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鏡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沈采薇揉了揉眉心,壓低了聲音:“你幫我倒點(diǎn)水來。順便問一問,外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小丫頭是剛調(diào)來了,聽得愣愣的,好一會兒才連忙“哦”了一聲。沈采薇既然是說了話,那丫頭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的就提著碧綠色的裙擺急匆匆的跑出了門。

    沈采薇獨(dú)自靠坐在床上,手扶著額,不禁細(xì)思起來——這時候會出什么事?

    難不成是沈三爺?shù)南⒈慌崾现懒耍可虿赊奔?xì)思極恐,差點(diǎn)兒就要披衣起來去外邊瞧一瞧了。

    好在那被吩咐打聽消息的丫頭很快就跑了進(jìn)來:“姑娘,是大喜事......”她跑的氣喘吁吁,雙頰通紅,也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急的,她興奮的連比帶劃的道,“今夜顏知府安排了人突襲倭寇。您猜怎么著,我們勝了!倭寇的船都被燒了好些艘,連倭寇的頭領(lǐng)都被射傷了呢!”

    沈采薇本來還帶著幾分睡意的腦子忽然就清醒了過來,她面上亦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容,又驚又喜的問道:“真的?!”

    那丫頭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真的。外頭的人都傳遍了。大太太還給了傳訊的人賞銀呢。奴婢聽說,這回李家公子還跟著一起去夜襲了,就是他一箭就射中了那倭寇頭領(lǐng)。真真是少年出英雄。”

    沈采薇一時間沒能把這個“少年英雄”和李景行聯(lián)系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李家公子?可是上回來過我們家的李公子?”

    “是啊。”那丫頭眉頭都揚(yáng)了起來,“沒想到他不僅長得好,人也這么厲害呢。”

    沈采薇忍俊不禁:“得了,你小小年紀(jì)的還惦記著人長得好不好看?”她看了看天色,見天邊月輪雖然依舊清晰,但隱隱已有幾分白色,想來很快就要天亮了,這時候再睡個回籠覺也是晚了。沈采薇干脆的起了身,吩咐道,“替我去把綠焦她們叫來,我要起身了。出了這么件大事,今晚院子里的人怕是都睡不著覺了。”

    沈采薇在床上等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綠焦等人端著各色器具從門口進(jìn)來了。

    沈采薇也沒再拖拉,動作迅速的由著丫頭伺候著洗漱更衣,然后便掀了簾子去外頭看看。

    果然,裴氏屋子的燈也亮了。沈采薇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往哪里去。

    她走到門口,就見著幾個丫頭和嬤嬤都站在門口,沈采薇目光微微一轉(zhuǎn),見里頭還有宋氏的丫頭便開口問道:“是大伯母來了?”

    “是,大太太有事要和三太太說呢。”夏蓮躬身禮了禮,又問道,“姑娘可要奴婢進(jìn)去通報(bào)一聲?”

    “我左右也沒有急事,就是夜里醒了想來瞧一瞧嬸嬸。”沈采薇擺擺手,站在遠(yuǎn)處沒動,“大伯母這時候來,必是有要事。我等她們說好話就是了。”

    就在這時候,里頭忽然傳出裴氏的哭叫聲。

    “......三爺怎么會有事?!”

    那聲音尖利的就仿佛是刀刃在地面上磨過,這一刻,仿佛喉嚨都要被割出血來,說不出的凄厲。

    沈采薇心口一跳,來不及多想,就要掀簾子進(jìn)去。只是,她還未來得及抬手,忽有所感,轉(zhuǎn)頭去看。

    沈采蘅就站在后面,天際微微有些泛白,只有零星的星辰掛在上頭。沈采蘅的臉也有些白,整個人就和一張紙片似的,在風(fēng)里顫抖著。

    ☆、68

    沈采薇一時間怔了一下,然后連忙轉(zhuǎn)身,跑了幾步,略有些擔(dān)心的拉住沈采蘅的手,試探著問道:“三娘?”

    沈采蘅低著頭,額上的劉海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使得她面上的神情在夜里也有些看不清。她整個人仿佛都在顫抖,細(xì)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雙唇微微顫了顫,許久才哀求似的小聲道:“二jiejie,我們走吧,大伯母有事和我娘說呢......”

    沈采薇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剛剛確實(shí)是聽到了。只是沈采蘅一貫天真嬌氣,現(xiàn)下一撞見這樣的事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要自欺欺人的當(dāng)做不知道。

    沈采薇垂眼看著一臉蒼白的沈采蘅,心中一酸,就好像是心尖處被人用力擰了一下,又疼又酸。她連忙伸手摟住沈采蘅,輕之又輕的道:“我知道三娘你剛剛都聽見了。我們一起去里面好不好?大伯母和嬸嬸都在里面,我們有什么問題,都該先去問一問她們,而不是悶在自己心里頭。你說對不對?”

    與其讓沈采蘅回去胡思亂想,還不如早早的把事實(shí)攤開在她的面前。魯迅有句話說的好“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她自然不期望沈采蘅成為所謂的勇士,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沈采蘅能一輩子都這樣天真嬌氣,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但是,懦弱的人逃避困難,勇敢的人百折不撓——人生于世,總是要有面對困境的勇氣,這才是真正珍貴并且不能失去的。

    沈采薇說完話便安靜的站在那里,留了空間和時間等著沈采蘅自己選擇。她握著沈采蘅的手,手指微微使力,想要把自己心里的勇氣和力量也傳遞給她。

    沈采蘅依舊低著頭,不言不語的站在那里。從沈采薇的角度,只能看見她顫動的眼睫以及被咬得蒼白的唇。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是靜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她們腳邊的薔薇花叢里有露水從花葉上滑落下來,“滴答”一聲的落到土里,依稀有輕輕的蟲鳴聲在這樣的沉默里也跟著靜了下去。

    好一會兒,沈采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握緊了沈采薇的手。

    沈采薇看著meimei這模樣,眼眶微微有些紅卻還是用力忍住淚意,一步一步的拉著沈采蘅往屋里去。

    屋里燈火通明,地上卻是一片狼藉。

    裴氏披了外衣靠坐在羅漢榻上,她烏壓壓的長發(fā)凌亂的披在肩后,面上淚痕楚楚,整個人仿佛是沒了力氣,連手指尖都抬不起來了。她濕漉漉的眼睫輕輕的顫著,胸脯氣得上下起伏,顯是胸中氣火依舊還在。

    就在裴氏的腳下,被她摔碎的茶盞和器具鋪了一地。瓷片映著燈光,光色冷然,而guntang的茶水灑了一地,熱氣四散開來,那價(jià)值千金的茶葉則灑落在地上,委委屈屈、濕濕嗒嗒的黏在地毯上。

    宋氏就坐在裴氏邊上,雖然脊背依舊挺得直直的,可她那一貫淡定的臉看上去亦是有些發(fā)白。她正垂首看著裴氏,目光里頭既是擔(dān)憂又是焦急。

    沈采蘅一見著裴氏,就立刻掙開了沈采薇的手,就像是受驚的小鳥一樣撲倒她的懷里。她適才憋了一口氣,此時卻終于忍耐不住的哭了出來,拖長了聲音叫道:“娘......”

    宋氏沒想到這會兒沈采薇會把沈采蘅也帶了過來,不由有些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只是,這時候卻不是說閑話的時候,宋氏接著開口安慰起裴氏母女,語聲輕軟:“三娘快別哭了......都上女學(xué)了,怎么說哭就哭的?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爹爹就算是為了你和你娘也一定不會出事的。再說,顏知府那里也已經(jīng)派了人去,很快就會有他的消息了。”

    有道是“為母則強(qiáng)”,裴氏雖然一貫不著調(diào),平日里也不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可她現(xiàn)下見了沈采蘅,心中倉皇劇痛之下居然也勉強(qiáng)提了口氣上來。她有些艱難的從懷里拿出帕子替女兒擦淚,啞聲安慰女兒:“三娘莫哭,你大伯母說得對,你爹爹一定不會有事的。”提到沈三爺,她語聲艱難的頓了頓,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又一顆的往下掉,好不容易才接著說話,語聲艱澀中帶著愛憐,“你還有娘呢,乖,別怕。”

    沈采蘅哭得更是厲害,她鼻子通紅,皮膚亦是皺巴巴的,整個人都窩在裴氏的懷里,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岔氣了。她抽抽搭搭的喃喃道:“娘,我怕......”她自己也說清楚自己是在怕什么,只是這時候腦子一片空白,心卻跳的厲害,說不出的害怕和擔(dān)心,眼淚根本止不住。

    裴氏低頭看著女兒那既像自己又像丈夫的臉蛋,悲從中來,一時也忍不住了,也抱著女兒大哭起來。

    宋氏就坐在邊上,本是想要再勸幾句,只是瞧著這情形卻忽而從榻上站了起來,悄然伸手拉了沈采薇出門去:“先讓她們母女呆一會兒,好歹緩一緩。”這樣的時候,旁人的勸說也不過是蒼白的無用之詞罷了——針沒刺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痛。

    沈采薇默默的跟著宋氏出了門,等出了房門才開口問道:“大伯母怎么這時候把這事說了?”裴氏一輩子都沒吃過什么苦,這樣的消息,哪里禁得住?

    宋氏唇邊還殘留著一絲苦笑:“你以為是我說的?是官衙里頭來了人,不知就里的就把消息傳到了這邊。我趕到的時候,你嬸嬸險(xiǎn)些都要鬧起來了,我怎么敢再瞞下去?”

    沈采薇知道是自己誤會宋氏了,不太好意思的頓住口,低了頭去看腳尖。她心里頭也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那是曾經(jīng)把她抱在膝上喂點(diǎn)心,手把手教她寫字,拿著外頭買的面人逗她笑,用溫柔的聲調(diào)給她念書的人。她也是真心那沈三爺當(dāng)做叔叔甚至于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她甚至也想要如沈采蘅那樣大哭一場。只是,她到底比沈采蘅年長一些,知道哭解決不了大事。

    “大伯母,我想去找三叔。”沈采薇陪著宋氏走了一段路,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宋氏面上極快的掠過一絲驚詫之色。她久經(jīng)世事,反應(yīng)極快,立刻就按住了沈采薇的肩頭,沉聲道:“你這是在說什么呢?!”她似是意識到了自己語氣有些重,很快便放緩了聲氣,勸道,“采薇,你別胡思亂想的。別說眼下倭寇還沒退,你一個小姑娘,哪里能夠這樣胡鬧?”

    沈采薇低了頭,低聲應(yīng)道:“知府那邊還要防著倭寇,肯定不會太用心去找三叔。時間拖得越久,三叔必是越危險(xiǎn)。咱們應(yīng)該自己派人出去找才對。”

    宋氏面沉如水,聲音卻依舊是溫柔堅(jiān)定的:“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姑娘去犯險(xiǎn)!那些事我自會安排,你別太cao心了。我瞧著你的臉色也不太好,昨晚必也是沒睡好。聽話,早些回去休息,睡個回籠覺。再過幾天,你三叔那里一定會有消息的。”

    沈采薇還要再說什么,想了想?yún)s還是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大伯母。”

    宋氏目送著沈采薇往回走,想了想后又吩咐身邊的人:“二娘性子倔又一貫有主意,讓她身邊的人都給我提點(diǎn)心,多注意點(diǎn)。”

    “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嬤嬤應(yīng)了一聲。

    宋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低聲自語道:“這一晚上亂的,我這頭都要痛了......”她苦笑了一下,“明明外頭打贏了,我這心里卻是半點(diǎn)也沒輕松起來。”

    沈大爺一顆心都撲倒學(xué)問和書院上,長子遠(yuǎn)在京城,次子和女兒現(xiàn)下又不頂事。這個家,說到底,出了事還是得她來扛著,一點(diǎn)兒也輕松不得。

    沈采薇回了院子,卻沒如宋氏說的去睡個回籠覺。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了書桌那邊寫信。

    她也知道自己異想天開的“去找三叔”的想法太過荒唐,只是靈光一動的想起適才聽說射了倭寇首領(lǐng)一箭的李景行,心里頭不由有了點(diǎn)別的想法。

    李景行既然能夠出戰(zhàn),想來和顏知府那邊的關(guān)系很好,說不準(zhǔn)真能在這時候帶些人出城尋人。且他身手也很不錯,要是請他去找人,豈不是正好?

    沈采薇自然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到“天下皆我媽”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和李景行不過是泛泛之交,對方犯不著這種時候替她犯險(xiǎn)。

    只是,事關(guān)沈三爺?shù)陌参#€是愿意試著盡一盡力。

    沈采薇坐在書桌前,刪刪改改的寫了好一會兒,幾乎把肚子的墨水都倒出來了,這才把信給寫出來。她這時候也顧不得去擔(dān)心所謂的“私相授受”,匆匆的把綠焦叫了進(jìn)來,悄聲吩咐了幾句。

    綠焦聽著這吩咐,心里頭頗有些不安,但她素來對沈采薇言聽計(jì)從,稍一猶豫,還是聽話的拿著信出了院門,準(zhǔn)備按照沈采薇的吩咐尋機(jī)出府去送信。

    只是天不從人愿,她這才出了院門就被宋氏派來的嬤嬤給撞了個正著,立時就給攔下了。

    ☆、69

    李景行一回去就見到了正坐在房中自斟自飲的李從淵,不由略感心塞。

    他回城之后已經(jīng)匆匆的洗了澡也換了一身衣服,只是他這一晚上水里來火里去,烏發(fā)雖已經(jīng)擦過但依舊有些濕,此時正有些凌亂的披在肩頭。

    李景行先是恭恭敬敬的給李從淵行了禮,然后才隨手把自己換下的玄色甲衣掛起來,順口問道:“這樣晚了,父親怎么還沒睡?”

    李從淵打量了一下他,拿著酒杯抿了口清淡的酒水,不答反問道:“看你這摸樣,是準(zhǔn)備出門?”連衣服都已經(jīng)提早換好了,想來不過是回來說一句。

    李景行手上動作頓了頓,拿在手上的甲衣被他輕輕的抖了一下,發(fā)出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響。雖然已被水洗過一次,但則甲衣上頭依舊有一點(diǎn)兒血液的腥氣藏在縫隙里。李景行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有應(yīng)聲。

    李從淵一手把兒子帶大,哪里會不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一見他這樣子,心里便有了底。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輕輕的在青瓷上面擦過,長眉微挑卻只是一笑。他的眼中雖有一絲深沉的思緒不易察覺的掠過,口上卻帶了點(diǎn)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輕聲道:“讓我猜猜,你這是想替沈家去城外探一探沈三爺?shù)陌参#俊比ジV莸拇m是沉了,但沈三爺?shù)热藚s沒能看見蹤跡,按常理推斷,那些人還是有可能是安全的可能的。

    李景行并沒有想要否認(rèn)——反正也瞞不過沈三爺。他干脆直接的點(diǎn)頭認(rèn)了,一雙眼睛明亮宛若星子,看上去一派風(fēng)光月霽,似乎毫無半點(diǎn)私心:“反正這時候我也睡不著了,顏大人那邊還忙著防范倭寇,怕也是抽不出人來。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幫把手去瞧瞧——既是全了我們和沈家的情誼也算是可以先探一探福州那邊的動靜。”他這說辭是他早就想過了的,緩緩道來,有理有據(jù),情理皆在。

    李從淵面色不變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去吧......”

    聽到李從淵這話,有了準(zhǔn)備的李景行反倒詫異了一下。他轉(zhuǎn)頭去看李從淵,目中不自覺的便顯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

    李從淵放下酒杯,雙手交叉支著下顎,抬了眼去看已經(jīng)逐漸長大的兒子,聲音聽上去溫溫的:“我又不是那等不知事理之人,你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我又如何會去攔?再者,你也已經(jīng)大了,后面的路要如何走,都還需要自己去拿主意。”

    李景行略一思忖,認(rèn)真的看了看李從淵,很快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口道:“那父親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看著兒子匆匆離去,李從淵十分無奈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空空的的酒杯和另一個已經(jīng)倒?jié)M了酒的酒杯,微微覺得有些惆悵——這還只是看上人家姑娘呢,就已經(jīng)趕著要討好叔叔了......蠢成這樣,真是他兒子?

    李景行自然是不知道李從淵復(fù)雜的心思,他自知道沈三爺?shù)氖虑槠鹁陀辛藙由砣ど蛉隣數(shù)拇蛩恪V皇谴髴?zhàn)當(dāng)前,那些私情卻需放一放。后來得勝回城,他便從顏知府那里要了幾個人,準(zhǔn)備和李從淵說過之后便立時起身出城尋人。

    另一邊,寫了信的沈采薇卻并不知道那信出了院子就被宋氏派來的嬤嬤給收走了,更是不知道李景行早就十分自覺地出城尋人了。她左右沒有睡意,想著不如尋些事來忙一忙,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于是,沈采薇干脆令人把燈挑亮些,叫了管事的陳mama來,自己拿了施粥送藥的那本賬冊看了起來。

    施粥送藥這事是她自個兒提出來的,又是件助人為樂的好事,無論如何都得要好好去做才是。

    沈采薇拿著賬冊看了幾頁,便指著一行數(shù)字問那管事的陳mama道:“我聽說閉城這些日子一來,店鋪關(guān)了許多,可這米價(jià)看著怎么沒漲多少?”

    那管事的陳mama陪著笑答道:“姑娘年輕,不知道這里頭的道理。家里吃的米和施粥的米是不一樣的。這施粥用的是陳米,價(jià)錢自然是少了的。”

    沈采薇聞言微微蹙了蹙眉,便開口問道:“若是換了新米,還需再添多少銀子?”

    管事的陳mama一雙三角眼生的十分精明,聽了這話連忙道:“哎呦,姑娘這是不知道這里頭的事呢......大家搭粥棚子施粥,用的多是陳米,價(jià)錢上頭便宜了,自然能買的多一些,一鍋粥的分量也足一些。”

    沈采薇把賬冊放到案上,手就按在上面,慢悠悠的抬了眼去看那mama:“我年紀(jì)輕,許多事確是比不上陳mama你見得多。只是,我自個琢磨著:這回也不是饑荒,沒那么多的災(zāi)民,左右不過是些遭了倭寇禍害逃進(jìn)城的人家和沒活干吃不上飯的窮人家,想必是和以前施粥時候的情形是不太一樣的。這么些人,就算是用新米,想來沈家也是施得起的。”沈采薇輕輕一笑,眼里似乎含了點(diǎn)什么,反問道,“陳mama,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陳mama想起自己先前還打算著是不是要在米的分量上做些手腳賺些油水,此時聽到沈采薇這些話,連忙用力點(diǎn)頭應(yīng)下:“是這個理,二姑娘說得對。老奴回去馬上去讓人換了新米來。”

    沈采薇見著陳mama應(yīng)了聲,心里松了些便又問起別的事來:“這些藥材都是從寶榮堂進(jìn)的?”

    陳mama點(diǎn)點(diǎn)頭:“咱們家的藥材都是從那進(jìn)的,價(jià)錢上頭也好商量。”

    沈采薇略有猶豫——她這上頭倒是沒太多經(jīng)驗(yàn),想著遲些再去問一問宋氏的想法,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往下看賬本:“嗯,那再說下面工人的工錢吧......”

    陳mama再不敢小瞧沈采薇,背繃得緊緊的,就和對著宋氏似的,認(rèn)認(rèn)真真的一一把賬目說清楚了。

    等她們說好這上頭的事情,沈采薇抬頭看了看窗外,見著東方微白,便擺了擺手說道:“倒是勞mama特意跑了這么一趟。”

    她話聲落下,聽出話音的綠袖連忙上來給陳mama遞了個荷包:“mama來回一趟也是辛苦,權(quán)當(dāng)是吃酒錢。”

    陳mama本就是管賬的,一接手就知道里頭銀錢不少,心中暗道——都說二姑娘和氣大方,倒還有真幾分道理。這二姑娘雖然是養(yǎng)在三房,可這一敲打一賞錢的,倒是得了幾分大房太太的真?zhèn)髂亍j恗ama心里一凜,更是不敢輕忽,恭敬的道:“那就多謝二姑娘了。姑娘若有什么事,只管來找老奴便是了,老奴若是有半句虛話,就叫天雷劈了。”

    沈采薇被她這話逗得抿了抿唇,只是道:“哪里用得著。”

    她心里頭惦記著裴氏和沈采蘅,待陳mama走了,便起身去正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