來,忙快步迎上前去躬身行拜禮,“家主,小的綠意,是大掌事派來近身侍奉您的。” “哦。綠意啊,好名字。”武思芳笑很燦爛,她心情也算暢快。既然不打算再逃避,就盡可能坦然地面對吧。“抬起頭來,叫我瞧瞧。” 綠意長得眉眼俊秀,唇紅齒白。他有點怯生生的,抿嘴笑笑,看著武思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用微微輕顫的雙手幫家主解下斗篷,柔聲說道:“掌事吩咐了,小的,以后就跟著家主,……做家主的房里人。 ” 武思芳心頭微跳,拿指尖挑著綠意的下巴,瞧見他鼻頭微微有汗,狹長的眼睛無意間眨巴眨巴,訴說著欲語還羞的情意。武思芳暗自笑笑,這青瓜蛋子比她緊張多了。…..可是,…..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她瞎緊張什么呢。 “…..多大了?” 武思芳突然意識到,綠意的面相有幾分似曾相識。她暗暗感慨了一下赫連氏的用心良苦。 “回家主的話,小的十六歲了。” 十六啊,…還鮮嫩的很呢。武思芳生生憋出了一種禽獸感,自己這樣一把年紀,別是把人家給糟蹋了。她有些不放心,問道:“……給我當通房,你愿意?” “愿意愿意!蒙家主不棄,是小的有福分…….”綠意怕武思芳不要他,急急忙忙辯解。武思芳的大名如雷貫耳,他從前只有仰慕的份兒,現下人在眼前,怎可錯失機緣,哪怕只是個通房,他都是樂意的。 真的,……愿意么?武思芳發現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她到底是在問綠意愿意,還是在問自己愿意?她覺得自己很可笑,不過是個坎兒,遲早要過,有什么可掙扎的? 武思芳兀自愣神,綠意已經褪了自己的外衫,著一身素色繡暗紋的中衣,仍是低了頭,耳朵上微微發紅,輕聲細語道:“小的伺候家主早些歇息吧。” 少年伸出修長的手指抖抖索索去解武思芳羅衫上繁雜的繡線盤花扣。他過于緊張了,第一顆便解了半天,仍未解開。武思芳忍不住笑起來,俊秀的小郎咬了咬嫣紅的嘴唇,似乎羞惱的快哭了,卻不妨被武思芳一把推倒在紅綃帳里。 帳中的鵝梨香曖昧無比,綠意閉了眼,顫著羽翼般的睫毛,微微喘息,雙手抓著兩側的錦緞,任由腹部下頂出個圓溜溜的小包,等待著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 武思芳俯下身子,溫熱的鼻息里摻雜著揮之不去的淡淡酒香,天知道今天喝了多少,竟然讓她在關鍵時刻產生了錯覺。她挑開了他的衣衫,春光盡顯,又看他靜靜閉了眼,溫順乖巧,不由得噗嗤一笑,“你不是挺能耐么?…….今兒怎么不動了?難不成被酒氣熏醉了?…….” 綠意不解家主之意,覺她半響未有行動,忍不住睜了眼,卻瞧見家主已然直起身子,將緞被蓋在他身上,輕輕嘆息著,“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綠意,…我不愿意強人所難,…...你可喜歡我?” 他害怕她就此走掉,壯大了膽子撲上去,摟著家主的腰,緊緊靠著她雖嬌小卻溫暖的后背,顫聲道:“喜歡!……哪個兒郎不喜歡家主這樣的女娘!” 武思芳轉頭,看見他眼圈發紅,似乎要汪出水來,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小的想侍奉家主一輩子,求家主成全!” 綠意拉住武思芳,順勢躺在她懷里。 “罷了!”武思芳心一橫,將手放在這小郎腰上,打算解了他的中褲,抬腿坐上去。 院里傳來一聲脆響,清晰無比,瞬間驚了房里的兩個人,武思芳的心漏跳了好幾下,她下了床,推開窗戶,看到的仍然是一個靜謐寒冷的月夜,細碎的雪粒如同白鹽一般,密密麻麻往下掉,院門邊上新移栽的臘梅依舊幽暗生香,只是剛剛被積雪壓斷了樹枝,半截殘枝橫躺在一片純白之上,覆蓋了晶瑩的光芒。 寒氣從窗口鉆進來,徹底激醒了武思芳。她轉了身,對著坐在床上掩著衣衫不知所措的綠意道:“改天吧,今日有些乏了。” 武思芳沒來由的不安,打發了有些幽怨的綠意,便就地躺倒在茜紗窗前的錦榻上,唉聲嘆氣。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復又起來打開窗戶,抬眼看去,月牙兒淺淺一彎,映出疏影橫斜,冷冽的香氣似有似無地飄散著,恍恍惚惚間,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武思芳就這么躺著,揣著滿腹心事,靜靜地聽著落雪的聲音,繁復華麗的波斯毯滑落在地上都不自知。良久,睡意襲來,朦朧間似乎落入一個寬厚熟悉的懷抱,讓她覺得無比安穩,來不及思索,竟沉沉睡了過去。 ************************ ********************* 臨近年關,諸事繁瑣。武家大宅一干人等忙得上竄下跳。雪后放晴,家下開始打掃房屋庭院,準備盛大的祭祖事宜。另有一撥人等專去置辦年貨,年禮,四下里貼桃符,釘春牌兒,忙得不亦樂乎。武家大宅的大掌事赫連這會子暈頭轉向,他剛從賬房處合計完要發放的賞錢,又不得不加派人手,督促著幾個得力的小管事加緊清點各處商賈權貴們送來的年禮以及臘月間諸多掌柜莊頭們呈上來的孝敬。綾羅珠寶山珍野味堆滿了庫房,這些一筆一筆都需登記造冊,當真是算得人眼花繚亂。 武思芳則一覺好眠,睡到日上三竿,睜開眼時,還在榻上。屋子里靜靜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灑在地上,金光點點。厚實華麗的波斯毯不知何時又蓋在了身上,捂出些許汗意來。武思芳伸個懶腰,聽著抱廈里幾個小廝的聲音,“綠意哥哥大喜!” “噓——,可別渾說,沒得吵醒家主…….” 小廝壓低了聲音,又在外間廊下嘰嘰咕咕的,武思芳重重咳了一聲,霎時間悄沒聲兒了。綠意在外面輕輕喚她,武思芳應了一聲,綠意才進來,靦腆一笑,“家主醒啦?大掌事昨兒吩咐,從今往后小的就貼身服侍您。” 武思芳點點頭,“我從不需要人貼身服侍,想來你應該是知道的。” “是。”綠意的眼神有些黯然,他不再說話,開始整理床榻。 “綠意過來。”武思芳喚他。這孩子定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以為她嫌棄他。小兒郎的心肝總是那么脆弱。 綠意低了頭,磨磨蹭蹭過來。他倒是溫順乖巧,任由武思芳一把拽住, “昨晚……我是累了,…..你既是我房里人,日后上點心,白天我自有我的事情,你無需跟著。……到了晚間,再和我待在一處吧。” “嗯!”綠意的眼眸里亮晶晶的。 武思芳正想和這單純小哥兒再叮囑兩句,就聽著院外赫連氏嚎了一嗓子,“家主起床啦,出大事了!” 赫連氏這幾日都很忙,若真不是大事絕對不會親自來回稟她。武思芳無奈起身,草草收拾了一下,領著綠意出了院門。 赫連見那新開臉的小郎亦步亦趨地跟著武思芳,著實驚訝了一下。家主總算變成正常人了,他鞠了一把辛酸淚,嘿嘿直笑,“家主昨夜可還滿意?” 武思芳咳了一聲,“……..唔,還行吧。” “那就好哇,您要是喜歡,我回頭照這樣,給您再張羅幾個來。” “不用。”武思芳忙擺手,見赫連氏微微喘著氣,冷天里頭吞云吐霧的,禁不住笑道,“不是出大事了么?趕緊說吧。” “哦哦,那什么……縣令大人來家賀喜呢,這會子在前廳候著,我聽那意思,好像是說京都來的公使馬上上家來宣圣旨,……讓咱們趕緊準備準備!” 武思芳的心咕咚咕咚的,那種感覺讓她非常不適。 廊檐上垂懸著的冰掛還未來得及清理,長長的冰凌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很壯觀,卻也很刺眼。武思芳一腳邁進前廳的時候,正喝著熱茶的縣令大人忙不迭的站起來,老臉笑成了菊花。 武家自打入秋以來,家業日漸榮盛,知縣大人對家主武思芳佩服地五體投地,相較從前,也越發的熱情了,還時不時給她保媒拉纖。可再怎么熟絡,也沒到今日這樣狗腿的程度,她拉著武思芳好一番噓寒問暖,仿佛又像是武思芳嫡親的姨母一般。 “到底何事啊?”史縣令言談之間不停地恭喜她,讓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哦,是這樣。圣上新冊封的容華大人年后要回母家省親!這可是咱們金流城的第一大喜事,天大的榮耀吶!到時候黃州府都要來人恭賀呢!娘子可得好生準備著啊!” “……..”史書海說的果然沒錯。武晗這混蛋吃里扒外,真把自己搭進去了!“……..容、華、大、人!” “哎呀,…….娘子這是什么表情?漫說金流城,就是黃州府的兒郎能入宮做貴人,還蒙圣寵的,咱們家大人可是頭一個呢!” “你說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一點風聲都沒有呢??難道不應該先跟我這做jiejie的說一聲么??” 她真的是郁悶。 武思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到最后一步,她會一直騙自己這不是真的!武晗自打從軍以后就再也沒有回過金流,兩年中僅捎來過兩封家書,簡單報個平安,說會留在北邊,繼續守城,其他只字未提。武思芳今年遭遇太多,無暇顧及他。原本打算著開了春,天氣暖和,帶著人北上去尋他,如今倒好,人家衣錦榮歸,還得她這個當jiejie的跪著接!當初書呆子跟她通氣,說只怕武家小郎如今在宮城里邊享福呢,她就納了悶了,武晗那樣的經歷,怎么可能入宮侍奉,怎么可能真和慕容還勾搭上?! “不是…..那什么……”縣令大人一時語塞,倒不知說什么好了。畢竟容華大人的過去不怎么光彩。她之前也聽三女史書海稍微提到過一些,說武晗這小子太厲害,不知怎么的,竟叫圣上看上了眼,帶進宮去本來想封個品階的,結果太國公嫌棄他,攔著死活沒同意,后來就一直偷偷摸摸,沒名沒份地跟在今上身邊兒做少侍。如今果然是熬出頭了。 “哼!兒郎大了,自己做主了呢,眼里頭還有我這jiejie?” 武思芳的心里頭的小火苗燒的簇簇響。武晗是要把她氣死才甘心么?還有那慕容還,真她大爺的不是個東西!她當初怎么就沒看出來這狗皇帝這么多花花腸子! “瞧這話說的,容華大人一直瞞著娘子,也無非想來個驚喜嘛!娘子現在可是國姑啦!以后步步高升,可別忘了你史家姨母喲!” 武思芳火冒三丈,兩年不見蹤影,一回來還要擺上陣仗!武晗什么時候悄沒聲兒地跟了皇帝,居然給她這當jiejie的連屁都不放一個,如今晉了品階,還好意思跑來耀武揚威! 省親?我呸!省你爹的腳后跟! **************************************************** 注:本文設定,四品容華,內命夫四品以上一輩子有一到兩次回娘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