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門外守夜的丫鬟仆人,聽著里頭不間斷的聲響,面紅耳赤。 天漸漸泛白,才聽見里面叫水的聲音,貴富讓人早已燒了幾輪的熱水,著人提進去。雖然知道自家公子對郡主的心思,也萬萬沒想到竟能失控成這般模樣,咳咳,不知郡主今日是否還能爬起來。 清理完身子,收拾好床榻之后,霍菡嫣早已累得昏睡過去,只有薛嚴仍然不知倦怠的淺啄著她的眉角、鼻梁、嘴唇、脖頸,滿眼都是饜足。輕輕攬著她的身子伏在他胸前,感覺她無意識的蹭了蹭,口中還在念叨,“……夫君,不要了。” 薛嚴撫摸著她的頭發,唇角微勾,緊了緊手臂,闔上雙眼一同睡去。 當她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腦子似乎有些懵,眨巴眨巴眼睛意識才回到自己身上,仿佛不停的練了好幾天的武功,全身酸疼。昨夜的種種場景瞬間侵上來,頓時紅霞滿面,那人怎會毫無節制!今日清晨還要向國公請安,最遲午后還要進宮的,可是現在便是想撐著床起身都做不到,該怎么辦? 正想著,薛嚴便端著清粥從外頭進來,看她已經醒了,便迅速放下東西,走上前來。將她扶起身,攬在胸前,“很疼?”今晨清醒后,看她一身的青紫,才后知后覺的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明明答應長姐別太鬧騰,誰知一碰到她的身子便難以自持,那般銷.魂.蝕.骨的滋味,便是圣人都抵不住。 霍菡嫣羞憤得用眼睛刮了他一記,“明明都說……”話一開口便發現聲音嘶啞,喉嚨還有些疼。“怎……”難道是昨夜喊得! 身后的薛嚴卻在沒心沒肺的笑著,“喝些熱水,歇息一會兒便好。” “那請安怎么辦?”現在已經這么晚了,魏國公他們定然等了很久了吧? 薛嚴輕柔得啄著她的額發,“不必去,國公府從來不興這個。” 雖然霍菡嫣疑惑,卻也是聰明得未曾開口,國公府的事,過些日子再問也不遲。 所有皇親在成婚第二日,午后都必須進宮,給太后、皇上請安,以此表達對皇家的感恩。當薛嚴攜著霍菡嫣進宮后,在永寧宮前巧遇已請安出來的凌云琮與他的世子妃,彼此拱手當是招呼。霍菡嫣待他們走遠,才疑惑的看向薛少宸,凌云琮的臉上雖然沉寂卻透著一絲喜意,可世子妃雖然笑著,可卻是含著哀怨。這并不像昨日剛完婚的夫妻,薛嚴輕靠在她耳畔,細聲說道:“他們還未圓房。” “你怎會知道?”莫非他有看出這種事的能力。 薛嚴帶著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意,攬著她進入宮苑。太后倒是一日往常的慈祥,照例賜下一對鴛鴦佩。再到承乾宮拜見皇上,然皇上卻是隨意多了。看著霍菡嫣的不正常的模樣,戲謔的凝視著如今一臉滿足又得意的薛嚴,聽說昨夜國公府鬧騰了一宿,今早連給國公敬茶都未去。 “菡嫣婚后,當真是長大了。”永泰帝欣慰的笑著,“方才貴妃還對朕念叨,說少宸得了個才貌具佳的好媳婦。” 霍菡嫣聽著皇上的深意,哪能不懂。隨即福身,“菡嫣心里也正想著娘娘,這便打算過去請安。” “嗯,去吧。” 待她緩步離開承乾宮,永泰帝才看向略顯擔憂的薛嚴,“聽說早朝過后,國公在府里發了通脾氣。” “這些小事,勞皇上掛心了。” 永泰帝憂心的說道:“你讓我怎么說你才好?你這般讓菡嫣將來如何在國公面前自處。” “哼,他如何想是他的事,菡嫣是我的妻子,與他有何相干?!”薛嚴眉目挑高,口吻帶著冷傲。“況且他今日本就存了心刁難,我又何必帶著菡嫣,去受那份氣。” 永泰帝嘆息的看著他,如今沒了官職,倒更是肆意。 …… “郡主!不可以。” “死奴才給本郡主滾開——” 身后傳來的略微殺氣和喧鬧聲,讓行至御花園的霍菡嫣停下腳步,皺眉轉身。果不其然,此時淑儀郡主正握著長劍,站在遠處,怒火朝天的盯著她,卻被身旁的侍衛將她攔住,侍衛腰間別著空的劍鞘,正欲奪取她手里的利器,可大概因著男女之別、尊卑之分不敢僭越。 “淑儀郡主這是想做什么?”這般模樣,是打算朝她動手? “當然是除了你這種,勾.引男人的狐貍精!”淑儀郡主滿目通紅的盯著她,手肘往侍衛胸前擊去,只見侍衛被擊中也絲毫未動,趁她盛怒之時,將她手中長劍奪下。淑儀郡主驕橫的甩了侍衛一巴掌,“放肆!” 侍衛臉色顯出指印,卻仍是面不改色半跪下,“郡主恕罪。” “呵呵,本郡勾.引了誰啊!”霍菡嫣忍著周身的酸澀,冷笑著走上前,“本郡主與夫君定情之時,淑儀還在不知哪兒玩丟手絹呢!”見她一臉不信的憤恨,毫無理智的模樣,也不打算與她爭辯多言,“怎么?想殺我!” ☆、55|4.18 “你少得意!”淑儀郡主也知道此刻侍衛在旁,不可能真的下殺手,不過總有一日定要讓霍菡嫣落入自己手里,到時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目光驕橫得一撇,轉身離去,后頭的侍衛也緊緊跟著,深怕這淑儀郡主在宮里鬧出什么亂子。 霍菡嫣皺眉搖頭,真是風水輪流轉,自己也有淪落到成為別人口中搶人夫君的女人,真是不知所謂。這淑儀郡主見過薛少宸幾次?怎么會怨憤成這般模樣,是不甘心還是當真種下情根。想著心中便暗暗咬牙,薛少宸這個禍水!回去定要找‘玨’要個面具,替他將臉給遮起來。 “請貴妃娘娘安。” 霍菡嫣到重華殿時,薛貴妃正在院子的梅花樹下作畫,桌上的香爐散著讓人心神安寧的水沉檀木,素手在宣紙之上浮動,透著點點光澤。 “菡嫣,快過來。”素手執筆而落,畫已渲染紙上,唇邊勾起明媚的笑容,抬首看著她。“看看畫得如何?” 霍菡嫣起身上前,見宣紙之上,乃是一對白首夫婦相攜尋梅,梅花宛如雪天中萬物蕭條的勃勃生機,隨即笑道:“娘娘這幅圖,在意境而非筆墨,畫魂已出,自然極好。” “那你覺得應該題上何字才恰當?”薛貴妃從未聽到過如此評論,頗覺新鮮,便將手中之筆遞過去,示意讓她在畫作上題字。 霍菡嫣福身,“菡嫣不敢。”在畫作上題字頗為講究,一般都是作畫之人的長輩或者至親摯友才有此資格。 “如今你已是少宸的妻子,與我乃是至親,便隨意些。跟著少宸,私下里喚我一聲長姐便是。”薛貴妃將筆放置在桌面上,站在一旁。霍菡嫣見此情形,也只得上前握起筆,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的詞句,思索片刻之后,在畫作上題筆寫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薛貴妃看著畫中的娟秀小楷,笑意更濃,“好一句執子之后,與子偕老。” “菡嫣鄙陋,只得借前人詩句,還望長姐莫要見怪。”看著這幅圖,腦子里第一反應便是這句,之后想了許多,也覺得就它最契合畫意。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若是一生能以此結尾,倒是極美。”薛貴妃眼中露出一絲悵然,讓宮人將畫卷拿下去裱起來,再讓子瀅沏茶上來。“坐。” 毫不意外,又是望君含仙。猶想上次來此地之時,乃是貴妃借話詢問和告誡自己,如今倒是自在得多了。 “聽說少宸將母親當年的別院,整理了出來。”薛貴妃含笑說著,眼中透著追思之情,“當年入宮,我便將母親的那棟院子的地契交予了他,還以為他不會想用。你們是不打算常住國公府,另辟別居?”作為長姐,還能不清楚自家弟弟的心思?多半是不想菡嫣扯進國公府中的破爛事。 霍菡嫣也不否認,坦然說道:“夫君的確有這意思。”想著薛少宸與魏國公微妙的關系,心中也不禁疑惑,也想趁此機會問問。“夫君與公公之間,似乎有些……” “怪怪的?”薛貴妃接口,直接點明。語氣中透著對此事的些許嘲諷,看著她認真的問道:“少宸他并未將原因告知與你?” 霍菡嫣搖頭,眸中顯出疑惑之色。“我并未詢問過夫君。” “既然疑惑,為何不問?”薛貴妃長嘆氣,端起茶杯輕啄,眼中盡是銳利。“怕他對你隱瞞?!” “不,我相信若是開口想問,夫君定會告知與我。”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只是……“只是擔心,貿然開口,引起夫君的傷心事。”父子之間到如今這個地步,絕不會是因為一件小事。夫君雖然不拘禮法,然對于過世的婆婆卻孝敬有致,也并非不顧親情之人。 薛貴妃見她如此說,心下稍寬。雖然霍菡嫣乃是幼弟的心上人,可自己對她了解并不深,充其量也只是打聽和傳聞,也不知她是否值得少宸放棄一切。不過作為長姐自然希望他們能攜手到老,可日子總歸是自己在過,若霍菡嫣并非全心全意,自己不但為幼弟不值之外,還帶著更深層次的擔憂,少宸那邊偏執決絕的個性…… “若是少宸不愿意告訴你,長姐也不會多言。”其實也并非薛貴妃不愿意說,只是多年往事堆積而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腦中忽然想起昨日所見,心底微涼,也存了心思試一試她。“菡嫣,長姐有一事想求你幫忙。” 霍菡嫣連忙說道:“長姐折煞我了,有事盡管吩咐便是。”俗話說:長姐入母。薛貴妃乃是夫君最敬重之人。無論何事,也斷然用不到一個求字。 “好,長姐要你暫留在國公府,不得辟府別居。”只要菡嫣不走,少宸自然便會留下。薛貴妃目光微凝,“父親的側室似乎又有了身孕。” 霍菡嫣聞言疑惑皺眉,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何意? “昨日在你們的婚宴之上,長姐在側室的發髻處,見著了母親當年的陪嫁。”薛貴妃言簡意賅的說著。霍菡嫣便瞬間明白了薛貴妃的意思,難以置信的說道:“婆婆的嫁妝怎會在旁人的頭上?” 這不可能啊?一般來說,母親的嫁妝都是留給自家女兒。就算當年薛貴妃進宮,妝奩有禮制管束,也該妥善保管,任何人不得擅動。 薛貴妃面上呈現冷笑,“這便要問父親了。”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既然用不上那些東西,便都給了菡嫣,或者將來送出一部分給庶妹,誰知那側室竟如此急切,不但未曾知會一聲便拿了去。還敢如此招搖,莫非真當自己在后宮,治不了她! “聽聞那側室從未給進祠堂,對母親執過妾禮。如今你才是國公府的正統,也該替母親教她點規矩,之后長姐要你將母親的嫁妝盡數收回來。” “……”霍菡嫣微微有些發怔,其實照著她的本意,根本不想牽扯國公府的諸多糾葛,宅中爭斗。她此生只愿與夫君廝守一處,可是如今貴妃這么說,自己若是拒絕,不止面上說不過去,里子也掛不住。何況她說得也沒錯,自己如今是少宸的妻子、國公夫人的兒媳婦,若就此撇手不管,也是失了自己本分。“一切聽長姐的。” “如此便好。”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霍菡嫣伏在薛嚴的膝上,細細思量著,怎樣才能做到貴妃娘娘交代之事?哎~~讓自己揚鞭子還行,可是這內宅爭斗之事,自己也不是很懂啊!霍王府中一切簡單,從未發生過這些事情。而前世薛少宸雖然有幾房妾室,可也斷斷不敢鬧到自己跟前來。 “想什么呢?”薛嚴勾起食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眼中盡是愜意的笑意。 想到薛少宸的妾室,不自覺又想到方才御花園的淑儀郡主,氣惱的起身,“在想你的風流債!” “……”薛嚴頓時撫著額頭,哭笑不得。“我哪有風流債?” 霍菡嫣皺眉,嗔怪道:“還說沒有?你什么時候見過淑儀郡主的?!”淑儀一副要殺了自己的模樣,要說他沒見過,自己說什么也不信。貴妃可是說了,曾經賜了兩房妾室給他。“還有你的那兩房小妾,在哪兒?” “怎么?主母要親自收拾了?”薛嚴直接將她橫抱在懷中,忍著笑意佯裝認真的問道。見她面露澀紅,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雙唇輕觸,懷中人的溫順讓他不禁收緊手臂,貼著自己的身子,開始廝磨起來。 感覺到氣氛越來越不對,霍菡嫣便連忙推開他,躲開他炙熱的呼吸,抵著他的胸別開眼,重重喘氣,自己可不想在馬車上和他那什么……“別轉移視線,趕緊交代!美男計對本郡主已經沒用了……”這最后一句話說得還沒底氣。 薛嚴悶笑兩聲,手指輕輕一拉,她便感覺自己的腰帶松了下來,聽著帶著魅惑的問道:“真的沒用了?” “薛少宸,住手!”霍菡嫣剛制止他繼續下去,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抬高,額頭輕觸,四目相對,眼中盡是綿綿情意。“有用還是沒用?告訴我,嗯~~” 尾音輕揚,呼吸交織。讓她臉色微紅,連忙低聲回道:“有用,有用!”說完感覺他氣息退后,才將自己收拾妥當,將腰帶系上,埋怨的說道:“你怎么能這樣啊?” 明明自己在‘審問’他,最后怎會變成自己被威脅啊?以前都是是她說什么便是什么,怎么現在感覺反過來了。究竟是自己臉皮太薄,還是他吃準了自己現在對他的心思。坐到另一邊,確定他勾不著,才抱著胸冷哼道:“不說拉到,我才不想知道你的鶯鶯燕燕呢,哼!夫君風流滿天下,不算府中的妾室,外頭的淑儀郡主,恐怕紅粉知己也車載斗量。” “好酸。”薛嚴倒是不擔心她坐得遠了,反正馬車總共也只有這么大的地兒。既然她想知道,自己自然也會說。“長姐當年賜下的妾室,三年前我便送與了鳳城轉運使。只是淑儀郡主,我總共見她不過三次,純屬冤枉!” “當真?”霍菡嫣眼睛瞇著,唇邊卻不自覺的逸出笑意。 薛嚴湊上前,細聲說道:“是不是真的,你昨夜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昨夜他可是丟盡了臉,雖然后面感覺還好,可是第一次就那么……顏面掃地! “住口。”霍菡嫣想著昨夜那些旖旎片段,臉燙得出奇,最后不由自主的捂著臉,羞惱的說道:“再說你晚上睡客房去!” 什么是威脅?這才是威脅,只此一句薛嚴便瞬間噤聲。 ☆、56|4.18 馬車剛到魏國公府的大門,天便漸漸暗沉下去,早已等候在門外的管家立即上來搬了凳子,讓車上之人下來,再彎腰拱手,恭敬的說道:“稟公子,國公爺方才吩咐,讓您與郡主從宮中歸來后,一同前往雍錦堂用膳。” 霍菡嫣下意識的抬頭,看著身旁目光微沉的薛少宸,略微思索后笑著說道:“夫君,既然是公公讓咱們過去,可不能失了禮數。”今日這晚膳,恐怕并不單純。若是運氣好,倒是可以見一見那所謂的側夫人,名義上的姨娘。 “你決定便好。”見她眼露狡黠,薛嚴也是會心一笑。隨后對管家吩咐,讓碧霞苑的小廚房做幾樣郡主愛吃的送到雍錦堂來。 魏國公府乃是先皇所賜的撫遠大將軍府擴建,總共有七個院子和一座祠堂。魏國公居于雍錦堂,居如其名,雍容華貴,繁華似錦,因國公夫人早逝,是以雍錦堂并無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剛進院子,便見到魏國公面色極差的坐在首位,右手坐著側夫人,她身后的幼女在奶媽的懷抱中已經酣睡。 “父親大人安好。”薛嚴唇角微勾,眉目間盡是肆意和嘲弄。隨意拱手也不等魏國公發話,便牽著福身完畢的霍菡嫣朝左側走去,雙手用著巧勁,便讓她坐下。一邊眼神朝著外門面露詫異的管家看去,用傲慢且調侃的口氣說道:“喲~~如今國公府里的奴才倒是失職得緊,連座位都未給本公子準備,是打算讓我站著?!” 霍菡嫣被他按在凳子上,還略微驚愕。如今聽他開口才發現自己太過粗心,這晚膳的桌旁便只有三張凳子。看魏國公此時陰冷的眼神,便知此番為難的不是夫君,而是自己。眼神微撇,對面側夫人的神色及其不自然,心中微怔之后不免暗自冷笑,莫非這打的主意是讓自己站著侍候,不說自己乃是郡主,伺候正經婆婆還說得過去,她不過是側夫人,有這資格嗎?! 管家立刻驚恐咒罵著侍從,連忙讓人再搬張凳子進來。 “莫管家,老眼昏花便應告老還鄉,否則將來鬧出笑話,丟的可是父親大人的臉面。”薛嚴似乎并未看見魏國公此時的臉色,輕掀衣擺坐下。看著桌上的晚膳皺眉,食指敲了敲桌子的邊角。“醋魚,酸紫蘭……嘖嘖。”見他唇角微撇,拿起銀質的筷子夾了一顆蛋皮卷rou,刁鉆的問道:“這什么?孵小雞啊!” “噗嗤……”雖然魏國公額頭青筋突起,似乎立馬就要發怒的模樣。霍菡嫣還是忍俊不禁,孵小雞……以前若是見他如此胡鬧,定是要惱。可是如今除了略顯無奈之外,便是覺得有趣。 莫非自己也跟著學壞了不成? 魏國公似乎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一道閃光手中的筷子便脫手而飛,直直的射向薛嚴的臉上。“夫君小心!”霍菡嫣剛來得及喊出聲,便見筷子從蛋皮卷rou的中間飛了出去,留下一地的雞蛋和rou餡末。薛嚴倒是神色不驚,動了動手指,筷子相撞發出哧哧的聲響,“父親大人可失了準頭。” “畜生!”魏國公狠狠拍桌,暗恨不知是哪輩子造了孽,竟然會生出薛少宸這種,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的兒子。先是不顧自己的命令,滯留邊城不歸……好,最后收復城池讓自己頗感自豪。而后否決魏國公府與云王府的聯姻,娶了霍菡嫣,哼!竟然找了貴妃撐腰,這讓自己和云王緩解關系的策略再一次崩盤。本想刁難霍菡嫣一番,將來在云王面前也好有個說辭,可這孽子竟然處處搗亂,壞他計劃。可知就因云王那是正統皇家血脈,如今朝堂之中,已有一半的勢力盡數倒了過去。“連規矩禮法都拋到天邊去了!” “禮法?父親莫非忘了,少宸從來就沒拘過什么禮法。”待管家端了幾道小菜上來,薛嚴一臉悠閑的放下筷子,呈上一碗湯遞到霍菡嫣面前,“仔細燙。” 霍菡嫣扯了扯嘴皮,點頭。 “哼——遲早有一日,你定會毀在你的肆意妄為上!”魏國公面色發青,這頓飯還如何吃的下去。當場甩袖帶著受到驚嚇,而微僵的側夫人離開大廳。 看著面前的薏仁湯,霍菡嫣也吃不下去啊!擔憂的看著看不出神色的薛少宸,“夫君……”早知會如此,自己定不會說要來,也不會鬧得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