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喬側(cè)妃的奶娘潘mama待祁陽王離開,這才忙進屋扶起了喬側(cè)妃,喬側(cè)妃便哭著拽著潘mama的手,道:“mama可都聽到了?郡王要將亭哥兒的爵位都給了郡王妃找回來的那野種,這可如何是好?” 潘mama安撫著情緒失控的喬側(cè)妃,道:“mama都聽到了,側(cè)妃莫急,郡王如今不過這么一說,事情還沒成定局前,誰都不好說,只要那野種一日沒承繼了爵位成為祁陽王,便是請封了世子又能如何?這祁陽王府又不是沒死過世子!側(cè)妃方才便心中不服,也不能直接就將心中想法說出來啊。側(cè)妃這樣,郡王又豈能不怒?” 喬側(cè)妃聽了潘mama的話已是平靜了許多,擦拭了眼淚,道:“mama說的對,郡王府的世子又不是沒死過,那野種一日當不上祁陽王我的亭哥兒便一日有機會,是我太心急了些,方才竟然失了心智!惹厭了郡王,實在不該。” 喬側(cè)妃言罷長長舒了一口氣,道:“依m(xù)ama看,那姐弟二人如何?” 潘mama見喬側(cè)妃平靜了下來,面上掛了些笑,道:“老奴今日沒少觀察那對姐弟,老奴覺得這一對姐弟一定不是像正院說的那樣,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鄉(xiāng)下長大的孩子就不是這個樣兒的,那對姐弟jian猾的都成了精怪了,說不得是從什么地方被接過來的!” 潘mama言罷,喬側(cè)妃深以為然的點頭,想到今日在瓔珞姐弟手中吃的那些虧,她便眸光陰冷,道:“你說的對,先前郡王妃是去了兩回振威將軍府才帶回這一對野種的,如今郡王惱了這邊,我們不適合再在府中做什么,不妨繼續(xù)讓人在府外從振威將軍府打探起,先弄清楚這一對姐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說。” 潘mama應了,又蹙眉道:“側(cè)妃,今兒還有一樁事兒老奴覺得不大對勁。” 見喬氏點頭示意,潘mama才道:“今兒側(cè)妃和三少爺離開了忠勇堂后,郡王便帶著那小野種和靖王世子一起去了書房賞劍,這靖王世子可是朝中少數(shù)幾個能和咱們郡王平輩論交的人,靖王世子和郡王又不是很熟,他今兒突然來了府上,若說是因有事兒和郡王談,那郡王說什么都不該帶著那小野種才對,可若說靖王世子并無什么要事兒,那靖王世子又為什么非要請這個差事跑來咱們府上傳旨呢?更何況,便靖王世子沒什么要緊事,依他的身份,也不該搭理小野種才對啊。” 潘mama這樣一說,喬側(cè)妃也覺得有些不大對。 若說靖王世子和祁陽王府平日就有走動,乃是知交,祁陽王有意提攜小野種,讓小野種跟在身邊一起待客也是正常,可問題是靖王世子根本和郡王府沒什么交情,這時候祁陽王還硬要帶著小野種,而靖王世子竟然也屈尊降貴的容忍著,這就有點說不出的古怪了,總覺地有些蹊蹺。 潘mama見喬側(cè)妃若有所思,便又道:“這更怪的還在后頭,靖王世子和郡王去了書房沒片刻,郡王妃竟然遣了那賤人孫女帶著丫鬟去給郡王送吃食。” 喬側(cè)妃雙眸不覺微瞇,道:“這不對!那靖王世子是外男,郡王妃明明知道有外男在,可還讓她那剛尋得的寶貝孫女去送吃食,這分明是意在靖王世子!可知道當時書房院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潘mama搖頭,道:“郡王的書房一向防備森嚴,咱們的人不敢靠近,不過卻瞧見那賤丫頭進去時候帶著個丫鬟,沒過多久卻獨自一人出了書院,然后便直接回了飛雪院。” 喬側(cè)妃擰眉沉思,道:“難道唐氏是想要將那賤丫頭許配給靖王世子?不對,不對,mama,你有沒有覺得今日那靖王世子就是有意在針對本側(cè)妃?” 之前沒有認真想還不覺得,只以為秦嚴在忠勇堂那兩句話不過是順口一說,可這會子一想,喬側(cè)妃卻品出了味來。 若然是隨口,哪有那么及時,那么犀利的,她在忠勇堂落得當眾被踢的慘相根本就是全拜靖王世子那兩句話所賜啊! 不是順口一說,根本就是特意針對的他們母子。 可他們和靖王世子根本就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那么靖王世子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想到唐氏讓瓔珞到前院送糕點的舉動,喬側(cè)妃瞳孔陡然一縮,道:“mama,只怕那賤丫頭根本和靖王世子是認識的!我瞧那賤丫頭生的一副狐媚模樣,多半和靖王世子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若非如此,靖王世子又如何會今日突然造訪,還處處為那姐弟二人出頭?分明是今日姐弟頭回進府,來給他們撐腰的!” 潘mama也是一驚,卻不得不承認喬側(cè)妃說的有道理,若然是這樣的話,所有的疑問才能尋到合理的解釋。 喬側(cè)妃頓時便坐不住了,從春凳上站起來,焦躁地在屋中走了幾步,道:“這樣不行,倘若那對野種再得了靖王世子的助力,我的亭哥兒便更沒有機會了。” 想著她頓住腳步,有了些許主意,道:“呵,你說這世上有兩個人一準是不愿意靖王世子和那賤丫頭牽扯上的,這兩個人是誰呢?” 潘mama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笑著道:“側(cè)妃說的是靖王妃和永樂公主?” 靖王世子定了三次親事,雖然都是門庭高貴的世家貴女,可偏偏那閨女都是沒進門便沒了,喬側(cè)妃便不信這里頭沒有靖王妃的手筆。 雖然人人都稱贊靖王繼妃是個難得的賢惠人,可喬側(cè)妃卻完全不那么想,就像祁陽王說的,喬側(cè)妃是個內(nèi)里藏jian的,她看所有人便也都是賊人,尋常沒什么惡意的都能被喬側(cè)妃憑空想出三分惡來,更何況靖王妃還是秦嚴的后母。 如今那賤丫頭是祁陽王府唯一的姑娘,甭管以前賤丫頭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卻金貴的很,她若是靖王妃的話,是一定不愿意看到前頭嫡子迎娶這樣一個姑娘的。 至于那永樂公主,癡戀靖王世子弄的人盡皆知,永樂公主是皇后所出,一向受寵,前些年那幾個和秦嚴定過親的女子可沒少被她折磨。 喬側(cè)妃想著,不再猶豫,吩咐道:“如今郡王盯著咱們嬌景院,咱們不適合再有什么動作,不過倒是可以先借刀殺人,瞧瞧那一對野種的能耐,最好他們自己不爭氣,直接被靖王妃和永樂公主收拾了才好。你將靖王世子傾慕那賤丫頭的事兒令人透給靖王府和永樂公主。” 潘mama聽了卻有些遲疑,道:“可這事兒到底都是側(cè)妃隨口一猜,也沒什么證據(jù),若然并非如此,豈不是……” 拿貴人們當槍使,豈是那么容易的,莫再惹禍上身。 喬側(cè)妃卻擺手冷笑,道:“這種事兒,捕風捉影就夠了,要什么真憑實據(jù),你只管想法子透過去便是。不這樣做,難道真叫我在這嬌景院中坐以待斃不成?” 喬側(cè)妃若是完了,下頭她們這些跟著的人也都要完,潘mama想想也是,都被逼到這份兒上了難道真坐以待斃不成? 故此當下便躬身應了,前去安排不提。 卻說瓔珞在飛雪院中呆到快用膳時才往千禧園去,她到時,千禧園已經(jīng)擺了飯,因唐氏留了秦嚴用膳,故此祁陽王和秦嚴,蘇景華便都在前頭書院用膳,千禧園中就只瓔珞陪著唐氏。 平日里都是唐氏自己用膳,如今這千禧園也有了小輩添加的歡快,唐氏比平日多用了一碗飯。 飯畢,唐氏便帶著瓔珞移步暖閣,卻是讓杜嬤嬤開了庫房,令丫鬟搬了十多匹價值不菲的錦緞來,道:“再有六日便是命婦進宮朝見的日子,白日里命婦進宮朝見后,夜里宮中卻有夜宴,宗室皇親,三品及公卿府邸的女眷們都會進宮中陪著宮中貴人們慶新春,今年祖母自然是要帶著你們姐弟一起去的,如今可是要趕緊將進宮的衣裳做出來才好。這些料子都是祖母這么多年珍藏的,都是經(jīng)久不衰的花樣面料,祖母親自挑選出來了這十多匹顏色適合小姑娘的,你快看看喜歡哪幾匹,先讓下頭準備三套出來,到時候也好有個挑選。” 瓔珞見丫鬟們擺開一匹匹錦緞,頓時屋中霞光異彩,似乎連陽光都被錦繡絢麗的色彩驚地嚇退了一些般,瓔珞不覺有些晃眼,笑著道:“不用特意再做衣裳了吧,飛雪院的衣柜里頭我瞧祖母為我準備了足有幾十套新衣裳,都是連上身都不曾的。” 瓔珞和蘇景華從定安侯府出來本就是早有預謀的,一些貴重的東西,像是平日里樓太夫人送給瓔珞的東西,瓔珞早便收拾了起來,在事發(fā)前一個月間便悄悄弄出了府。 不過像衣裳這些,自然是一件都沒帶的,出了府都是要重新準備的,唐氏令丫鬟給瓔珞量了尺寸,光是這冬日的衣裳,從外裳到中衣里衣褻衣都足足準備了二三十套之多,就連外頭穿的斗篷也粗粗做了六件。 此刻竟然又要做衣裳,饒是瓔珞做為女子,前世也是喜歡收藏一柜子一柜子的新衣,可此刻也覺得實在沒必要這般鋪張。 唐氏卻搖頭道:“做的那些都是尋常出門或是在家中穿的,哪里能穿到宮里頭去,這次是祖母帶著你頭次進宮,也是頭次見人,怎么能馬虎?聽話,趕緊去選了布料,祖母好趕緊吩咐人去做。” 瓔珞聞言便也不再堅持,笑著道:“祖母這么大方,一會子我將祖母珍藏多年的好料子都挑走,祖母可千萬莫后悔。” 說話間站起身來,一匹匹去瞧那些布料,瓔珞到了這里也有些時候了,對這古代的衣料已有了解。 平日在定安侯府只覺也算富貴人家,見多識廣,可這會子瞧著這些難得一見的布料,瓔珞卻也倒抽一口氣,果然都是珍藏的布料,匹匹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不說旁的,就說她觸手摸的頭一匹,便是千金難求的貢品藍地桂兔紋妝花紗,寸錦寸金,色彩光麗燦爛,美如天上云霞,藍色富麗典雅,上頭花紋渾厚優(yōu)美,色彩濃艷莊重,金線暗織的紋路,靜垂時不顯山不露水,稍稍一動當真是金碧輝煌,令人目眩神迷。 這樣的貢品妝花紗聽聞一年也就產(chǎn)那么三五匹,根本就不夠?qū)m中貴人們哄搶的,先時白氏陪嫁中倒是有那么一塊,給蘇瑛鶯專門做了一件夏日穿的短褙子,珍惜的什么似的,如今唐氏倒要拿這樣的布料給自己做冬日的大衣裳。 瓔珞只得感嘆,郡王妃富貴果然非定安侯府可比。 ------題外話------ 還是下午二更哈,么么噠 ☆、007 疼愛 料子都是上好的,隨便哪一匹都是外頭多富裕都求不來,想買都買不到的。故此料子根本沒什么可挑的,瓔珞便只按喜歡的顏色和花樣挑了幾匹不太打眼的。 唐氏見她選的都是顏色較為素淡的,便搖頭上前,道:“咱們是為慶新春進宮相賀的,到時候各府姑娘們必定都穿色彩艷麗喜慶的顏色,你真不想打眼,就該選那等張揚些的顏色花樣才對,你選這幾匹雖然也都不是很素淡,穿著也合適,可只怕到底有些色淡,到時候反倒顯得突出了。依祖母看,便該挑幾匹色濃郁艷麗的。” 唐氏說著便指了一匹石榴紅翠紋織金錦羽緞,一匹銀紅色流彩暗花泥金云錦,一匹亮金色刻絲泥金銀如意云紋緞,并一匹真紫色桃花云霧煙霞紗。 瓔珞先前挑選的確實都是青碧,黛紫,藕荷這樣柔和的顏色,聽了唐氏的話覺得確實有道理,便也沒反對。 唐氏挑過,便擺手道:“這幾匹和方才姑娘挑選出來的都搭配起來,有幾套算幾套,做的要仔細些,宮宴前一日能做出來便好,也不必太趕,緊趕的活計到底不精細。” 說完擺擺手,丫鬟們怎會瞧不成唐氏對瓔珞這個孫女的愛重,當下脆聲應了退了下去。 瓔珞挽了唐氏的手臂,不覺笑道:“原說做個三套就好,這下七八套都盡有了,我如今可還在長身子呢,今年做的穿不完,明年說不得就不能穿了,到時候豈不賠了?” 唐氏便笑著道:“祖母幾匹衣裳料子還是賠的起的,不用你這小財迷替祖母cao心。祖母聽樓太夫人說,那家近來生意火熱的藥膳樓是你和遲大少爺合伙開的?聽說日進斗金都不為過,怎這會子倒心疼起幾匹布料來了。沒得讓人家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家連個姑娘都嬌養(yǎng)不起!” 瓔珞見唐氏笑著打趣自己吝嗇,不覺嘟嘴,道:“祖母那些可不是尋常衣裳料子,都是外頭買都買不來的,積攢了幾輩子的東西,我怎么就能不心疼呢。” 瓔珞說這話倒是不假,好的衣裳料子都是經(jīng)久不衰的珍品,根本不存在什么花樣不新了,色彩暗淡了一說,這等好料子顏色,花樣,織法都是經(jīng)過時間驗證的經(jīng)典,不管做成什么樣兒穿在身上那都是好看的。 只要按照時下流行的款式裁剪了,上身的效果自然比現(xiàn)下到衣料鋪子里頭去挑選那些最流行的料子要好的多。 這些珍品布料也確實是存了十幾年,幾十年的東西,有那么幾匹還是唐氏的嫁妝。 見瓔珞分明是替自己心疼,唐氏面上笑意越發(fā)慈愛,道:“都說了,祖母就你這么一個孫女,咱們郡王府里少女孩,這些布料不給你用,祖母留著給誰去?雖說這些料子都不怕放,可也不能放的太久了,總是會褪那么些色的,能用就趕緊用了。再說,能將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祖母高興。” 確實,郡王府自祁陽王那一輩便缺女孩,祁陽王只有一個meimei,到了祁陽王這一輩,子嗣本就艱難,女孩就更少了,祁陽王便只生了三個兒子,一個閨女都沒有。而早先分出去的祁陽王的兩個兄弟府上,如今也就只有兩個女孩。 瓔珞笑著揚眉,道:“祖母疼愛我,嬌寵著我,我也就不和祖母客氣,有件事兒還真要央了祖母為我辦呢。” 唐氏聞言露出興味神情來,道:“什么事兒,倒要你這鬼丫頭還要央到我這兒來?” 瓔珞便道:“我那飛雪院哪里都好,就是沒有小廚房,祖母能不能給我添個?” 瓔珞在定安侯府時,住處都是和蘇瑛紫拼湊的,更莫說什么大廚房了,定安侯府莫說是她,便是掌家的大夫人都是沒有小廚房的,只有老夫人馬氏的福祿院中設了小廚房。 如今到了這祁陽王府,瓔珞卻是想要一個小廚房,畢竟她自己會做飯做菜,有時候還真會技癢,想要親自動手做點什么,尤其是這古代內(nèi)宅中實在是無聊的厲害,根本沒什么可以打發(fā)時間的事兒。 而且,唐氏這些年傷心太過,吃齋念佛,也不曾好好保養(yǎng)身體,身體虧損的厲害,這兩年身子骨已經(jīng)遠遠沒以前硬朗,還有蘇景華,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都需要平日吃些滋補的藥膳。 包括瓔珞自己,也還在發(fā)育中,且上次聽了秦嚴的話,她也想平日多下廚做些藥膳,慢慢調(diào)理著自己的宮寒之癥。 以前在定安侯府沒辦法,如今飛雪院那么大,唐氏又真心疼愛自己,瓔珞自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唐氏一聽便笑了,道:“祖母當多大的事兒呢,不就是添個小廚房嗎,也值當你正經(jīng)央求一回,倒是祖母沒想到,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該弄個小廚房,平日里餓了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了,也能方便一些,不僅你的飛雪院,連華哥兒的自華院也該添個小廚房。這事兒祖母一會兒便吩咐人去辦,明兒就讓你用上這小廚房。” 瓔珞喜笑顏開,祖孫兩個正說著話,外頭小丫鬟突然揚聲道:“郡王來了,夫人正和珞姑娘在暖閣里說話呢。” 祁陽王的聲音跟著響起,道:“什么珞姑娘?這是什么稱呼?!郡王府就這么一位姑娘,她就是郡王府的大小姐。如今府里有了孫輩,吩咐下去,這稱呼也都換一下,以后三少爺就是三爺了,華哥兒就是大少爺,珞姐兒今后就稱大姑娘,可記住了?” 外頭小丫頭顯然沒想到一個稱呼會惹的祁陽王發(fā)了一通火,哆哆嗦嗦的應了,道:“奴婢記住了。” 外頭便又傳來祁陽王的聲音,“記住了還不快去傳本王的話!沒一點眼力見!” “是,是!”說話間傳來小丫鬟慌慌忙忙往外跑的聲音,門簾被挑起,祁陽王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一些未曾消融的慍怒,他是從喬側(cè)妃的嬌景院直接過來的。 瓔珞忙起身見禮,祁陽王神情這才緩和了些,笑著道:“對,沒事兒多過來陪你祖母說說話,你祖母以前也是個愛熱鬧的人,只是后來……咳咳……” 祁陽王顯然發(fā)現(xiàn)說錯了話,提起了不該提的,面色微顯尷尬的咳了幾下瞟了坐在羅漢床上的唐氏一眼。 瓔珞見祁陽王明顯是有話和唐氏說,便福了福身,道:“孫女會多來陪伴祖母的,孫女今兒帶進來的行李還沒規(guī)整好,便先告退了。” 祁陽王見瓔珞對自己態(tài)度恭敬卻疏離,而自己對這個孫女顯然也有些局促不知該如何相處,想到方才這屋中還歡聲笑語的,這會子自己一來便啥歡鬧都沒了,不覺有些面露郁結,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瓔珞又福了福身,這才帶著丫鬟藍玫和紫夢去了。 她一離開,屋中便徹底安靜了下來,連杜嬤嬤也帶著丫鬟退了出去,祁陽王見唐氏端坐在羅漢床上吃著茶,也不說話,也不搭理自己,莫名覺得有些凄涼,摸了摸鼻子才自行坐了過去。 唐氏見他悶坐著也不言語,倒有些奇怪,到底瞧了眼祁陽王,卻見他眉眼間竟有些黯然神傷之意,不覺一詫。 祁陽王是武將,性情豪爽,并不是感情細膩的人,還真少見他這般樣子,唐氏瞧著到底有些不忍,道:“你這是怎么了?在哪兒惹了晦氣,倒跑到這千禧園來甩臉子。瞧你把我那小丫鬟給嚇的!” 郡王妃的話雖然有些個不中聽,可這話卻比喬側(cè)妃那三句中就有三句是假的話聽的舒服的多。現(xiàn)如今這府中也就老妻能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祁陽王瞬間便覺被治愈了,呵呵地陪著笑臉,道:“我這不是心里有火,沒壓住,不是故意嚇唬你丫鬟的,不過你這院子里頭的小丫鬟也恁是沒眼力見了些,你既如今好了,這管家的事兒還是掌起來吧,我看府里頭如今很是有些個不長眼的奴婢,也該梳理梳理了。” 郡王妃聽祁陽王這意思是讓她重新將中饋掌管起來,不由瞧了祁陽王一眼,道:“喬側(cè)妃哪里呢?” 祁陽王頓時便又滿是怒火,道:“讓她先禁足兩個月,你本便是本王的正室嫡妻,這些年若非你避居佛堂,這偌大的府邸也沒讓個側(cè)室掌管著的道理。” 郡王妃嫁妝豐厚,也不在意金銀之物,對掌管中饋本就沒多少欲望,兒子沒了后便心灰意冷,自然也不再去管府中之事,只用著杜嬤嬤和桂嬤嬤將千禧園把持的滴水不漏,旁的事兒一概不理會,如今自然不能再這個樣子了。 遠的不說,就說今日孫女想要添個小廚房的事兒,她不管著中饋便有要麻煩,如今祁陽王主動提起這個事兒,唐氏自然也不會推脫,當下便點頭道:“我知道了。” 祁陽王便又道:“孩子們都回來了,我讓人看了下后日便是大吉之日,我準備明日帶著華哥兒到族長以及各位族老處走動下,后日便請了二伯和族老,開祠堂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免得夜長夢多。” 祁陽王雖然是如今蕭氏一族中身份最尊貴的,可他在邊關的事情多,軍務也忙,卻并非蕭氏一族的族長。 如今蕭氏的族長乃是祁陽王父親的嫡出弟弟,祁陽王府突然多了個孫子,確實需要祁陽王帶著蘇景華到族老們家中拜訪一下的。 唐氏對此就更沒有意見了,點頭道:“一切都聽郡王安排,妾身會讓人準備好祭祀用品的。” 祁陽王想了想又道:“既然要回來,之前在蘇府時起的名兒便莫再用了,我蕭家的孩子,這名字自然是隨了我蕭家的排行輩分,他們這一輩,男孩從承字,女孩從涵字,你看是不是給他們改個名兒?” 如今瓔珞二人到了祁陽王府,再用之前的名字,自然不合適,一來祁陽王和唐氏心中不愿意,更希望他們隨了蕭家這一輩的名,再來二人還用原先的名字,豈不是讓人一聽便知來歷和定安侯府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