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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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薇并不是心腸很軟的人,只是想起這些卻也依舊覺得難過至極。戰爭苦的從來不是那些達官顯貴,而是百姓。所以才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沈采蘅不會勸人,只好站在原地拉著沈采薇的袖子,干巴巴的道:“二jiejie,這又不是你的錯。” 沈采薇抿了抿唇,搖頭道:“我覺得,如今這樣的時候,自己很該做些什么、盡一盡心力才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現今的自己能做什么,只好拉著沈采蘅先回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這時候的李景行亦是因為倭寇的暴行而氣憤不已,他少年心性,恨不得去城墻上灑一灑熱血。 李從淵看得很不高興,直言訓他道:“你擺出這么一張臉是做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懂不懂?”他想了想,左右也是無事,干脆抓了兒子來上課,隨口問道,“你以為林總督這幾年為什么能坐的這樣穩?” “因為他背后靠著鄭家?”李景行本就是快結業的學生,家學淵源又十分用心,故而知道些政事和內情。 “蠢!”李從淵瞥了李景行一眼,直截了當的罵了一句,語氣冷冷的反問道,“鄭家后邊靠著的是圣人,圣人靠著的是誰?還不是官家?” 李景行躬身請教:“還請父親明示。” 李從淵負手于后,微微仰起頭去看窗外的景致。他的笑容被流光一洗,顯得有些冷淡,面部弧線就如同刀劍雕刻出來的一樣完美無瑕,只聽他輕而緩的開口道:“為人臣者,才學品行姑且不論,最先需要知道的乃是上頭那邊主君是個什么樣的人。咱們這位官家,認真說起來只有三個字‘怕麻煩’。” 李景行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樣。 李從淵語聲淡淡的接著道:“因為官家怕麻煩,所以許多事干脆就被他推給了朝臣和圣人。那些稍微知道圣意的都不敢給官家找麻煩。林總督縮在江南按兵不動,亦是因為官家不喜大興兵事。有這么一個官家在,這一次若是不能一舉克敵,倭寇的事必會被體貼上意的林總督給壓下來。” 李景行品出這話中意,忽而醒過神來抬頭去看自己的父親。 李從淵就立在窗前,一襲寶藍色底暗紫色團花紋的直裰,目光冷淡中帶著幾分考校:“你也是讀過兵法之人,你覺得這一仗要如何才能取勝?” 李景行站直了身子——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許多遍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倭寇遠到而來,正是氣盛之時,現今不能正面力敵,反而應該依據松江易守難攻的地形優勢,扼守關要,待援軍至,正好里應外合,圍剿倭寇。” 李從淵點點頭:“我估計如今府衙里的幾位大人也是如此想的。”他微微一笑,陽光灑在面上,五官輪廓都柔軟了許多,可他的言語卻依舊鋒利宛若薄刃,“不過,倭寇估計也是如此想的。” 李景行到底年輕,聽到這話心里一凜,隨即便垂了頭,認真的道:“還請父親賜教。” 李從淵往前幾步,坐在了書案前,輕聲接著道:“倭寇長于水戰,船堅而炮利,確實是勝過了如今的江南水軍。不過,正所謂有所長必有所短,大船攻勢更猛卻多是笨重而運轉不靈......” 李景行眼睛一亮,會意的接口道:“正可以小船圍而攻之。”他舉手撫掌,似有所得,慨然的接著說道,“或可加之火攻,如借風勢,定可叫那些倭寇有來無回。” 李從淵此時方才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來,欣慰的看著下面的兒子,輕聲道:“能夠舉一反三,你確是長進了不少。兵法一道,萬萬不可困于書冊,而是要靈活運用。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方為上策。” 李景行拱手一禮:“多謝父親教導。”隨即,他又有些遲疑,“如此大事,單單是我和父親在家中說道確實是無用。至少還要去說服知府大人才是,不知父親是否有所打算?” 李從淵唇角笑意淡淡,只是垂了眼,濃密纖長的眼睫也垂了下來。他若有所指的道:“不急,知府大人很快便會來此問計。” 李景行對著父親的崇敬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不少——從來都是帥不過三秒。不裝模作樣會死嗎?連句話都不給人說清楚,是做爹的樣子嗎? ☆、64 就在此時,還未收到松江消息的京城也是暗潮洶涌。太子這一次忽然吐血昏迷,病重的消息終于再也掩不住了——太子者國之本,一日不安,舉國亦是難安。滿京城明面上雖是一片寂靜,私底下卻暗潮涌動,便如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個時候,皇帝卻召見了汝陽王的庶子蕭遠,雖然內中詳情眾人都不知道。但據說皇帝還特意賜了字:齊光。 “齊光”二字來自于《楚辭.涉江》里面的:“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內中涵義不明而喻。雖然這還只是一次尋常見到的召見,但卻是太子病重消息傳出之后皇帝第一次召見子侄輩,皇帝之流露出這么一點態度卻已經足夠了。 一時間,汝陽王府賓客盈門,好在汝陽王府平素低調,倒也沒出什么大事。 皇后本是陪在太zigong中,聽到這消息時淡淡的蹙了蹙纖細的長眉,她眼底熬出來的青黛色顯是更重了。她想了想,便令人把了乾元殿伺候的宮人給喚了進來:“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來求見官家?” 太子如今還在病榻上,依著皇帝的態度和性子,本不該就這樣表態。再者,皇后和皇帝這么多年的夫妻,恩愛得就和一個人似的。這還是皇帝第一次瞞著她辦事,值此非常之際,便如往皇后心上插刀,由不得皇后不去計較。 后宮本就是皇后一人獨大,帝后之間亦是恩愛非常,乾元宮的宮人哪里敢得罪皇后。她也不敢隱瞞,立刻就跪在那里,一五一十的把話說了:“汝陽王日前來過一次。” 皇后手里拿著一盞茶,茶水抿在嘴里十分清苦,她的語氣卻是冷冷淡淡的:“哦?” 皇后只說了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字便垂了眼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盞,一副興趣索然的模樣。 那跪在下面的宮人的身子卻戰栗了起來,她連忙的開口接著所道:“奴婢當時在邊上伺候,也聽過一些。” 她不敢耽擱,低著頭,仔仔細細的把汝陽王和皇帝的對話說了一遍:“陛下這些日子憂心太子的病和國事,心里甚是苦悶。王爺進宮之后便刻意的說了些趣事逗陛下開懷。后來,王爺便說起園子里頭炒板栗的小販說的話‘小者熟,則大者生;大者熟,則小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為盡美’。陛下聞言嘆息良久,便接口道‘大道至簡,確是此理’。后來,陛下就令人傳了蕭公子進來。” 汝陽王說的是:“炒栗子要是小的熟了,那大的肯定是生的;大的熟了,小的就一定會焦了。只有大小全都熟了,才算的上是好。”他口口聲聲說的是炒栗子,暗地里卻是勸皇帝公平、公正,不可為了小的栗子而棄了大的栗子。 皇后如何聽不著這內中涵義?她握著茶盞手指不易察覺的緊了緊,指尖那青白的顏色就如同細膩的青瓷一般。許久,她才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語氣里聽不出半點的心緒,淡淡的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那宮人膽戰心驚的退了出去,素色的裙裾匆匆的在地上一掠而過,彷如花朵靜謐的遠影。 等人出去了,皇后手中的茶盞立時就被她狠狠的擲了出去,茶水流了一地,猩紅色的地毯被打濕了一大片,兩側侍立著的宮人皆是惶恐的跪倒在地上。離得較近的宮人有些慌亂的跪爬上去把毯子上面的茶水。 皇后站起身來,獨自走到窗前,纖長白皙的手指按在雕花窗欞上,本來有些蒼白的唇邊不禁凝起一點輕薄宛若刀片的笑意:“好個‘大小均熟,始為盡美’......真真是不把本宮和太子放在眼里了。” 邊上的宮人皆是不敢去聽皇后口中之言,只是俯首在地,戰戰兢兢不敢出言。 鄭寶儀就在殿內陪著太子,聽到側殿那邊的動靜,不放心皇后一人便走了過來。 她見皇后這般模樣,連忙上來握住皇后的手:“姑姑這是怎么了,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玩笑啊。”她仔細的看了看皇后適才按在手,見手上沒有傷口,方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皇后見了她,本是有些煩悶的心情輕松了許多,輕輕的道:“沒事。”她回握了一下鄭寶儀,似乎是想了想,說道,“明日把阿菱叫進宮來,許久沒見她,我倒是挺想的。” 鄭寶儀忽而聽到這話,細長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顫了顫。她忍不住低了頭掩住面上的神情,許久才低低的應了一句:“嗯。”她前段時間才病過一場,就像是柔軟纖細的花枝,仿佛一掐就會被擰斷似的。 皇后垂眼看了看她,眼中少見的掠過一絲憐惜,但很快轉過了頭:“行了,我們回去看看二郎吧。等會兒,陛下就要來了。” 鄭寶儀點點頭,上前幾步,伸手扶住皇后一起往回走。她面上不動聲色,心里頭卻又想起前世的那些事。 前世皇后便是看重長房,所以才打算把長房的庶女鄭菱嫁給蕭齊光。蕭齊光心儀沈采薇,自是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婚事。所以他便刻意拖著時間留在松江不回京。后來,宮中發生了不少事,本就傷心太子之死的皇后心力交瘁,病榻上逝世,臨去前只提了一個要求——未來太子妃必須出自鄭家。于是,皇帝既是想要把皇位傳給親子又不愿違背皇后的遺愿,事情就那樣僵持了下來。 直到戎族入關,重兵壓境,皇帝病重,舉國皆是惶惶。重如泰山的家國就那樣沉甸甸的壓到了蕭齊光和沈采薇的肩上,令他們不得不低頭。他與沈采薇在松山上分別,一人入京,一人赴北境。 他們一人治國,一人救人。從此再不能回頭。 偏偏,鄭菱性子驕縱,不僅沒能叫蕭齊光軟了心腸,反而把關系越鬧越僵,叫他更是厭惡鄭家。 所以,鄭寶儀這一世才會想要把鄭午娘送去松江。哪里知道,因了她的關系,蕭齊光提早回京,反倒讓鄭午娘白白在松江耽擱了時間。兜兜轉轉,反倒是鄭菱又被皇后選中了。 另一邊,松江知府顏步清這一日果真就像是李從淵所預言的一樣輕車簡行的來了李家。 李景行被打發出去泡茶,只留了顏步清和李從淵在房中密談。等李景行端著茶盤上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兩人交談的只字片語。 “前去福州的船都翻了,人影全無。現下倭寇圍著城,怕是傳不出信來。”顏步清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怕被人聽到一般。 李從淵聲音很輕,仿佛說了些什么。顏知府一一應了,語氣里面帶了幾分急促。 李景行在外邊聽得卻差點端不穩茶盤——他知道沈三爺就是在去福州的船上。聽著顏知府的意思,怕是兇多吉少。 他若是出事了,沈家那邊還不知道怎么辦呢。還有,采薇怎么辦? 來不及李景行再細想,聽到腳步聲的李從淵便把他喚了進去:“景行,進來吧。” 李景行心里亂成一團麻,面上卻不露一絲端倪,隨著李從淵的吩咐上前奉了茶,分別遞給李從淵和顏步清。 顏步清瞧了李景行一眼,見他極似李從淵,風姿出眾,忍不住笑著嘆道:“有子若此,李弟此生無憂亦無憾矣。” 李從淵抬手抿了口茶,姿態閑適,半點也沒收到戰事影響。他頗是嫌棄的瞥了眼李景行,淡淡道:“哪里,大人過譽了。毛頭小子,還需鍛煉呢。” 李景行一心憂慮沈家的事加之早就受夠了李從淵的冷言冷語,自是沒去理會他的刻薄之言。 顏步清聽到這話卻是有些尷尬,“呵呵”兩聲,端起茶喝了幾口,把面上的神色掩飾了過去。 李從淵接著開口道:“這次行動,人手怕是不足,若是大人不嫌棄,倒是可以把景行帶上。也算是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 顏步清這才端正了面色,放下手中的茶盞去看李從淵:“這次行動很是危險,李弟真的放心。”李從淵就這么一個兒子,顏步清還真是沒能想到這人鍛煉起兒子能狠到這個地步。 李從淵掃了李景行一眼,漆黑的眼眸里仿佛帶著些難以言說的深意,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答話。 李景行此時卻往前幾步,立在顏步清的跟前,沉聲道:“父親常常教育小子‘欲做事,先學做人’。如今倭寇當前,百姓受難,我等男兒自當義勇當先。我今年便已結業,早該擔起責任。還請顏大人能夠成全。” 顏步清的眼中很快的掠過一絲復雜之色,拍了拍他的肩頭:“江山代有才人出,你這樣年輕就有這樣的心思。很好,很好......”他家中亦有一嫡子二庶子,卻全都及不上李從淵這么一個兒子。 ☆、65 沈三爺可能出事的消息,第一個知道的乃是沈大爺沈既明。他雖一貫冷靜處事,這一回卻也忍不住有些著急起來,只是這事卻不好傳回沈家——上頭老母體弱多病,下頭的弟妹和孩子都是一團天真,他實在不敢去相信這消息要是傳回去會有什么后果。 沈既明一時抽不出身也怕自己忽然回去會引起懷疑,便先讓宋氏回沈家穩定大局,順便把消息攔一攔。 宋氏心里存著事,回了沈家,面上卻還是含著笑。沈老夫人早已不太管事,見了長媳卻也安了不少心,晚上一起用膳的時候都多吃了一碗飯。 裴氏更是不知就里,見了宋氏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面色都好了許多。等從沈老夫人的院子出來,幾個人一起進了宋氏的院子,她便忍不住抱住宋氏的胳膊,笑道:“現今外頭打仗,滿府都是忙忙亂亂的。我這心一直提著,吃不好睡不安的。嫂子一回來,我的心就安了大半。還是嫂子好,比旁的人都要靠譜......”她想起這時候偏還要外出的沈三爺,忍不住嘟了嘟嘴,若有所指的哼了一下。 若是往日里,宋氏必是要開口打趣、打趣裴氏和沈三爺的事。只是,這時候的宋氏心里頭仿佛塞了一大團棉花,有一種空虛的堵塞感。她面上卻沒露出什么,只是不動聲色的道:“這還當著孩子呢,你還是模樣,日后可怎么好......” 裴氏聞言抿唇一笑,卻依舊沒松開抱著宋氏的手。她杏眼桃腮,這個年紀了笑起來也還帶著幾分少女的嬌俏:“都說長嫂如母,我和嫂子親近,正是好事呢。” 宋氏蹙眉看著她,似乎拿她沒法子的模樣,跟著笑了一下。 裴氏見了長嫂,憋了一肚子的話仿佛都有了開口,接著抱怨道:“嫂子不知道,三爺出門這些日子了,連封信都沒來,簡直是氣死我了!” 宋氏給她倒了茶,笑著道:“三弟那人你還不知道?怕是這回和你吵了架,正尷尬呢,哪里好意思給你寫信。” 裴氏面一紅,喝了口茶掩了掩面上的神情:“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他一人在外邊,家里一大群的人都替他cao心呢。” 宋氏最是知道裴氏的心思和心性,故作無事的打趣道:“你這話說得。我看啊,他要是真寫了信回來,咱們三太太氣頭上,說不準就給撕了。” 裴氏羞臊得不行,拍了拍宋氏的手:“嫂子怎么總拿我打趣?” 宋氏端起茶掩住唇邊苦澀的笑意,輕輕的勸慰道:“你們夫妻剛吵過架,信上又哪里能夠把話說清楚?等三爺回來,面對面的才好說話呢。” 宋氏這話卻是叫人想起那句“床頭吵架床尾和”,一時間,裴氏紅了臉不說話,邊上人的都顯了幾分笑模樣。 沈采薇和沈采蘅就坐在下面,聽到這里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等笑過了,沈采薇低頭端起茶,趁著喝茶的功夫偷偷去看宋氏的神情——她的直覺告訴她,宋氏這時候回來,必是有什么事。 只是,當著裴氏和沈采蘅,沈采薇卻也沒有貿貿然的揭開宋氏看似自然的態度下掩下的事情。沈采薇隨手拾起一塊芙蓉糕,就著茶水吃了些,等吃完了,她才慢條斯理的拿起手絹擦了擦手。 沈采蘅晚膳吃多了些,一時吃不下太多的糕點,不由有些眼饞的看著沈采薇,問道:“芙蓉糕好不好吃?” 沈采薇抬頭看了看她,見她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緊緊的盯著芙蓉糕,仿佛都要流出口水了。她忍不住一笑,拿起一塊芙蓉糕掰開一半遞給沈采蘅:“你嘗一嘗罷,我覺得有些甜了,不過你怕是會喜歡。” 沈采蘅十分矜持的抿了抿唇,一副“你遞給我吃,我才吃”的模樣,然后才嘗了嘗,意猶未盡的道:“是有些甜了......” 沈采薇見她這般口不對心的模樣,眼睛彎了彎,忍著笑道:“下回我讓廚子少放點蜂蜜。” 裴氏這時候才掃了一眼沈采蘅,咳嗽了一下,低聲道:“少吃些點心,晚上積了食要是肚子難受,肯定是要嚷嚷的。”沈采蘅如今都十一歲了,正好是需要注意飲食的時候。 沈采蘅嘟起嘴,賭氣不吭聲了。 裴氏看著她這水火不浸的模樣就牙齒癢,正好現下和宋氏也說好話了,便起身道:“我也不打擾嫂子休息了,我先帶孩子回去了。明日再來找嫂子。”說著就下去吧沈采蘅給拎了起來。 沈采薇跟著裴氏和沈采蘅出了門,然后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出聲道:“我把手絹落下了,得回去拿。嬸嬸你們先走吧,不必等我。” 裴氏蹙蹙眉:“多大的事?讓綠焦跑一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