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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鏡在線閱讀 - 第52節

第52節

    這世間的女人,知道再多的道理、學了再多的詩書禮儀、平日里再如何的講究矜貴,在兒女的面前卻全都是沒用的。那是眼珠子、心尖尖,一動就再也端不住了。

    沈三爺快步上來攬住裴氏,沉聲勸慰道:“三娘還小,不懂事呢。你和她置氣做什么?”他瞧著女兒這苦海里撈出來的模樣,很是心疼,忍不住道,“你好好說她就是了,怎么動起手來了?”

    裴氏抹著眼淚,淚珠子正好打在沈三爺的手臂上,跟密密麻麻的針刺下來似的:“是我想打她不成?難不成她單是你女兒?她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一手帶大的,打在她身上就和打在我自己身上一樣。只她會疼不成?”她說著說著,自己就忍不住接著哭起來了。

    沈三爺那邊才剛心疼了女兒,這會兒又心疼起妻子來。他嘆了口氣,只得撫著裴氏的肩頭輕聲安慰她,說著“再哭眼睛都要起皺紋了......頭疼病犯了可怎么好.......”一類的話,好不溫柔。

    等著裴氏漸漸被哄著止住泣聲了,沈三爺才抽出空轉頭去問邊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路匆匆趕來也只知道了個大概,這時候自是要問個清楚。

    邊上的丫頭自然不敢欺瞞,連忙跪了下來,有條有理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上回沈采蘅買了香料,緊趕慢趕的好不容易制出了新香來。她想著顏五馬上就要進京趕考了,這一回也是難得碰上,就想著讓丫頭趕緊把香給顏五送去。也是那丫頭運氣不好,還沒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剛從外邊轉回來的裴氏。一向不著調的裴氏今日竟也瞧出不對,一句話也不多說的就把人叫到跟前來問話,問著問著,那丫頭前面掩不住后面,可不就是全給漏出去了。好在裴氏多少還有些理智,直到把沈采蘅抓去自己院子里方才拉了臉訓人。

    沈三爺聽著也覺得匪夷所思——他沈某人的女兒怎么就笨到這種地步?看上顏五那樣家世的也就算了,竟然還私相授受;私相授受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抓個正著;被抓個正著也就算了,竟然還不知道先認個錯緩一緩。笨成這樣,真真是被打也活該。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沈三爺到底還是疼女兒,看著很是不忍又令人去打水:“給三娘擦個臉,看著跟個猴兒似的。”

    沈采蘅哭得眼睛都腫了,這會兒聲音也啞了,只是抹了把淚,把一張宣紙一樣薄的臉擦得又紅又皺,低著頭就著丫頭的手起了身。她自家也知道難為情,心里羞得很,這會兒見了沈三爺也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抽泣。

    沈采薇見眾人面色沉重,便笑了一句:“真是巧了,前頭還在唱《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嬸嬸這里也跟著一打沈三娘呢。”她故意那話去逗裴氏,眨了眨眼,可不就把氣氛調了起來。

    裴氏被逗得露了一點笑影子,她心情已經靜了許多,現下瞧著女兒可憐的模樣又有些心疼,只是拉不下臉來只得繃著臉不說話。

    沈三爺知道裴氏這是氣性過了,掃了眼屋子里的人,然后一句話也沒說的扶著裴氏往里去歇一歇。

    見著這兩個頭兒都走了,沈采薇再也站不住,趕忙跑去沈采蘅身邊,問她道:“疼不疼?要喝水嗎?”她自來就把沈采蘅當meimei,心里也心疼的很。

    沈采蘅聲音也啞了,只是小小的點了點頭,用手捂著臉不吭聲。

    沈采薇瞧著她脖頸那邊露出的一點兒紅印——那是木板拍出來的,不由得心一跳,大聲道:“快拿藥來給三娘擦一擦。”

    話聲還未落下,就有人給她手上遞藥水。沈采薇正要道謝,轉個頭一看卻是剛剛從里面出來的沈三爺,不由大是尷尬。

    沈三爺見她呆著沒接就干脆把藥瓶塞給旁邊等著的嬤嬤,然后才轉身去看沈采薇,沉了聲音:“三娘的事,你是不是也是知情的?”他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和腦子——這樣的大事怎么可能瞞得過朝夕相處的沈采薇。

    沈采薇不由的垂了頭,也沒去理沈采蘅遞來的眼色,認真的應了下來:“我確是知道的。”

    沈三爺面上平靜的很,如同波瀾不起的冰川一般,冷冷淡淡的,他只是接著問道:“你是三娘的jiejie,也知道分寸和道理,既是知道了這事,怎么反而幫著她瞞了下來?”

    沈采薇咬了咬唇,沒出聲。這時候窗外正好有悠悠的絲竹聲傳了過來,歡快悅耳,想來是在給前頭的大戲伴奏。

    說起來,前頭這時候確實是在唱那折《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臺上扮豬八戒的那個呀啊啊啊的唱著道:“哦不錯,青天白日的我老豬來帶做夢啦。”

    臺上的豬八戒憨態可掬,臺下諸人都是笑開了,沈老夫人更是端著茶差點兒翻了。待得后頭白骨精出來了,細聲唱著:“一籃齋飯做釣餌......”沈老夫人這才抽了點精神出來,側頭和邊上的丫頭道:“給三丫頭端幾碟點心去,她也是整日里饞嘴,可不能叫她餓著了。”

    一轉頭,沈采薇和沈采蘅全都不在這。沈老夫人不由蹙了蹙眉。

    宋氏知機,連忙幫著打了個馬虎眼道:“前頭有些事,我讓三弟妹去辦了,想來她是把兩個丫頭帶到身邊去了。母親莫要還把她們當孩子,明年就辦結業禮了呢,可不是要多學學。”

    沈老夫人這才不說什么,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待她回來了,記的端點心去。”

    宋氏笑著應下,連忙叫了丫頭上來小聲吩咐了幾句,讓她去叫人來。

    ☆、100

    屋子里頭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沈采蘅在邊上坐不住了,她干脆也不捂著臉了,推開丫頭跪了下來,急忙忙的對著沈三爺道:“爹,這事和二jiejie沒關系......”她一張臉紅紅皺皺的,看上去真像一只調皮的猴兒。

    話還未說完,沈采薇已經果斷的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確實是有機會把三娘的事告訴您和嬸嬸。只是我覺得這是三娘她的事情,她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我看著她那樣高興也很替她高興。我覺得她已經算是個大人了,可以處理這些事——如果顏五不適合,她也會有自制力和控制力能夠自己把事情處理了。作為jiejie,我應該信任meimei。”

    沈三爺先是蹙了蹙長眉,目光定定的看著沈采薇,沈采薇卻全無半點膽怯之色,只是仰著頭半步不退的回望他。

    沈三爺看著看著,忽而就挑眉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作為父親,我也應該信任我的女兒?”他雙目之中再無適才的冷淡之色,仿佛春風融了冰雪,笑意融融,“我就說,還是二娘最會說話......”

    沈采蘅一時反應不過了這突變的畫風,眨巴了眨巴眼睛,她又長又卷的眼睫濕漉漉的搭著,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看上去還是迷迷糊糊的。

    結果,沈三爺剛對付完沈采薇,立刻就調轉槍頭朝著沈采蘅開火了:“你二jiejie是信任你才不插手。你呢,選了這么個人,還做出私相授受的事,你倒是說一說你是怎么想的?”

    沈采蘅本還想著要不要起身,現下只得跪的正了,低著頭道:“我是真心喜歡他的,他上回還救過我......”她也知道這些話當著沈三爺的面兒說不太靠譜,不由得垂了眼,小聲道,“我已經想好了,要是他這回考不上進士,我,我就......”

    沈采蘅本就哭過一場,這時候聲音也啞了,小聲說著話時就像是在低低的哭似的。說著說著,她自己心下難受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只是低著頭看著地上,眼睛紅紅的。

    沈三爺這時候卻硬起心腸來,看著女兒替她把話說話:“若他考不上進士,你就和他斷了。”

    沈采蘅再也忍不住了,低聲哭了起來。

    沈采薇心疼的很,上前扶了她起來坐在椅子上,悄聲安慰她:“別怕,顏五他那才學,怎么可能考不上進士?”

    這話說得略有點假,畢竟會試那一關不知攔住了天下多少才子,多少人皓首窮經都考不上。要中進士,才學和運氣都很要緊。

    沈采蘅估計也是聽出來了,捂著眼睛,肩頭一抖一抖的,哭得更厲害了。

    沒有點亮安慰人這一天賦的沈采薇,只得畢竟嘴,給沈采蘅遞帕子。

    沈三爺還要再說幾句,叫女兒長點心。恰好門外的丫頭正隔著簾子輕輕的出聲道:“三爺,大太太那邊派了人來,說是老夫人惦記孫女。”

    沈三爺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目光一掃椅子上面的沈采薇和沈采薇,輕輕抬了抬眉頭:“行了,三娘回屋里哭去。二娘你先回前頭去陪你祖母看戲。”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順便,你替我傳個話,叫人把顏家那個公子叫來瞧一瞧。久聞大名,我還未曾見過呢。”

    沈采蘅一聽著“顏五”兩個字差點兒就要支持不住了,就要跳出來了。只是沈三爺就在上頭,目光嚴厲的看著,沈采蘅這個沒膽子的只得委委屈屈的扶著丫頭的手會內間。

    領了“重任”的沈采薇也覺得壓力山大,只好乖乖的點了點頭,小心的應道:“知道了。”她行禮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屋子方才松了口氣,稍稍的冷靜下來。

    因為沈三爺在前頭等著,沈采薇自然是不敢耽擱,她連忙拉了綠焦來說:“你去前邊瞧瞧顏家那個公子還在?若是在的話就讓他來一下,就說三爺偶爾拾到了他的東西,讓他來拿一下。”

    這借口一聽就是借口,只是顏五乃是聰明人,一聽肯定就明白了。

    交代完了事情,沈采薇想了想也知道自己不好再等下去,便直接往前面唱戲的那園子那邊去。

    那一折《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剛好到了尾聲,沈采薇湊到沈老夫人邊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拉一拉她的暗金色繡萬壽紋的袖子撒嬌似的笑道:“祖母......”聲音甜甜的,好似涂了一層蜜。

    沈老夫人一下子就笑開了,嘴上卻嫌棄著:“那邊剛去了一個猴兒,我這又來了一個。”她心里高興,又覺得這戲唱的好,便叫人拿了一些rou果點心去,然后賞了幾串錢。

    上頭的戲子待得卸了妝,便一一上來謝過。

    沈老夫人瞧著其中一個年紀小,約摸不過十歲,不由得動了點兒憐惜的心:“倒是可憐,小小年紀的就要討生活......”因為邊上還有個十多歲的孫女兒,心里更是說不出的軟,不免又叫拿了兩串錢給人。

    那孩子生的瘦瘦小小的,大約是擦慣了粉,看著也是面如傅粉,只是身形瘦小,倒有幾分可憐模樣。他得了賞錢不由得諾諾道謝,連連行禮。

    待得人去了,邊上便有人上來奉承:“到底是老夫人心善呢。”

    沈老夫人只一笑,并不很在意,擺了擺手道:“年紀大了,底下一溜兒的都是孩子,自是瞧不得人受苦。不過是依著一句‘由己及人’罷了。”

    宋氏給沈老夫人添了茶,茶香清淡,她的聲音也是清清淡淡的。只聽她抿著唇接了一句:“佛經里頭說‘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母親這樣善心,日后福德不少呢。咱們這作晚輩的,也都跟著享福哩。”

    宋氏這話正好說到了沈老夫人的心坎上,她不由得笑了起來,眉間皺紋皆松了:“就你會說話!”

    邊上圍著一群附和的夫人小姐,妙語連珠,可不就把沈老夫人逗得連連大笑。沈采薇亦是陪著笑了一陣子,待得戲臺上又唱戲了,她便坐回原先的位置看起了戲、只是她心里頭惦記著顏五和沈三爺那一邊,再沒有原先那閑適的心情,半點兒也看不進去。

    不過,就算沈采薇想破了腦子大約也是想不到——這會兒的沈三爺正認認真真的給顏沉君倒茶。他面上沒有半點怒色,語氣亦是沉穩冷靜的:“來,喝一杯試試。我珍藏的大紅袍,旁的人想喝也喝不到呢。”

    顏沉君心知自己和沈采蘅的事必是被沈家發現了,心中微微沉了沉,面上卻還沒顯出什么,很是沉住氣的端起茶,笑了一下:“多謝世伯。”他在沈三爺的目光下,輕輕地押了一口茶,然后便老實的開口道,“確是好茶。”

    沈三爺點了點頭,恍若無意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談天似的道:“看著世侄一表人才,我這做父親的心里頭倒真是替我你一對不爭氣的兒女cao心。”他抿了口茶,眼中神色略有深意,“我那兒子還在書院里頭混日子,日后還不知前程如何。至于我那傻丫頭,真心假意半點也分不出來,還真不知是像了誰......”

    顏沉君沉默了一會兒,忽而下定決心的從椅子上起了身,雙手交合俯身一禮,久久不起身:“晚輩無禮,言行失矩,還望世伯恕罪。”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萬萬不可懷著僥幸心理,只能把事情攤開了說清楚,因為沒有一個父親會原諒對自己女兒有欺騙嫌疑的人。他的父親不像是個父親,可沈采蘅的父親卻是真正的父親。

    沈三爺擱了青玉茶盞,抬眼看著站在自己前頭的顏沉君,只是一笑:“何罪之有?食色性也,這不是圣人之言?”

    這是暗諷顏沉君對沈采蘅不過是“色”。

    顏沉君深深的吸了口氣,垂首認真道:“我第一次見三娘,便覺‘白發如新,傾蓋如故’,甚為歡喜。只是自知高攀不起,不敢妄想。”他目光沉靜的對著沈三爺,懇切而認真的接著道,“后來江邊偶遇,送了三娘回府,這才有了后面的事。若說晚輩沒有私心,無論是三爺還是晚輩自己大約都是不會信的。只是,于晚輩來說,這一生再難遇見一個三娘。一見如故,天真爛漫如我初心。”

    認真論起來,顏沉君肯定是有私心的。沈采蘅不僅是沈家嫡女還是裴家的外孫女,確實是可以稱得上“貴女”二字。依顏沉君如今的背景,想來也是萬難遇見這般條件的傻丫頭。最重要的是,就像是他說得,兩人一見之下都覺心動,確是難得至極。所以,哪怕是以顏沉君之沉穩都不免心生僥幸,忍不住和沈采蘅私下往來,反倒在不知不覺之間令他們感情更深了。

    聽了這么一席話,沈三爺抓著茶盞的手指亦是緊了緊,隨即他便揚唇一笑,那笑容看上去依舊柔軟清俊,只是看著卻如輕薄刀片一般的鋒利,而他口中的言辭更是如刀一般:“若是讓我成全你們,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頓了頓,看著顏沉君的眼神似乎含著某種思緒。

    ☆、101

    沈采薇好不容易熬到壽宴結束,親自送了有些累的沈老夫人回去,正要趕回去瞧瞧沈三爺那里如何了,結果正好看見了院子邊上等著的李景行。

    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就是一日比一日長得快。李景行也是如此,他已經長得很高了,長身玉立,若是沈采薇與他并肩站在一起,有時候還需抬頭去看。

    他此時就站在桂樹下面,微微仰頭去看著那開滿花朵的花枝,烏發如同流泉一般披散而下,那宛若流水的陽光從樹梢和葉片上飛濺下來將他烏黑的發梢和眉間都染了一點淡淡的金色,一人一樹皆是美得幾可入畫。他大概也已經站在那里等了一會兒,那些淡金色的桂花悄然灑在他的肩頭,仿佛有朦朧的香氣縈繞著,使他本就出眾清俊的容貌更添了幾分柔和。

    李景行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微微轉過頭來,見著沈采薇從沈老夫人的院子里頭出來,便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很是克制的笑了笑,裝模作樣的上前去和沈采薇見禮,然后解釋道:“難得來一回,本是想來給老夫人請個安的。只是怕打擾了,所以沒進去。不知老夫人現下可是有閑?”

    沈采薇只得停了急匆匆的步子,轉頭去看李景行,抿了抿唇才輕聲答道:“祖母累了一天,現在既然已經歇下了,不若等下回吧。”

    李景行似乎對這個答案心知肚明,沒有半點意外的點了點頭,宛若點漆的眼眸里面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隨即便微微一頷首:“那么,我們走一走?”

    沈采薇十分糾結——她真的很想趕回去看看沈三爺和顏沉君的戰況如何,可是面前這人那亮晶晶的眼睛又讓人不忍拒絕。

    還未等沈采薇應聲,知道先發制人的李景行已經拉起她的手往邊上園子去。

    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正正經經的手牽手。沈采薇微微有些怔,覺得這仿佛是意料之外又好似是意料之中,猶豫了一下竟也沒有立刻就甩開對方。

    李景行現下也緊張的很——生怕沈采薇會甩開他的手。他等了一會兒,見邊上的沈采薇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跟著他走著,心中歡喜的很但還是竭力的穩住聲調,語聲卻在不知不覺間軟了下去:“你今天很配紅色,今天穿得很好看。”他不太敢去看沈采薇的面色,只好裝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聲音聽上去輕的就像是拂過耳邊的蘆葦穗子。

    沈采薇低了頭,咬了咬唇,很輕的應了一句:“嗯。”

    沈采薇心里清楚:沈三爺和李從淵已經交換了信物,雖然她和李景行兩人還未正式定親但在兩家長輩眼里已算是未婚夫妻。所以,沈采薇雖然第一反應是想甩開對方的手,但很快就隨他去牽手了——既然這人八成是自己未來的丈夫,與其扮羞澀還不如趁著這時候培養培養感情。

    只是哪怕沈采薇理論基礎再扎實,說到底她這也是第一回正經談戀愛,對方還是個情熾真心的少年郎。

    手掌貼著手掌,她只覺得自己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燙,那一點兒的溫度順著掌心一直流到血液里,血液guntang灼人得順著血管流到全身上下,使得心口砰砰的跳著。就連她的面上,這時候也仿佛有霞光照下來,燦若晚霞。

    李景行并不知道心上人經過了什么樣的心理過程,只是甜蜜蜜的握著心上人的手,烏黑的眸子里仿佛還落了星光。只是他一貫穩重,這時候還克制的端著一張沉靜的臉,開口說道:“我和父親已經有好些年每回京里了,家里祖父祖母想得很。所以,今年過年我就要隨父親回京了。”

    沈采薇點了點頭,見李景行正垂眼看著自己,仿佛期待著自己說些什么。所以,她只得應了一句:“不過是拜個年而已,又不是不回來。”她又想起件要緊事,便跟著加了一句,“我爹那邊之前也來了信。大概,等我結業禮結束之后也要回京去了。”

    想起渣爹就覺得心煩,沈采薇垂了眼瞼,遮住了眼中復雜的神情。

    李景行知道她的身世,多少也明白她的心事,一時不知該如何開解,只得轉開話題道:“認真說起來,京里其實也沒什么好玩的。”他想了想便又道,“我小時候和父親一起住在京里,總覺得悶得很,總是想著出去玩呢。”

    他們兩個正好走到了假山邊上,邊上有石桌石椅。沈采薇索性指了指邊上的石桌,拉著李景行坐在石椅上歇一歇。她調皮的眨了眨眼,拖著腮,顧盼神飛。她只是含笑看著人,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小時候?”

    李景行有意逗她高興,便想著說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來:“我小時候有些頑劣,總是喜歡去我父親書房搗亂。有一回從書房里頭尋了許多畫卷出來,一張一張的攤開來看,差點把腳印踩在畫上。正好撞上我爹回來,狠狠的揍了我一頓。”

    沈采薇也很難想象李景行有這樣“人嫌狗厭”的時候,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李景行認真的看著她的笑顏,目光柔和,語聲亦是輕輕的:“我爹揍了我之后,才在給我敷藥的時候和我說實話:那畫上的是我娘。”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如何描述,“其實我那時候也有些看傻了,那么多的畫卷,上面全都是一個人,或喜或憂,或悲或歡,一顰一笑,竟是全都記了下來。聽家里的下人說:我娘剛過世的時候,我爹不想理我,就喜歡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喝酒,醉了就畫畫,那些畫都是那時候畫下來的。”

    沈采薇不由得伸手握住了李景行的手,抬起眼去看他——其實李景行和她也挺像的,都是一出生就失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