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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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尸山血海,方見真英雄。 話聲落下,他掃了眼甲板上的爭斗和那些匆匆逃亡的幾艘小船,慢慢的皺起了長眉。他心中忽而浮起某種念頭,快步上前,抓起甲板上那個氣息奄奄的倭人,厲聲問道:“你們其他人呢?” 依徐二爺手下那些人馬,這次來的必然不止這么些人。其他人在哪里? 那倭人本就中了一刀,唇角血沫涌出,他定定的看著李景行,忽然大笑了幾聲,高聲罵了一句便歪著頭斷了氣。李景行眼中掠過一絲罕見的冷怒之色,松了手,那尸體便跌落在了船板上。 倭人用的是倭語,李景行因為學過一點自然比船上那些茫然的兵士清楚些。他聽得分明,那倭人說得是:“等你上了岸,那些縣鎮早就被我們的人燒光、搶光了?!?/br> 因為李景行打的主意本就是以自己為誘餌引出徐二爺的手下,拿那些倭寇的人頭為自己這個新官樹威。他素來膽大卻也明白,自己冒險是一回事,沈采薇卻不需要跟著冒險。故而,上回拜見過吳巡撫之后,他便借故讓沈采薇悄悄的走了陸路,以備安全。 只是,任是他百般權衡,都不曾想到那些倭寇竟是因為不把自己這么一個年輕的同知當一回事,分了一路人馬去臨近的縣鎮劫掠。 算算路程,沈采薇這時候怕是正好要遇上那些人了。他雖是留了些護衛給沈采薇,但那么些人又無人壓陣,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殺紅了眼的倭寇的。 李景行這般一想,心中仿若被火燒著一般,既痛且燥,更是驚怒。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加緊整頓,我們要盡快上岸?!?/br> 與此同時,沈采薇正獨自一人策馬往外跑,夜風呼嘯,她的身后是被大火淹沒的村落和那些面露猙獰的倭寇。她馬術本就不是很好,后面又有倭寇策馬追著,好些次差點滑落馬背。 說來也是不巧。她這些日子一邊走一邊逛,倒是頗為輕松。只是趕路一時慢了,周邊又無客棧,只得趁著夜色趕去臨近的村落尋人家寄宿。 只是,一行人剛剛靠近村落,護在沈采薇邊上的護衛便蹙起眉來。 “有血味......”這護衛亦是李景行從吳巡撫那里借的人,經過戰陣廝殺很有經驗,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策馬往前幾步,很快便匆忙轉首輕呵道,“快往回轉,那邊有倭寇?!?/br> 有火光、有血味,十有八/九就是倭寇。他并非不想救人,只是如今敵眾我寡,他首要任務又是護送沈采薇,自然應該要以沈采薇的安全為主。 那護衛的聲音急促之中帶著幾分擔憂:“要快,我們這么些人又有馬車,離得這樣近,倭寇那邊說不定已經被驚動了?!?/br> 坐在馬車里的沈采薇略一猶豫,很快便掀開車簾往那已經陷落的村落望去。她因為美人鏡的緣故耳聰目明,果然隱約可以聽到那邊的馬蹄聲、喊叫聲和叫罵聲。 她抿了抿唇,干脆的跳下馬車,解了馬車前頭套著的馬,徑自上了馬,在一眾詫異的目光中沉聲道:“馬車太慢,換馬走?!彼膭幼魇至骼?,發尾在空中掠過一條十分英氣的弧線。 她幾乎是深呼吸了一下,黑沉沉的眸子映著稀薄的月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人多勢眾,我們也不一定能跑過倭寇,必須分開走,引開人。”她聲音馬上就冷靜下來了,不疾不徐的道,“倭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冒出來,景行那邊很快就會趕來。能不能等到他來,只能看我們的運氣了?!?/br> 她話聲落下,已經揚起馬鞭,馬蹄一頓,飛快的往回跑去。 其他的護衛反應亦是極快,領頭的幾個追著沈采薇去護著,其他的也就分開跑了。果然,很快就有倭寇從后面追過來,那些倭寇本就是聽到聲響跑出來查看的,看到被丟到路上的馬車里面就分頭追了過去——這樣的馬車和護衛,必是重要人物,抓到人說不定能大賺一場呢。 ☆、158 沈采薇乃是一行人里面唯一的女眷,目標醒目,倭寇一窩蜂的就追了上來。 沈采薇的馬術自然是比不過那些倭寇的,好幾次都差點被后面的倭寇追上。若不是身后幾個侍衛拼死護著,她怕是真的要倭寇給抓住了。 此時正好月明星稀,隱隱的烏云遮了半邊的月,一眼望去,漫野都是冷冷的白霜,寂夜無聲。沈采薇一點也沒有備這樣荒涼的美感所觸動,只覺得心口砰砰的亂跳,仿佛都要跳出來了似的,夾在馬上的雙腿內側亦是火辣辣的疼。她雖是跑得飛快,但后面那些倭寇令人惡心的笑聲和罵聲就像是夜風里面的沙子,刺得耳膜發疼卻怎么也擺脫不了。 沈采薇本就不大識路,眼見著身后的幾個侍衛被倭寇圍住或是牽住,她只能倉皇的揚著馬鞭策馬飛奔。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這里本就是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所謂的援軍亦是不知在何處,她只能夠勉強認著方向快跑希望能夠把后面的倭寇甩開。 只是,她到底不認得路,不知怎的竟是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適才的村落前面。 那些倭寇剛剛在村落里劫掠過,放了一把火,熊熊的烈焰在夜里格外的醒目,至今還未熄滅,就像是夜里燒著的血。沈采薇一咬牙,干脆策馬進了這個村落。 她的想法很簡單:一是倭寇一般劫掠過后就不會久留,此時這村中不一定還有人;二是村中房舍、路徑都多,總是能夠躲一躲的;三是此處正好燒著火,李景行若真是趕來最可能先來這里。 沈采薇下定了決心之后立馬就沖了進去,只是想不到門口還有幾個倭寇,見了女人策馬沖來,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武/士/刀攔住。沈采薇此時卻已經豁了出去,她一手牽著馬繩一手取出適才出馬車時候帶上的弓箭,干脆利落的拉了弓,玄箭疾速而去,幾乎融入夜色之中,很快就在那個攔在正中央的倭寇的胸口綻出一朵血花。 沈采薇適才雙手拉弓險些從馬上跌下去,只能雙手死死的抱住馬脖子趁著那股子沖勁和倭寇呆怔的剎那沖了過去,馬蹄一跨正好越過那個倭寇的尸體。而就在此時,原先后面緊綴著的倭寇亦是大呼小叫的策馬追上來。 村中道路本就狹小,不適合策馬,留在村中的那些倭寇的馬都系在外頭,他們剛剛從身側伙伴的死中反應過來要去追人卻也只能撒開腳追著。如此一來,沈采薇左右晃蕩竟是真的把人暫時甩開了。 她也知道時不待人,必須在后面那些人追來之前尋了地方躲好,左轉右轉的便往村中最大的屋舍去——一般的村民都是有地窖裝糧食的,屋子最大的必是村中的富戶,說不得建的地窖也是最大。 近了屋舍,沈采薇干脆利落的抱著弓箭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沖勢未盡她不由得在地上滾了一圈,不僅手腳摔得骨痛,身上和發上都沾了許多泥灰和枯草。她顧不得自己腳上的擦傷,只能拿出一支箭,射了一箭在馬屁股上,激得駿馬蹬著蹄子得往前跑去。 沈采薇咬了咬牙,腿摔得有些疼,只能一瘸一拐的忍著痛進了屋舍,沖滿的尋著地窖。這屋舍里面橫著許多尸體,或是瞪著眼或是滿面驚慌,顯然是無措之中被倭寇襲擊,甚至還有一個婦女,身上衣服被撕了一半,衣不遮體,渾身青紫。 沈采薇一眼掃去,只覺得心口仿佛被人揪了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也沒有真正的見過這么多的尸體,離得這樣近,那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就那樣纏繞著她,令她幾乎都要邁不動步子。這一刻沈采薇真真正正的升起了一種怒火——這些百姓何其無辜,坐在家中都能遇上橫禍。明明,這是大越的領土,怎能叫倭寇如此橫行? 只是,即使是如此的氣惱,以她目下的處境亦是只能腳步不停的尋著這屋里的地窖好躲避倭寇。依著她的想法,肯定是在后屋、廚房邊上,可是尋了半天都找不到地方。就在她打算出門換個地方的時候,忽而聽到外頭倭寇的聲音。 她跟著李景行學過一些倭國的日常用語,壓著心跳側耳聽了一下勉強能夠聽出是一個小領頭的命令其他人進屋查看。沈采薇用力的咬了咬唇,竭力穩住心中的驚恐使自己快點冷靜下來。 正門是被圍住出不去了,實在不行去后門看看。她起了身正要起步去后面看看能不能躲開,忽而看見廚房里面米缸的位置有些怪。 一般重物放久了地上都會留下痕跡——比如灰塵或是印痕,而這屋里的米缸在屋里的擺放位置顯然和地上所留下的印痕對不上。 沈采薇一時之間只覺得心口撲騰撲騰的跳著,她抿了抿唇,眼中神色一動。外邊那些倭寇的聲音離著廚房亦是越來越近,幾乎可以聽到他們粗魯的腳步聲。她只猶豫了幾秒,還是很快就上去推了一下米缸——米缸之中本就沒有多少米,她又是情急之下,竟是真的推開了一小半。 米缸壓著的地方是個被挖出來的洞口,里面顯然就是沈采薇想要尋找的地窖。她顧不得欣喜,動作迅速的跳了進去,再從里面竭力推著米缸回到原處遮住洞口。 未等多久,外邊果然傳來許多沉悶的腳步聲,顯然是倭寇進了廚房。 沈采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動不動,提心吊膽的等著。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彼此交錯,他們轉了一圈,很快便又出了廚房。 沈采薇大大的松了口氣,方才有心情打量所在的地窖。 她才剛剛從外面進來,一時適應不了地窖里面的黑暗,只能瞇著眼小心往里走著。因為這戶人家乃是村中的富戶,地窖果然就像是沈采薇所想象的那樣也大的多。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沈采薇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這里環境很是不錯——沒有異味又十分干燥,顯然修建的時候也是用了許多心的。 沈采薇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著,卻不知道,就在她背后的某個角落,一個黑影正悄悄的拿著地窖地上擱著的石磚朝著她而去。 ☆、159 并肩 就在石磚馬上就要砸到沈采薇頭上的時候,早有準備的沈采薇轉過身來握住了那人拿著磚塊的手——既然米缸的位置變了就說明已經有人在了地窖里面,她自然會有所防范。 地窖里面一片漆黑,沈采薇不大適應的瞇了瞇眼睛,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只到自己肩頭的人影——明顯還是個小姑娘。 那姑娘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想要后退卻被沈采薇抓著手腕進退不得,她只得咬牙出聲道:“你是誰,為什么來我家的地窖?” 她的聲音還帶著少女的稚氣,聽上去倒是有些色厲內茬。 沈采薇悄悄側耳聽了一下上面的動靜,見倭寇不曾去而復返這才拉了這姑娘的手往邊上去:“我就是個路過的路人,借此出避一避難?!?/br> 經了倭寇這么一鬧,這樣的小姑娘有些草木皆兵自然也是應當的。沈采薇并不怪她,反倒為她覺得可憐,若這真是她家的地窖那之前看到的尸首必也都是她的家人。這般小的年紀,經了這樣的事情,日后還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那小姑娘似乎沉默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問她:“你來的時候,見著我娘了嗎?” 沈采薇沒有應聲——她一路跑來,村中唯一的活人也只剩下那些倭寇。 小姑娘似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不敢再追問下去,聲音漸漸輕了下去,頗有些惶恐:“你,你來瞧一瞧我弟弟好不好?他一直都沒聲音,我好怕......”她是莊戶人家出身,自小幫著家中做事,看著身量頗高但到底年紀尚小,忽而碰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大人”自然有所依賴。 沈采薇這才反應過來——地窖之中竟然還有人。她也知道倭寇一時半會不會離開說不定現在就等在外邊,她目下是出不去的,只能等到天亮人來,畢竟倭寇再囂張也不敢在村中等到天明。所以她盡量柔下聲調輕聲道:“我學過一些醫術,你弟弟在哪?” 小姑娘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氣,起身摸索了一下才把一個襁褓遞給沈采薇:“我娘遞給我的,他還小,一直沒聲音......” 沈采薇此時已經稍微適應了地窖之中的黑暗,她細心的接過襁褓,試探了一下襁褓中男孩的溫度再探了探他的鼻息,忽而頓住了。她竭力穩住聲調,用一種輕緩的語調問道:“是你娘把他交給你的?” 小姑娘點點頭:“嗯,我睡覺的時候被我娘叫起來,她說外頭來了人,叫我帶著弟弟躲到地窖里頭。弟弟乖得很,一直都沒哭呢......”她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娘親,一時哽咽起來。 沈采薇抱著那個漸漸冰涼下去的襁褓,咬了咬唇,竟也應不出聲來——這嬰孩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大概,是孩子的母親擔心驚動倭寇故意把襁褓收緊,最后反倒把孩子被憋死了。 她想了想,還是抱著襁褓拉著那個小姑娘的手一起坐下,不答反問的道:“你還沒和我說你叫什么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小姑娘低著頭呆了一下,才道:“我爹姓劉,我娘叫我大姐。”她咬著唇,很小聲的道,“我娘讓我帶著弟弟去找舅舅,他在隔壁村,會照顧好我和弟弟的?!?/br> 沈采薇拉了她到身邊,摸著她的長發,輕輕道:“大姐這樣乖,你娘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劉大姐到底還只是個孩子,本就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松了下來,她很有些難為情的問:“真的嗎?” 沈采薇用力點了點頭,細聲和她說著話,慢慢的安慰她。過了一會兒,本就倦極了的劉大姐不知不覺的就靠著沈采薇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采薇悄悄松了口氣,撫了撫劉大姐的長發,替她整了整睡姿,心中亦是有些躊躇——若是把事實告訴劉大姐,她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劉大姐睡了,沈采薇卻睡不著,她一手抱著那個漸漸冰冷的襁褓,一手扶著劉大姐,背靠著墻慢慢的闔眼想事情。墻壁又涼又硬,靠在上面,她本就受傷的手腳都跟著疼了起來。沈采薇的卻意識清醒非常,仿佛是剛剛從那一片模糊的黑暗中浮出來的一般。 大概是這里太黑太安靜了,她一閉眼就能見到那些村落里橫著的尸首和遍地的血和火。她額角青筋突突的跳著,只覺得自己連頭帶心口全都慢慢的疼了起來,就像是一根一根的針,慢慢的扎在她的頭上和心口。 那么多的人,活生生的、無辜的人,就在她的面前流盡鮮血、失去性命??伤齾s救不了他們,甚至只能在倭寇的面前倉皇逃竄。她第一次升起了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幾乎瀕臨奔潰。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賀先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還未見過死者,不曾因為自己的無力而后悔莫及。所以,你的醫術永遠都及不上我”。 沈采薇緊緊的咬住唇,默默的靠在墻上,等著李景行找來——她路上還是留了痕跡的,李景行一貫細心,大概會找來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地窖上面的米缸被人用力移開,然后有人從上面跳下來。 晨光從哪個洞口照下來,把那人挺拔的身影和整個地窖都照得明亮非常。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靠墻坐著的沈采薇,幾乎是狂喜的,輕輕喚了一聲:“采薇!” 他這一聲叫喚,無論是沈采薇還是劉大姐都睜開了眼睛。劉大姐朦朦朧朧的睜開眼,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伸著頭去看,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經了一夜,嬰孩的面早就漲的青紫,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早就沒了氣息。 本以為自己和弟弟已經得救了的劉大姐怔然眨了眨眼,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就看著自己的弟弟,越哭越大聲,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沈采薇眼中微微有些濕,來不及去理李景行,只是匆忙的拍了拍劉大姐的肩頭,輕聲安慰她:“別哭,你已經是大人了,你會好好的對不對?”她好不容易才把劉大姐安慰好了,只是看了眼李景行就和劉大姐兩人一起上去準備幫忙收殮尸體。 本還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大擁抱的李景行被徹底忽略了:(╥╯^╰╥)我就是晚回來了一點,親愛的不要我了嗎? 村中那些村民的尸體已經叫李景行帶來的人處理了大部分。沈采薇和劉大姐去的時候只能看見那燒著大火的木柴上面的人影。劉大姐本就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快步撲上去哭,伏在地上幾乎不能自持。 沈采薇卻站在原地不動,直到后頭的李景行跟了上來,她才輕聲問道:“你曾和我說過,此生必平?;?。” 李景行與她并肩而站,垂眸看著她,目中帶著復雜的思緒。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是?!敝淮艘蛔?,卻有金石之音。 沈采薇用力閉了閉眼,忍住眼中幾乎要涌出來的濕潤,慢慢的伸手握住李景行的手,手指收攏。她緩緩道:“我會陪你?!?/br> 我會陪你,與你并肩。看你平定?;?,驅逐倭寇,叫江南百姓得以安居。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這是何等的榮耀和艱難。 ☆、160 收徒 解決了路上的那些倭寇,李景行心知對方此次收了挫萬萬不會再頂著旁人的目光派人來了——他這次遇上倭寇可以說是巧合,若是再來一次稍微知事的人都要覺得奇怪了。 事事都在掌握之中,唯一叫李景行覺得意外的反倒是劉大姐。 大概是親眼見了所有的親人一夕離世,劉大姐哭了一場之后便跑到沈采薇的面前。 “夫人當初說過自己會醫術,不知可否教我?”劉大姐有著莊戶人家特有的黑胖面龐和壯實身材,只是經歷了倭寇那么些事,她的面上反倒更顯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堅毅之色。 沈采薇猶豫了一下:“我對醫術不過是略知而已,遠還不到可以稱師的地步。若教導旁人怕也不過是誤人子弟......”她緩了緩,還是道,“你年紀還小,還是要和親人在一起才是。你若愿意,我這就讓人送你去你舅舅家。” 劉大姐卻還是跪在那里,鄭重其事的磕了個頭,聲音堅定:“還請夫人教我?!彼莻€老實人,磕頭也是實在,只磕了一下,額上便有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