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青菲整個人便被那眸子盯的雙膝一軟,渾身一抖,心臟也陡然縮成了一團,險些跌倒在地,更別提去收拾草兒了。 她一身冷汗,再凝眸去瞧,卻見坐在搖椅上的瓔珞正眨著眼睛坐起身來,大而亮的鳳眸中滿是剛睡醒的迷蒙之氣,方才的一瞬好像只是她的錯覺。 青菲一時茫然,瓔珞已開口道:“什么時辰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嬌軟微啞,慵懶勾人的令人心顫。青菲覺得方才定然是自己瞧錯了,舒了一口氣,挺了挺腰桿,道:“已經戌時了。” 青嫣也上了臺階,握住了瓔珞放在膝蓋上的手,驚道:“呀,姑娘的手怎么這么涼,身上也是冷的,這樣可不行,姑娘快起來走動走動,不然明兒起來一準要病倒的。” 青菲也跟著道:“是啊,這山風最是傷人了,別看是盛夏,一樣易得傷寒。方才奴婢們在后頭園子里玩,姑娘不知道,園子里從山上引了一條活水,莊子上的小丫頭們用橘子挖空做了一盞盞小燈,點上燈放進潭子里,隨水漂流,好看的不得了。姑娘跟奴婢們去院子里看看吧,也能走動走動,身上熱了驅了寒氣剛好回來休息。” 青菲說著便強行拉起了瓔珞,拽著她便往臺階下去,青嫣也過來推著瓔珞。 瓔珞卻是一笑,道:“橘子還能挖空做燈的嗎,倒是有趣,不過青菲jiejie也容我回屋加件斗篷啊,這會子還真有些冷呢。” 瓔珞說完,青嫣兩人便松了手,要跟著瓔珞進屋換衣,瓔珞卻擺手一笑,道:“哪里用得著兩位jiejie,叫草兒伺候就成。jiejie們去院子玩了這半響定也累了,且在廊下坐會兒歇息下。” 青嫣二人見瓔珞一如既往的抬舉自己,心中嘲笑,卻也受用的很,腳步當下便站定,道:“姑娘可快這些,等會橘子燈該熄滅了。” 瓔珞應了聲便和草兒進屋去了,沒過片刻,她果然披著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出來,青嫣和青菲上前一左一右簇擁著瓔珞往外走。 見草兒亦步亦趨的跟著,青嫣吩咐道:“有我們伺候著姑娘就行了,你去看著燒壺熱水。一會兒姑娘回來,剛好喝杯熱茶。” 瓔珞便也回身,溫和的沖草兒道:“有你青菲和青嫣jiejie伺候著就成了。” 草兒躬身應了,瓔珞隨著青嫣二人出了院子外后頭的花園而去。 三人剛出去,草兒便四下瞧了兩眼,見無人注意沿著回廊一溜煙也出了院子。 瓔珞跟著青菲二人有說有笑的穿橋過林到了后花園,如今天色已然不早,莊子中的下人早已歇息,栽種了不少花草的后花園在明亮的月色下宛若沉睡的美人,倒是別樣的清幽美麗,如同仙境。 花陰濃郁,樹影斑駁,瓔珞隨著青菲二人在花園中穿梭,不知走了多遠,下了一座小木橋,見前方已臨近山腳,便停了腳步道:“怎么這般遠,前頭都到院墻了,我這會兒身子倒走的出汗了,要不還是算了,別瞧了,咱們回去吧?” 青嫣見瓔珞面帶狐疑忐忑,語氣也帶著幾分怯懦膽怯,不由撇唇一笑,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陰毒的得意之色,卻擺手道:“這都到了,就在前頭拐過那個花道。要不姑娘等下,奴婢去前頭看看橘子燈滅了沒。” 說著她甩開瓔珞的手小跑著便鉆進了前頭花影,片息間就不見了身影。 “噯,青嫣jiejie回來,咱們不去了!青嫣jiejie!” 瓔珞急的跺腳,神情有些焦急,青菲見瓔珞面色都有些變了,臉上也閃過一興奮之色來,也跟著丟開扶著瓔珞的手,道:“姑娘別急,奴婢去叫青嫣趕緊地回來便是。” 說著也丟下了瓔珞,提著裙角一陣風般也鉆進了花道,一轉彎沒了人影,身后傳來瓔珞驚慌的叫聲,青菲唇角的笑意愈發高高蕩了起來。 兩人剛剛消失不見,瓔珞便敏銳得發覺身后有道人影無聲靠近,她眸光一閃,只覺什么東西狠狠劈在了后脖,瓔珞雙腿一軟,滑倒在了地上。 她閉著眼睛躺在了地上,那邊跑遠了的青嫣和青菲便一前一后從花道那邊又奔了回來,青嫣見站在瓔珞身前的男人傻愣愣的呆著,不由上前壓著聲音怒聲道:“就是她,趕緊背著她走人,傻站做什么?!” 那站著的男人瞧著三十來歲,高大身材,一身莊稼漢的打扮,樣貌也極是普通,聞言醒過神來,卻是搓著手嘿嘿一笑,道:“這可真是漂亮,這樣的貨色,沒見過,真真沒見過,這下發了。姑奶奶們莫催,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說罷,彎腰將軟在地上的瓔珞小心翼翼抱起來,貓著身子便往后頭院墻處而去,見他身影消失在院子中,青嫣二人才對視著一笑,轉身相攜著往回去了。 兩人回了院子,趁著沒人注意快步進了上房,在旁邊茶水房圍著小泥爐燒水的草兒聽到動靜忙跑了出來,卻被青嫣擋在了屋外。 “往哪里去呢,這回是姑娘出門帶的人少,才允你這不入等的小丫鬟進了小姐的屋子,你可別就不知規矩了,有我們這大丫鬟在,哪里容你這丫頭進屋伺候。毛手毛腳的,沒得驚醒了姑娘。” 說話間青菲也從內室出來,壓著聲音道:“行了,姑娘已經睡下了,今夜我和青嫣值夜,你趕緊睡去吧。” 草兒低垂著頭,應了一聲,放輕腳步退了下去。 ☆、056 被擄出府 瓔珞早已察覺到了危險,尚未出府時便已在警覺地躲避,如今避無可避跟著宋氏出了府,又豈會一點也不防備? 更何況,青菲二人何曾如此熱情的伺候過她,兩人非要拉著她這么晚了還來逛什么園子,瓔珞便知她等候了一日的宋氏的謀算終于來了。 她跟著青菲二人到了花園,方才是故意表現的驚慌失措,而背后人影一靠近,瓔珞便早早發現了,在最關鍵時候她不慌不忙地微微錯了下身子,那男人的一記手刀根本就未曾劈在要害上,而是落在了肩膀位置,瓔珞不過是假意裝暈罷了。 她躺在地上,聽著青菲二人的催促聲,感受到男人毫不掩飾色意的目光,滿心都是殺意和恨意,感受到被人抱起來,也勉強忍受著不適,只裝作昏迷不醒。 襲擊瓔珞的男人是個高大壯碩的中年漢子,他將瓔珞抱著到了莊子的后門,后門早已洞開,看門的門房中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大高個腳步匆匆便帶著瓔珞出了莊子。 “喵喵!” 剛出莊子就聞兩聲野貓的叫聲在幽靜的夜色中響起,大高個驚的腳步一頓,接著大罵了一聲,將瓔珞頭朝下抗在了肩頭,這才快步奔跑著往東邊的林子而去。 瓔珞趴在大高個的肩上,大高個身上穿著粗麻布的衣裳,她忍受著皮膚蹭過麻布的不適感,還有男人身上骯臟而難聞的味道,以及顛簸感,強行裝著昏迷,心下因那兩聲貓叫安定了不少。 到了林子,大高個停了下來,將瓔珞放在了地上,快步往林子深處而去,瓔珞瞇著眼透過月光見那男人奔進林子不過片刻便趕出來一輛馬車來。 她忙不動聲色地閉上了眼睛,大高個重新將她抱起放進馬車,起身間卻趁機在瓔珞絕美的臉蛋上撫弄了一下,又呆站了片刻,許是覺得她一個閨閣弱女子沒什么好防備的,竟連綁縛都省了,只嘿嘿yin笑了兩聲便關上車門,爬上車轅往東面疾馳。 瓔珞忍著滿心的殺意躺著未動,待馬車車門被關上,她才恨恨抬袖拭了下臉。 那廂,也便是瓔珞跟著青菲和青嫣進入后花園的時辰,蘇瑛珍臨時住的若柳園中驀然自陰影間跳下一道黑影來,那黑影跳下墻在角落躲了片刻,見無人注意便一溜煙地往正房的后頭滾去。 正房的后面種著兩顆枝繁葉茂的銀杏樹,瞧著已有百年之齡,月下籠住一片陰影,黑影幾下飛快地滾到了樹后,側耳聽了半響,見正房內室已毫無聲息,唯有東邊的耳房中傳來丫鬟極低的說話聲。 黑影便膽大地悄步接近了正房內室的后窗,從腰間不知取出一個什么亮亮的東西,隨手往窗戶上一劃,糊著輕紗的窗格子便透出了屋中的燭光,那黑影隔著小洞往里瞄,卻見青紗帳遮著架子床,隱約可見一個人影躺在床上。 黑影一閃又到了連著內室的碧紗櫥外,同樣在窗口捅出個小洞來,見碧紗櫥的添漆床上躺著守夜的丫鬟,分明還沒睡著,翻動著身子,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管狀物,伸進小孔往里吹了點煙霧,耐心等了片刻側耳去聽,碧紗櫥里已是半點聲響都無了。 黑影喉間發出一聲得意的啞笑,這才又轉回了內室后窗,兩指一夾向著窗邊丟去一物,那似個圓形器物滾打在床沿上,發出輕微的一聲咚響。 黑影丟了東西聽到內室傳來窸窣之聲便迅速地沿著來路跳過高墻,消失在了若柳園中。 而屋中,蘇瑛珍本已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聽到咚的一聲響,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叫了聲,“青靈?” 只聽外頭半點動靜都沒有,蘇瑛珍奇怪地撩起床上帳幔,正就瞧見床前地上躺著一個發光的小圓球,蘇瑛珍揉了揉眼,奇怪地披了件衣衫下了地,她撿起那小圓球,卻發現圓球中間是空的里面似塞著張紙條。 蘇瑛珍將那紙條抽出來就這床前羊角燈微弱的光芒瞧著,待瞧清楚上頭寫著的字,蘇瑛珍立馬臉上便顯露出興奮之色來,她將紙條往腰間一塞,輕手輕腳地爬回床上,胡亂找了件衣裙穿上便貓著腰,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到了外間,見碧紗櫥里頭的青靈已睡的沉沉,她得意一笑,幾步到了門口拔開門栓,悄然離開了屋子,飛快地避開耳房低聲說話的小丫鬟沿著抄手游廊出了若柳院,一路往后花園而去。 這會兒天色已晚,莊子上為數不多的下人早已休息,蘇瑛珍運氣好,連巡視的婆子也未遇到,一路順利到了后花園中蘇瑛珍便壓著聲音喊了起來。 “四jiejie?四jiejie?蘇瑛藍?!” 她貓著腰找著人,卻突然后頸一痛,雙眼一翻,身子向后倒進了一個黑影的懷里。 黑影飛快接住人,往肩上一抗,沖院墻快步潛去,眨眼間沒了蹤影。 月輝清影,花園中靜謐無聲,似什么也沒發生一般。 官道上,一輛破舊的馬車搖搖晃晃奔馳的飛快。瓔珞躺在車廂中,這輛馬車很是簡陋破敗,連蘇府下人乘坐的馬車都不如,不知之前是做什么用的,里頭還充斥著一股子臭魚腥味。瓔珞躺在里頭只覺異常顛簸,差點被又熏又顛地弄吐出來。 她死死咬著牙,手撫進衣內,觸摸到一點冷硬,舒了一口氣,心思急轉了起來。 這大高個將她從莊子弄出來顯然并非害命,不然他早該動手了。方才他口中說什么好貨色,掙銀子,瞧樣子是要將她帶遠賣掉換銀子。 這分明是人販子,此人和青菲兩個合謀,宋氏定然知道他的底細,而作為蘇府的姑娘,她的閨譽完了,便必定會影響宋氏的兩個嫡出女兒,便是出嫁的大姑娘也定要被人恥笑。宋氏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故此宋氏定不會讓她真的被賣掉。 這樣的話,多半宋氏會派人在她未被賣出去前便將她救回,再將此事遮掩的嚴嚴實實,而這個人販子,也定然會被殺人滅口。這對作為知府夫人的宋氏想必并不難,如此一來,失蹤了一段時間,又落入人販子手中的她閨譽已毀,蘇定文不是要讓她暴斃,便會將她送入佛堂,囚禁一生。 如此,她這個眼中釘,也算是永遠離開了。看來這些時日,她的所作所為,當真令宋氏恨的難言,竟然不惜費如此大功夫,牽扯這般廣的弄出這樣一出大戲來。 如此陰毒,宋氏也不怕遭受報應。 宋氏若要追回她,最快也要等到天亮,若現如今她剛剛離開莊子就被追回,便也達不到毀她閨譽的最佳效果。而且宋氏一定早掌握了這人販子的行蹤路線,這樣看,在天亮宋氏發作之前,她一定得悄無聲息地回到莊子才成。 瓔珞正想著,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瓔珞心中一驚,忙悄悄探手握住了懷中先前藏著的匕首,她全身戒備,那大高個卻并未打開車門,瓔珞感覺車身微震了下,顯是那大高個跳下了馬車,接著有腳步聲迅速接近。 “你怎么這么慢,老子這都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那人似舌頭有些問題,說話聲有些含糊不清,稍覺口吃。 “啰嗦什么,趕緊將人弄進馬車,老子這可是從高門大戶偷人出來,就算有內應,能和你這從村里擄人一個樣兒?有種,你他媽怎不和老子換換。那莊子護院不少,老子搭了半條命才將人弄出來,你再啰嗦一句,老子踹爛你那蛋子!趕緊!”大高個帶著火氣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說話間,馬車門被大力推開,一股清涼的夜風灌了進來,接著瓔珞就覺身邊一震,被丟進來了一個人影。 那后來的口吃人販子笑著罵道:“你看,我就說了一句,你就這么些話等著。別看兄弟這回弄的是村姑,可這姑娘那可是兄弟我踩了小半月的貨,小模樣好著呢。等拉到南邊,準能賣個好價錢。” 說著兩人便關上馬車門跳上了車板,一抖馬車,再度行進起來。 車中恢復漆黑,瓔珞睜開眼眸看去,卻見身旁躺著的少女鬢發散落,瞧不清面容,只身段卻極為玲瓏,身上穿著細棉布的衣裙,許是被突然丟進馬車身上疼痛,她身子動了幾下,竟是輕哼了兩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少女的臉頰正好被丟在瓔珞旁邊,她驀然睜開眼睛就對上了瓔珞黑暗中異常清亮沉靜的眼眸,少女眼眸陡然睜大,滿是驚恐,就欲尖叫,瓔珞飛快抬手堵住了她的嘴,右手食指豎在唇邊給了少女一個禁聲的暗示。 少女倒也算明白人,瞧清眼前的環境后便渾身顫抖著沖瓔珞眨了眨眼睛。 瓔珞還沒放手,就聽外頭那個口吃人販子聲音興奮的道:“怎么樣?這大戶人家的小姐是不是真和仙女一樣好看?那皮rou又嫩又嬌?老子長這么大還真沒見識過大戶小姐,哥哥趕車,我去瞅瞅!” 瓔珞聞聲一驚,忙給了少女一個眼神便躺了回去,只她躺好,外頭的人卻并未打開車門。 “瞅什么瞅!這大戶人家的姑娘是好偷的?雖是被主母所厭,按理當沒人給她出頭,但這高門大戶的事兒說不清,咱們趕緊離開此地才是正經,別他媽這時候還要風流不要命的,等賣了手里這幾個,咱們就收手,到時候那窯子里的隨便玩。你看上那個贖了身娶回家老子也不管你!再說了,這大戶小姐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雛兒能比窯姐兒銷魂舒爽?長的再好沒調教也是一根硬木頭,聽老子的,趕路要緊!” 大高個的呵斥聲傳來,只聽那后來口吃人販子嘟囔兩句,“這不我瞅我的,你駕你的車兩不耽誤嘛。” 他雖是這般說,可到底是沒再動作。 馬車似駕的更快了,卻于此時路旁突然傳來一聲嘯聲,那聲音很是凄厲,像夜貓的叫聲,卻又分明要尖銳高亢,在這月夜下空無一人的田間官道上,直聽的人心頭發麻。 “什么聲音……”外頭響起口吃人販子微顫的聲音。 那駕車的大高個也是渾身一抖,本能地一拉韁繩,馬兒長嘶一聲,猛然停了下來。 還不待車板上坐著的兩個人販子查探情況,突然就從路兩邊沖出來兩個人影來,嗖嗖兩聲破風聲,兩道索套從路邊甩了過來,從天而降,竟是直接便套在了兩個人販子的身上,一扯一拉,兩個男人發出驚呼聲,從馬車上滾到了地上。 還不待二人掙扎著站起身來,兩根悶棍便直敲兩人頭頸,二人前后暈厥了過去。 這一番變故不過都在眨眼之間,瓔珞在聽到外頭響起詭異的叫聲時便沖身旁少女低喝了聲“抓緊。”,馬車突然停下,瓔珞兩個也被慣性帶地撞在了車門上,若非瓔珞提醒抓緊了車框,兩人非得被甩出來不可。 待車停穩,聽到外頭傳來打斗聲,瓔珞立刻便跳了起來,鉆出了馬車。她站在車前板上,入目正見馬六一根悶棍下去將那個擄她出府的男人砸暈,瓔珞抿了抿唇,輕哼了一聲。 “姑娘,您沒事吧?” 說話的是另一個和馬六一起來的矮個子男子,他二十五六歲模樣,長的毫不起眼,眉眼間有些諂媚的賊氣。 這人是那日瓔珞在人市上買的,名喚劉二栓,和他一起買下的還有個王重山,兩人是姨表兄弟,家都在八華鎮,沒發水災前,兩兄弟便常一處四處晃蕩,偷雞摸狗,是當地有名的混混。 兄弟倆雖不是什么正經人,可卻算孝子,家里遭了災,兩家人只剩下兩兄弟還有個六歲的小妹子,為了給全家買棺材,養活小妹子,兩人便也在河邊人市上自賣。 似劉二栓兄弟這種人,瓔珞覺得多有奇用,只看你怎么用他。故此,當時也未曾多想便買了下來,昨日她察覺到危險,便叫云mama入夜后去尋了蘇景華,只令馬六帶著劉二栓兄弟今日一路尾隨著蘇家馬車,時刻注意著她的動向,靜觀異變。 宋氏以車軸壞了要換馬車,再次行路時聽到了兩聲鷓鴣叫,瓔珞便知馬六三個一直跟著,后來瓔珞進了莊子,馬六便令劉二栓摸了進去。自己和王重山守在了莊子外頭。 傍晚時那人販子駕著馬車偷偷摸摸地跑到莊子后的林子藏身,一切都看在了馬六和王重山的眼中。馬六覺得此事定然和瓔珞有關,到了入夜,見那人販子在莊子后門踅摸,便使了王重山也進去尋瓔珞通風報信。 王重山和劉二栓本就是偷雞摸狗的行家,加上莊子上下人又少,宋氏為了方便行事,在瓔珞所住院落安排的下人也少,故此二人摸進去輕輕松松便尋到了瓔珞,且并未驚動任何人。 瓔珞沐浴進了凈房便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后便見到了王重山,得知了府外的動靜。鑒于那人販子趕著輛馬車,瓔珞是有所猜測的,只令王重山和六二栓見機行事,她自己也按捺住性子只待宋氏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