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書迷正在閱讀:位面小蝴蝶、重生之不肖子、重生棄婦姜如意、入口即化、大炙王朝、紅淚傳:王朝的犧牲品、夜空最亮的星、陰命詭事、田園福妻:娘子太強悍、帝國第一王后
紅櫻眼中含量著nongnong的擔憂,無聲的點了點頭,幫著姚姒換了件素色舊衣,又把錢袋里頭放了二十幾兩的碎銀子,這才送她出門。 姚娡點了六個小丫頭跟著,姚姒一看,這六個丫頭都是jiejie去年從田莊提上來的丫頭,雖然才十一二歲的樣子,可在莊子上長大的孩子,看著生得瘦弱,但一餐能吃掉兩三碗米飯,這力氣自然也是夠的。除了這四個丫頭,如采芙紅櫻這等大丫鬟一個也沒帶,蘭嬤嬤好說歹說的勸,死活要跟著去,姚娡這回卻不為所動,只和姚姒帶了六個看著瘦弱的丫頭上了馬車,并交待蘭嬤嬤要看好家。 趁著太陽才冒了個頭,姚娡一聲吩咐,姐妹倆及六個丫頭分坐了兩輛馬車,靜悄悄的下了山。 等到了姚府一行人下了馬車,正是午飯的時候,姚娡把時間掐得準,她帶著人急沖沖的就往蘊福堂去,一路上邊走邊用手揉擦眼晴,姚姒看著jiejie這么個樣子,既心酸又覺得滑稽。 姚娡昨兒得了消息,今日李太太要上門來和老太太說話,李太太此番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宋府來討個媒人做,姚娡心想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隨手便招了個丫頭,問老太太這會子在哪里擺飯,那丫頭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便照實說了。 姐妹倆彼此望了一眼,都肅起面容,姚娡一馬當先,三步并兩步就往待客的花廳跑去,遠遠的就聽到里頭的說話聲,待姐妹倆人走近打眼一瞧,屋里擺了兩桌席面,姚蔣氏和李太太坐一席,姚府幾個太太們作陪,另一席大概是李太太的媳婦,由大奶奶和二奶奶及三奶奶陪客, 姚娡沖進了屋,她左手抓起五太太的發髻,右手對著五太太的左臉就這么一抓,口中恨聲喊道:“你這個爛心爛肝的毒婦,你說,你又收了宋家多少銀子?!边呎f邊往五太太身上拉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五太太一聲尖叫,這才叫屋里的人回過神來,候在一邊的丫頭婆子急忙上前去拉人,只是一人多便擠在了一起,你推我拉的,有人急著往后退卻踩了別人裙子的,此類種種慌亂,不過片刻,屋子里碗筷杯碟,湯湯水水的酒了一地兒。 姚蔣氏還沒鬧明白這進屋的是何人,早有丫鬟架著她就往門邊上挪,這時卻又有丫頭婆子的沖進來一批,拉人的拉人,扶客的扶客。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李太太驚魂未定,她的兒媳婦扶著她退到了門邊上,瞧著屋子里不過眨眼功夫就一地狼籍,她的眼晴瞪得老大。 姚蔣氏待丫頭婆子把姚娡抓住,她這才看清楚鬧事的人,她心頭的怒火蹭地就往上冒,額頭的青筋直現,朝姚娡怒喝道:“你這是發的什么瘋,你,你反了天了!” 姚姒趁著屋里人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就跑進屋,對著姚蔣氏恨聲道:“老太太,我五姐只是一下子氣昏了頭才沖撞了各位,想那焦氏收了宋家一萬兩銀子,這才要把jiejie說給宋家,五太太這樣的殷情,又收了宋家多少銀子?屋里的各位太太奶奶都是有兒有女的,我和jiejie雖沒了倚仗,但也容不得你們這般欺負,敢問一聲,你們就是這樣子賣自家女兒的?”她嘲著屋里的眾人一一望去,眼里滿是嘲諷。 姚姒的話不亞于在姚蔣氏臉上狠狠的刮了一巴掌,她氣得渾身顫抖,看著李太太和兒媳婦一幅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強忍著怒火,大聲喝道:“胡言亂語的瞎說些什么,你給我住口?!庇謱ξ堇锲抛雍鹊溃骸澳銈兌际撬廊嗣?,還不把這兩個孽障給我拖下去?!?/br> 姚姒本意也是想要把事情鬧大,至于這樣做會直接對她姐妹有什么后果她也顧不得了,她心里只是想著,也許經過一事,她們姐妹的名聲就徹底完蛋了,但這樣也好,若能借此事就此脫離姚家,這個險怎么都值得冒。這些念頭一時在她腦中極快的閃過,她就做了決定,見婆子來拉她,她忙給那六個丫頭使眼色,意思是不要上前做出什么事情,然后就朝李太太喊道:“李太太,你也是有兒有女的,那宋家小兒是個什么德行你難道心里不清楚,你把我jiejie往火坑里推,你就不怕做了虧心事要遭報應么?”她才喊完這句話,就見幾個粗壯婆子已經將她抓住,不知是誰往她口里強橫的塞了一團帕子。 只聽“啪”的一聲,姚蔣氏氣得朝姚姒臉上重重的刮下去,此刻她已經老羞成怒,生生被這兩姐妹氣得快吐血,今兒又在李太太面前丟了這么大個臉,這心頭的氣血一上涌,整個人就直直歪在了丫鬟身上。 不知是誰喊了聲:“不得了啦,老太太被五姑娘和十三姑娘氣昏過去了?!?/br> 姚姒心里極有數,姚蔣氏身子好得不得了,這會子只怕是覺得顏面無存,不想直接面對李太太婆媳二人,這才借機裝暈的。 李太太婆媳二人驚魂初定,又看了場極稀罕的大戲,到底還是顧著姚家幾分面子,很快就告辭而去,至于這樁婚事,李太太決定回去后就給宋太太送信,勸自己的族妹,這樣野蠻無禮又彪悍,且對長輩不敬的女子,哪里能娶回家去。 姚姒和姚娡兩人被一群粗壯的仆婦帶了下去,走時,五太太的眼晴里冷得能淬出毒汁來,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兩條血痕很是顯目,姚娡高昂了頭,臉上沒有一絲悔意。 一旁的四太太心里直是拍手稱快,只恨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用帕子捂住了嘴,慢慢的退到了人后頭。 ☆、第95章 心機深沉 姚蔣氏昏倒,五太太又傷了臉,四太太一幅不愿攬事在身的樣子,大太太與二太太兩人一個對眼,心里便計較起來。 這幾年風頭都被五太太搶了,老太太跟前最得意人兒便是這個五兒媳婦,五太太管家,把大房和二房安在各處的人撥了個干凈,這油水是沒得撈了,叫人如何不恨。再有,這姚家的幾房媳婦論出身顯赫,除了死去的姜氏外,就數這五太太崔氏,崔氏對上面的幾個嫂子可不像姜氏那樣忍耐,但凡其它幾房鬧出些什么動靜來,到了五太太這里便無情面可說,按著家里的規距辦事,大太太與二太太可是懷恨在心已久,如今親眼看見了五太太出了這么大個丑,這心里可是大大的解氣。 大太太挺身而出,拿出了長嫂的氣勢,這個時候知道要和二太太聯手,便吩咐屋里交待二太□□排,她親自送李家婆媳出門。 大太太心里一蘿筐的壞心思,她挽了李太太的手臂,連連道歉,“讓李太太看笑話了,三房的這兩個姪女往日性情再是乖順不過,這兩年在琉璃寺替母守孝,整日伴著青燈古佛,虧得這兩孩子能熬得住,只是今日也不知是怎地?說到底這沒娘的孩子也是可憐呀。” 大太太這話說得太露骨,叫李太太這等聰明人自然是聽出了些弦外之音,兩個失怙少女,從乖順的性子到今天這般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舍出了名聲來鬧事,而且一進門就撓花了五太太的臉,這仇恨得有多大?李太太想著那姐妹倆像要生吃了五太太的樣子,想來就有些后怕,又想到族妹竟然私底下給了焦氏一萬兩銀子,說不得五太太也得了不少,可輪到自己這,就得了幾樣頭面首飾,不患寡而患不均,李太太這心里就不平衡了。 李太太望著大太太落井下石的樣子,到底存了幾分理智,沒往大太太的話頭接,而是回道:“誰家沒些糟心事兒呢?回去告訴你家老太太,過兩天我再來看她老人家?!崩钐睦锖苁强床簧洗筇@幅輕狂樣,但人前卻不肯輕易落人口舌,急急的帶著兒媳婦就上了轎子。 只是姚家發生的事情,李家的丫頭婆子們可都是看見的,主人家又沒下禁口令,是以這事沒過幾天,就傳遍了彰州大戶人家,誰家都有兒有女,一邊雖說看不慣姚家這樣的欺凌弱女,一邊何嘗不是在看姚家的笑話。 大太太折身回屋,就見剛才待客的花廳已經收拾好,眾人都在老太太的屋里,大太太進了屋,只見老太太在那哼哼,而請來的老大夫正在替五太太看臉上的傷口。 五太太此時已略作了收拾,只是那保養得宜的臉上兩道紅痕十分的醒目,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得意。大太太捂了帕子偷偷的笑了一陣,這才裝模作樣的往老太太床榻邊瞧,又甚是關心的問丫頭老太太現在如何了。 姚蔣氏裝昏倒,只是不想面對李家婆媳,現在人送走了,只礙于大夫還在,只在那不停的哼哼。 大太太就起身走到五太太那邊,見那大夫不停的搖頭,大太太便問道:“這臉往后不會留傷疤吧,唉喲,五弟妹這臉要是毀了,五叔那不得生生心疼壞了,娡姐兒這丫頭,可真下得了心,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吶?!?/br> 五太太氣得心肝兒疼,顧不得臉上的傷,怒目朝大太太狠狠的剜了眼,大太太臉上訕訕的笑,到底是沒敢再激怒她。 田黃也是一肚子的氣,便對那老大夫道:“您老倒是說句話,咱們太太的臉要是留下了疤痕,到時可別怪我帶人去砸了您老的招牌?!?/br> 一個丫頭說話是這樣的有底氣,二太太酸溜溜的朝大太太遞了個眼色,大太太在心里冷哼了聲,卻也沒理會二太太的慫恿。 五太太見那老大夫苦著張臉,就訓田黃:“你這丫頭,無端端的嚇唬老大夫,不得無禮!” 她主仆倆一個唱黑臉一個□□臉,那老大夫就苦了臉道:“太太這臉上的傷痕好在不深,老夫開一些藥給太太早晚涂于傷口處,切記不可沾水,還要忌口,約模兩三個月,這傷痕便會淡去,旁的老夫再不敢保證,便是這位姑娘砸了老夫的招牌也沒用?!?/br> 五太太沉下了臉,朝田黃脧了一眼,田黃知機,待老大夫寫下方子,又留下了藥膏子,她親自送出門,在路上趁著無人便給那老大夫塞了個荷包,里頭約模有二十兩銀子,那老大夫倒也沒推脫。田黃便道:“您老也是慣常行走在內宅的,出去后這話該怎么說,您老還得多花些心思,若是外邊有了什么不好聽的話,那就不是砸招牌能了事的了?!?/br> 老大夫忙點頭不迭。 四太太沒在人前湊熱鬧,等五太太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太那邊也嫌屋里人多,她就回了綴錦院,進了長女的屋里后,一揮手就叫屋里服侍的都退下去。 姚姮扶著母親坐到上首,見母親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些笑臉,她便問道:“娘,那邊現在怎么樣了?” 四太太拉了女兒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笑道:“老太太還在那哼哼呢,裝的倒也像樣子,只你五嬸娘這回,是謂面子里子都沒了?!?/br> 姚姮早就得知在花廳的事了,見母親的話隱隱透著些幸災落禍,便猜五太太臉上的傷定是有些嚴重的,忙問道:“那大夫怎樣說?五嬸娘最是愛美了,想不到娡姐兒倒是狠得下心來,這娡姐兒倒是比姒姐兒好糊弄,稍稍點撥一下就上了勾,只是,女兒卻有些擔心,娡姐兒會不會把女兒給供出來?” 四太太撫著女兒的手,就安慰她:“我兒放心,有你爹在,誰能動你試試看,若娡姐兒蠢笨到把你說出來,到時你只管打死不承認,誰能把這盤臟水潑到你身上去;再有,焦氏自己貪心,收了宋家一萬兩銀子的事情真真切切,你五嬸娘心心念念要回京去,這才心急上了那焦氏的賊船,以她心高氣傲的性子,這事情她倒是不敢太過為難娡姐兒姐妹倆,可卻會把老太太和焦氏給恨上了,你娘我看著她們窩里斗,這心里才覺得為厚哥兒出了口氣?!?/br> 姚姮想了想,確實如母親所說,娡姐兒旁邊還有姒姐兒呢,這時候把自己扯出來,于她姐妹沒有任何好處,若是這時候她暗中想法子讓老太太不敢太過處罰她們,這份人情也就相抵了。細想了想,她就勸母親,道:“娘,看在從前三嬸娘的份上,若這個時候我們替娡姐兒姐妹在老太太那里說些好話,在外面再弄些謠言,老太太顧著名聲,肯定不會太過為難她們,這樣一來,好叫娡姐兒她們知道,咱們也不是利用人就把人給扔了,這樣恩怨兩相抵,我瞧著姒姐兒要比她jiejie聰明,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將來日子還長著,咱們能拉攏一個是一個?!?/br> 四太太想了想,覺得女兒這話說得很是,不過她一向是以夫為天,便對女兒道:“你這想法也對,不過這事我還得跟你爹好好合計合計。” 姚姮便點了點頭。 五太太回了屋,一院子的丫頭婆子禁若寒蟬,田黃招來幾個丫頭替五太太換衣擦藥,好一通忙亂,才剛收拾妥當,院子里便有丫頭來通報,說是幾位少爺和兩位姑娘來探望太太。 五太太生了三個嫡子一個嫡女,五房還有一個庶女養在她身邊,五太太教養兒女甚是嚴厲,幾個孩子也對母親是敬多于愛,五個兒女進了屋,看見母親的臉不僅紅腫起來,而且那兩條丑陋的血痕臥在五太太臉上,使得五太太看上去越發的冷厲,各人臉上神情不一。 姚娥年紀小,又是崔氏的幼女,看見母親這個樣子嚇得早就淚汪汪,一旁的庶女姚姝輕聲的哄著meimei,看上去很是乖巧,五房的長子鴻哥兒哽著頭朝田黃問是誰傷的太太? 田黃朝五太太瞅了眼,五太太就出聲讓屋里服侍的都下去,又叫姚姝把姚娥抱下去,等屋里只剩下三個嫡子時,五太太就朝自己的三個兒子沉聲道:“你們都要看清楚了,母親臉上的傷就是你們幾個的恥辱!” 三個半大的孩子眼里就蓄滿了淚,猶其是兩個小的,道:“母親你告訴我們,是何人所傷,我也要把傷了母親臉的賤人給撓花?!?/br> 五太太厲目掃向自己的兩個幼子,又看了眼大兒子,這才道:“撓花別人的臉,只是逞匹夫之勇,母親常教導你們,凡事要過腦子,多想多聽多看。鴻哥兒,你是長子,母親很欣慰你沒像你的弟弟們這樣沖動,你說說,母親今日受此辱,究竟是誰造成的?” 姚博鴻低下了頭,他已經十七歲了,又是長子,內宅那點子事情即便不懂,但少不了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半晌才嗡聲道:“母親,咱們回京城去吧!” 五太太的臉上頓時就落下了淚來,她盯著長子看了會,便對兩個幼子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不許去找娡姐兒和姒姐兒的麻煩,母親今日之所以被娡姐兒姐妹羞辱,其因卻在你們祖母身上,是我太想回京城去和你們父親團圓,這才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兒,你們三兄弟這就去給你們父親寫信,就說你們母親的臉怕是好不了了,你們三個一片孝心,希望父親能派人回來接母親去京里醫治,你們幾個也甚是想念父親和外祖一家,旁的一概不可多說?!?/br> 三個孩子自然胸中含了一把火,點了頭道是就退下,田黃替五太太掖了被子,低聲道:“太太沒怪我吧,當時奴婢離得最近卻沒上前替太太遮擋?!?/br> 五太太溫聲對自己的丫頭道:“虧得你機靈想得遠,正正是應了那福禍相依的道理,我不過是與焦氏虛以委蛇,四房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卻不知我故意折辱娡姐兒她姐妹二人,但凡有些氣性的,都會做出些事兒來。這老宅鬼鬼魅魅的太多了,姜氏這樣的下場,我就是做夢都會嚇醒,只是可憐了我三個孩子,我這做母親的要利用自己的兒子才能離了這吃人的地方。” 且不說姚府各人的心思,姚姒和姚娡被婆子們一路推搡著,就被關在了蘊福堂北邊的一處屋子里,雖是四月的天兒,可房子久沒住人,人一進去就透出股陰冷之氣。 李婆子親自過來點了兩名粗使婆子守門,另外還給屋子上了一把銅鎖,姐妹兩人就給關在了屋子里。 這間屋子原來是放些雜物的,不知是什么原因空了出來也沒它用,屋里一套舊桌椅,姚娡拿手抹了椅上的灰,這才扶著meimei坐下,看到meimei的左臉此刻腫得老高,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臉上,姚娡不禁萬分后悔。 姚姒拉了jiejie坐下,想笑一下安慰jiejie,卻不曾想扯動了面頰,她“咝”地一聲,忍了忍痛,對jiejie道:“不礙事,事情既做下了,就沒有后悔藥吃。” 姚娡忍淚忍得辛苦,把頭背過去好一陣才折回來,對meimei既愧疚又心疼,輕輕的拿帕子拭了meimei嘴邊殘留的一絲血跡,恨聲道:“老太太這一巴掌怕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你現在可聽得到jiejie說話?可有哪里不適?” 說實話,剛才她耳朵還嗡嗡作響,這會子倒是好些了,她朝jiejie點了點頭,道:“就是臉上痛,其它的倒還好。”她拉著jiejie的手,想到自己的猜測,就問道:“jiejie,你不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些?按說那些丫頭見我們來,依著禮肯定會進去通報一聲,但我和jiejie一路走到花廳,沒半個下人相攔,這確實有些不尋常?!?/br> 姚娡想了會子,確實如meimei所言,她一臉警覺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這才低聲道:“難道你發現什么不成?” 姚姒便問道:“jiejie,你把當時撓五太太時的各人方位說給我聽,特別是田黃站在哪里?你沖進去扯五太太的頭發時,我在外面看得極清楚,田黃當時并未有任何動作,直到你劃上了五太太的臉,田黃這才像貓一樣的撲上來抓住jiejie的手。以田黃的機靈,在jiejie扯上五太太的頭發時,就會撲向jiejie,為何她會故意遲了那么會子?” 聽到meimei這樣一說,姚娡后知后覺的,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她仔細的回想了下,當時她看到五太太坐在大太太的左邊,屋里確實站了幾名丫鬟在布菜,而五太太的身后,她確定站著田黃,她們兩人挨得這相近,沒有理由田黃不舍身為主的?而要等到她五太太的臉劃了下去,田黃才像只兇猛的野獸般抓向自己。 她不可置信的朝meimei看過去,臉上滿是愕然。 ☆、第96章 挨打 姚姒朝jiejie低聲嘆道:“這可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到現在我才想明白,為何五太太要那般對我們?!?/br> “你是說,五太太和田黃先前那樣折辱我們是有意而為之?難道她們一早就算計好了,專等著咱們上門來鬧事不成?”姚娡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但細細思來,確如meimei所言,以五太太前幾年的為人,從不會輕易的去得罪人,而且也不貪念權柄,可如今她算是把老宅的幾房都得罪狠了,又無端在自己的婚事上橫插一腳,這卻不像五太太一慣的性子,事出反常即為妖啊。 姚姒朝jiejie點了點頭,她不禁感嘆,這五太太藏得可真夠深的。 五太太的目的確實是想回京城去,這兩年掌家,估計把姚家老宅這幾房撩撥得差不多了,又把焦氏給算計進來,只怕她無時無刻不在伺機而行事。而今天她和jiejie上門來鬧事,田黃作為五太太的貼身忠仆,自然明白機不可失,這才沒有舍身護主,而卻在jiejie得手后才撲過來阻止,看來,五太太是打算利用她臉上的傷來謀劃回京去。 想明白了這點,她懸著的心就此放下一半,轉頭便對jiejie耳語:“一會若是老太太把我們叫過去問話,jiejie萬不可說是我們自己派人去廣州查焦氏,也不能把姚姮給供出來,到時只做一幅驚惶后怕的樣子出來,依著老太太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必定以為我們是有所顧忌才不說的,她便會懷疑是老宅的人在弄鬼,到時老太太必定會去查,四房做的事是瞞不了人的,咱們的目的便是讓老太太覺得我們是被人給利用算計了,且讓她們私底下互相攀咬去?!?/br> 姚娡也覺得meimei的話在理,能讓老太太覺得她們蠢笨,總好過知道她們姐妹私底下弄鬼要強。 姐妹倆一大早的才用了早飯出來,趕到姚宅又鬧了一場,已是饑腸轆轆,現在被關在這屋子里,連杯茶水都沒,更別說有人給她們送午飯。 兩姐妹忍饑挨餓的,足足被關了兩個多時辰后,才被李婆子面無表情的帶去蘊福堂。 姚蔣氏散了頭發半躺在榻上,額頭上包著塊青金色的抹額,雙眼下垂,臉上神情陰戾。看見她姐妹倆被李婆子帶進來,姚蔣氏一個眼色,屋里除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外,其它丫鬟都悄身退了出去。 “跪下!”姚蔣氏到這時仍然余怒未消,斜眼見姚姒姐妹倆倒是聽話的跪下了,她抬手撫了撫腦仁,緩了好一陣,才忍著怒氣問道:“娡姐兒,說,是誰告訴你三太太收了宋家一萬兩銀子,沒憑沒據的,聽風就是雨,你今兒可是出息了,把老太太我這些年的臉面算是丟得一干二凈!” 姚娡被姚蔣氏陰森的語氣驚了一下,但想想事情已經這樣了,害怕也沒有用,于是抬起頭對著姚蔣氏道:“老太太,我和姚姒姐兒只是沒了母親,她們這一個二個的便都欺到我們姐妹頭上來,我是您的孫女啊,在您身邊養了十四年,這么些年便是養只貓啊狗的,也都會有些感情,您的心是鐵做的嗎?” 姚蔣氏沒想到姚娡對自己的問題不僅避而不答,反而牙尖嘴利的說了一些話,含沙射影的直指她枉顧子孫人倫的做出賣孫女的事情來。姚蔣氏活到如今這么個歲數,可算是在后宅呼風喚雨多年,她的話從無人敢違逆,如今頻頻遭到姚娡的言語攻擊,一口老氣差點沒提上來,指著姚娡語氣急促道:“你,你這個孽障,我,我要打死你。” 李婆子急忙忙的蹲下身子給她撫胸口,又吩咐人給老太太喂藥丸,忙活了好一通,姚蔣氏一口氣順了,咬了牙就吩咐屋里的粗使婆子,“把人給我拉到院子里打手心,沒我吩咐不準停,可真是反了天去,今兒個不好好教訓這兩個孽障,明兒豈不要鬧翻了天去?!?/br> 屋里的婆子聽了吩咐就上來拉人,姚姒的眼神都未動一下,姚娡卻是愣了愣神,照這樣打下來,只怕她和meimei的手掌心都要被打爛去,想到這,她朝meimei望了眼,頓時就決定要向姚蔣氏求情,過她一人背,meimei的身子一向單弱,受這五十下豈不是要了她半條命去。 只是她還未有動作時,姚姒就拉住了她的手。 姚娡見meimei朝自己使眼色,又把她的手拉得死緊的,分明是一幅不贊成她去求情的樣子,她的心里一陣鈍痛。都怪自己行事沖動魯莽,只想著如何推了這門婚事,后果她不是沒想過,事是她一人做下的,到時過她一人受著,卻哪里想到,老太太惱羞成怒的把兩人都拉出去打。 院子里一溜的丫鬟婆子立在廊檐下,姚姒和姚娡兩人就跪在中庭的地板上,兩個婆子各拿了一把榆木的戒尺,這戒尺厚二寸,看著光溜滑亮,可想打在人的手掌心該是何等的痛。 婆子臉上隱隱含著譏笑,虛套道:“兩位姑娘,老奴也是聽吩咐行事,得罪了!” 婆子的話音剛落,板子就上手了,“啪”的兩聲,姚姒和姚娡兩人纖白細嫩的手掌心就紅了,姚娡望向meimei,見她挺直著身子又咬緊了牙槽死死忍著疼痛,姚娡的眼淚就再難忍住,不停的往下落。 “不許你們打姒姐兒,事情是我一個人做下的,要打就打我?!彼褍芍皇稚斓絻蛇?,婆子原本在打她的右手,這下左邊也叫她挨了去,姚姒忙把jiejie的手推過去,卻又叫姚娡推開了。 婆子們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早有丫頭進屋去回話,轉眼屋里就傳來姚蔣氏的咆哮聲:“越發的沒規距了,叫你們打個人也不會,要你們何用?” 婆子們吃了掛落,心里不痛快了,也不管是誰的手,見了就打,力道也越見越大。 廊下的丫鬟婆子們像是看稀奇一樣,對著挨打的兩人指指點點的,愣是沒聽到這兩姐妹哼過一聲,有那膽小的,聽到那種讓人骨頭縫里都會吃疼的聲音就捂起了耳朵。 有那在別處當差的聽說院里在打人,都倚在了門縫里偷偷的看,又有各房來蘊福堂打聽消息的,沒過一會子,各房各院就都知道三房的這兩個姐妹正在挨打,兩位姑娘的手掌心是紅腫不堪,這手要是再這么打下去,只怕就要廢了。 消息傳到五太太的梨香院時,五太太便叫田黃替她更衣,“這會子老太太就是打給我們幾房看的,敲山振虎嘛,想必如今幾個院子里都得了消息,看來,這臺階還得你太太我去搭,不然,這姐妹倆真要是把手給打廢了,我也于心不忍?!?/br> 田黃噘著嘴,回道:“就太太您好心,雖說咱們是利用那兩個,但娡姐兒傷了您是真,奴婢想想就覺著后怕,若是娡姐兒拿刀子上來,那時該怎么辦?老太太要打就打唄,不打這口氣郁在心里,指不定太太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 “傻丫頭,即便我不去,你瞧,四房的人必定會去替她們求情,雖說我不稀罕那寬容大度的名聲,但若這姐妹倆真有個好歹,于我又有難聽的話出來了,別啰嗦了,扶我去吧!”