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何所思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我也一樣。” “不一樣!”裴霓裳尖叫起來,“沒有碰過!一根手指頭也沒有碰過!連頭發絲都沒有碰過!” 何所思瞪大了眼睛。 “仙君不碰我,也不碰任何后院的人——他為什么會碰你?” 雖可以看出想要極力忍住眼淚,但是淚水還是簌簌滾落而下,粉白的面孔透出潮紅,一直像個娃娃一般的少女露出了更為真實的模樣,裴霓裳咬著嘴唇,到最后甚至咬出血來。 何所思頓時忘記了先前的什么鬼表情,他伸手去掰開裴霓裳的嘴,裴霓裳卻一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疼痛頓時席卷大腦,在幾乎覺得手指已經斷掉的時候,噬咬漸漸放松,裴霓裳突然撲倒在他的懷里,大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嫉妒了,對不起……” 她將臉埋在何所思的懷中,不斷道歉。 雖然手指上還留著牙印和鮮血,何所思終于還是心軟,拍了怕她的腦袋。 “不是你的錯。” 要說錯,也只能是中二病的原至公。 ☆、 第7章 一個美人挑水喝0 原至公再來的時候,何所思看著他的神情便有些微妙——他一邊想告訴裴霓裳有多喜歡他,好讓裴霓裳不那么難過,一邊又覺得把自己喜歡的妹子推向別人的懷抱絕對不是自己的風格,兩相糾結之下,何所思第一次對原至公翻了個白眼。 原至公不動聲色,掃視何所思全身后,將目光停留在了手指的傷口上:“不是我咬的。” “廢話。” 原至公抓起何所思的手,仔細地看了幾眼:“人咬的?” 傷口已經結痂,修士的恢復力當然不是蓋的,但是何所思還是不滿意,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早就連痕跡都沒有一個了。 “出血了呢。”原至公說,“鮮血可是很重要的引子,修士要注意自己的鮮血啊。” 這道理何所思當然比原至公懂,但是面對一個哭泣了深宅少女,誰還能想到這個,何所思覺得原至公盡說廢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抽不回來。 “我幫你上點藥。”說話間,原至公已拿出一盒藥膏,而膏藥一上手,何所思便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何所思的藥膏么。”他機智地圓了口誤。 原至公笑了起來,他看著手上的藥膏,居然露出了從未在何所思面前展現過的溫柔繾綣的微笑:“是的,他賣的很貴呢。” 何所思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這東西造出來騙錢的啦,其實沒什么大用。”這藥膏用了相當多名貴的藥材,目的卻只是為了除疤,所以受眾其實是修為不高的女修。 原至公卻說:“他一直很有想法。” 何所思終于覺察到了點不對勁:“你好像很欣賞何所思?” 話音剛落,原至公便好像觸電般松了手,將手縮回了廣袖之中。 他渾身僵硬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漸漸放松,說:“欣賞,他確實很有才華,不愧對修真界的稱號。” 兀自得意起來的何所思,便沒有看見原至公此時面孔上,復雜的神色,然而這復雜的神色也只是一閃而過,等坐在他平常常坐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又是那個云淡風輕的廣裕仙君了。 “那么,云臺集會的事,您想好了么?”何所思眼巴巴地瞅著原至公,他覺得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到回復,就算今天原至公又對他動手動腳或者怎么樣。 原至公想了想,突然說:“別人都說,這一回一定會有我和何所思的決戰,你怎么看?” 怎么又是這種老情人對現情人的抉擇?何所思眉頭一抽,雖然非常違心,還是決然道:“你一定會贏。”才怪。 原至公卻道:“我并非在說這個,我是說,你覺得何所思一定會去么?” 這是在懷疑玉安霖一定要去參加是為了何所思?何所思臉色一變,連忙道:“他去不去關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去看他。” “……”原至公無語半晌,才道,“我并不是在在意這個。” 何所思覺得原至公一定是在騙人,便不說話。 原至公又說:“其實我并不想和他斗法。” “是的,您一定不屑于和他斗法。” “……”原至公嘆了口氣,“如果他一定會來,我避開便是了,一次不去,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何所思頓時面色大變,脫口而出道:“他一定不會去!” 原至公面色微驚地看著他:“為什么?” ——因為他現在變成了你的后宮之一呆在你的面前,這他媽能說么能說么?!!!他能不能去決戰全靠你了啊! 何所思糾結半天,終于吐出一句:“他以前說過。” 原至公恍然大悟:“確實,半年以前,已經能夠確定是不是要去參加云臺集會了。” 何所思剛想編一個自己為什么會不去的理由,便又聽見原至公說:“那個時候,你們的關系甚是親密呢。” “完全沒有這種事啊!”何所思簡直要給原至公跪了,“而且話說回來,我們絕對已經一刀兩斷了我敢肯定!” 原至公大概被何所思的氣勢嚇了一跳,沉默地看了他一會,才說:“是么,那不說這事了。” 松了一口氣的何所思,在原至公再一次離開以后,才又意識到——媽蛋,云臺集會的事,還是沒有給回復啊! 事情拖到了原至公離開也仍然沒有著落,何所思心里交瘁,眼看著時間一步步逼近,更是抓耳撓腮地急的上火。 “你無論如何,都要去云臺集會么?”看出來這一點的裴霓裳忍不住問,“你有想見的人么?” 她正在撫琴,纖長的柔胰拂過琴弦,瀉出流暢的琴聲,在何所思聽來已經是一種享受,她卻說不過只是尋常的練習罷了。 “說是想見的人倒也是啦——不過應該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何所思想了想,看著好奇地望著她的裴霓裳,覺得這件事告訴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其實與其說想參加云臺集會,不如說是想出去。” “你想離開廣裕仙門么?”裴霓裳吃驚地看著他。 何所思撓了撓臉:“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正在撫琴的裴霓裳便一把抓斷了琴弦,血珠頓時從指間低落,何所思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抓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